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欧晓杰
夜深人静，欧晓南呆坐在电脑前面，好几个小时了，她一个字也没敲出来。
她的眼睛一直盯着桌上的手机，他说过，他晚上会过来找她……
欧晓南走到窗户前，她向下望去，楼下，一个人影也没有，欧晓南轻叹一口气，已经快凌晨三点了，他应该不会过来了吧。
手机突然响了，是他的电话，欧晓南再次跑到窗户前，向下望去，只是，楼下还是一个人都没有。
“女人，睡了吗？”龙君昊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睡了！”欧晓南把自己重重扔到床上。
“我在医院。”龙君昊继续说。
“奥。”欧晓南冷冷应道。
接下来是长达几分钟的静默，谁也不愿意说话，只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我睡了。”欧晓南说完，不等对方回应，她匆匆挂掉电话。
晚上，她竟然洗了三次澡，还换上了新的内衣，她穿戴整齐，她像个傻子一样，等着他的电话，等着他的召见！
手机响了，是短信。
欧晓南擦去脸上的泪水，是他的短信。
只有两个字：下来。
欧晓南一下从床上跃起来，她跑到窗户前面，楼下，一个男人站在下面。
欧晓南立即笑了出来，她飞快冲进洗手间，用毛巾擦去脸上的泪水，她用手顺了顺长发，然后飞奔出去。
欧晓南深吸一口气，她歪着脑袋走上前。
“你不是说在医院的吗？”欧晓南淡淡问。
“我饿了。”龙君昊皱起眉头。
“我开车，带你去吃！”欧晓南没好气地说道，他把她当成幼稚园阿姨了吗，肚子饿，就跑过来和她要吃的？！
龙君昊把车钥匙扔给欧晓南，他晃悠悠地跟在欧晓南后面，朝停在外面的车子走过去。
“今天想吃什么，还是吃面吗？”欧晓南坐到驾驶座上，问。
“不要。”龙君昊摇摇头。
“你慢慢想，我……”欧晓南的唇一下被堵住了。
龙君昊用力吻住她的唇，“我想，吃，你！”龙君昊的手一下伸进欧晓南的衣服里。
“不，不要！”欧晓南用力推开龙君昊。
“女人，给我，我想要你。”龙君昊的眼睛有些发红，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这是一只处在发情期的狼。
欧晓南急忙打开车门走了下去，现在还在小区里，她可不想在车里，和他发生关系，要是被邻居撞见了，她就没法混了。
龙君昊急忙追了下去，他长臂一挥，将欧晓南抓进自己的怀里。
“为什么不要？”他低着头，轻咬住她的耳垂，粗声问。
“就是不要。”欧晓南低垂着眼帘，她的脸再次通红。
龙君昊从后面吻住她的唇，欧晓南完全瘫软在他的怀里，任由他亲吻着她的唇。
两人的唇紧紧贴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温柔地吮吸，挑弄，纠缠……
龙君昊身体的某处早已完全坚挺，即使隔着衣服，欧晓南也能感觉到他的炙热。
“去车上，呃？”龙君昊粗喘着气。
“不，要。”欧晓南喃喃而语。
“去你家！”龙君昊的手早已伸进欧晓南的衣服里，上下不停地游走着。
“不要！”欧晓南用力摇头。
“你想在这里？”龙君昊低头轻咬欧晓南的肩。
欧晓南再次摇头。
“那你想去哪里？”龙君昊不耐地问，从这里开车回他的公寓，还要半个小时，可是，他等不了那么久，他现在，就想吃掉她！
欧晓南眼圈红了，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可是，他刚才不耐烦的语气，让她很难过！
“女人，你哭什么，不愿意就直说！”龙君昊突然一把推开欧晓南，她让他很生气，她就那么讨厌，他碰她？！
欧晓南本来还只是默默流泪，被他这么一推，她一下抽泣起来，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他的一个语气，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会严重影响到她的情绪？
他是唯一一个能让她在三秒之内，就哭出来的人。
“扫兴！”龙君昊甩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混蛋！他从来就不会说好听的话安慰她，他从来就不会哄哄她……
欧晓南一下大哭起来，龙君昊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也没有。
“混蛋！你以后，别来找我！”欧晓南哭喊起来，她弯腰捡起地上的石子，朝龙君昊的后背扔过去。
