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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地河险径

是人都看的出来蒋安全的决心,而且他的潜台词也很明确,不管怎么说都必须先保证他哥的安全撤离,至于王金阳嘛,只有对不起了!不是我残忍,实在是能力有限。对于蒋安全这个安排我也没法表示异议,王金阳虽然重要,但是和我的兄弟比起来那就什么都不是了!刚才对蒋道德虽然还有一点戏耍的快感,可是看到眼前蒋安全兄弟情深的表现我眼泪都快下来了!是呀,虽然没有血缘,可这不也是我的兄弟吗!我刚才居然没有为兄弟的安危着急,反而还存了戏耍的心理,实在不是人!

我这一激动就向蒋安全拍着胸脯保证起来:“你放心!只要有你勇哥在就不会把你哥丢在这个地方!只要我不死,绝对带着你们兄弟俩出去!”

听到我的保证蒋安全明显轻松了一些,旁边的蒋真理却眼珠一转的说道:“你们的意思是不管你们那个队友了吗?难道你们就不想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她这个话相当于一下戳到了我们良心的薄弱处,明明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是要想亲口说出这门残忍的话还是需要很强的心理建设才行。同时我心里也有了一些疑惑,这个小丫头这会怎么突然对这个她并不认识的人如此的有兴趣了呢?当然这种个人感觉的疑惑也是没法摆上台面询问的,再加上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对于王金阳的遭遇我也难免好奇,所以我想了想才回答道:“这个你不用担心,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也不会放弃自己的队友的,现在死胖子虽然没有了意识,但是还是能行动的,就让蒋安全牵着他走!至于王金阳就让我先来背着走,你只要拿着那根金仗就行了!”

“我有什么担心的!”蒋真理赶紧补上一句,话里的掩饰意味不言而喻。同时我还注意到在我说让她拿金仗的时候,她的眉间不经意的露出了一丝喜色,却偏偏还要假意推脱道:“我才不拿那个鬼玩意呢,如此邪门,要是把我也弄出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我对她这个小小的动作倒没有过于放在心上,我以为这不过是小女人对黄金特有的喜爱表现而已,所以并没有戳穿她,反而配合了一下:“你放心,你看刚才我们都拿过这个玩意的,都没有问题了。也许这个东西本就是一次性玩意,被你胖哥用过了就没有什么问题了。要是在不愿意,那你就在你胖哥和那个王金阳中间选一个嘛,我倒是愿意省点事来拿这个金仗!”说罢我还作势放佛要伸手去取金仗一般。

一见我这个动作,蒋真理马上一把从蒋安全手中抢过金仗来藏到身后道:“算了,我就吃点亏带这个危险货吧,至于带他们两个出去那可是你承诺过的,我怎么好不让你守诺呢!”

看着她这一副不知真假的小女儿模样我也不好再调侃她了,毕竟接下来还要靠他带路我们才有可能离开这个鬼地方。既然主意已定,那就马上开始行动。虽然蒋道德现在看起来没有什么危险,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讨论的结果还是先把他上半身绑起来,只要两条腿能走路就行。所以我就过去把那貌似王金阳的家伙先背过来,蒋安全他们俩在这里先绑蒋道德。

很快我就把王金阳给提溜了过来,蒋安全他们也把死胖子的上半身捆好了。不用去试,我只用眼睛一看就知道这家伙绑的有多松,我看了蒋安全一眼,只见他脸微微一红的避开了我的眼睛。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毕竟我也不忍心让蒋胖子吃太多的苦。

现在的问题就是面对这堆积如山的陪葬品我们应该如何取舍的问题。不管怎么说,面对如此财宝而不动心的那绝对不是人。况且我们也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在我们对待财物的态度里绝对没有客气一说,想想我们此行的本来目的就更没有什么道德防线可言了!那么剩下的就只是那什么和怎么拿的问题了。

