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泽像头狂怒的狮子一样冲*人生活的地方。
“塔塔,拿两套衣服来!”
还未走进洞穴,远远的他便开始大喊,可是洞穴里面却没有任何回音,也没有人出来,堂堂一个首领喊话居然没人理会!他从来没有这么暴躁过,大步流星的踏进洞穴,再喊一声:
“塔塔!”
音量状似雷吼,震得洞穴内嗡嗡回响,终于有人迎接他来了,不过是两个手持长矛的陌生人。两根粗糙的用石头加木棍做成的长矛指着他的咽喉,两个陌生人黑且瘦,身体极度干瘪,身高还不及暮泽的腋下,但他们黑白分明的大眼中没有丝毫畏惧,镇定的表情似乎认为他们控制住了暮泽这个庞然大物。
敌人!暮泽马上意识到这点,扫视他们一眼,毫不犹豫的大喝一声:
“滚开!”
一把抓住两根长矛,一扯,二人便毫无反抗余地的被带到他面前,大手掐住二人的脖颈,双手一合,两人便迎面重重一撞倒了下去,这一下力道有多大,从他们碎了的额骨就可以看得出来。
“塔塔!”
他此刻十分担心族人的安危,冲到洞穴的内室中,发现塔塔和别的族人被十几个陌生人拿着武器赶到一个小角落里。
“暮泽!”
塔塔看到暮泽的瞬间几乎溢出老泪来,其他人也一脸的惊喜交加。
“你们是谁?”
暮泽捏紧拳头,随时准备出击。
“卡卡族。”
一个带头模样的人回答了他,这人与其他几个陌生人一样,黑瘦并且瘪得夸张,仿佛只是纤细的的骨头上包着一层黑皮,活脱脱一只直立站起来的黑蚁!面部突出的颌骨也让人想起昆虫有力的下颚。
“没听说过!”
暮泽直白不加掩饰的回答让那个人非常不悦,不过他却似乎并不想动手。
“把我们想要的东西给我们,我们卡卡族以卡卡虫为主食,最近卡卡虫的数量却突然少了许多,不好找了,你们这却不少嘛,你们很会抓卡卡虫?那透明的东西是什么?装了那么多水果,不愧是喜欢吃水果的水果族,你们不用害怕,只要给我们十个俘虏带着这些卡卡虫和水果跟我们回去,我们是不会伤害你们的。”
原来又是一个听说了水果族软弱的名声前来欺负人的部族,难道他们不知道停战石已经在水果族手里,虽然那是白艾用她的陷阱帮他们赢来的。暮泽这次回来只是想给白艾找套衣服,自己做的亏心事,白艾凄怨的哭声让他心烦意乱,而这群黑蚂蚁居然公然到他们的地盘抢东西!
“你们该死!”
他怒吼着,躲开几支扎过来的长矛,将之夹在腋下,一用力一甩长矛,另一头的几个卡卡族人便双脚离地被甩出去,极度野蛮的斗争毫无招式可言,完全凭力量取胜。被甩出去的趴在地上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被踢中的即马上口吐鲜血,十几个卡卡族人在暮泽面前真成了无力的蚂蚁,一靠近暮泽即被扔到一边。
“看到没有,对这些人就不该客气!”
他拿起一支长矛朝刚才发话的那个蚂蚁头头走去,斗争刚开始,那个头头就躲到了最远处,因此伤得不重。暮泽兴起长矛,矛头直指蚂蚁头头。
“暮泽不要!”
恍惚间他们似乎听到了白艾的声音,动作因此迟疑了一下,又想起哭泣的白艾,他是要回来给白艾拿衣服的,这群蚂蚁人却在这个时候来抢劫,耽误他的时间!将长矛撇成两截,扔掉矛头,发泄似的直抽蚂蚁头头。
“卡卡虫!水果!抢劫!我让你抢!”
细细的木棍打不断骨头,却让皮肉特别的疼,那个蚂蚁头头被抽得像陀螺似的在地上直打滚。
“不敢啦——再也不敢啦!”
他凄厉的嚎着,护住了脑袋,护不住脚。
“西瓜菠萝把没死的都给我绑上!再有人来抢东西,就拿起武器跟他们打!我们谁也不怕!”
“对!”
