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松平来到时,云舒和他还在对峙着,但谁都没有说话。他在听到杜松平三个字时,就垂下了头,不再交谈。云舒自嘲的笑笑,看来杜松平的确比她更能给他带来震撼,这究竟是为什么?就因为她是女的?云舒冷冷的看着他的头顶,她看见他的头发中夹杂了一些白发,竖立着召示它成功的入侵。他老了!这是在杜松平踏进店门时,云舒的感叹!
杜松平在云舒旁边坐下,他慢慢抬起头,看向杜松平。看到他时,杜松平显然很吃惊,云舒听到他叫,“曾叔叔,是你?”声音从喉咙深处蹦出,像是在穿越暴风沙,艰难的聚在一起而又飘远。
“孩子…”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云舒忽然想大笑,孩子?多么高贵的称呼,他从未这样温情的称呼过她。猜的不错,见到杜松平,比见到她更令他震撼,他竟会哽咽。云舒悲凉的想,妈妈死时,也没见到他难过。云舒心灰的一言不发,好吧,就让她当一回布景板,她的存在是为了他们俩的重逢。
“曾叔叔,你怎么会在这的?”杜松平看了一眼云舒,后者面无表情。
“说来话长。这么多年不久,你都长这么大了。叔叔都老了,过的好吗?”他的情绪显然激动。
“好!曾叔叔你这么多年去哪了?”
“我辞职后,就来这开了一间药店。随便过过日子嘛。”
“我曾回去过,可看到那的房子早拆了。”
云舒回头看杜松平,他回去过?怎么没听他说过。
“嗯,我们这么久没有见了。咱叔俩出去喝一杯吧。”他一扫低落,情绪很高。
“好。”杜松平也高兴,小时候,他给他的关怀他一直都记得。
他从懂事起就知道自己是没有爸爸的,问妈妈他的爸爸呢。妈妈都是沉默着不说,久了他也不问了。可看到别的人有爸爸,说他不羡慕那是假的。是他,他一直叫曾叔叔的人给了他父亲般的温暖。妈妈在世时常说,小平,以后大了一定要好好报答曾叔叔。这些年来,他也在找他,可都没有找到。除了那个四合院,他对他的了解也不多。
云舒看着他们说笑,没有动。甚至他们站起来了她还是坐在那。
曾健来回过神,好像才想起有她这个人在,有些歉意的说,“阿舒,走,一块去。”
云舒没有理她,在他们的面前她就像是一个外人,让她如何能不介意。见她没有反应,他有些尴尬,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杜松平把她用力拉起,拖起她就往外走。云舒挣扎着,杜松平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从小你就这样,一看曾叔叔和我在一起,你就这种表情,妒嫉的脸色发绿。”
云舒吼道,“谁说的?”
“不是吗?不是的话,就跟我们一块去用怎么了?”
“。。。。”云舒无语,知道是个激将法,可还是没有办法反抗。
他们去的是个小摊档,很多城市都有的那种。烧烤味道很浓,沸腾的人群,在人群中穿来穿去才找到一张油腻的小桌,但完全不影响那两个大男人的兴致,坐下来首先先叫了了两瓶啤酒。照样对云舒不管不顾,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来。话也随着酒的下肚多了起来,先从金融开始聊起,聊哪支股票近期在涨的趋势,哪个球队的球技真是烂,哪个城市又出现了贪官。。。最后他说他的哪个朋友都当上了爷爷了。
云舒听了,才想起他现在有一个家庭,那他还有小孩吧。当然这些,云舒是不问去的。他的事她有时会想,但绝不会去问他,有些矛盾。
桌子上多了几个空酒瓶瓶,他问杜松平成家没?
杜松平晃着他那张因为酒气而有些发红的脸,摇了摇头。云舒奇怪,杜松平酒量不小,怎么今天喝了几杯啤酒就红了脸,难道真的是,心情越激动喝酒越容易醉。
“唉…你也不小了,该成个家了。我曾答应过你妈妈要好好照顾你的,可却没有办到。真是对不起她。”他又给自己倒了两杯酒。
云舒已经没有力气再想了,对不起他妈妈?那他妈妈呢?他可曾有一丝愧疚过。
杜松平沉默,跟他碰杯,一口气喝光。周围吵闹的像一群讨厌的蚊子,更烦躁的是还不能打尽!
良久,杜松平眯着眼睛,在灯光的昏暗处迟疑的问道,“你知道我爸爸吗?他是个怎么样的人?是生是死?当然妈妈病发的急,她什么都没有来的及说。外婆对这些一无所知,妈妈什么也不肯说。所以外公才会气得把妈妈赶出家门。我一直都想知道为什么妈妈没有有那么大勇气,结婚就把我生了下来?”
也许有些醉了也许真的承受久了,才会一口气想把什么都弄清楚。云舒听着,原来杜松平跟她一样,也为了一个问题坚守那么久。
他听了,酝酿了好一会,才回答,“真要听吗?也是,你也大了,有些事知道了也好。这事除了你妈妈和那男人,我是第三个知道的。不,更确切的说那男人应该不知道你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