“你放心！我不会再找你！”龙君昊停下脚步，冷冷说道。
“混蛋，我们分手了！”欧晓南用力跺脚，大喊道。
“分手？我们好像从来没开始过，何来分手？”龙君昊冷着脸，淡淡问。
“好，这是你说的，我明天就嫁人，你要是再找我，你是王八蛋！”欧晓南甩下一句话，她用力擦去脸上的泪水，转身大步离开，她说到做到，她要结婚，马上就结婚！
龙君昊阴沉着脸，开车离开，他从来就不会迁就女人！他也不想迁就女人！
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拿结婚来威胁他，她还当众让他难堪，她甚至还对他动粗，女人，没有你，地球照样转！
欧晓南回到房间，她第一件事就是冲进洗手间，然后把手机扔进水池里，她再也不要像个傻子一样盯着手机看，她要彻底把他忘记！
她已经过了五年，没有他的日子，所以，没有他，她照样能活得好好的！没有他，太阳照常升起！
第二天，欧晓南没有嫁人，她躺在床上起不来了，她的眼睛像核桃一样高高肿起，她的嗓子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感冒了，不停地咳嗽，留着青鼻涕，她还头疼欲裂！
欧晓南在床上昏睡了整整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之后，她的感冒好了，她也从异常脆弱的情绪中走了出来，她又恢复了冷静，甚至是冷漠。
林川回来了，他是从机场直接赶过来的。
“林川，英国那边的事都处理好了吧？”欧宝宝关心地问。
“宝妈，公司里的事都处理好了。”林川温柔笑道。
“林川，你公司是做什么的？”欧宝宝继续问。
“贸易”林川微笑道。
欧宝宝还想继续再问。
“妈，你有完没完，你是查户口的吗？”一旁的欧晓北忍不住呛声道。
“南南，你手机一直关机，是坏了吗？”林川突然问。
“嗯。”欧晓南应道。
欧晓南和欧晓杰两人盘腿坐在地毯上，她们聚精会神下着象棋。
“南南你和林川出去逛逛，顺便买个手机，没有手机，都不方便啊！”欧宝宝建议道。
“不用，我以后不用手机。”欧晓南淡淡说道。
“死丫头！不用手机，你和林川怎么联系啊？”欧宝宝一下就火了。
“宝妈～！注意你的态度！”欧晓杰头也不抬地，冷声道，他的眼睛还停留在棋盘上。
“臭晓杰，你就知道欺负我。你们母子两个，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喝我的，整天还给我甩脸子看，哪天，把我惹怒了，我把你们扫地出门！”欧宝宝一肚子的委屈。
“晓杰，走，我们回房间！”欧晓南站了起来，她拉着晓杰的手朝楼上走去。
“你看，林川，你看，你什么时候和南南结婚啊，我再也不想看到她那张脸了！”欧宝宝撒起娇来。
“行了，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欧晓北没好气地嚷起来。
“林川，我想吃你做的菜了，晚饭，你来做，怎样？”欧宝宝柔声问，阿姨今天又不在，她可不想下厨！
“好！我去买菜！”林川微微一笑。
“我，我和你一起去吧。”欧晓北有些忸怩起来。
走进小区附近的菜市场，里面熙熙攘攘很多人，商贩的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争吵声，嬉笑声，杂乱的混作一团，嘈杂中透着浓浓的生活气息。
地上到处丢满了腐烂的菜叶子和水果。
里面的味道，确实不太好闻！
这种地方，欧晓北以前打死也是不会来的。
只是现在，她和林川并肩走着。
林川偶尔会在一个摊位前，停下来，他衬衫的袖子微微卷起，他认真地挑选着最新鲜的蔬菜。
他的唇角微微扬起，脸上露出迷人的笑容。
欧晓北出神地凝望着他迷人的侧脸，突然，林川转过身，两个人的眼神在空中相撞，欧晓北赶紧移开自己的目光，她的脸，现在一定很红！
“你，怎么了？”林川微微俯身，微笑问。
“没怎么啊。”欧晓北用力抓抓自己的头发，傻乐起来。
“回去吧！”林川拎着一堆菜，转身大步离开菜市场。
厨房里，欧晓北给林川打着下手，她不会炒菜，但是，洗个菜什么的，这种活她还是能干的。
欧宝宝斜靠在厨房的门上，她一边吐着烟圈，一边若有所思地盯着厨房里面的欧晓北。
欧晓北现在的样子太不正常了，她会脸红，而且她看林川的眼神……
欧晓南缩在晓杰的小床上，晓杰的双手紧紧环住她的脖子，她们两个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欧宝宝一脚踢开门。
“南南，快起来！”欧宝宝吼叫起来。
