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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凤翎穿云

午时将至,日照光芒恣意的四射开去,照耀之处,无不白晃晃的刺眼。往山脚望去,透过炎热的空气,山下的景物也浮动般微微晃动扭曲起来。而石门内,却凭借着九碧山的天地灵气,笼罩着郁郁葱葱的清凉气息,煞是舒服。

“贺迟,你说等等大宴上的菜肴会有你说的辣子鸡沸腾鱼么?”

“中午只有便饭吃,大宴在晚上呢,如果厨子中有蜀人,些许会有罢。”

“中午吃便饭!”碧九不由的像霜打的茄子般蔫了,刚还满心欢喜的期待着午时到了去吃好吃的说,顿时没精打采起来。“又是青菜豆腐!”

贺迟心里偷偷的笑了,没告诉碧九中午的便饭也是由山下厨子打理的,毕竟要招待先到的各派道友,肯定会有荤菜。等着看碧九吃饭时那变脸的表情。

啾--西方云层处传来一声高昂而又清丽的凤唳,越来越响的羽翼拍空声传入耳内。

这时,连没有修为的碧九都知道了,又有客到。

只见西方天空穿云而出几团璀璨耀眼的光芒,红的似火,金的似阳,接着又几声清唳,光芒逐渐显现出模样,那是三只巨大的禽鸟,名为凤翎,是属于凤凰一族。领头的凤翎,全身呈金色,显现出凤翎的最高品级,在它头、翅、尾这三个部位上,生长着如烈阳般绚烂的金色羽毛。其余部位覆盖着淡金色的短羽,午时的阳光照耀在那巨大的羽翼上,反射着帜热到煞白的光芒。另两只凤翎,一只呈火焰般的绯红,一只呈暖阳般的橙红,皆是凤翎中的上品。由于凤翎们的光芒实在耀眼,因此完全掩盖住了背上的众人。

扑扇了几下羽翼如缩地术般凤翎很快就从云间降落到地面。这时,从凤翎背上下来几位装束与刚才蜀山负剑儒装截然不同,斜挎着方形织绣布袋的短褂打扮的道友。

碧九,贺迟立马走上前去迎接焰空岛的诸位道友。走在前方的是个身形高大,皮肤黝黑,面容粗旷的大汉,只见他对金色凤翎招了下手,“小金,你带小红小花先回去,三天后再来接我们。”贺迟不禁脑后滑下一大滴冷汗,想起山上的小白、小黄,这焰空岛岛主的取名水平和碧九有的一拼,都那么……没……内涵……斜眼看了下碧九,却发现碧九望着那岛主,仿若找到了知音般洋溢着笑容分外有些欢喜。

凤翎扶摇直上,扑翼而去。瞬间已穿入云霄,不见踪影。碧九远眺云霄之外,露出一丝羡慕之情。贺迟看碧九还傻愣着,拉了下她的袖子。上前恭迎焰空岛一行人等。

“大叔,您家的小鸟名字取得真好,一定是您给取的罢,下次您们回去时能不能允我带我家的小黄小白来看下小金小红小花,真是世间最好看的鸟儿拉……”

看见碧九竟然一副完全沉浸在遇见知音自来熟就差没上去勾肩搭背的样子,将变脸神功忘得一干二净,贺迟急了:“碧九师叔!”后两字尤其喊的大声些。

说时迟,那时快,碧九一下子清醒起来,礼仪端庄正经严肃的面向焰空岛众人抱拳:“九碧门下弟子碧九,恭迎焰空岛诸位道友!”贺迟也迅速随之行礼,抬眼却发现焰空一行人表情各异,凤梧岛主身后四个年轻人嘴角微微抽搐,原来天底下还有和岛主大人一样这么没文化还能洋洋自得的人存在。而后,又被碧九神奇又迅速的变脸神功所震撼,惊愕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这时,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声,“哈哈哈,小姑娘……碧小道友真是有趣,老凤我还是第一次遇上如此能欣赏我取名的人,不像岛上的兔崽子们,老在背后偷偷嫌弃这名字俗啊俗的,说什么丢焰空岛的脸。每次练习驾驭时,喊起来都像憋在嗓子眼里似的。一点出息都没……”

