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滩一座非常普通的写字楼里，顾乘龙见到了打电话的人。五十多岁的年纪，头发灰白，身材高大，两眼稍有些浑浊，却十分灵活。一条老狐狸，这是顾乘龙的第一印象，没有什么理由，就是直觉。
“顾先生，请坐。”老狐狸将顾乘龙让到沙发上，自己在旁边坐了下来，拿出一盒中南海，问道：“吸烟吗？”
“谢谢，不会。”顾乘龙很放松，目光清澈的看着对方。
“之前电话里我们说过话。”老狐狸点上一支烟，眯着眼睛说道：“我姓方，你可以叫我方队，或者老方，随便什么都行。”
“好。”顾乘龙点头，却什么都没问，只是安静的等着老狐狸开口。
“顾先生好沉稳的性子，怪不得刘雅那个丫头几天的功夫就叛变了。”老狐狸嘿嘿笑了两声，接着说道：“根据我们的调查，你应该刚刚大学毕业不久，对吧？”
“没错。”顾乘龙点头，依旧一言不发。
“难道你就不好奇吗？”老狐狸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弹了弹烟灰，问道：“比如说我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调查你？请你来又是为了什么？”
“没必要。”顾乘龙淡淡一笑，说道：“我对这些都没有兴趣，你只要告诉我需要做什么，保证我的父母不会被牵扯进来，其他的我不关心。”
“这样可不行。”老狐狸摇了摇头，不慌不忙的吸了口烟，说道：“我们只能用可以信任的人做事，顾先生的一般情况我们了解了一些，可是跟你这几天表现出来的不太一致，所以我们现在还不能信任你。”
“随便你。”顾乘龙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这几天的事我可以保证不对任何人提起。”
“这样可不符合规定。”老狐狸似乎很是烦恼的捏了捏鼻梁，说道：“现在我们连你知道些什么都不清楚，为了确保刘雅的安全，恐怕不能放你离开。”
“非法禁锢？还是拘留？”顾乘龙冷笑一声，语带嘲讽的问道：“你是不是想说，在国家利益面前，个人利益受点委屈算不得什么？”
“顾先生果然已经猜到了一些东西。”老狐狸叹了口气，摇头说道：“刘雅这丫头到底还是年轻，做事太不小心了。”
“与她无关。”顾乘龙摇头道：“那天要杀我的凶手是外国人，枪里的子弹是特制的，这些都是疑点。”
“原来是小顾不小心露了底。”老狐狸嘿嘿干笑了两声，叹气道：“刘雅这丫头的眼光确实不错，顾先生是个人才，只可惜有些事我也没有办法，规定就是规定，谁都不能违反。”
“说吧，你想知道什么。”顾乘龙撇了撇嘴：“不用拐弯抹角的，我既然来了，就表示愿意合作。”
“小伙子脾气很大啊。”老狐狸哈哈笑了起来，在烟灰缸里掐灭了烟头，微笑着说道：“好，你是个痛快人，我就不跟你玩捉迷藏了。”
老狐狸站起身，从旁边的文件柜里抽出一份来，交给顾乘龙，说道：“这是我们调查到的资料，你先看看。”
顾乘龙抽出文件随便翻看了一下，资料很详细，一家三口包括亲近一些的社会关系都在里面。后面还有派出所和居委会提供的说明，甚至还有周围邻居和他高中老师的一些评价，最后几张是他大学的导师和几个同学对自己的看法，基本上没有什么偏差。
“很全面。”顾乘龙知道老狐狸的意思，把文件装回档案袋，放到一边：“有什么需要我补充的，你可以问了。”
“第一个问题，你的格斗技巧很不错，是跟谁学的？”老狐狸再次点上一颗香烟，眯着眼睛说道：“接下来的问题都不会记入档案，只有我知道，所以你不用有什么顾虑。”
“自学的。”顾乘龙叹了口气，除了这么说，他实在没有办法解释。
“自学……”老狐狸盯着顾乘龙看了半天，嘿嘿笑了两声，说道：“好吧，我换个问法，普通人的话，你能同时对付几个？”
“这个……我也不知道。”顾乘龙摇了摇头：“除了这两天，我没跟人交过手。”
“原来这样。”老狐狸笑的更奸了：“不过你下脚可是够黑的，我手下的几个小子都挺佩服你的，回头跟他们练练，怎么样？”
“可以。”顾乘龙点头同意。
“第二个问题，庞飞是干什么的？”老狐狸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眼睛眯得几乎只剩下了两条细缝，隐藏在缭绕的烟雾中，让人无法知道他在想什么。
“庞飞？”顾乘龙楞了一下，随即想起是胖子的名字，摇头道：“我只知道他是个星探，跟他签了个演员的合同，你们没调查一下吗？”
“我们查过，结果是查无此人。”老狐狸挥了挥手，赶走了眼前的烟雾，摩挲着下巴说道：“这个庞飞很不简单啊，看起来很胖，可根据尸检，他的肌肉组织甚至比运动员还要强很多。他用的名片是白金打造的，我这把年纪，也算是见多识广了，这样的名片还是第一次见到。”
“抱歉，我真的不清楚。”顾乘龙有些无奈的说道：“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认识刘雅之前，所以我觉得就算他的身份可疑，但跟你们应该没有什么关系。”
“你这么说倒也有些道理。”老狐狸慢条斯理的吸了口烟，接着问道：“那么你怎么解释他救了你一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