“嘘！小声点！”欧晓南揉揉惺忪的睡眼，她指指怀里的晓杰。
“你，出来！”欧宝宝甩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欧晓南从床上爬起来，她轻轻关上房门，走到隔壁自己的房间。
“南南，你和林川到底是什么意思？”欧宝宝闷声问。
“什么，什么意思？”欧晓南伸伸懒腰，淡淡问。
“你和林川拖着不结婚，你是不是，不想嫁给他？”欧宝宝一脸狐疑地问。
欧晓南耸耸肩，一副不置可否的的表情。
“林川那么优秀，你不担心他被别人抢走？”欧宝宝试探着问。
“抢走就抢走，我有晓杰，不想嫁人。”欧晓南打着哈欠说道。
“你有没有发现最近北北怪怪的？她好像爱上林川了。”欧宝宝压低声音说道。
“是吗？我没注意。”欧晓南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那你怎么想？你要是不喜欢林川，就早点退出来，成全北北和他，反正，我不管，林川这个女婿我是要定了！”
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欧宝宝还是很明白的。
“好，我退出！”欧晓南痛快答应道。
吃晚饭时，欧晓南偷偷观察欧晓北的举动，只是一个小小的眼神，欧晓南就了然了，看来，北北真的是爱上林川了。
晚上，林川要回去，欧晓南主动送他出去。
林川伸手刚想揽住欧晓南的腰，欧晓南急忙闪开。
“林川，我有话想和你说！”欧晓南一脸严肃。
“想说什么？”林川一脸宠溺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我们不合适，我们还是做朋友比较好，你……”欧晓南声音渐渐变弱。
林川的眼圈红了，泪水悄无声息地滑落下来。
“林川，你别这样，我们真的不合适，我……”
欧晓南一下被林川搂进怀里，他无声的抽泣着，“求你，南南，别赶我走，让我照顾你，好不好？”林川在欧晓南耳边低声哀求着。
“林川，我不爱你，我……”欧晓南的唇被堵住了，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林川突然吻住欧晓南的唇，他的舌霸道地撬开她的贝齿，然后长驱直入。
欧晓南用力推着林川，只是，他像一堵墙，不管她怎么用力，都推不开他，欧晓南用力咬了下去，一股血腥味在嘴里弥散开来。
嘴里的吃痛，依然不能让林川松开怀里的女人。
直到，突然，一个外力的闯入。
林川一下被推开了，龙君昊的拳头一下落在林川的脸上，林川被龙君昊踢翻在地，他蜷缩成一团，他毫无招架之力，可是龙君昊好像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他的拳脚像雨点一下劈头盖脸的落在林川的身上。
看到突然出现的龙君昊，欧晓南一下愣了，半天她才反应过来。
“别打了，停下！”欧晓南上前用力拉开龙君昊。
“闪一边，等下，我再和你算帐！”龙君昊黑着脸，咬牙切齿地道。
他抬脚再次朝林川身上踢去。
“我不许你打他！”欧晓南冲上前，她用身体护住林川，林川脸上全是血，他看上去狼狈不堪。
“滚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揍！”龙君昊眼里直喷火。
“该滚的人是你，你凭什么打人！”欧晓南冷声道。
“欧晓南！”龙君昊闷吼道。
“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欧晓南用力搀扶起林川，林川伸手擦去脸上的血，他的身体几乎全部倚靠在欧晓南身上。
“欧晓南，你給我过来！”龙君昊一脸阴霾。
欧晓南扶着林川径自朝家走去，对站在一旁的龙君昊，她完全是视而不见。
回到家里，欧宝宝和欧晓北急忙给林川擦去脸上的血迹，都是些皮外伤，所幸并无大碍。
当晚，林川在客房住了下来，他受伤了，所以不能开车回家。
欧晓南躺在床上，她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她没想到龙君昊会来，她还记得，他说过，他不会再找她。
他是不是给她打过电话？因为联系不到她，所以，他过来找她？
欧晓南烦躁不已，已经凌晨了，她依然一点睡意没有。
索性，起床，走到窗户边，欧晓南下意识地向下望去，楼下什么也没有，她的嘴角勾起一丝苦笑，她在奢望什么？
推门，走了出去，外面有点凉，欧晓南缩了缩脖子，她信步朝前走去，她一定是疯了，才会大半夜的不睡觉，一个人出来散步！
走出小区，马路上一个人也没有。
一辆出租车驶过，欧晓南急忙伸手拦下出租车。