大家都知道青铜器值钱,但正是因为大家都知道,所以打击也特别的严厉,根本就不好出手,而且这玩意一般都听粗笨,十分不易携带,这一下就把这一山的宝物排除了一大半。然后面对的就是这里为数同样不少的黄金器物了,但是这玩意就更不能带了。正因为黄金作为一种很稳定的金属,岁月一般很难再上面留下印记,所以它的文物价值是很难鉴定的。除非是在公开的情况下直接证明出它的出处,否则很难确定它文物性的真假,所以拿出去只能拿到银行称重来卖。虽然黄金本来的价值也不小,可是比起眼前这些文物来说就有点显得微不足道了。

那适合我们得就只剩下一样了,那就是玉器。这玩意轻便易携,价值不菲,关键是年代容易鉴定,所以价值很容易评估!同时我们还发现了一些完整的象牙,这玩意好是好,就是年代长了之后结实程度下降太大,不好携带,所以也不用考虑了。

我们一阵翻检,找出了一百多件玉器。当然这些不可能全都带出去,毕竟我们自己的负担还是很大的。至于怎么选择,我所知道的就是像玉杯、玉碗这一类立体不便携的不予考虑,别的品相这一类的东西我就不懂了。幸好还有蒋安全,而且那蒋真理看起来也不是外行,我就乐得清闲,让他们去挑了。

很快就有了结果,出于携行方便的考虑,他们两寻摸出来的尽是些片状的玩意,据他们所说都是些什么叫做玉璋一类的玩意。再剔除成色不好的,大大小小的一共就选出了八件。

幸好蒋道德没有了意识,要是他看见我们在这么大一山的宝贝里只选了八件如此小巧的玩意,那是肯定不依的。虽然他十分贪财,但是可笑的是他对财富的理解却很奇怪,在他的眼里那可定是越大个的东西越值钱,要想让他明白这些玩意的价值不以数量和体积来衡量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在这方面虽然也是一窍不通,但是我比蒋道德多了一样东西,那就是自知之明。不管蒋安全他们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绝不置喙。这就是团队合作的特点,充分信任每一个在不同分工中有不同特长的人。我连他们俩如此选择的理由都没有问一句,直接就抓起两片插进了我大腿两侧的裤袋里面,剩下的就平均分配了,连蒋道德的裤袋里都插了两片。当然,这并不是分赃,只是分别携带而已,这里面有一个没法说出口默契,那就是永远别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就算谁挂在了这里面也不会导致整个团队血本无归。这就是为什么王金阳身上没有分配,因为他是要靠我驮着走的,所以他和我夹在一起相当于一个“篮子”。

一切都准备停当,剩下的就是等蒋真理带领我们寻找出路了。前面说了这整个空间成一个英文的T字型,那是应为所处的位置的光照条件决定了的视线范围造成的。现在处在这个空间的交汇点就能够发现,其实这还是传统的“中”字结构,和刚才我们下来的那个主墓室相对的是一条幽深的墓道。据蒋真理的说法,她的来路就在这条墓道之中。

我用绳子把王金阳绑在了我的背上,蒋安全也牵好了他哥哥,一行人终于要踏上了回归之路了。我熄掉了手电,重新燃起了火把,跟着蒋安全一起进入了墓道。这个墓道就是一个简单的山洞,口径和主墓室以及陪葬品的耳室相比都要小了很多,大概只有三米左右的宽度,当然作为墓道已经不算窄了。整个墓道基本就是依托的天然山洞,除了地上铺设了石板,四周没有任何人工加工过的痕迹,甚至整个墓道还有一点点的弯曲。

这蒋真理在前面走的倒是轻松,我跟在后面却是无比的小心。前面的经验已经告诉了我,越是这看起来简单自然的地方,越有可能隐藏着机关。至于蒋真理的轻松,有可能是因为她还没有领略到创造这个遗迹的那群古人们的风格,或者是她故意如此,意欲在什么想不到的地方陷害我们一把,反正目前我还很难对她做到完全信任。不过蒋安全看起来好像没有我这样的顾虑,我也不好说破,毕竟他们还存在亲戚关系不是!所以我很自然的就落到了整个队伍的最后。

