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团聚痛苦（2）
强强对阿黄情有独钟。每天放学回来，他从外公的自行车上或者在妈妈的电动车上下来，阿黄早在水泥场上，跳来跳去地迎接他。它用两只前脚捧住强强的身子，仰脸朝强强眨巴着乌溜溜的眼睛，然后又张开嘴巴，呜哩呜哩地叫着。这时，强强从口袋里摸出一只用白纸包着的铜鼓饼或者一个大包子，送到它的口里。阿黄转眼就把主人的赏赐解决了。强强把挎在肩上印着红绿色卡通的黑色书包拿下来，命令阿黄把书包衔到家里沙发上去。起先，阿黄很笨，吃了铜鼓饼和包子，就是不懂怎样把书包衔到家里去。后来，强强想了个办法，把书包带子绕在阿黄的脖子上，拖着它，来到家里的沙发旁，把书包放到沙发上去。然后，再给它吃铜鼓饼或者带肉的大包子。果然几次下米，只要强强放学回到家，刚把书包从肩上拿下来，阿黄很顺从地衔住书包，很轻松地衔到沙发上。然后，享受小主人给的食物。后来强强又教会阿黄搬凳子。阿黄把个脑袋伸到小凳下面，然后抬起头，一直从屋里把凳子弄到园子里的小饭桌旁边，吃晚饭的时候，小主人自然赏赐它几片牛肉或者几只太湖白虾。
一天，强强放学回家，见阿黄伏在水泥场上，不再向他蹦来跳去，它朝主人眨巴着眼睛，露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咋啦?强强把它抱起来，原来阿黄只能三条腿着地走路，还有一条腿弯曲着，缩在肚皮下面。邻居金阿婆告诉强强，上午，前村来了一只黑狗婆，领着一群雄狗，把阿黄引去了，下午回来后，一条腿就坏了，是否给人打了，还是狗打架咬坏了？强强蹲下身子，把阿黄抱在怀里，抱着阿黄的那只坏腿，心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后来，强强把阿黄坏腿的事告诉妈妈，她说，阿黄出去做了坏事，断腿是活该！外公却安慰强强说，狗连皮就会好的。但是，过了几天，阿黄还是不能四只脚走路。强强急得哭了。好得爸爸从中原回来了，他知道阿黄的事后，刮着儿子的鼻子说：“没事，城单的狗医生会跟阿黄医腿的，不过要好多钱。”强强眨巴两眼问爸爸要多少钱？爸爸说起码要五百元。强强伸伸舌头，这么贵!爸爸说，狗医生是没有医德的，他们明白给狗看病的人家一定有钱，所以，总是狮子大开口。强强说，阿黄痛得可怜，一定要把它的腿医好。于是，强强从新年里拿到的一千元压岁钱里贡献出五百元来，爸爸摸着儿子的头，说：“这回你可是大出血了。”第二天刚好是星期天，父子俩驱车带上阿黄，来到江东市，找到一位歪嘴塌眼皮的狗医生，他也穿着白大褂。歪嘴把阿黄的一只坏腿摸了半天，说没事没事，只是骨头脱臼了，马上好，马上好。他两手捏住阿黄的上腿和下肢，又拉又送，弄的阿黄痛得汪汪叫。但是，当歪嘴把阿黄的腿放下后，惊喜的是，阿黄四条腿居然能站住身子。强强一高兴，抱住阿黄亲了几下。歪嘴狗医生，这回只收了三百元治疗费，但没给一点狗药。
强强抱住阿黄的脖子，一直把它抱到一边的水槽里，开启自来水龙头，自来水哗哗地喷到阿黄身上。强强还用刷子给它洗刷绒毛。阿黄乖乖地站在水槽里，看来十分舒服。
“爸爸，我每天给阿黄冲凉刷毛，你说好不好？”
“好好！”华银平躺在藤椅里，嘴里叼着香烟，一面应着儿子，一面打量着忙来忙去的妻子。
强强给阿黄洗完澡后，过来爬到银平身上，问：“爸爸，你去医院看爷爷嘛？他为啥生病？”
“他喜欢生病。”银平漫不经心地回答儿子。
“怎么我们不喜欢生病呢，还有妈妈也不喜欢生病。”
“小子，谁知道。”银平用手指刮了一下儿子的鼻子，“你功课做好了没有？”
“做好了，做好了，不信我拿给你看。”
银平拉住儿子的手，说：“别去拿了，我相信你做好了。近来成绩怎么样啊？”
强强骄傲地说：“我考了两个一百分，丹丹一个一百分都没有。”
张英按捺不住喜悦的心情，说：“这次期中考试，你儿子平均分数是班级第一名，丹丹是第二名。”
银平也很开心，说：“小子，果然厉害！”
强强问：“爸爸，爷爷的病，啥时候好？”
“现在差不多好了，就是讲起话来哆哆嗦嗦，嘴巴一歪一歪的。”银平做了个歪嘴的姿势，引得强强哈哈大笑：“爷爷怎么会这样呢？”
“儿子，爸爸不是医生，不知道。”
强强突然发现爸爸嘴上叼着香烟，连忙过去把烟抽出来丢在地上，大声说：“老师说，吸烟要生病的，爷爷一定吸了烟才歪嘴的。爸爸，你吸了烟，你会得歪嘴病的。”
银平捡起地上的烟，重新叼在嘴上，刮了儿子一下：“你爸爸是铁打的金刚，是不会生病的。”
“爸爸，啥叫铁打金刚……”
张英端了一盆热气腾腾的水煮虾出来，放在小桌子上，朝丈夫爱恋地看了一眼，对儿子笑了笑：“强强，别跟爸爸闹了，快跟外公打个电话，怎么还不来？”说着摸出手机交给儿子。强强刚要拨外公的电话号码，门口传来粗大的声音：“别打了，强强，外公来了。”说话间，外面进来一个粗大汉子，人高马大的，六十开外年纪。他正是张英的父亲张大奎。翁婿一见面，自然有几句客套话。
张英在小桌子上放满饭菜，又拿出两瓶精装白酒对父亲说：“爹，这两瓶酒是银平给你带回来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