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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升官

禁军确实没有再来找麻烦,因为他们没有时间,全都忙着喝酒吃肉。第三次交战以后,俞国龙飚并没有按召荣所说的,亲自带精锐天狼营出战;而是选择了退兵。

退兵的消息传回关内,光辉王朝上下一片欢腾。皇帝云疆下令犒赏全军,重生营也分到不少的酒肉。军中禁酒,虽然平时这条禁令对重生营没用,可大战在即,孟贲三令五申,不能饮酒,不能赌博。所以使这些天重生营的那些酒鬼和赌鬼,都转入地下,倒让重生营显得死气沉沉。今天好不容易,终于可以明目张胆地喝酒,顿时又让整个重生营恢复了生气。

古老不喝酒,食量也不大,所以召荣送来的酒肉,大都被李钰拿到自己的帐篷里。李钰虽然不嗜酒,但许多天没有喝了,还是想尝尝。不过军士喝的都是些劣质酒,李钰只喝了两口,便将酒瓶子放下。那只烤的羊腿倒还差强人意,勉强可以入口。

“贤弟在吗?”

李钰听见是樊羽的声音,急忙放下羊腿,出迎道:“大哥,快快请进。”樊羽走进帐内,看了看便拿起酒瓶,喝了一小口,马上就“呸”的吐了出来,道:“贤弟就喝的是这个?”

李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军中都是这酒。”

“狗屁。”樊羽道:“我那里可有好酒,咱们去喝一杯。”说完不由分说,拉着李钰就往外走。

“大哥,等等。”李钰急忙止住他,道:“按照规定,重生营的人,是不能随便离开营地的。”军中禁止士兵四处乱走,重生营的人全是戴罪之身,此项禁令尤为严厉。前两天就有两个重生营的人,忍不住寂寞跑出去溜达一圈,被禁军当奸细捉住。若不是赵浪赶去求情,差点就被砍了脑袋。

樊羽被他提醒,也犹豫起来,道:“要不,我去把酒拿过来。”

“不用那么麻烦。”李钰拿起酒瓶,道:“你们兄弟在一起,喝什么都是琼浆玉液。来,坐下一起喝点。”说完便喝了一口,然后把酒瓶递给樊羽。

“好。”樊羽盘腿坐下,道:“前些日子战事吃紧,没时间来看贤弟,先向贤弟致歉。”仰着脖子大大的喝了一口。

“大哥客气了。”李钰接过酒瓶,道:“大哥征战辛苦,小弟祝你多立功勋,早日高升。”

那酒刚开始确实难喝,但多喝几口,竟也能品出些韵味。两人你一口,我一口,不消片刻,那瓶酒就见底了。

樊羽意犹未尽,摇了摇空瓶子,道:“走,还是去我营帐里喝,今天定要一醉方休。”

李钰又待再劝,樊羽却因为有了几分醉意,道:“不用怕,有我在,看谁敢抓你。”李钰被他拉住,无奈只好跟着走出帐外。

两人刚走没多远,就看见召荣急急忙忙地迎面跑来,肥脸上浮着层亮晶晶的油光。

“李护卫。”召荣老远就打招呼,很兴奋地跑过来,道:“原来樊将军也在。”

“你是……”樊羽略微想了想,似乎记起了点,乘着酒兴笑道:“我们可不要你的*。”

召荣老脸微红,道:“樊将军说笑了。”似乎生怕再说什么丑事,改口问道:“樊将军也是来请李护卫的吧?”

“是啊。”樊羽笑着道:“我来请他去喝酒。”

“对。”召荣也笑着附和道:“这样大喜的事情,是该喝点酒庆祝。”

“大喜?”李钰、樊羽都不明白召荣这话什么意思,一起看着他,问道:“什么大喜的事?”

见他二人的样子,不想是装的。召荣于是道:“原来二位还不知道啊。刚才林公公带着圣旨来重生营,指名要赵大人、牛将军、李护卫三人接旨呢。赵大人、牛将军都在,派我来请李护卫。”

圣旨?李钰仅有的那点酒意也醒了,瞪着召荣道:“你说什么,不是开玩笑吧?”