“小姐，去哪里？”司机扭头问。
去哪里？
欧晓南一下愣了，她也不知道她想去哪里？
“小姐？”司机提高了嗓门。
欧晓南脱口而出一个地址。
下了出租车，欧晓南走进公寓里的电梯，她按下顶层的电梯。
电梯开始上升，欧晓南怔怔地看着电梯里的自己，一个脚踏拖鞋，里面还穿着睡衣，外面随意穿件外套的，蓬头垢面的女人。
叮～～
电梯门打开了，欧晓南梦游般走了出去，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在门口，站定，他已经睡了吧。
欧晓南伸出手，手僵在半空中，半天没敲下去。
眼泪再次滑落下来。
她的心早已全部被他占据，她，要怎么办？才能，让自己，不那么想他？
欧晓南深吸一口气，她转身准备离开，只是她的头突然撞上一堵墙。
她一下愣住了，龙君昊站在她身后，看样子，他是刚回来。
“女人？”龙君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欧晓南急忙低头，擦去脸上的泪水，她绕过他，朝电梯走去。
下一秒，欧晓南被拽进他的怀里，结实的胸膛，熟悉的气息，将她整个吞没。
“放，开，我！”欧晓南咬牙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龙君昊明知故问。
欧晓南倔强地闭着嘴巴。
“看来我们是心有灵犀，知道吗，我刚从你家楼下过来。”龙君昊催眠般的声音响起。
“骗人！”欧晓南一脸不信，他要真去了，她怎么会看不到他？
“你手机坏了，呃？”龙君昊的声音在欧晓南耳畔轻轻响起。
欧晓南静默不语。
“我给你送手机去了，我的电话已经存进去了。”龙君昊变戏法似的，他手上突然多了一个粉色的新手机。
“我不喜欢粉色！”欧晓南皱紧了眉头。
“知道了，我让伊伊去买的，真不应该相信她的眼光。”龙君昊也皱起了眉。
“你晚上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欧晓南突然问。
“打电话联系不到你，担心你，想你。”龙君昊的声音有点闷。
一想到，欧晓南缩在别的男人怀里，亲吻，他的心，很闷，很闷！
“王八蛋！”欧晓南娇嗔道，她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撒娇，带着些许的欣喜，些许的埋怨，些许的感动，些许的幸福……
龙君昊将怀里的女人一把抱了起来，破天荒，他没生气，没翻脸，晚上他的心情早已跌到低谷，刚刚，他又跑到小区里去傻等，没等到她……
可是，当他走出电梯，看到傻站在门外，默默流泪的女人，穿着拖鞋和睡衣的女人，他心中的阴霾瞬间被驱散。
大床上，男人和女人相拥而眠。
突然想起了什么，欧晓南一下坐了起来，她慌忙捡起地上的衣服。
她刚把一只脚穿进内裤里。
“不喜欢你穿衣服！”龙君昊大手一扯，一把将欧晓南腿上的内裤扯了下去，然后一个翻身，将她牢牢压在身下。
“我要回去！”欧晓南急声说道。
“我不许！”龙君昊霸道依旧，他的吻落在她的额头，嘴唇，然后一路下滑……
“我，真的，要回去！”欧晓南咬紧了唇，她正竭力克制自己不发出那种，让她脸红心跳的呻吟声。
龙君昊身体的某处又坚挺了，他开始缓慢有节奏的运动起来，毕竟刚才，已经有过激烈的运动了，他不想让她太累。
刚才，从她依然生涩的反应，他知道，过去的五年，她从未属于过其它男人，她永远属于他！
燃烧直至天明。
龙君昊身着浴袍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他的头发湿湿的。
床上的女人还在沉睡中。
龙君昊走过去，他低头俯身凝视着她，她长长的睫毛盖着，唇瓣幽闭着，安静的睡颜出尘脱俗。轻轻地，他的指腹划过她小巧的鼻头，娇艳的嘴唇。
“呃……”欧晓南微皱起眉，慢慢睁开眼睛，她全身像散了架似的，酸疼，酸疼。
“醒了？”一张放大了的俊颜映入欧晓南的眼中。
想到晚上的缠绵，欧晓南的脸一下红了，她低垂着眼帘。
“念雪今天要做手术，我要去医院。”龙君昊柔声道。
“嗯。”欧晓南点点头，她想坐起来，才发现，自己竟然是不着寸缕，她只好继续缩在被子里。
“乖乖在公寓里等我，不许离开！”龙君昊命令道。
“不行，我要回去。”欧晓南用力摇头，一想到要面对晓杰的审问，她就脑袋大！
“你想光着出去？还是穿我的衣服出去？”龙君昊促狭问道。
欧晓南的视线一下落到地毯上，她的衣服竟然被撕成了布条！
“我真的要回去，我有急事！”欧晓南皱紧了眉。
