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根据上级关于建立大刑侦格局的最新指示，刑警队整体扩编，更名为刑警大队。原来的专案组升格为中队。皮三军依然主持全面工作，涂大志担任政治教导员，副大队长分别是段力琼和刚刚提拔的李涛，被撤职的姜峰没有离开自己钟爱的职业，自愿去阵控中队当了一名普通的侦察员。
出事以后的刑警队士气低迷了很长时间，就连大麦和简乐这样干劲十足的年轻人都没有了以往的冲劲儿，今天开完调整会议后，大家的脸上才多多少少有了笑容，有人甚至还在分局走廊里大声开起了玩笑。
简乐和大麦快速走下楼梯，步履轻松，心情愉悦，两人直奔微利饺子馆而去。他们知道，队里正在开班子会，师傅安排完工作，随后就会来，三人要好好聚聚。
微利饺子馆刚刚重新装修过，店内外整洁一新，还搞了两个封闭的雅间，雪白的墙壁上挂了一个书法条幅，上写“平安是福”！老板和老板娘正忙里忙外，招呼客人，脸上洋溢着喜气，看来小买卖做得不错。
哥俩进了雅间刚坐下，皮三军随后就来了，和主人寒暄了几句后，推门而入。
“师傅，快坐，羊肉馅儿的饺子点过了。”简乐站起来替皮三军拉了拉椅子。
皮三军也不多话，脱下外套往旁边一扔，随口问道：“要酒了吗？”
“要了三瓶啤酒。”大麦回答。
“老板，拿三个小二锅头来。”皮三军也不征求两个徒弟的意见，冲门外喊了一嗓子。
大麦和简乐微微一愣，随即就笑了，他们知道师傅的脾气，一高兴准得喝这口。
“我说你们俩个小鬼，当上探长可不要驾云啊。”
皮三军指的是队里刚刚讨论通过的一项决定，任命何麦田、简乐为大案中队第一探组的正副探长，相当于过去的专案组组长，只不过现在探组的规模是过去的两倍。
大麦的脸红到了脖子，刚想说点什么，简乐却抢先开口了，“放心吧师傅，不会给你丢脸！”
皮三军点点头，掏出一支烟点燃，“领头干活儿不容易，方方面面要考虑仔细，现在队里规模大了，我也不可能总盯着，反正就靠你们自己了。”
皮三军没有把刚刚发生的一件事告诉他们，只是语重心长地嘱咐了两个徒弟几句。就在半个小时前，队里领导班子开会讨论探长人选问题时，他和涂大志之间发生了一次激烈的正面冲突。
“我看大案一、二两个探组的组长就让他大麦、乐子担起来吧，他们虽然还有些年轻，但进步很快，我们这些老的多替他们把把关，怎么样？”皮三军一边抽烟，一边扫视着身边的几个班子成员。
段力琼在本子上记着什么，没搭话，李涛点了点头，涂大志干咳了一声说：“这个……，还是新兵蛋子啊，是不是……?”
