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光偷笑下,想到可以下山,看花灯,心情就很美好,这几日在书院都快憋出病来了,中午热的要死,自己又将胸部裹了好几层,背部都捂得起痱子了,痒痒的难受,想洗澡都要夜深人静跑到后山去洗,晚上又凉,再这样折腾下去,就算是铁人也要垮的。不过让夷光值得庆幸的是,自己捞到一个小屋,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现在夷光每日必做的事情便是早早起床穿衣,中午又要控制食量,晚间等别人都要睡着后,才可以偷偷跑去后山的天然水潭洗澡,进行减肥计划。
几日下来,辛苦总算没有白费,虽然看不出瘦了多少,但是夷光明显感觉到自己身手敏捷了。
沉思间,铜铃声响起,郑旦跑来喊道“公子,上课了,免得罚站。”
只见在操场玩耍的人往教室跑,一瞬间,都不见踪影,夷光轻笑出声“原来大家都练过轻功的。”胖胖的体重让她还是缓缓的前进。
走至学院门口,就看到一位身着深灰衫,脑袋微秃,脑后顶着小发疙瘩的老人严厉的喊道“施同学,你又迟到。”
夷光有些微喘的回答“先生,抱歉…不是有意的。”
屋内响起南子的声音“先生,他说他不是有意的,那他肯定是故意迟到的。”接着便是几人的笑声。
被称为先生的老人朝屋内喊道“安静,安静!难道你们也要出来罚站么。”
夷光有些烦躁的爬爬额前的发丝,心中暗自愤恨,这个南子,死活非要跟她作对,还有更气人的是,孔老夫子,明知她天天迟到,还要天天堵她,罚她站,虽然站立对减肥好,但也不宜过多啊,大热的天顶着太阳,万一中暑不就全穿帮了。
孔老夫子是伯仲学院中德高望重的人,总是倚老卖老,平日不把任何先生放在眼中不说,对连对待他们这些年幼的学生,也是以一种你们涉世未深,不明白道理的姿态看低他们,他跟欧阳先生完全是两种风格的人,欧阳先生,全名欧阳淳,年少,聪明有为,对学院的其他人颇为尊重,对学生也是格外照顾。
夷光望着已经站在讲台上的孔老夫子,忍不住感叹“同样都是人,咋就差别那么大呢。”
正午的太阳热劲最大,操场上的小草也都被晒蔫的耷拉着脑袋,鸡鸭们也都回窝歇息去了,只有夷光依然守着本分站在太阳下挨晒,汗珠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眼前直冒金星,后背痒的难受,夷光用衣袖擦了擦汗水,皱皱眉,抬眼望了望屋内的扁鹊,扁鹊接收到夷光的求救信号后,又望了眼讲完课坐在凳子上打瞌睡的孔老夫子,站起身,轻咳几声,喊道“先生,咳…,先生已经过了罚站时辰了。”
孔老夫子被扁鹊从梦中吵醒,孔老夫子揉揉朦胧的眼睛,发现下面有几个同学憋着笑声,顿觉没面子,尴尬的咳嗽几声,“扁同学可有事情要问?”