暮泽的勇猛给族人注入不少勇气,纷纷拿起各种工具将卡卡族人包围了起来。
“暮泽,可能还会有人来的。”
塔塔走到他身后提醒他。
“嗯。”
他点头,同意塔塔的看法,也许还会有卡卡族的人前来。
“我们不能像以前一样打完就跑。”
过去因为人力单薄,侥幸胜一次,就马上搬离原来的住地,以躲避敌对部族的追杀,可在一个地方总呆不了几天,似乎很多部族都想欺负他们,长期的居无定所只会让他们陷入困境,如今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就此离开,怎么甘心
“把白艾女神请回来吧。”
暮泽的勇猛只在于他个人,而白艾的存在对塔塔来说是更有力的一颗定心丸,她总有法子安稳的保全族里的每一个人。
“嗯。”
他无法否认,但脸色阴沉。现在叫他怎么去面对白艾?
“唉,塔塔,给我拿两套衣服。”
回去让她打一顿吧,如果她愿意。白艾,对不起,他听见自己的心在一遍遍的说着。
哭得累了,所有情绪都发泄了出去,脑子里只剩下空白,白艾蜷缩着身体,以让暮泽的衣服能多遮到点地方。他不是登徒子,她知道,所以她并不怪他。但是他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原始人,这个世界没有谁会懂她了,她这一辈子的喜怒哀乐都不会有人懂了,暮泽去了哪?她在指望他什么?指望他安慰她吗?能指望吗?指望他懂她为什么哭泣吗?能指望吗?她并不是对他失望,而是对自己绝望,她的心无法与这个世界产生交集了,她是孤独的,她不得不明白。
“白艾,不要伤心,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原本清明的神志在听到一个忽然飘至耳边的声音以后模糊起来,双眼仿佛失明了,一切看不见,却又一征明朗一个身影缓缓走到她面前。双耳似乎也被下了咒语,再听不见鸟叫虫鸣,却能听见那人的声音,虽看不清,但她知道那是个女人,她能感觉得到她清丽的容颜,她的心似乎也瞬间被之女人虏获。她说不要伤心了,而她的心痛竟随着这句话消失了,这奇异的柔和让她仿佛回到了孩童时代。
“你是谁?”
她用心问。
“我是阿离。”
柔柔的嗓音柔柔的散落,白艾仿佛感觉到了她无形的触摸,而她的伤痛也随着这温柔的触摸消失了。
“你听。”
那女人说,她要她听什么?
“白艾,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谁?谁在向她道歉,甚至带着啜泣?
“你跟我来。”
朦朦胧胧,她不自主的随着那叫阿离的女人的牵引向前走,或者是向前飘?她从未觉得自己如此轻盈过,远远的,那是谁在那?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那人坐在原地,抱着双膝,将自己的脸埋起来,不停的说着对不起,他怎么了?在向谁道歉?平凡的对不起在她听来竟是如此深沉。
“不要哭,哦,不要哭了,真的对不起,白艾,对不起。”
呀,这人是叫她的名字!这身形,这声音,难道……那人抬起头,竟然是暮泽……
全身仿佛突然被解了禁锢,神识也归位,睁开眼,她吁口气,原来只是场梦。定定神,发现暮泽竟坐在树洞对面的树上,虽看不清表情,但仍能感觉到他的楚楚可怜,他一定是害怕面对她的怒气,哎,这单纯的原始男人。她怎么会梦见他,也许现在他跟她梦里一样对她充满歉意,不知为何,她就这么想,并且认定,对他的怒气也好,对自己的可怜也罢,激动的情绪竟缓和了下来。那男人仍坐在树上可怜兮兮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就像只不敢进门的小狗,唉,这男人,她心里竟涌起几丝酸楚。支撑起上身,预想中的疼痛竟没有袭来,她不可置信的爬起掀开一点衣服看看自己的身体,淤血居然都散了!不会这么邪门吧,她首先的反应是,难道那不是梦?还是她见鬼啦?托梦也得沾点亲呢,她好好把地下室里的画像都想了一遍,貌似那女人不是她的哪个亲戚呢。也许是塔塔的草药起奇效了,见鬼一事不太靠谱,虽然连外星人都撞见了,但是那好歹符合科学,唉,激动过度,大脑脱轨了。哎?她怎么穿着衣服?暮泽给她穿上的?她居然气不起来,也窘不起来了,常常碰上这些狗血的事,脸皮也厚了哎。暮泽小狗还坐在那,估计她今天不叫他,他是不敢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