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周兴明的三百水手勇士在那二十个渔民的带领之下,来到了张家大堡之前。多堕落的生活啊,看了下张家大堡,豪宅连绵一二里,各所建筑连在一起显得层次分明。以其说是个宅院,更不如说是个堡垒。
真不知道他们贩卖多少私盐,打劫多少船只多少年才搜刮下如此财富啊。
周兴明走在三百人的最前头,到大宅前方不足三十米的地方,身后还有几个水手手持藤盾贴身保护,万一这里有人放冷箭也能格挡一番。周兴明手指着这大宅吼道:“恶贼张宗海快快滚出来领死!”
张宗海站在一个高楼之上,看着下面三百多拿这武器的水手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顿时火冒三丈,眼神里摄发一股凌人的杀气:“妈的,还真不把我张宗海看在眼里,我儿就是你杀的?你叫什么名字,老子今天就要把你碎尸万段,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周兴明仰天哈哈大笑一声:“哈哈,我是周兴明,一个不起眼的小海商罢了。原来早上杀的那条恶狗就是你儿子啊?今日前来就是要替路过此岛海商讨回公道,替这岛上的百姓讨回公道,除掉你这条大狗。”
嗖-嗖嗖,几支利箭呼地从高楼之上往周兴明的方向射来,心里一骇,好险。箭射到周兴明身前,身后拿藤盾的水手马上持着一米多高的藤盾上前护卫。藤盾上接了不少支箭,周兴明在持盾水手的护卫下马上退到后边。
张宗海的愤怒达到了极点,实在忍无可忍了,什么时候受到如此屈辱,让前院里的家奴冲出去。“没想到还有人在高楼之上放箭,大家后退二十米,退到弓箭的射程范围之外。”水手们听之,阵型不乱,步伐一致的后退。
“就这么点胆量也敢来打我大宅,放几箭就想退了?我绝饶不了他,拿我宝刀来”看着周兴明带来的三百水手后退,张宗海又很气恼,让宅院里的那四五百个家奴、海盗、盐丁还有日本浪人组成的队伍倾巢而出,而他本人也手持一把大刀,冲在队伍中间。南澳岛打劫过不知道多少船只,甚至打败过沿海卫所官兵,这小小的三百余个水手又怎会放在眼里?也没多想,一鼓作气冲上前来。
后退二十三米的地方,到高楼弓箭的范围之外。“好了。到这里可以了,七之队、十之队两队弓箭手放箭,一到六之队刀枪手列好战阵迎敌。”咻—,箭入飞蝗般向敌人袭去。这次带来的三百水手中有一半是周兴明带来的,留下两队在船边看船,剩下一半则是李家两艘船上的水手。对于什么编队,李家船上的水手茫然不知。周兴明船上的水手在小队队长的带领之下,迅速摆好了战阵,这是根据倭寇小组攻击的特点而做的战阵。几个队长一边与李家船上的水手解释,一边让他们加入到他们的小队中来。
张宗海家的恶霸呀呀怪叫着狂冲而来,离周兴明不足五十米的地方已经丢下了几十具尸体。这次的对手不像上去在泉州沙滩之上遇到的日本倭寇,而更像是一群乌合之众,阵型零零散散。除了几个东瀛浪人和少数几个海盗外自觉组成战阵外,剩下的人不顾前方的箭雨,往前冲。
冲到最前方的是那几个剑术高超的来自日本的浪人,健步如飞。一旦效忠某人就像狗一样的忠诚,是每一个浪人的要求。对于这些在日本战国中混战生里来死里去,落败到大明来劫掠的真倭来说,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还有张宗海家的盐丁、海盗又何尝不是?这些骚扰大明海域的,不管是无良的海商,还是土豪恶霸,或是大明海盗,也被称为倭寇。为了与日本的倭寇区分出来,日本的倭寇叫做真倭,而这些亡命之徒叫做假倭。倭寇们在每一步丢下几具尸体,而后面的那些看惯死亡的倭寇们,看到此景早已麻木了,在脑海里只有一个字:杀!
见这些夹杂这真倭的假倭团伙冲上前来,离大家不到10米的地方,弓箭手们赶忙把退下,不用吩咐,自觉退到队伍后方。而这而百多名手持刀枪的水手们已经兴奋得不得了,每一个人的脑袋就是十两银子,杀多的还有额外赏赐。在水手们的眼里,仿佛一大片倭寇头上不是脑袋,而是身体顶上白花花的银子向自己飘过来了,水手们激动万分。
按捺不住兴奋的心情,水手们紧紧把手上的武器握得死死的,瞬时组成六个小阵,刀盾手持藤盾、朴刀在前,长枪手在盾牌之后。吸收了李家船上的船员后,每小阵人数已经多达五六十人了。见到每队这么多人,周兴明想看来得在每队人数还是要控制一下,还是那样比较比较好配合。假倭团伙越来越进,水手们蓄势待发。
“杀啊——”薛南塘冲锋在最前头,随着他一声巨吼,顿时水手们的杀声也喊起了,仿佛一头凶猛的野兽,要把前方的敌人撕碎。而张宗海方的假倭也喊叫起来,最前方的日本浪人则是发出一种恐怖的声音,鬼叫着,企图来吓唬对手,打击敌人的士气。可惜这些对于这些在泉州海滩上与三百日本真倭战斗过的周兴明水手则是没用的。渐渐地,两方人交接在一起,相互搏杀。
