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嘚嘚嘚嘚……嘚嘚嘚嘚……嘚嘚嘚嘚……”
一阵闹铃的震动声把伏在写字桌上的陈建国给吵醒了。“吵死了。”脑袋还没有抬起来,这边很顺手的就吧闹钟的给抓住了,手指一拨,闹钟的震铃就给陈建国按住了,等到闹钟终于不再震动,陈建国才在迷糊中坐直伸了一个懒腰,惺忪的睁开了双眼,写字桌正面墙上挂着的银镜里,立刻出现了一张柔美稚气但又不失线条感的少年面庞。
很熟悉的脸。
的确很熟悉,陈建国自己嘛,可是,面孔怎么着却是这么的年轻呢?自己不是已经都三十出头,四十不远的人了吗?而且,自己好像才刚刚送上死刑台的……
心中一抖,刚睡醒起来那朦胧的睡意一下子就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陈建国坐在自己的写字桌边,傻傻的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
这是在陈建国是十七岁以前的家里,老爸单位五金厂分的房子,两室一厅,老爸老妈一个房间,陈建国一个房间,十七岁以后,陈建国和老妈搬离了这里,以后的岁月里,再也没有回来过,而镜子里面的陈建国,明显是他才十六七岁的模样。
一时间,记忆中两段人生在陈建国的脑海中纠葛,假如以现在这个时刻的他作为坐标的话,那两段人生,一段是他已经度过的人生,一段却是他记忆中深刻铭记的,却还没有发展下去的未来。
“难道是做梦?”
陈建国有些恍惚的想,可是,有那么真的梦境么?他甚至还可以想得起,当执法人员按下电椅时,那股强烈的电流猛烈撞击他身体的那种感觉,他能清晰的感到电流把自己的身体撕裂和摧毁,可神经却麻木的没有一点疼痛的无奈,甚至,连那弥留的时刻陈建国心中嘀咕的那句不屑还依然历历在目:娘地,早知道贪五百万就要死刑,再给我一个重来的机会,我一定要贪个五千万不可……
这句自嘲的话到底是算做的临终遗言呢还是应该算为陈建国的人生箴言?
陈建国不知道,这一刻,他仿佛所有的思绪都被那恍如闪电般的五个字给镇住了:
“重来的机会!”
就是这五个字,如同划开他脑海中迷路的明灯,刹那间,他仿佛领悟到了什么?
“娘的,老子真的重来了?”
汗!重生呀!这种传说中才能出现的事情出现在陈建国的身上,还真的是一下子让他接受不了。
难道真的是哪个喜欢恶搞的神仙感应到了陈建国最后那句留在心底的话,非要把他弄回这个年代让他实现自己贪污五千万的“誓言”,可是,这是重生呀?真要重生了,靠着这份超越了现在二十年的眼光,自己还需要贪污吗?
一时间,感觉所有的事情都变得美好了起来,阳光变得明媚了,空气变得清新,就连那镜子中依稀只有十六七的少年眉眼面容也变得灿烂了许多。
“恩!用那些脑残女的话说,老子还真的有那么一点小帅!”
陈建国还是很有些得意的自得自乐。
当然,不得不说补充一点,这其实也并不完全是陈建国自己自恋,想当年,读高中的时候,貌似他还收过他们班如花的情书呢,就这一条,那就是个硬杠杠呀,那么纯洁的年代,情书呀,传说中的情书呀,陈建国对着镜子更为得意的左看看右看看,心中不由的感叹:“啧啧,看看,这眼睛,这鼻子,这嘴巴,这牙齿,这眉毛……”
所以,不得不说,人就是需要YY,你看,有了YY,好像什么都变得美好了,这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现在的自己,就好像是完全得瑟了起来,真好像是五千万已经赚到手了一般。
可惜,陈建国还没有得瑟完呢,房间的门就被猛的撞了开来。
“建国,你到底好了没有,饭都要冷掉了!”
一声高叫伴随着老妈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
“哇塞,老妈,你怎么还是这么漂亮?”
陈建国的话一出口就反应过来自己错了,真是的,思维混乱呀,自己的理智怎么感觉还是停留在被电椅“咔嚓”的那个时候呢,现在的他,最多也就是十六七岁,这么说,老妈也才是三十六七了,这个时候的女人,正是人生中最风华的时候。
陈建国在心中叮咛自己:丫丫的,千万记住了,现在你自己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小毛孩呢。
唉!看来要慢慢适应了。
好在老妈没有注意到他的话语中那莫名出现的“还是”两个字。
“还在口花,说什么呢?臭小子,别以为拍了老娘的马屁今天就可以不用去上学了。”
老妈没有陈建国这么乱七八糟的想法,本来就是拿给陈建国的筷子反手就在他的头上一敲——恩,不轻也不重,老妈的表现虽然貌似很气愤,但手上的轻重还是拿捏的很准的,有一点小疼,可却是在人的接受范围之内,甚至,这种少年时才能享受到的“疼爱”,让陈建国的心中还泛起一阵阵的温馨。
“我也没有说不去上学呀?”
陈建国假装很配合的嘀咕了一句,从老妈的手上抓过刚才惩罚过他的筷子,灰溜溜的擦着老妈的肩膀窜出了房间,刚走出房间,就听见老妈彪悍的说了一句:“你个臭小子,老娘要是没长的这么漂亮,你这臭小子就能长成这么人模人样?”
陈建国大汗。啥时候老妈也变得这么自恋了。
但想想,也就释然了,怎么说也还是年轻人呀,好像有一句话是那样说的:年轻,没有什么不可以。
这个时候的老妈,还真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年轻人。不是说生理上的年轻,主要是心态上的轻松,没有负担没有忧虑过着小日子的老妈,自然是那样的光彩照人,可是,老妈的这份年轻光彩,还能维持多少时间呢?
伴随着这个想法,不知道怎么的,陈建国的脑海里,凌乱的思绪在这一刻完全不由自主的张扬开来,一直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