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姨……”隐约之间似乎唤起了什么遥远的回忆,方雅打量一般的看着面前的这位四十五岁上下的妇女,猛然之间灵光一闪,又唤了一声,道:“苏姨?!你是苏姨!”
苏姨微微一笑,怜爱的抚mo上了方雅的额头,道:“多年不见了,小雅都快不认识我这个苏姨了吧。”
方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即向一头雾水的吕贤和沈娅昕解释道:“这个是苏姨,小时候照顾过我呢。”
虽然说不上来是什么,但是方雅总觉得面前这个苏姨和当年的苏姨不太一样了。或许是身上那种阴森森的感觉越来越重了,还是因为多年不见而生疏了呢。
“哦。是这样啊。那我们这次来找的也是这位苏姨了是么?”吕贤慨然,道。
“嗯。是啊。”方雅点了点头,又回过头,对苏姨道:“苏姨,不瞒你说,此次我们回赵家坞来。就是来找您的。”
苏姨一脸了然于胸的样子,却是手握着不知是什么的一堆符纸,作何想法。
四人便也就这么静静的坐着了。气氛有些尴尬,方雅便四处打量起来。
屋子的布置很简单,老式的砖瓦房,不算现在他们坐着的厅堂,能看得见的共有四间屋子,后头是厨房,以前乡下的房子都是把茅厕建在屋子外面的,好几家共用一个,也有人就建在屋子旁边的,那是一种真正的茅厕,挖个坑,搭上两块板,就是个厕所了,肥料流向田地,也算废物利用。随着改革开放,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以后,村民们也都奔起了小康,自然也不用那种臭烘烘的厕所了,家家都装上了马桶,可是苏姨家却还保留着最原始的样子,看来也没有自家的厕所。
中堂挂着一副对联,是郑板桥的,写着“一肩明月,两袖清风”,干净简洁,笔迹苍劲有力,虽不是真迹,但这赝品也大约是用心之人临摹的,也有几分神韵。四面墙上挂有几幅花鸟虫鱼,破落的很了,积了厚厚的灰,想来苏姨大约也没有细心照料过的,都已经模糊不清了。
房子的风格是四五十年代的。也没有翻修过,保留着浓厚的历史气息,苏姨向来是个守旧的人,这方雅是还记得的。屋顶是用大树作了横梁,多年用下来,一到了下雨天,便会渗水,滴滴答答的,潮湿的感觉总让人觉得那么不自在。似乎人都要发霉了似的。方雅总有一种莫明其妙的感觉,似乎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那么的不对劲,从船上下来开始,从走进密林开始,或者是从踏进这间屋子开始,已经说不清了。方雅不知道吕贤和娅昕是不是也有相同的感觉,只是现在他们的表情都不是太好。
“找我做什么?”苏姨的声音又变得冷漠了起来,这忽冷忽热的态度还真的让方雅有些转不过弯来。
“我……想知道……关于我的……身世还有……”方雅吞吞吐吐的说道。
苏姨却没直接作答,而是说了其他的,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方雅刚才所说的似的:“小雅,你也多年没来了吧。这一回住几天?”
“这个……”方雅犹豫了,抬头看了看吕贤,见吕贤的眼色也不确定,便道:“苏姨。我们是想多住些日子的……只是……”
“还嫌麻烦我了不成?我一个人住着也寂寞,你们就住上几日吧,你想要知道的,有人会告诉你的,但是……他现在不在。”苏姨的脸色也变得有些琢磨不透了,转过身去,不知在想些什么,随后进了厨房。
外头的雨还在下,屋子里有渗漏的地方,都用面盆接着水,从屋顶上渗漏下来的水是淡淡的锈色的,浑浊的。明明没有铁质的结构,却还有这样的颜色,方雅显然有些不太明白。雨下的凶,也不能到处去走走。方雅倒是很希望能到当时她家去看看的,无奈天气就不能成行了。方雅刚才走出来的屋子是左手边的第二间,行礼被放在了靠门的地方。左手边的第一间被一把大锁给锁上了。锁上有锈斑,看来也是多年没有被打开过。
她抬眼看了看有几分无所适从的吕贤和方雅,耸了耸肩道:“看来要住一段日子了。”
吕贤倒是一脸轻松了,安慰般的说道:“也好过你们再待在那个鬼屋吧。反正我把假都请好了,多待些日子就当是度假了。”
沈娅昕也表示无所谓。方雅便不再说什么了。只是默默的收拾自己的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