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见的那个人正是应虎子。
应虎子听见素月在喊他,一回头正好看见了巧云和素月,他也是感到很意外。
但是,应虎子没有答应素月的问话,也没有说什么。他只是在暗中摆了摆手,转身就往门外边走去了。
素月不明白他为什么躲着她们,还以为是应虎子没有看见她们。
巧云马上就想到了应虎子在前两天刚刚杀了一个叫什么“斯基”的老毛子,一定是跑到这里来躲事的。那他就是不想让人认出他来。
大丫问巧云:“怎么,你们都认识他呀?”
巧云遮遮掩掩的,搪塞着:“以前认识。他也是江东的。”
小阿哥金福说:“他是刚来的。他可厉害了。他拿着一根长鞭子,‘啪啪’两下,打下来两只家雀儿。阿玛就把他留下来让他赶马车了。他还说,等到了冬天,他能让我天天吃上烧家雀儿。还有苏雀儿。”
大丫又说他:“你就知道吃。”
一边说着话,一边随便的转悠着。在屯子里边转了半天,他们又往屯子外边走。
走出屯子不远的地方,就是她们来的时候大马车走过的西沟边上的柳条通。
往北看,远远地,有一大队官兵正跃马扬鞭,呼啸而来。
巧云当即想到:应虎子要有危险!
她一转身就要跑回去告诉应虎子,让他马上逃跑。虽然她也知道自己的一双脚不一定能跑得过那些马匹。
巧云还没有跑,她身旁的大丫和小阿哥金福已经欢呼起来。他们大声喊着:“大阿哥!大阿哥他们回来了!”
付琼和付瑶也都雀跃着,指点着。
巧云问:“你们说,那是大阿哥?”
大丫告诉她:“就是大阿哥他们。他们准是又去联系骑马射箭去了。”
付琼说:“大阿哥是真想跟着凤翔大人去打老毛子去呀?”
小阿哥金福说:“我也想去。就是他们不带我。”
最前边的一匹马飞一样跑过来。
大阿哥穆棱阿从马背上轻轻飘落到他们面前。
小阿哥金福说:“大阿哥,让我骑一会儿你的马!”
大阿哥穆棱阿一伸手就把金福送到了那匹马的身上。
付瑶说:“大阿哥,我也想骑马。”
大阿哥穆棱阿喊住了几个人,让他们把马匹留下,步行回去。
穆棱阿问付瑶:“你自己能上去吗?”
付瑶比划了一下,说:“我上不去。”
穆棱阿又把付瑶送上了马背。
付琼和大丫两个人显然是经常骑马,她们自己爬上了马。还在喊着巧云。
巧云没骑过马,可是她不怕马。她经常帮着扬大鞭子喂马,套车。所以,她走过去拉着一匹马,毫不畏惧的蹬着马鞍子,跨上了马背。
大阿哥穆棱阿赞许的朝着她点了点头。
骑在马上的小阿哥金福朝着素月喊:“快上来呀!骑马可好玩了。”
素月心里害怕,她往后边退缩着。
穆棱阿对素月说:“没事。谁骑在马上都掉不下来。”
素月胆怯的说:“我不敢!你们先去玩吧。我在这里等着你们。”
穆棱阿微微一笑,伸手抓住素月,把她也放到了马背上。
坐在马背上,素月更加害怕了。她想下马又下不来。想喊叫又不好意思喊。她就只好半趴着身子,紧紧地抓着马鬃。
大阿哥穆棱阿看出来她是真害怕了,自己便飞身上马,坐到了素月的身后,扶着她坐直了。
这时候,素月身体的左右有穆棱阿的两条胳膊,后边是穆棱阿的胸膛,她自然不害怕了。
穆棱阿让那匹马慢慢地往前走着,不大一会儿,素月就敢抬头跟付琼、付瑶她们说话了。
大丫和小阿哥金福高喊着:“驾!”他们的的马很快就跑到了一处高岗上边去了。
大阿哥穆棱阿的脚下一磕,胯下的那匹马也逐渐的加快了步伐,最后奔跑起来。
跑到了那一处高岗上,素月因为紧张,再加上兴奋,一张白脸上变得汗津津、红扑扑的。站到了地上,她还感觉到两腿有些发软。
那一片岗地顶上没有种庄稼。大阿哥穆棱阿说那里特意留出来一块空地,就是为了方便与其他各个旗屯之间的联系。哪一个旗屯里有事了,就在岗地上插上一面旗子。
大阿哥穆棱阿还说,东南西北四个八旗屯,只有西八旗排列的整齐。八条岗地就是八条土龙,别的旗屯也有管这里叫“八道岗”的。屯子都是建在低洼的地方,靠着龙身,而不是骑在龙背上。
付琼知道的多,她说:“随龙来的人,谁敢骑在龙背上呀?”
巧云问付琼:“你们家不是随龙来的吗?怎么住在城里呀?”
穆棱阿说:“她们家原来也是住在旗屯里的。姑父在八旗房子里有了差事以后才搬进城里去的。”
巧云又问穆棱阿:“大阿哥,你们是要去江东打老毛子去吗?”
大阿哥穆棱阿说:“听说老毛子在萨哈连乌拉那里祸害人,凤翔大人早就想到那里去打老毛子了。听说是吉林章京长顺不让阿拉楚喀的人轻举妄动,凤翔大人才忍下来的。如今,又接到了黑龙江章京寿山的告急文书,想必是应该动兵了。不光是我们西沟,别的八旗屯里的披甲兵也都起来了。就连一些西丹(少年兵)也都争着要去呢。”
巧云对素月说:“那可太好了!等他们把老毛子都打跑了,我们就能回家了。大阿哥,你快点带人去吧!”
穆棱阿:“恐怕是要过了这个秋天,等粮食都收回来以后才能启程。粮食就要熟了,不能烂在地里呀。”
素月弱弱的问:“大阿哥,我能和你们一起回去吗?我去看你们打老毛子。”
穆棱阿笑了:“你连马都不会骑,怎么走哇?”
素月:“我天天跟你学习骑马。”
穆棱阿:“行呀。我教你。”
付瑶在一边说:“我也不会骑马!等一会儿回去的时候,你得带着我。”
穆棱阿感到奇怪:“我看你刚才骑的挺好哇?”
付瑶:“那是刚才。一会儿我就不会骑了。”
穆棱阿:“骑马都是越骑越会的,哪有越骑越不会的?”
付瑶一跺脚:“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