“不放手他们就永远是新兵。”皮三军不等他话音落地，皱了皱眉头，用不容置疑的声音说道。
一直没出声的段力琼说：“我个人没意见，就是有几个老的……”他是想说队里的那些老侦察员肯定不服。
这回皮三军直接打断了他，“谁有意见就让他来找我，不爱干的可以下派出所。现在的刑警大队不靠论资排辈，靠敬业、吃苦和能力。”
“噢，那我同意。”段力琼和姜峰他们是一拨进的队里，皮三军是他们的老组长，一手把他们带出来的，所以大家内心都非常尊重他，轻易不和他唱反调。
涂大志终于发作了，“要是这样就不必议了吧，你就定了算了，走这个过场好滑稽。”
皮三军喝了一口咖啡，抬眼看了教导员一下，用轻蔑的口吻说道，“你可以反对，还可以弃权嘛。”
“你也太霸道了吧，这刑警大队不是你皮三军的私人武装，我知道这两个小孩儿背后叫你师傅，嫡系呀，‘皮家班’的人，当然要提起来，对吧？”涂大志气急败坏地跳了起来，有点儿口无遮拦了。
皮三军终于没能压住心头的反感，把自己的咖啡杯用力掼在地下……
在秦局出面干预下，最终皮三军主动后退一步，没有让简乐当二组探长，而是去做了大麦的副手。
2
冬天很快就要来了。
忙完了手里的几个案子，大麦和简乐终于有时间喘口气儿了。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重新调查“青青”小姐的事儿了。经过段力琼批准，简乐借了一辆吉普车，就和大麦上路了。两人避开了新乐县人口相对稠密的地区，重点调查与其接壤的几个外县乡镇。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几天耐心的查访，他俩终于摸到了“青青”的老家——新月县东城乡。然而此时非彼时，等他们找到了，这个流莺却早已南飞了。
大麦和简乐扑了个空，还被蛮不讲理的“青青”父母给轰了出来，只好无奈地返回了队里。他们当时想通过市局刑警支队协调南方的公安机关帮助调查，但支队的有关领导告诉他们，这种似是而非的线索是不可能被人家真正重视的，更何况他们连“青青”目前在南方哪个城市、具体做什么都无法得知，便只好暂时作罢。
“青青”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在深圳时无意中和“鸡头”小瘦子说的几句话，会变成终身的梦魇——大麦和简乐刚刚离开，人在珠海的她就接到了哥哥从老家打来的长途电话，告诉她临水市公安局的两名刑警正到处找她。“青青”顿时吓得目瞪口呆，慌乱中没加思考就拨通了一个澳门阿哥的电话。一个多星期以后，“青青”在乡下一处渔村被对面来的小艇接走，从此便杳无音信。
3
杨子林是河东刑警大队大案组的新成员，毕业于省城刑警学院。他是河西人，在警院读书时曾经到燕南派出所实习过，因此和黄柏霖很熟悉。
“黄叔，不好意思，没打扰您吧？”小杨悄悄推开所长办公室的门，笑着跟黄柏霖寒暄。
“嗬，我当是谁呀，原来是大学生啊，快进来坐。”黄柏霖热情地招呼道。
“给您添麻烦来了。”
杨子林是来帮朋友办户口的。黄柏霖喊来一个民警，帮他把自己签好字的材料交到户籍室，就接着和小杨聊天。
“怎么样，当刑警忙吧？”
“忙，忙死了，这才刚喘口气儿。两个探长去新乐查一个**的小姐，我才趁机溜出来。”小杨喝了一口水。
“一个**的还得两个当头儿的一块儿去查啊？够级别嘛，呵呵！”黄柏霖心想皮三军的兵都跟他一个德行，死认真，就随口打着哈哈。
“我听说是牵扯到咱临水几个‘南下’的人，涉及卖枪和****什么的，是以前留下来的老线索，其中有个女的外号特别逗，叫什么‘二郎神’。”