冲在最前面的日本浪人说得好听点是叫前锋。在日本战国里,能当上前锋是种荣耀,为此有时还要争得面红耳赤,甚至还要互相内斗,大打出手。但是此时有一个词更适合这些浪人,那就是炮灰。周兴明的十位小队长来了八个,已是一个非常惊人的战斗力。只见薛南塘手上宝剑在战场上挥舞,砍、劈,转身避开狠狠劈来的倭刀,或是在用宝剑格挡。一套动作堪称行云如水,每一击都击中倭寇的要害,每一击都让这几个自吹剑术高超的日本浪人倒下。三个浪人步伐稳固,围攻他一人,盯住空挡把刀举起迅猛劈下。
“薛兄,晚上你要请我大吃一顿,哈哈。”李青河一刀举起,砍中那个三人中的一个,哈哈大笑道。薛南塘几次灵活的闪躲,化解了这次危机,旋即长剑刺入一个浪人背部,直透心脏,又把刀拔出,砍向另一人。此时,鲜血染红了他们的衣服。
一个浪人临死前惊愕的看着薛南塘,低声用日语说道:“这人高超的剑术实在是可怕了,恐怕早已达到柳生宗严、齐藤一刀斋、足利义辉、师冈一羽这些剑豪的水平了,想不到在大明也有如此高手。”说完,脖子一歪就断气了。
周兴明懂点日语,在阵中听到这浪人所说的话,冷笑一声。心想,这日本剑术算个什么,还不是学习中国的?若是李良钦老前辈或是俞大猷两人中的一个到了日本,恐怕上泉信纲与冢原卜传两个所谓的剑圣合力也打不过他们中的一个。心里一边兴奋地想着,一边看着下面战斗。手里的左轮枪举起、瞄准,紧扣扳机,但始终没射出一发,一方面是想节约子弹,另一方面此次对手还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相信这些水手还有那八个小队长就能解决了。解决掉那些剑术、刀术高超的浪人或张宗海海盗团伙中的海盗后,六个小队长很快退回自己所属的战阵里。
不管是周兴明水手还是李家船上的水手,皆是与倭寇战斗过的,实力非凡,非是一般武装商船上水手的水平。每个小队又分成几个小组,小组中的刀盾手、长枪手紧紧靠在一起,五人一组。刀盾手负责保护后边的长枪手,也负责杀掉靠近的敌人,而长枪手持枪捅住攻击范围内持刀的敌人。
“妈的,这样的战斗真是耍流氓的行径,让人打也靠不近,砍不中,大伙先砍长枪再杀人啊,真是群废物!”这样的战斗另张宗海气得跳脚,怎么遇到这么一个难缠的敌人啊?站在阵中,在众人的包围之下他也无能为力。尽管他刀术也是很高超,但是看着战场上呈现一边倒的阵势也不敢轻易靠近战阵与对方拼杀。大发着雷霆,几次无法发泄怒火则把刀砍到自己人身上,砍倒自己人。
战场上,周兴明一边的水手越杀越勇,一组又一组的水手在长枪、刀盾举起、落下,呈现一面倒的趋势。偶尔有几组的人长枪手长枪被砍断,不过刀盾手可没给他们机会,一刀砍中他们。战场上鲜血、残肢遍布一地,大多则是张宗海一方所留下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型味。水手们闻着血腥味,早已没有往日和倭寇战斗过的那般不适。相反,敌人的血腥反而像是激发了水手的斗志,越杀越勇,战场上呈现一边倒的阵势。张宗海看着不断倒下的人心如刀绞般,渐渐地也知道什么叫做恐惧。渔村的村民们看到如此
杀啊,战场上水手们杀喊声,四百人、三百人、两百人、一百人,张宗海一方的人数不断锐减,声势几乎没有。散落各地的兵力都被消灭,最终只剩下中间那一团护住张宗海本人的兵力。而水手们早已把他们团团包围住。此时的周兴明已经退出战阵之外了,在一旁看热闹去了。
“拼了,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张宗海绝望的叫喊一声,众人做着最后一番垂死挣扎。
“啊——”水手们如潮水一般涌上前来,不断的敲开外壳,紧紧握住武器,狠狠地向前劈去,向着更里面屠戮。
“我们--投降”当看到战场上只有三四十人的时候,张宗海绝望了,从嘴里艰难的吐出投降二字。哐当,毫无斗志的众人放下武器投降,很快,这几十人便被五花大绑,跪卧再地。
“太好了,我们胜利了。”水手们欣喜万分,欢声雀跃着,互相看了看周边的人,血渍和汗渍沾满了一身,哈哈大笑。
“****娘的,杀得真过瘾啊。船长啊,晚上加餐一顿,让大家吃个爽吧。”
周兴明走了过去,凶狠眼神望着跪卧在地的张宗海几人,看得他们毛骨悚然,不寒而栗,转身对着这渔民们说道:“你们把这些恶霸带回村子里去吧,让你们自己处置去吧。”
这时,在张家大宅里看着外面战斗的人心里肝颤,家奴、丫鬟纷纷拿着名贵物品包裹得大包小包的从后门逃去,而其中有些恶奴和来不及参与战斗的海盗进行乘此打劫,火并,里面又是一番战斗。周兴明在外边,清晰地可以看到大宅里边冒出着滚滚黑烟。
张宗海绝望地上痛苦求饶,被渔民们拉走了。剩下的几个恶奴头如捣蒜般地在地上磕头求饶,他们知道被拖去后的下场是怎么样。有一恶奴正被拖行的时候,大喊道:“被杀我,别杀我。我知道张老爷,呸、呸、呸,张狗贼家的藏宝库在什么地方,求求你们大发慈悲别杀我!”
没想到打个恶霸还能大发一笔横财,哈哈,这下可发了。这张宗海贩卖私盐,在这里不知道打劫多少船只,看他那豪宅连绵十里,肯定记载非常多的财宝。周兴明听到宝藏,顿时来了兴趣,吞咽了一口水,对着渔民们说道:“这个留下,其他的人都拖到你们村里,让你们的乡亲进行处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