大概前进了不到一百米的样子,他们在前面突然停了下来。我赶紧跟过去看个明白,原来我们已经来到了蒋真理进来的通道。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道只有一人宽的石缝,虽然看不出来有活动机关的痕迹,但是以前面的经验来说,这绝对是一个机关门,在墓道中不管怎么讲都不可能有这么一道永久性的旁门。能找到这样的机关进到这个地方来绝对不简单,我不由对蒋真理的目的以及来历更加的怀疑了!

当然,不用我们说什么,蒋真理就自觉的带头钻进了这个石缝般的暗门,那我们两个大老爷们也就没有什么迟疑的理由了,自然也跟着进了这道暗门。这门后的空间比起暗门来也没有什么扩大的意思,他们前面走着还没有什么问题,我这背着王金阳就是在有些痛苦了!虽然我们俩的身材都比蒋胖子苗条的多,但是加在一起就是在不好说了,所以有些狭窄的地方连蒋胖子都能通过,而我背着王金阳却要摆出各种难拿的姿势才能通过。这种痛苦的过程大概花掉了我们近半个钟头的时间,终于前方的空间开阔了起来,而且我似乎还听到了一阵阵流水的声音。

又大概前进了十分钟不到的样子,由于这段路行走起来要方便很多,所以我估计其实距离并不比前面短。前方赫然出现了一个断裂的悬崖,对面的石壁看起来至少还有二十几米的距离。还没等我质询,蒋真理就一下冲到了悬崖边,然后一晃身就不见了!

前面出发的时候我害怕蒋真理耍花样,所以把火把如此重要的东西自然交到了蒋安全的手里,所以现在蒋真理随便一闪就轻易借助黑暗隐藏了自己的行踪。蒋安全拖着他哥在那一时反应不过来,我可是一直都绷着根弦防着蒋真理的,一见此情况马上就急了,一下子绕过蒋安全就冲到了悬崖边。

冲到了跟前才发现,我们走的通道就仿佛被一条更加粗大的山洞横向截断了,我们所处的这个山洞只相当于那条粗大山洞一边石壁上开出的一个小孔。就在我们这个小孔的旁边,沿着石壁有一条一尺宽的小路仿佛天然的栈道一样通进了远方的黑暗。蒋真理正站在那条栈道上背靠着石壁不怀好意的向我笑着,我脸一红,知道她定是感觉到了我对她的防范。我也不解释什么,装着查看环境一样收回目光向石壁下方望去。

火把的光不能及远,说以我根本看不到下面到底有多深,只能听见一阵阵流水的声音从下面传来,想来这整个山洞又是一条地下河冲击出来的结果。我找了一块不小的石头向下面扔去,石头一下子就被黑暗所淹没,只有不断和石壁撞击的声音传来,足有十来秒钟才“噗通一声”掉进了水里。看来想要下到底下去顺河找路是有点难度了,只有顺着这天同样不容易的栈道前进了。

我再次观察了一下这条和天险也差不多的小路,一边是石壁,一边是那深浅难测的悬崖,看起来有粗劣的人工加工过的痕迹。可能这就是那传说中注定要陪葬的工匠们给自己留的生路了。一般来说这样的路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难度,就是纯粹的悬崖,只要不是特别的光滑我都能够攀过去。可是现在的情况就有些恼火了,我背上可还有个王金阳呀,重量且不说,一个活人可不比一般的负重,他随意的扭动挣扎随时都在改变着我们整体的重心!这样就直接影响到我的平衡,在这笔平衡木也宽不了多少的小路上意味着什么想来不用说大家都知道!