黄柏霖一愣神儿，不知为什么，他一听见“二郎神”这三个字，眼前立刻浮现出吴晓洁那文静的面孔，金丝无框的眼镜，以及她眉间那道若隐若现的疤痕……不会吧？怎么可能是她呢！黄柏霖赶紧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可是，自己怎么好像听谁说过她有个绰号，就叫“二郎神”呢？另一个想法又顽强地冒了出来……
送走了杨子林，黄柏霖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直觉告诉他，吴晓洁跟这个“二郎神”之间肯定是有某种内在关联的，她眉宇间那道五厘米左右的小疤，虽然被精心治疗过、修饰过，但仍然可以一眼看出来，与神话中的人物从形似的角度来看，这个绰号非她莫属，可从吴晓洁的精神气质上观察，是无论如何也难找到与涉枪、涉毒这样罪大恶极的人相吻合的地方啊，这个浑身上下充满了书卷气的神秘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呢？
黄柏霖一时半会也没理出个头绪来，决定有机会一定要在暗中搞搞清楚。
4
“‘老舅’，忙什么呢？”电话那头传来一句熟悉的问候，还是那样甜丝丝的动人。
“哎哟，我说‘外甥闺女’，你这又是在哪儿呢？”黄柏霖依然那样热情四溢。
“咯咯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吴晓洁笑起来还是那么好听，像银铃一般。
仍然是春雨茶馆二楼的那个叫“沉香”的包间，可黄柏霖进屋时的心情却不同以往。他有意早到了一会儿，想等吴晓洁进屋时观察她一下。他自信自己的职业经验，想趁此机会好好搞一次“火力侦察。”
“你好啊，‘老舅’，我回来了！”门开了，吴晓洁笑吟吟地站在门口，冲黄柏霖摆了摆手，马上就迫不及待地问：“你没发现我有什么变化吗？”
吴晓洁今天穿了一件雪色的羽绒夹克，颀长的身形显得婷婷玉立，秀发随意地挽在脑后，白晰的颈部从衣帽上的绒毛里微微露出，两只漂亮的眼睛在镜片后面一眨一眨地闪动着，脸上写满了天真……
“仙女下凡嘛，‘外甥闺女’，美！”黄柏霖由衷赞叹了一句，“变化么……？”黄柏霖不是没有发现什么，而是故意把头一歪，沉吟了一下。
吴晓洁不等黄柏霖说下去，“咯咯，‘老舅’，还能行不？是不是看着我有点儿面熟啊？哈哈！”
“哈哈”，黄柏霖也笑了，因为他看见吴晓洁已经把纤细的右手食指按在了金丝眼镜正中间的上方，向他示意着。
“又去上海治的？”黄柏霖还真的看不见那块疤痕了。
“是啊！怎么样‘老舅’，这回彻底好了吧？哼，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乱叫人家外号了，咯咯。”吴晓洁一边假装嗔怪着，一边从包里往外拿化妆镜，神态自若。
黄柏霖心里微微一动，“‘外甥闺女’，哪个鳖犊子叫你外号？他们怎么叫的？”
“没事儿啊‘老舅’，他们嘴贫就叫他们贫去呗，”吴晓洁喝了一口热茶，“也不全是因为他们乱叫，关键我们公司要经常接待外面重要的客户，也影响你‘外甥女’的形象不是？这回好啦，咯咯！”吴晓洁若无其事，开心地说。
“你不是回公司了吗？这回回来还走吗？”黄柏霖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拐了个弯问道。
“不走了，我回公司和老板谈过了，他把在东北的投资交给我管理了，一个季度回去汇报一次，也许是他派人过来。”吴晓洁说到这儿嘟了一下嘴，“不过，薪水可少了很多。”
“好啊，这好嘛！咳，钱多少没关系，关键是在家门口了啊，你哥你嫂子这回高兴了吧？呵呵！”黄柏霖心里着急，嘴上倒也还滴水不露。
“嗯，可不是嘛，我嫂子乐得都要哭了，咯咯！”
“‘外甥闺女’，这么看你们这公司挺大呀？”黄柏霖又拐了个弯，小心翼翼地问着。他顺手拿起桌上的热茶吹了吹，化解了一下尴尬。