“等我回来再说！”龙君昊低头吻上欧晓南的唇，霸道的语气，丝毫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欧晓南穿着龙君昊的大衬衫在公寓里逛荡着，她刚已经打电话回去了，谎称自己一大早就出门了，好在，晓杰并没有起疑心！
至于其他人怎么想，她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只在乎晓杰的想法。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欧晓南一直处于昏睡状态，她好像被吸干了一样，全身好困，好乏！
直到晚上八点龙君昊还没回来，欧晓南忍不住发了个短信过去：手术顺利吗？
一会儿手机响了，是龙君昊打过来的电话。
“怎么，想我了？”他促狭的声音响起。
“你在开车吗？”欧晓南听到隐约的声音。
“对，南南真聪明！”龙君昊略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响起。
欧晓南的脸莫名的红了，他很少叫她“南南”。
“那等你回来再说吧。”欧晓南不想影响他开车。
“不要！我想听你说话。”龙君昊竟撒起娇来。
“对了，你帮我买衣服了吗？”欧晓南突然想到。
“买了，南南，你的胸怎么变大了？”龙君昊嘴角向上勾起，他知道那个女人的脸现在应该，比，红灯还要红！
“色狼！”欧晓南憋了半天，才吐出两个字。
“******了，回去看我怎么吃掉你！”龙君昊隐忍的声音响起，单是想想，他就全身燥热起来。
“……”欧晓南浑身滚烫起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电话调情吗？！
龙君昊双手拎满了购物袋，里面全是女人的衣服，从内衣到外衣，一应俱全。
他用脚踢了踢门，双手被占着，没法敲门。
等了几秒，没人开门。
眉头紧锁了起来，龙君昊掏出钥匙打开门，视线所及，房间里空无一人。
该死！
龙君昊扔下手里的东西，大步冲进洗手间，里面空空的，没有那个女人的影子。
龙君昊按下手机，外面传来手机的铃声，粉色的手机被扔在大床上。
该死的女人！她竟然不等他回来！
欧晓南屏住呼吸，她一动不动地缩在吧台后面。
小时候，都没玩过这种躲猫猫的游戏，现在，却心血来潮，把自己藏了起来，只是那个家伙怎么还不过来找她？！
他也真够笨的，这个公寓能藏身的就两个地方了，洗手间和这个吧台。
他却只知道去洗手间里找，不知道过来吧台这里。
欧晓南按捺不住，她准备自己现身了。
“宝贝，我也想你，你等等，我现在就去找你。”龙君昊的声音突然响起，很明显，他在接电话。
“龙～君～昊！”欧晓南一下蹦了出来，脸气得通红！
“怎么，你舍得出来了？”龙君昊双手抱胸，嘴角含笑问道，他手里根本就没有拿手机。
可恶！原来他早就看到她了，却不过来找她，害她蹲了大半天，脖子酸了，腿麻了，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欧晓南狠狠瞪他。
“过来！我抱抱你。”龙君昊张开双臂，命令的语气。
“哼！不要！”欧晓南冷哼一声，头高傲的扭向另一边，直接无视他！
“不让我抱？那我去抱别的女人了！”龙君昊作势要转身离开。
“你敢！”女人娇小的身影飞扑进男人的怀抱里。
紧拥住她柔软的身体，将头埋进她的长发里，嗅闻着她飘有淡淡香味的发丝，龙君昊所有的疲惫和烦躁一扫而空，白天，在医院里，看着皮肤溃烂的念雪，饱受疼痛折磨的念雪，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静静地看着她。
“念雪，手术顺利吗？”欧晓南把头枕在他的胸膛，轻声问。
“恩。”龙君昊低声应道，今天才只是开始，后面，这样的植皮手术还要进行好多次。
“不要担心，她，会好起来的！”欧晓南轻抚着龙君昊的后背，柔声道。
“恩。”龙君昊继续应道。
接下来，是长时间的静默。
不说话，只是更用力的拥紧对方，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和心跳。
“南南。”龙君昊低语道。
“嗯。”欧晓南柔声应道。
“等念雪康复后，我们就结婚，呃？”龙君昊更加用力的抱紧怀里的女人，越是抱紧她，越觉得她应该是自己的，越是不想再松开她，他要她，第一次，龙君昊有了想和一个女人相伴厮守终生的念头。
“好！”欧晓南深吸一口气，她的眼圈又湿了，和他在一起，为什么，不管难过还是开心，她，总是，想流泪？
“南南。”龙君昊的双手开始不安份起来，狼，又饿了！
“停！”欧晓南急忙挣脱出来，无论如何，她现在都要回家了！