一个王金阳就已经让我头疼了,可是要和蒋道德比起来,那就不算是什么困难了。要想让一路上都是依靠盲目的本能跟着前进的蒋道德继续依靠本能在这样的小路上前进,那无疑是痴人说梦!可要说背着他走,就他那个吨位,比我们谁都要重出一大截,谁背上他都是一个重心不稳的结局!再说就算我有牛一样的力气能背着蒋道德,那王金阳怎么办,虽然他比蒋道德要轻出不少,可是对于白面书生一般蒋安全来说都是不可承受的重!难道真要蒋安全在这山道上爬着走?!

显然,将安全和蒋真理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都不出声的望着我。这种无形的压力让我更加的烦躁,难道现在就面临要放弃一个的选择了吗?看我半天也拿不出个主意,蒋安全也不还意思催促我,独自过去拿起登山绳就把蒋道德往自己身上捆。见他如此行动我就急了:“你干什么,背上你哥还不得跟他一起掉下去了!”

“没事的,勇哥!要是真出什么事情,我想我哥也愿意我陪着他的。”蒋安全说的平淡,但是其中隐含的壮烈却刺激了我的心尖!

“不行,我是说过了的,要出去就一起出去,不然就都别出去了!这个事情我看可以这样办,我这还有几枚岩钉,蒋真理你在前面走,一路上钉上这些岩钉,我在后面把用过的取下来再传给你!这样我们可以有个借力的地方!让胖子走我和蒋安全中间,我和蒋安全之间牵一条登山绳,两头都绑在我们腰上,中间再胖子身上缠两圈!这样要是真有什么事情的话,蒋真理你就一个人找出路了吧!”我依然的做出了决定,这不一定是个好办法,但重要的是它可以让我们三兄弟真正做到同呼吸共命运!不但强化了蒋安全的信心,同时也断绝了我在关键时刻的侥幸心!

“不行,怎么能这样!”蒋安全一听我的决定有些激动了:“勇哥,你不能和我们一起冒险,这是我们蒋家的问题,怎么能搭上你一条性命!”

我一挥手打断了蒋安全的话:“不要说这些,既然是兄弟,关键时候决不能拉稀摆带!就这么定了,时间不多,快点准备一下就好出发了!”

蒋安全也是干脆人,见我没有给什么商量的余地,也就不再啰嗦,马上开始准备。而蒋真理本来就没有她什么事,自然也没有反对的道理,只是连带嘲讽的微笑去做她的准备了。

片刻之间我们都准备齐全,没什么好说的了,直接上路。于是这石壁的半腰上就出现了这奇怪的一幕:一个美女在前面引路,一路上小心翼翼的安插着岩钉,而后面跟着一溜三个窜成一串的男人,最后面的男人身上还背着另外一个男人!就这么一串奇怪的组合在这石壁上沿着一条不知道有了多少年头的小路艰难的摸索着前行,我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却也承受了最大的压力。不但要顾着在背上不断挣扎的王金阳,还要是不是用缠在腰上的绳子来约束前面的蒋道德的行走路线!这要花费多大的力气可以想见,在这狭窄的小路上,脚底也借不到什么力,全靠用手死死的抓住石壁上的岩钉来借力!最关键的是岩钉有限,我抓住下一个就得取出下一个递给前面的蒋安全,让他再传给蒋真理。也不知道这蒋真理是不是故意的,两个岩钉之间的距离是越来越远,我抓住一个取另一个的时候基本上已经要两臂平伸了!

就在如此难拿的情况下,几乎是以比爬行还慢的速度在前进。对于人来说,有个奇怪的现象,事情进行的越慢,感觉到的时间进行的好像也慢了下来,这样就容易让人产生目标越来越遥不可及的感觉。在这种精神下,人往往就变得很容易放弃,现在我就有这样的感觉。要不是想着背上背着一个,前面还串着俩,要是我自己一个人,这样的痛苦我还不如直接跳下去得了!正在我的内心进行着痛苦的挣扎是,突然,前面几个人都停下了前进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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