“先生,已经过了罚站的时刻。”扁鹊为表示尊敬,施礼后缓缓说道。
孔老夫子尴尬的望望外面的天,看到有些痒痒来回扭动抓痒的夷光,更觉得没面子,说道“我出上联,如若哪位同学对出下联,便可让施同学回来,否则,让他再站半个时辰,免得以后总是迟到。”
夷光听闻,当场差点气昏,这…孔老夫子也太迂腐了,为了自己的面子,让她这么胖的身材晒在太阳下,简直是要她的命么,于是抬起头,望着扁鹊求救。
南子跟扁鹊之所以作对,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伯仲书院每次考试、比赛,总是扁鹊第一,南子第二,所以南子很是不服气的总是挑战扁鹊。这次想必孔老夫子要治她于死地,平日跟扁鹊关系最好,如果他不相救,别人更不用指望了。
扁鹊了解到夷光的想法,“先生请出上联,下联我来对。”
南子看扁鹊要对,不甘示弱的站起身“先生,我也来对下联。”
这时,又有几个跃跃欲试的人站起来要对下联,最后发展到全体同学都起身要对下联,夷光晕乎乎的勾了勾嘴角,最扁鹊感激的点点头。
孔老夫子笑了笑,很是满意的点点头,“就以施同学的行为为题,老夫我就出一上联,请各位同学挺好喽。”
“抓抓痒痒,痒痒抓抓,不抓不痒;不痒不抓,越抓越痒,越痒越抓。”孔老夫子很有自信的说道“请各位对下联。”
扁鹊沉思会,眉皱的死紧,无力的摇摇头,望着夷光做了个抱歉的姿势。
南子看见扁鹊放弃,出言讽刺道“原来书院第一也是这样无用。”
扁鹊笑了笑“我从未说过我是书院第一,如若南兄对上此对联,那我扁鹊让兄台当第一如何。”
南子冷笑声“第一,我也不怎么稀罕,不过…我是真懒的救那个跟猪一样肥的人。”
扁鹊有些气愤道“不救便不救,南兄何必出此恶劣之言呢。”
夷光眼见两人要打起来,闭了闭眼,扶着墙,有些体力不支“我来对,不知先生说话可算数,如若我对出此联,以后先生都不准罚我站。”
孔老夫子点点头,望了眼夷光,暗想,就凭你现在的水平,想对出此联,犹如不会走便想跑一样,难如登天,轻咳声“好!如若你对不上呢。”
“愿凭先生处置。”夷光虚弱的笑笑,汗珠滑入眼中,她举起手轻轻的揉了揉,她知道孔老夫子最看不上的就是她,因为她没有蝌蚪文基础,学起来有些吃力,但并不表示她笨,脑袋还是好使的。
“那就请说下联吧。”孔老夫子做了个请的姿势,冷哼一声。
扁鹊望了眼夷光,夷光笑了笑,对着扁鹊挤了挤本就小的眼睛“放心,没有问题。”然后对着孔老夫子念道“生生死死,死死生生,有生有死;有死有生,先生先死,先死先生。不知先生觉得这副对联可否工整?”
孔老夫子气的满脸通红,说好不是,说不好也不是,只是悻悻然憋出几个字“进来坐下。”
满屋的憋笑声,有位同学实在憋不住,最后举手说道“上厕所。”然后迅速的冲出屋内,站在外面哈哈大笑。
夷光见好就收,轻轻施礼“多谢先生。”
孔老夫子气的拂袖而去,转身脚还未踏出门槛,屋内爆笑声四起,几乎要将房屋顶破了。不知谁大笑着说了句“先生还没走呢,怎可胡闹,小心罚站。”
不知谁学着孔老夫子的语气说道“怎可如此胡闹,怎可如此胡闹,都出去罚站去。”
接着又是一阵爆笑声。
夷光有些累的趴在桌上休息,南子忽然开口“没想到你也会出言教训先生。”
夷光笑了笑,摇摇头“我并非存心,只是正好会这个对子而已。”
南子不再说话,望着窗外,喃喃自语道“多久没碰到这么有趣的人了。”回首又望了眼趴在桌上的夷光。
扁鹊摸了摸夷光的额头“这么烫,是不是病了?”
夷光惊疑的望了眼扁鹊,幽幽的开口说道“太阳晒得,你这个神医是怎么诊病的,连这点常识都不懂,晒了那么久,肯定额头是烫的喽。”
“神医?什么神医,无殇,你是不是晒糊涂了。”扁鹊笑着开口询问,自己从未接触过医学,又怎么会是无殇口中的神医呢,更何况自家也不是世代学医,更不可能成为神医。
夷光警觉口误,连忙赔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你怎么可能是神医呢,都浪费神医的名号。”
南子插嘴道“他…如果是神医,那我就可以当医圣,跟长桑君媲美了。”
“长桑君?你见过他?”夷光又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