“干嘛？”龙君昊一脸无辜地表情。
“我要回去！”欧晓南随便拿起一件白色的连衣裙。
“不许走，南南，搬回公寓和我一起住，你看，我给你买了好多衣服！”龙君昊从后面紧紧环住欧晓南的腰。
欧晓南紧咬住嘴唇，要不要告诉他，他们已经有一个儿子了，而且今年已经五岁了……
“南～南～！”龙君昊轻咬住欧晓南的耳垂，呢喃道。
他是晓杰的父亲，他有权利知道晓杰的存在，欧晓南深吸一口气，她慢慢转过来。
“君昊，我有事要告诉你！”欧晓南看着龙君昊的眼睛，认真说道。
“嗯，我听着呢。”龙君昊的双手慢慢解开欧晓南衬衫上的钮扣，他一脸的心不在焉。
“君昊，我——”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话。
“嗯，好，我马上到！”龙君昊匆匆挂上手机。
“是医院打来的吗？”欧晓南关心地问。
“不，不是，你刚说，你要回去，那你就回去吧，我还有事，我先走了！”龙君昊撇下欧晓南，急冲冲地打开门，跑了出去。
君昊，我们有个儿子，他已经五岁了，他叫晓杰，他和你很像……欧晓南呆立在公寓里，半响之后，她才换上新衣服，拿着那个粉色的新手机，打开公寓的门，走了出去。
欧晓南回到家时，晓杰已经睡着了，她暗松一口气。
给晓杰盖好被子，欧晓南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她坐在电脑前面，看着手里的新手机发呆。
“南南，你根本不是今天早上出去的，你是昨天夜里跑出去的，是不是？”欧晓北走进房间，她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欧晓南不说话，她不想再说谎了。
“你买手机了？你不是说不用手机嘛！”欧晓北一把抢过欧晓南手上的手机。
手机里只存了一个号码，也只有一个通话记录，都是同一个号码。
“你是不是去见龙君昊了？”欧晓北一脸的气愤。
林川今天离开时，那失落，落寞的表情，直刺得她的心，生疼，生疼的！
欧晓北的眼睛突然停留在欧晓南的脖子上，她走过去，突然伸手向下拉低欧晓南裙子的领口，果然，下面露出了一道一道的牙印和吻痕！
“你干嘛！”欧晓南急忙推开欧晓北，她伸手抢回自己的新手机。
“不要脸！”欧晓北咬牙道，林川那么爱她，她怎么能这样伤害他？！
“够了！出去，别烦我！”欧晓南也怒了。
“该滚的人是你，这个家是我和宝妈的，这几年，你为这个家，赚过一分钱吗？”欧晓北一下火了。
“既然你也说了，是你和宝妈的，宝妈都不赶我走，你凭什么赶我走？”欧晓南呛声道。
“你们两个都住嘴！吵什么吵，还当自己是小孩吗？”欧宝宝走进来，大声呵斥道。
“宝妈，让她滚，带着那个野种滚——”欧晓北口不择言道。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欧晓北的话，欧晓北粉嫩的脸颊上，印上了鲜红的五个手指印。
“你打我？”欧晓北颤声问。
“我就打你了，让你满嘴喷粪！”欧晓南拳头紧握，欧晓北的那句“野种”，狠狠刺伤了她的心。
“贱货！”欧晓北银牙一咬，她一拳朝欧晓南打了过来。
欧晓南身体微微一侧，躲过欧晓北的拳头，她一记飞脚朝欧晓北踢过去。
姐妹两个顿时打成一锅粥。
“你们两个住手，我花钱送你们去学功夫，是让你们自相残杀的吗？”欧宝宝气得浑身发颤，欧晓北和欧晓南以前也时常拌嘴，可是如此激烈的打斗这还是第一次。
欧晓北和欧晓南是同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她们打起来，难分上下，很快，两个人脸上都挂彩了。
“北北，你闹够了，南南已经说了，要把林川让给你！”欧宝宝一时拉不开她们，她急得大叫道。
欧晓北一下愣住了，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暗恋林川是她最不想让人知道的事，可是，现在看来，最傻的那个人是她自己！
“谁要你让了？你以为你是谁？你当林川是什么？你当我是什么？”欧晓北吼叫起来，泪水肆意地滑落下来。
欧晓南怔住了，这，好像是她第一次看见，欧晓北大哭……
就连欧宝宝也傻眼了，她不禁后悔，刚才，不该说那些话。
“欧晓南！你好样的，算你狠！”欧晓北用力擦去脸上的泪水，她狠狠瞪了瞪欧晓南，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北北！”欧宝宝追了下去。
只是欧晓北已经跳上门口的跑车，跑车一溜烟的就没了影。