吴晓洁倒好像根本没在意黄柏霖的态度，“不小吧，公司在澳门有赌场和酒店，再就是夜总会什么的，珠海和内地也都有产业。我原来主要负责公司在珠海的物业、房产，什么租啊、卖啊的，也算高层管理人员吧，不过累死人了。”
“噢！”黄柏霖出了一口气，这是吴晓洁和他认识以来，第一次这么全面、细致地介绍自己的情况，给他的感觉是她现在的状态很兴奋，很快乐。大概是因为那块疤痕没有了和就要回家的缘故吧，黄柏霖暗自思忖着。
“那你原来干的这个工作接触人肯定挺杂的吧？”黄柏霖又深入了一步。
“可不是嘛，整天得陪客户吃饭、喝酒，还得唱歌，什么样的人都有，遇到有素质的还好，没素质的可就惨了。有一回一个香港人喝多了，非逼着我吃药，说吃了他的药以后能飘起来，还想啥来啥，咯咯咯。”吴晓洁大大方方地说笑着，全然没有了以往的矜持。
“那你吃了吗？”黄柏霖有点好奇，他还真搞不懂那是什么东西。
“咯咯咯，当然吃了啊，”吴晓洁兴奋地说着，“‘老舅’你猜怎么着，我悄悄又给吐了出来。我心说，就你这破玩意，我吃多少就能吐多少，不就是******么？想让本小姐下水，没那么容易。咯咯咯。”
“够悬的，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他先飘了，站在地下拼命转圈，还一个劲儿地说自己是孙悟空，驾着筋斗云呢，哈哈！”吴晓洁捂着嘴放肆地大笑起来，“我就逗他，问他知道我是谁吗？他说，我知道，你就是我的克星‘二郎神’啊，哈哈哈！”
“‘二郎神’？他怎么叫你‘二郎神’？”黄柏霖不禁脱口而出。
“咳，就是他们给我起的外号，客户都知道。别说客户了，连常去消费的地方都知道，有时候订位不写我名字，写外号，被我给骂了好几次，你说气人不‘老舅’？”
“他们现在也这么叫你啊？”黄柏霖想问个究竟。
“叫，不过这回叫不成了，咯咯咯。”
黄柏霖有些释然了，同时他也不好意思再问什么了。
吴晓洁轻松的谈笑，自若的神态，以及不回南方的打算，都让他一直紧绷着的心态有些放松下来。特别是她对“二郎神”这个绰号的不回避，倒显得自己的疑心和谨慎有点多余了。这么有气质、有品位，朝气蓬勃的女孩子怎么会跟毒、枪这样的字眼儿联系起来呢？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
黄柏霖觉得，南方现在比北方要开放得多、超前得多，也许是吴晓洁本身的工作性质造成了她接触的人有些复杂，被人误解了也说不定！刚才她自己不也提到了吃什么******片的事儿么？从吴晓洁叙述的过程上看，这种事情在商场上是应该很平常的，也是难免的，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这样看来，八成是河东刑警大队那两个小探长听风就是雨，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点儿没影儿的消息就当真了。可他转念又一琢磨，皮三军的那帮人也不是吃素的啊，干别的不行，搞案子可一瞄一个准儿，应该不会平白无故地乱查谁啊，尤其还是个漂亮的女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还有，吴晓洁刚刚治好的那块疤究竟是怎么个来历呢？她从来没有主动跟自己说起过，这个里面又会有什么故事呢？
带着疑问和矛盾的心情，黄柏霖暗暗考虑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5
就快下班了，黄柏霖抬头瞄了一眼办公室墙上的石英钟，伸手操起了桌上的电话座机。
按照爱人的嘱咐，他特意打电话约了吴晓洁和吴晓明两口子到家里做客。
