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齐天佑一愣,看着榻旁一丝不挂,同样愣住看着自己的女子。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件衣服被迎面扔了过来:“色狼,天佑!”
“沫儿……”
齐天佑含笑着摇了摇头,捡起掉在地上的衣服走了过去:“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
那霍恩沫却好似未听到齐天佑的问话,兀自涨红了脸,抢过他手中的衣服。嘴唇颤抖着动了动,终是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齐天佑见她一张小脸涨得通红,便抬手抚在她额头上试了试温度:“还好……”
霍恩沫却是不自在的撇过头,红着一张鲜艳欲滴的俏脸。过了好半晌才皱着眉头,撅起小嘴说:“天佑,天佑,人家都被你看光光了,你要负责的哦!”
“啊?负责?”
“天佑……”霍恩沫听他那惊讶的口气,瞬间垮下了小脸:“你……你不要沫儿?”
齐天佑不禁哑然失笑:“怎么会呢?沫儿这么可爱!”
“那……”霍恩沫转了转黑亮的眼珠:“天佑,你等恩沫十年好不好?等到恩沫长大了,你要娶恩沫!”
说完,她仿佛是觉得极不好意思,转身背对着齐天佑。兀自一个人念叨着:“天嘉哥哥说十五岁及笄就可以嫁人了,十五减五应该是十年吧……”
“是的,是十年没错!”看着她涨得血红的耳根,齐天佑几是忍俊不禁:“快把衣服穿好,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天嘉怕是要大闹皇宫了!”
说着齐天佑伸手欲替她穿好衣服,却是无意瞟见她后背左侧肩胛骨的红斑。齐天佑拿着衣服的手禁不住一抖,险些将衣服掉到地上。
一样的地方,一样的大小,同初夏背上的红斑一模一样!
“天佑……穿衣服,帮沫儿穿衣服啊!”见齐天佑半晌没有反应,霍恩沫不耐烦的扭动的身子撒娇着道。
被她这一吵,齐天佑这才回过神来,极力压制住心头的万千思绪。想说话,却又发不出声音,只得沉默着帮她拉拢好衣服。
…………
转眼边到了太后千秋之日。整个宫内,放眼望去各处是帐舞蟠龙,帘飞彩凤,金银焕彩,珠宝争辉。
因着前来贺寿的各府诰封命妇甚多,苏陌颜怕起了冲撞,便待在永福殿里整日未出去。
那霍恩沫自是小孩子天性好动,早早的便坐不住,跑了出去凑热闹。苏陌颜拗不过她,只得命流景跟在一旁好好看着,若是碰到定康王便将她交与定康王。
未时刚过没多久,就有太监来传旨说是寿宴摆在浸月亭,申时开席。苏陌颜应了下来,又命人好好打赏了一番。
虽说离申时还有一个时辰,然而太后寿宴必是要提前些时刻去的。因此苏陌颜即刻便吩咐人伺候着洗漱更衣。待装扮停妥后离申时也只一刻不到了,苏陌颜忙领着荷香出门。
临到出门之际,苏陌颜忽想起素琴说的话。微微伫足想了想,她转身对荷香说道:“去将那玉镯拿与我戴上。”
荷香一愣,低声问道:“可是夫人留下的?”
见苏陌颜点了点头,她忙回身进里屋寻出了玉镯交与苏陌颜。这玉镯其实本是苏陌颜的额娘临死前留给她的。苏陌颜怕叫人知道后对她身世起疑心,故而才对素琴说是她在冬棠宫的梨树下拾得的。
这素琴也不知可信不可信,索性趁此机会试她一试。苏陌颜在心底暗道,在宫里岂有安宁的时刻,她不想报仇并不代表从今以后任人宰割。
方一入那浸月亭,便见一副莺莺燕燕、衣衫婆娑,好不热闹!苏陌颜敛容上前,对位份在她之上的各宫人行了礼。
瞥眼见人已来得差不多了,只余下主位上二人及崔德妃未到。苏陌颜略一沉吟,崔德妃系太后侄女,想来会同太后一并过来。
正想着,就听陈贵妃刻薄道:“妹妹身子娇贵不比旁人,还是快些起身吧,本宫怕担不起这礼!”
本是叫起的话,却说得刻薄嘲讽。苏陌颜也不好起,只得有些尴尬的立着:“娘娘言重了。”
坐在一旁的云淑妃见场面尴尬,忙站起身对苏陌颜虚扶一把:“妹妹快些起身,身子可大好了?”
“大好了。”苏陌颜抬头对她淡淡一笑:“谢淑妃娘娘关心。”
“都是一个宫里的姐妹……”云淑妃本想说些子话来宽慰苏陌颜,却又怕反而引得她伤心。只好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道:“妹妹万事想开些。”
苏陌颜点了点头,便依着位份寻到自己的位子坐下。还未坐稳,就听得太监的传报声。知是太后同皇上来了,众人慌忙起身到亭外去迎。
行礼落座后,太后训导了一些修德养性的话,众人皆是垂首敛眉静静听着。训诫完毕后,众人又行了跪礼,齐声道了“愿太后寿比南山,福如东海”一些子喜庆话。
太后笑着挥手叫起。
待众人坐定后,齐天佑见旁边崔德妃的席位空着,神色不悦的问肖德顺:“怎的德妃现下还未到?”
“哀家吩咐她去办点事,想来是耽误了!”听到皇帝的问话后,太后在一旁回道。
两人正说着,就见崔德妃快步走了进来。内穿一件淡紫绣芙蓉的抹胸,外罩大红削肩束腰的宫装,光滑的发丝挽成半翻髻,发髻两边各插一支鎏金的鹭翅钗。这般艳丽的颜色,反而愈发显得她一派雍容,不愧是太后一族的!
待经过苏陌颜身旁时,崔德妃别有深意的转头看了她一眼。苏陌颜心底猛的一跳,隐隐觉着怕是要出什么事了。
崔德妃走上前,向皇帝和太后行礼告了罪。太后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命她入座。齐天佑见她二人举止神秘,便问道:“不知母后命德妃办何事?还这般遮遮掩掩的!”
“看把皇上急的!”太后掩嘴笑了笑,对崔德妃点了点头。
崔德妃见太后允了,便含笑着起身,轻轻击了两下掌。仿佛是安排好了一般,亭中的琉璃宫灯应声而灭,只留得远处的昏黄的灯光映照过来。
亭边的浸月湖上渐起清冷的丝竹管乐之声,夜间起了雾,整个湖面朦胧于雾色间。众人心底正是奇怪之际,忽见湖上一白衣女子仿若凌波仙子一般踏水起舞,缓缓而来。伴着若有若无的丝竹,迎风飘飘的衣袂,一时间竟让人恍惚不知究竟是身在人间还是入了仙境。
苏陌颜本是凝神看着,却只觉得那身形愈看愈眼熟,像是在哪见过。待那身影越来越近时,苏陌颜浑身一震。
是她!
苏陌颜有如惊弓之鸟一般,迅速的转头看向坐在正位上的齐天佑。见他盯着那水上起舞的白衣女子,脸色平静,叫人看不出心思。
正是震惊的当口,那白衣女子已舞毕,施施然走上前对着齐天佑同太后盈盈一拜:“臣女陈千悦恭祝太后大寿,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