欧晓南一下瘫软在床上，她做梦也想不到，这次，竟成了她和欧晓北的诀别，这也成了她心中永远的痛，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
欧晓南走进洗手间，她对着镜子，轻轻擦去嘴边的血迹。
写完一集剧本，看看电脑上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了，欧晓南揉揉酸涨的脖子，站起来，她走到窗边，向下望去，楼下空无一人，现在，半夜三更朝楼下张望，竟然变成了她的一个小习惯。
欧晓南躺到床上，她看着手里的新手机，嘴角不知不觉开始上扬。
按下一条短信发了过去：猪，睡了吗？
然后她趴在床上，静等他的回复。
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过去了，依然没有短信回过来。
看来他是睡着了，一抹恶作剧的微笑出现在欧晓南的脸上。
欧晓南拨通他的号码，把手机放到耳边。
大约响了有三十秒以后，他总算是接电话了。
“猪！起床，尿尿！”欧晓南笑着说道。
“……”电话那边很静，什么声音也没有。
“醒醒啦！都尿床了，还睡！”欧晓南大叫道。
终于电话的那一头有人说话了，只不过，是一个娇柔的女声。
“君昊，他在洗澡，您是？”女孩柔声问。
欧晓南手一颤，手机掉到床上。
“喂，说话啊，您是？”手机里隐约传来女孩的声音。
欧晓南触电般合上手机，挂掉电话。
她，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就算那个女人是他的新女友也无所谓，反正，她撑不过一个星期！欧晓南自我催眠着，泪还是打湿了枕巾，她现在，竟，不似五年前那般豁达了，五年前，面对他身边无数的女人，她可以毫不计较，毫不在意。可是，现在，她却，真的在意，真的在乎了，即使，明知，那个女人只是他的露水情缘……
早晨五点多，一楼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
阿姨急忙跑过去，拿起话筒，很快，电话从她手里掉了下去……
欧宝宝和欧晓南赶到医院的时候，她们所见的只是欧晓北的冰冷尸体，昨晚，欧晓北喝了很多酒，她的车子开得飞快，车子撞断栏杆，从桥上翻了下去，掉进护城河里，随后赶到的警察，打捞了一夜，才把她从河里捞了出来……
“北北，醒醒，快醒醒，妈妈过来接你回家，快醒醒……”欧宝宝摇晃着欧晓北的身体。
欧晓南呆站在一旁，她的身体像被冻住了一样，无法动弹。
为什么要吵架，为什么要打她一巴掌，为什么要和她打架，为什么……。。
早晨，公寓的门铃响了。
一个女孩穿着睡衣从床上爬了起来，丝绸般的长发散落在双肩，鹅蛋脸，催弹可破的肌肤，月牙般的眼睛，粉粉的双唇。
打开门。
“君昊哥！”女孩柔柔一笑。
“念欣，我手机忘拿了。”龙君昊略带歉意，知道她还在倒时差，他不该这么早过来，可是，谁让他昨晚把手机忘带了呢。
“君昊哥，给你手机。”念欣转身跑到吧台边，拿起上面的手机，然后飞快跑到门口。
“谢谢。”龙君昊急忙低头翻查手机的记录，没有短信和电话。
“念欣，昨晚有人给我打电话吗？”龙君昊抬头问，他还要确定一下。
“好像没有吧，我睡得很沉呢。”念欣抓抓长发，一脸地迷糊。
“你好好休息，我走了。”龙君昊微微一笑。
“君昊哥，谢谢你让我住在这里，可是，会不会太麻烦了？”念欣一脸的不好意思。
“没关系，你想住多久都行，我好久没回家了，正好可以回去住！”龙君昊耸耸肩道。
出了电梯，龙君昊迫不及待按下欧晓南的电话，只是，响了很久，都没人接电话，该不是还在睡懒觉吧！龙君昊轻笑出来，嘴角向上扬起好看的弧度。
龙君昊的车慢慢驶进别墅区。
“少，少爷，您，您回来了！”管家因为激动而变得结巴起来。
“哥，你回来了！”龙君昊飞奔出来，她失声惊叫起来。
“君昊！”紧随其后的叶飘飘，也红了眼圈。
龙君昊皱紧了眉，他回家，她们至于那么激动吗？
“君昊！妈妈理解你，但是妈妈只求你一件事，就是给我们生个孙子，你要实在不愿意，人工受精，找代孕母亲，也行！”叶飘飘上前紧紧搂住儿子。
很显然，龙君昊的性取向问题，经过龙君伊的大肆宣扬，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就连季枫那厮，现在看到龙君昊都是绕道而行，他害怕被龙君昊轻薄。
“龙—君—伊！”凌厉的眼神直射向缩在后面的那一抹粉红，龙君昊咬牙，一字一顿的叫道。
龙君伊全身一个激灵，她立即转身，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医院里，欧宝宝体力不支，昏倒过去。