“瞧你说的。”召荣脸上的肥肉又挤成一团,道:“这是敢开玩笑的事吗?要掉脑袋的。”

李钰料他也没那个胆子,不过自己只是个无名小卒,怎么会劳动皇帝下旨呢?莫非是二皇子的推荐?也不对,云铮既然演戏,就一定会演得逼真,不可能会向皇帝举荐自己。

李钰还在发愣,樊羽却猛地拍在他肩上,叫道:“好事啊,贤弟,连陛下都听说你的大名了。走,赶快去接旨,怠慢了天使可是大不敬之罪。”

“樊将军说的是。”召荣将手一摆,道:“快请吧,李护卫。”

尽管李钰疑心忡忡,但也不敢拒接圣旨,只好惴惴不安地跟在他们两人后面。

因为孟贲受了重伤,所以暂时由赵浪代替重生营统领之职,来传皇帝圣旨的太监,自然是到他的营帐。

到了赵浪的帐外,召荣先让他二人等着,而后喊道:“禀赵大人,李护卫来了。”

赵浪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道:“快进来。”

召荣这才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小声道:“你先请。”

李钰看了樊羽一眼,后者也示意让走前面。既然是要他接圣旨,李钰也不客气,迈步走入帐内。

里面只有五个人,重生营前两把手,赵浪、牛大力都在。另外三个人看服色,则是皇帝身边的太监。两个年纪小的,想必只是跟班,垂手侍立在一个老太监身后。那名老太监正坐着捏着兰花指,端着茶水浅饮。样子约莫五十岁上下,白面无须,稍微有点肥胖。李钰进来的时候,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想必就是召荣口中的林公公。

“你就是李钰,好大的架子,居然让咱家……”林公公放下茶杯,一边说话,一边抬头,脸上微有不愉之色。可突然看到李钰身后的樊羽,林公公马上站起身来,脸上也换了副表情,笑着改口道:“少将军怎么有空到这里来?老奴未曾远迎,失礼了,失礼了。”

樊羽也笑着行礼道:“公公不必多礼。刚才是我拉着义弟喝酒,有劳公公久等,才该请公公恕罪。”

“义弟?”林公公疑惑地打量着李钰,瞬间也换上笑容,称赞道:“果然是位少年英雄。”

刚刚明明还有责备的意思,现在由于樊羽的关系,又立刻拍起了马屁。这等见风使舵的本领,确实非同一般。李钰此时可不敢跟他计较,行礼道:“多谢公公夸奖。”

林公公点了点头,道:“好啦,人齐了就宣旨吧。咱家还急着回去向陛下交差呢。”在他的一声“圣旨”后,重生营的人都跪了下来,樊羽也免不了作陪。

林公公等众人跪好后,才打开圣旨宣读。他声音虽然尖细,但读起圣旨来,还是抑扬顿挫、琅琅上口。“诏:兹查重生营罪臣赵浪,足智多谋;牛大力,勇武善战;李钰,武艺不俗,皆堪大用。今逢战事,正值用人之际,故以赵浪为重生营统领;牛大力、李钰为左右副统领,随军征战。待有功之时,再另行封赏。钦此。”

“罪臣领旨谢恩。”赵浪大声回答,然后双手过顶,接下圣旨。牛大力、李钰也跟着磕头谢恩。

林公公交了圣旨,马上就扶樊羽起来,道:“少将军请起。”

樊羽道了声谢,转头对李钰道:“恭喜贤弟。”然后也向赵浪、牛大力二人贺喜。

李钰也确实没有想到,皇帝会下旨给自己升官。惊讶之余,也想到多半是云铮努力的结果。但林公公的一句话,却推翻了李钰的结论:“李副统领不仅与少将军结义金兰,还能得叶侯爷向陛下举荐,想必身怀绝技。咱家先预祝李副统领早日立下大功,再获升迁。”

竟然是紫衣侯叶璇!李钰又不仅想起昨天见到的那位中年人,仅凭他的一句话,就可以让自己升官。由此可知,召荣说他深得皇帝信任的事,绝非虚言。

“贤弟。”樊羽轻轻拉了拉李钰的衣袖。李钰才回过神来,见林公公脸上又有不悦,才想起自己冷落了他,急忙道:“多谢公公,若真如公公吉言,在下一定不忘公公大恩。”

“罢了。”林公公本来就对李钰不满,刚才好心好意向他道贺,居然还半天不搭理自己。就算有樊羽在场,林公公也不仅暗自生气,淡淡地道:“圣旨已经传了,咱家先告辞了。”

“林公公留步。”赵浪却喊住他,问道:“请问孟统领现在何处?”