黄柏霖的妻子是个贤惠善良的女人，听说吴晓洁又回来了，而且还准备不走了，满心欢喜，觉得欠“外甥闺女”的人情太多，这回正好有机会补补。黄柏霖正好也有这层意思，听说爱人准备在家里请吴晓洁一家吃饭，直夸她的这个想法很不错，甚至可以说很有创意。
黄柏霖觉得在家里请客气氛轻松，透着亲切，说话方便又不受约束，想谈什么就谈什么，也不怕隔墙有耳。不像在饭店里，吃的都是那些老三样不说，吵吵嚷嚷说话都听不清楚，熟人看见影响还不好。更主要的是，因为自己对吴晓洁真正的路数还拿不准，这次正好可以深入地“碰碰”她——索性把河东刑警大队正在调查她的事儿捅出来，摆到桌面上，看看她敢不敢直接面对，敢不敢去接受调查。敢，就说明人家是清白的，不敢嘛，那就应该是有点问题了。至于一旦她“不敢”去，自己又该怎么办，他暂时还没有想好，只能见机行事了。
黄柏霖的爱人为了这顿饭可是下足了功夫，把家里的“库存”差不多都用上了，拿出自己看家的手艺，做了满满一桌子山珍海味，就等“外甥闺女”一家上门做客了。
门铃一响，她以为是吴晓洁她们来了，急忙开门迎接，打开一看，却是自己的丈夫。
“钥匙呢？”她问。
“忘带了。”黄柏霖边说边换鞋进了屋，“我说，这都是你预备的？我的天，你怎么把石斑鱼也给用了啊？傻娘们儿，你知道这两条鱼多少钱？你也忒实在了吧？”
……
“叮咚……”，门铃又响了。
这顿饭从晚上六点开始一直吃到了将近半夜十二点，吴晓明喝多了些，被爱人扶着先走了。剩下吴晓洁陪着“老舅”在客厅里聊天。孩子早睡下了，黄柏霖示意爱人出去收拾残局，自己想借着酒意，跟吴晓洁来个开诚布公。
“晓洁啊，‘老舅’想跟你说个事。”黄柏霖打了个饱嗝，拿着牙签一边剔牙一边说道：“我听说河东刑警大队，噢，就是皮大队长他们好像正在找一个临水在南方的什么人。”黄柏霖说完，用余光感觉着“外甥闺女”的变化。
吴晓洁一脸的茫然，也不接话，似乎正等着他往下说。
“你知道他们在找谁么？”黄柏霖侧过脸来直视着吴晓洁，神秘地一笑。
“谁啊？”吴晓洁似乎愣愣的问。
“‘二郎神’！”黄柏霖清晰地说出了这三个字。
“啊？……咯咯咯咯，‘老舅’，不会吧，还能行不？刑警大队……找我啊，重名了吧，咯咯咯！”吴晓洁居然有点儿乐不可支。
“没有，咱临水一共才多大？有几个在南方……能重名的？嗯？”他一时没想好应该如何表达“在南方……”下面的用词，就滑了过去。
“那这么说肯定是找我了？……噢！我明白了，”吴晓洁好像一瞬间恍然大悟，微微点着头，眼睛直直地盯着前面，“肯定是那边有人编排我什么了！”
“你觉得他们能编排你些什么呢？”黄柏霖趁机追问，他没有主动说到“贩毒”、“贩枪”这类敏感的字眼儿。
“哼，还能有什么啊‘老舅’，就是比他们多挣点儿，眼红呗。这年头你还不知道，谁活得滋润谁倒霉。算了，大不了我自己去一趟刑警大队，说清楚不就得了。我现在说不上来他们能编排啥，反正我问心无愧，人家问我什么我就实事求是答什么，你说呢‘老舅’？”吴晓洁的脸色有些难看。
一听吴晓洁这话，黄柏霖彻底放心了，他坐直了身体，“你放心‘外甥闺女’，只要咱没做下亏心事，就谁都不用怕。那皮三军和我是哥们，我先跟他通个气，需要你去你再去。”
“好，‘老舅’！”吴晓洁痛快地应着，“不过，这事儿是不是让你为难了？”吴晓洁坦然地看着黄柏霖问。
“小事一桩，我就说嘛，咱‘外甥闺女’这么大的白领，哪能和那些下三滥的事儿沾边儿，就这么说定了，我这两天就找皮三军。”
“这下我是不是能见到那个大英雄了啊？咯咯。”吴晓洁竟然开心地笑了起来。
吴晓洁的处心积虑和天才般的演技，终于让满脑子私心杂念的黄柏霖放下了仅有的一点警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