后面几位年轻人不禁手扶额角,暗暗抚眉,岛主又开始坍自家的台了。

“……碧小道友,什么时候来焰空岛玩,焰空岛可好玩的很,地火池,梧桐木,碧海银沙,老凤再介绍小赤小火你认识……哈哈哈……”

贺迟听到这,不由想到碧九的手疾,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只怕这焰空岛,碧九是没机会去了的。耳畔传来碧九暗暗压下心中激动强做平静的话语:“承蒙凤岛主盛邀,若有机会,碧九一定去焰空岛做客,一睹岛主所说之美景以及凤翎们的绝世风采。”

“时间不早了,诸位道友只怕还未来得及用餐,请上中翠峰碧曜殿,掌门师伯在那恭迎诸位大驾。”贺迟也连忙接道。深怕凤梧岛主再絮絮叨叨个没完。

“岛主,我们也快上去吧。不要让空衡掌门久等了。”那几个焰空岛的年轻弟子也急急忙忙推拉着凤梧大叔上山去了。再待久了,只怕焰空岛本来就不高的台子都要给凤梧的漏风大嘴坍光了。

“焰空岛的人真有趣啊!”望着走远的背影,这次碧九可没再敢做鬼脸。

“听临渊说焰空岛上有棵巨大至百围合抱粗,高耸至直擎天穹的万年梧桐木,上面栖居着数不尽的凤凰族类,如尾翼长达数丈的凤雀,当凤雀站立枝头,那七色的尾翼如飞瀑般铺泻下来,流光溢彩,无比眩目,仿佛能把人的七魂六魄都卷入其中。”碧九顿了顿,“还有,传闻中东海深处那具有海之妖魅幻嗓音的鲛人歌声,当然我也都没听过啦,与之相比毫不逊色的凤灵,凤灵身形小巧,和一般的小鸟也没多大区别,但那鸣啼的歌声,凡是当场听过的人,那是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通透服坦,舒服到骨子里去,不由得抒发出"此乐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的感慨!”碧九模仿着临渊的神情,微眯着双眼,显现出一副享受的模样。

“得啦得啦,临渊那家伙估计也没亲眼见过,肯定是哪个市井酒楼里听来的罢!焰空岛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上得去的。”

“可是我们刚亲眼看到了凤翎呀~确实绝代风华呢!贺迟你还不是一副看傻了眼的土包子样!真不晓得那谣传栖居于梧桐木云雾缭绕处最高树冠之中的百鸟之王——凤凰到底又是什么模样?”碧九的思绪仿佛也如神鸟般生出双翼,神游九霄,浮想翩翩。

“有机会的话,我倒是想看下那以一当百,力战狼群而不伤片羽,彪悍异常的狂暴战鹫——凤鹫!”贺迟嘟囔着。“凤凰只存在于上古传说里,世间可没有一个人真真切切的见到过,到底梧桐木顶有没有凤凰,还是个未知数呢!你就老想着见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小师叔,贺师弟,我们来交班啦!上午辛苦你们了!”山上下来两个青衣男子,其中一个看起来较为憨厚老实的年长男子向碧九两人行礼说道。

“方师侄,下午拜托你们啦。”碧九也正经的回答。这个方仲舒就是太循规蹈矩了,每次见了碧九都是一幅晚辈恭敬的模样,有时看到碧九本性毕露还会上前恭恭敬敬的指正:“小师叔,此举不可,有失体统。”“小师叔,出言轻率,非为我辈之表率,望三思……”云云。弄的碧九经常要抓狂。不像其他的师兄弟,见了碧九都直呼其名,有些尖酸刻薄点的,还会喊九丫头什么的。不过,正因为方仲舒这种性格,学内功心法时心无旁骛,循序渐进,剑法扎实稳重,在同辈弟子中,修为也能排到前几位。听说等他的心法再提升一层时,他师傅就会挑选合适的材料,给他炼化专属的法宝。到那时,嘿嘿,就利用师叔的特权,向方师侄讨来玩玩过过瘾。碧九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另一位男子叫李途,和方仲舒是师兄弟,平素一向看不惯碧九在山上调皮捣蛋,而又是明楠的徒弟,辈分比他们还长一辈,实际上因为手疾的关系,无法修炼九碧心法,和山下的普通人一样,至今还穿着刚入门的灰衫,归纳起来就是“废物”两字,最郁闷的是,有时他还要看着那碧九小人得志的模样喊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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