“对不起，您是死者的家属吗？”几个警察走到欧晓南的面前。
“是，她，是，我，姐姐……”欧晓南苍白的嘴唇直打颤，一句话下来，她已经是泪如泉涌，泣不成声。从小到大，她从没叫过“姐姐”这两个字，她对欧晓北从来都是直呼其名，可是，今天第一次叫姐姐，却是如此情景……
“人死不能复生，还往节哀顺变！”警察公式化的安慰道。
“死者……”警察刚想问什么。
“我姐姐她有名字，欧晓北……”欧晓南哭着打断警察的话。
“对不起，欧晓北生前和什么人有过什么过节吗？”警察继续问。
“……”欧晓南泪眼婆娑地看着面前的警察，她不知道，他们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欧晓北生前开的车子，刚我们已经查过了，发现，车子的刹车被人为的破坏，我们怀疑这是一起谋杀！”警察一脸严肃地说道。
“怎么会？”欧晓南一阵眩晕。
“我们想解剖尸体，希望能将凶手捉拿归案，所以，还想请您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警察再次说道。
欧晓南伸手扶住额头，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眩晕，地在转，房子在转，就连这几个警察都在转。
终于，眼前一片漆黑，她一下失去知觉。
“南南，南南。”林川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欧晓南慢慢睁开眼睛。
“南南，你没事吧？”林川一脸的心疼。
欧晓南一下坐了起来，“警察呢，警察人呢？”她急声问，她同意解剖姐姐的尸体，她不要姐姐死得不明不白！
“南南，你醒了，快走吧，我们去墓地。”欧宝宝脸色惨白，她看上去，好像一下老了十岁。
“墓地？”欧晓南机械地重复着。
“南南，北北的遗体已经火化了，所以要去墓地。”林川柔声说道。
“谁同意火化的？为什么不等我醒来，谁同意的？”欧晓南一把推开林川，她踉跄着走下床。
“是我。”欧宝宝低声道。
“姐姐是被人谋杀的，为什么不让警察解剖尸体，你想放过杀人凶手，你想让北北死不瞑目吗？”欧晓南冲到欧宝宝面前，大叫道。
“住嘴！”欧宝宝浑身颤抖，她使出全力一巴掌打到欧晓南脸上。
血，立即从她的嘴角流出。
“南南！”林川急忙上前扶住欧晓南。
“走开！不用你扶！”欧晓南发疯似的推开林川。
“凶手？你想找凶手？凶手是你，还有我，北北被你害死的，她是被你害死的，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欧宝宝嘶声力竭地哭喊起来，她用力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她最恨的人是她自己，她不该说那些话，北北是因为那些话，才赌气跑出去的……。
欧晓南失魂落魄地走出医院，她全身冰凉，泪水和嘴角的血模糊成一团，手机，手机！
欧晓南低头翻找着自己的口袋，才发现，早上出来，她没带手机。
她全身不停地颤抖着，无助，绝望，害怕将她包围，正如同八岁那年的深夜。
君昊，君昊，君昊……
欧晓南像孩子一样大哭起来，她想见他，只有他能帮她，只有他能赶走她的绝望和无助……
欧晓南走出电梯，来到公寓门口。
她用力敲打着公寓的门。
半天也没人开门。
“快开门，快开门，求你……”欧晓南继续敲打着门。
门突然开了一条缝。
一个漂亮的女孩穿着龙君昊的衬衫，她的腿很漂亮，衬衫乱乱的，就连那几颗纽扣都扣岔了。
欧晓南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她张着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您好，您找谁？”念欣柔声问。
这个声音，就是今天凌晨接电话的那个声音。
“龙君昊。”欧晓南梦游般说道。
“你等一下，君昊，君昊。”念欣回头大叫着。
“对不起，君昊睡得很沉呢。”念欣不好意思地说道。
欧晓南转身，她直直地朝电梯走去。
“小姐，您叫什么？等君昊醒了，我告诉他，小姐？”女孩的声音在欧晓南的后面响起。
欧晓南走进电梯，按下电梯。
电梯门慢慢合上。
欧晓南突然笑了出来，心突然不疼了，疼到极致就没了感觉。
谢谢你的滥情，让我学会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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