“暂时还在医营养伤。”林公公笑道:“赵大人不必担心,陛下已经发了圣旨,让他伤好后回禁军听用。”说完再向众人告辞,带着两个小太监离开。召荣见没他什么事,恭喜两句也先走了。

“那我也告辞了。”樊羽先向赵浪、牛大力行礼告辞,然后拉过李钰小声道:“我去帮你送点礼,这老家伙气量极小。你刚才无意怠慢了他,肯定已经怀恨在心。他是陛下身边的红人,以后你可要小心着点。”交代完这几句话,樊羽便马上去追林公公。

樊羽说的虽然很小声,但还是被牛大力听到,走过来宽慰李钰,道:“这些阉人仗着陛下宠信,向来如此,李兄弟不必担心。”

“多谢……”李钰两个字刚出口,便听赵浪不阴不阳地道:“他怕什么?既有樊将军撑腰,又攀上紫衣侯这颗大树。只怕不久就要荣升,还怕区区一个太监?”

“赵统领。”李钰没有想到赵浪会说出这样的话,眉头皱了皱,道:“属下能得此职,皆是陛下恩典。刚才那些话,怕是赵统领说的有些欠妥。”

牛大力急忙出来打圆场,笑道:“是啊,咱们三个升官,都是陛下的恩典。”

赵浪冷笑几声,突然道:“李副统领,本官不管你有什么靠山。但在重生营一日,就要受本统领管辖。若是想要依仗谁的势力,违抗本官之令,本官一样可以处置你。”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重生营是赵浪当老大,李钰只能忍气吞声,道:“是,属下不敢。”

“好,你可以回去休息了。”赵浪挥了挥手,道:“明日上午过来商议军务。”

“是。”李钰又行了一礼,转身出帐。随便看了牛大力一眼,后者耸了耸肩,显得很无奈,估计也是爱莫能助。

刚走出营帐,背后就穿来赵浪和牛大力的对话。牛大力似乎是劝赵浪不要这样对李钰,但赵浪却道:“他是二皇子的人…..”

是啊,我是二皇子的人。李钰这样想着,尽管云铮极力对他冷淡,骗过了不少的人,但却还是没有骗过赵浪。赵浪以这样的态度对自己,那也就表明他是太子的人,难怪太子能送他那么贵重的礼物。

李钰虽然来重生营不久,但对这几个人还是比较了解。尽管云铮一直认为孟贲是太子的人,其实在李钰看来,明显错了。孟贲为人正直,不像是个攀附权贵的人,也许会对太子存有感激之情,但绝对不能说他是太子的人。

赵浪就不用说了,至于牛大力。大概也是太子的人吧,否则不会和赵浪走的那么近。而且当初在南岭关下,牛大力用箭射二皇子云铮,虽然后来解释清楚了。可是李钰绝对不会相信他们,可能在那个时候,赵浪和牛大力,就确实存有射杀云铮之心。

这么一来,现在重生营的三个统领中,有两个都是太子的人。李钰又是初来乍道,在重生营里没有任何根基,肯定斗不过那两个人。看来云铮想要借李钰,而控制重生营的计划,彻底该是落空了。

也许应该给云铮说说这个情况,让他想办法把自己弄出去。现在有禁军作为主要战斗力,重生营根本没有立功的机会。整场战争李钰如果都跟着重生营,没有立功的话,只怕日后回到明京,很难再有机会升官。想要进入光辉王朝中枢,更无异于痴人说梦。

不过云铮会答应吗?李钰一边想着,一边回营。今晚还要早点休息,可不能迟到了,被赵浪抓住把柄,否则肯定会让自己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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