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方雅无限遐思的时候,手机猛地响了起来,方雅接起电话来,就听到了吕贤惊慌失措,疲惫无力,甚至是无奈的声音:“雅,我的父亲跳楼自杀了。”
方雅的心一下子重重下垂……险些拿不住电话。脑子里是一片空白,只剩下了两个字“诅咒”,血淋淋的两个字,在她的面前晃来晃去。这,不是巧合,一定不是!
电话里的吕贤也沉默了,此刻的他应该是最脆弱的吧,方雅的头顶心仿佛有惊雷掠过,只茫然的问了句:“什么时候?”
“今天早上……我,我不知道怎么办了,你赶紧过来一趟,我……不知道……不知道,脑子好乱……”吕贤手足无措的声音就像一个孩子一般。
“好,你在什么地方,在家么?我马上打车过来,你报案了吗?”
“报,报了……”
“好,你别动,我马上过来。”
电话随着“嘟——”的一声挂断,剩下一片空白的失落,仿佛心被挖掉了一块。
方雅几乎像是乘着飞机赶到的凤西路,但楼下已经有一排警车而救护车了。围观了一大群人,方雅几乎挤不进去,好容易挤到了人群的里面来,还享受了好几个白眼。
吕颂平茫然地睁大了双眼,空洞洞的望向天空,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可是他的表情却是除了恐惧至外还有其他的微妙的情绪,例如——解脱。不知为什么,方雅想到了这样的一个词,死亡有时候未必代表着恐怖,更是代表这解脱吧。尸体下的血迹从后脑勺开始蔓延开来,到处都是这样鲜艳刺目的颜色,流淌成一条小河似的。血肉模糊的脸几乎要辨别不出来这张脸的主人昨天还是有生气的,还和人说过话。
方雅的身体因为寒冷以外的原因而颤抖起来。为什么要跳楼自杀呢?……会不会和自己有关系?……
正在方雅胡思乱想的时候,吕贤却不知怎么的,走了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方雅猝不及防之间被吓了一大跳。一见吕贤,竟觉得那般的不认识。昨天还阳光灿烂的吕贤,今天变得那样的苍白脆弱,如同弱柳扶风一般,风一吹便会这段。
方雅下意识的扶了他一把,不料吕贤对她一笑,那笑容诡异的很。
这时候,穿着警服的两个现场的人员朝他们走了过来,其中一位道:“请问,你是死者的家属么?”
“是的……我是吕贤。他是我的父亲。”吕贤指了指地上那具摔得面目全非的尸体,道。
“请和我们去一趟警署好么,我们需要了解一下情况。”
“好的。”
“贤……你没事吧。”拉了拉吕贤的袖子,方雅担心的道。
吕贤摇了摇头,道:“我……我没事。”
“请问这位是?”一位警官询问道。
“这是我的女朋友。”
“那就一起走一趟吧。”警官道。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吕颂平确实是自杀。所以,只是例行作了笔录,形式的说了几句节哀顺变的话,就可以走了。临走时,警察把一封信交给了吕贤,说是从死者的身上找到的遗书。吕贤收在了怀里,却没有要看的意思。
“请随时和我们保持联系。”将吕贤和方雅二人送了出来,一位警官道。
吕颂平的死无疑对于方雅和吕贤二人来说,都是一个沉重无比的打击。本来两个人已经打算要结婚,这是一件喜事,可是在没有任何的征兆下吕颂平竟然自杀了。虽然说他是患有精神疾病的,会做出一些异于常人的举动来。可是……再怎么说,也不应该自杀啊。一定有什么原因的,或许,这些原因在遗书里么?
吕贤从怀里掏出那封信来。仔细的端详,猛然之间有种想要哭的感觉。这封信曾经在还活着的父亲手里书写完成,也许还有父亲残存的体温。可是……现在却……
方雅也看的出来此时的吕贤心情是何等的复杂,虽然知道这是人生必经的过程,别人也是无法帮忙的。而自己现在所能做的,不过就是陪在他的身边而已。方雅紧紧的拉住了吕贤的手臂,温柔的说道:“贤,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下吧。”
一边也不顾吕贤要说什么,就招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将吕贤塞进了后座,对开车的师傅道:“去日屋咖啡店。”
日屋咖啡店今天的客人又是不多,吕贤和方雅还是坐在老位子上。桌上摊着一封信。
“红舞鞋又回来了,诅咒、恐怖的轮回。方舞她没死,你们都不相信。她没有死,她、活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心里。谁也,逃不掉的。呵呵,死了。也不能解脱。”
短短的几十个字,就什么也没剩下了。这是吕颂平的遗言。却隐约昭示着什么,没有结束,什么也没有结束,一切不过刚刚开始而已。
以死亡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