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们都准备好了?如果你们没有什么意见?
我就开始说了,说一说一群人****的青春往事。
但,我怕有人对号入座,我怕收到法院的传票。
所以,我必须声明,本小说来于生活高于生活。
与我认识的和认识我的所有人无关!
1
那一天将成为这所大学历史上最轰动的一天。
那天下午我正在寝室睡觉,睡得哈喇子直流,梦中一个陌生的姑娘很有可能要脱掉衣服了,她正翩翩起舞朝我招手。就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老K拼命地摇我的床架子,一边杀猪似地嚎叫:“学校的浴室着火了,一定会有光屁股的女生跑出来。你们快点起床,百年一遇,我等不及了,我先去了,不等你了。”
本来我想发火,但是考虑到老K这么讲义气,在这样的生死关头居然还记得回寝室来招呼“众乐乐”,态度值得肯定。
昆山在床上咧着嘴,嘿嘿地傻笑。他对光屁股的女生没有什么兴趣,他倒是已经安排好晚上去吃一顿食堂的卤猪手,这是他预谋已久的事情。
但是,自古文人侠客梦,太史公遭遇如此耻辱尚能有此豪情壮志,何况昆山乎?昆山恨不得飞到火灾现场,他一直有英雄救美的愿望,现在机会来了。
昆山像一个被马蜂蛰到了屁股一样,从床上弹起来,跟在我后面疯狂地朝浴室方向奔跑。事后,昆山才发现自己没有穿内裤,只穿了长裤,后来屁股上被烧出两个眼,屁股白生生地露在外面。
老K说,昆山,你不是裸奔,是裸屁。
幸好那天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浴室门口,他们等待白生生的身体从那里鱼贯而出,否则,昆山及其臀部将贵为大家的饭后谈资。
在昆山出发之前,我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了寝室。之前,我还一丝不挂地裹在毛巾毯里,但一分钟以后,我就已经衣冠楚楚地出现在宿舍的大门口。
进入大学一个多月的变化真是大啊!我不仅学会了睡懒觉,学会在睡觉的时候一丝不挂,古语有言,这样有利于发育。有的时候甚至和那些高年级的男生一样一丝不挂地走出寝室穿过走廊,到楼道尽头的公共浴室洗澡,中间遇到熟人还又打招呼的yu望和必要。
要知道,以前我是一个看到女生都会脸红的人?
大学的力量真是无穷,区区一个月时间就能使人沧海桑田。有段时间我站在寝室的阳台上,看下面人流如织,看天上流云如飞,突然就不认识自己了。在内心发出“我是谁?”这样伟大的一个哲学命题。
当昆山跑到宿舍门外的时候,看到老K也在前面飞奔,他是从学校的计算机房跑出来的,当时他正在看明星写真,顾不得哈喇子长流,听说此事拔腿就走,差点没把收费的阿姨吓昏过去。
你等等我啊,昆山在后面呼唤。
老K头也不回地喊,不是东边的浴室,是西边的浴室,你快一点,再晚一点就看不到了。他的话被风从前面吹来,隐隐约约地飘进昆山的耳朵,不清不楚很让昆山着急。
昆山见拉不住老K,就见到老K屁股后面的我,就又朝着我喊,你等等我,等等我啊!
我没有功夫回头,但是我能想象,昆山一米八十几的身高竹竿似的在竭尽全力奔跑。在如此关键的时刻,我没有任何功夫去过多理会,只能不顾一切地朝浴室狂奔。想老K这种见惯大场面的人都如此投入,何况想我这样洁身自好十多年,梦里一地黄花之流。
昆山感觉自己失去了对下肢的控制,它们像脱缰的野马一样飞奔起来,整个人就是一台机器。
一路上,和昆山一样奔跑的人越来越多,当然大多数是男生,他们从校园的四处汇集到通往浴室的主干道上,像千万条涓涓细流汇入江河,他们一齐奔向大海,他们一路喘息,但依旧健步如飞。那一天每个人都打破了学校运动会50米、100米、200米等一切径赛的记录。
体育考试时的的困难户现在居然一点也没有落后,相反他们中的很多人跑在了队伍的前列。隔壁班那个1000米跑三分之一就口吐白沫的男生现在就跑在昆山前面,这时候他好像根本用不着呼吸,跟体育考试时,张大嘴巴上气不接下气,脸色苍白随时可能断气的表现大相径庭,他现在简直就是个坚强的“阿甘”了。
隔壁寝室的“村长”更是胸有成竹,他还有功夫抱着寝室里的方凳一路狂奔,“村长”的身高在女生当中也只能算下游水准,他抱着凳子,如果你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两个人在跑,当然也有可能看到两条方凳在跑。
在这样危急的时刻,一些皆有可能!
2
场面蔚为壮观。
浴室里大火熊熊,外面是黑哑哑的人群。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观众行列,他们跑到那里的时候顾不上喘一口气,就立刻睁大眼睛盯着浴室的门,他们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和女朋友约定晚上要吃青椒肉丝还是泡椒肉丝,他们甚至忘记了自己姓什么。
因为夏天还没有过完,在浴室里洗澡的都数是女生,男生们还贪恋着自来水的爽快劲,大都还在厕所水龙头下将自己刷洗一下草草了事,不像女生每一次洗澡都恨不得扒掉一层皮。
这里就是一个大舞台了,演员是女生,观众是男生。当然,等一下还会有友情客串的男生或者女生,总是这一天的表演很乱却很真实。用老K的话来说就是活生生的。
又来了一个,人群欢呼起来,这是从浴室里跑出来的第四个女生了。
她捂着脸,湿漉漉的长发,贴在后背上,我认为她应该先用头发把胸部遮住再出来,而且从现场的情况看,她的头发已经足够用了,但她显然忘记了这一点,捂着脸就朝外面冲出来。幸好外面有一个闻讯而来的女同学脱下了外衣将其包裹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随着她转动,我身边站着体育系两个著名光棍,两个满脸青春痘的男生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张大嘴巴,呼吸急促,不时有口水滴滴落在衣襟上。
真无耻,我想。
女生一个一个出来了,她们波涛汹涌,两股战战,黑森林迎风招展。当然,波涛有大小之分,森林有茂密之分。
一个头发花白的男生,用手扶住眼睛框,眼珠子鼓鼓地如一尾缺少氧气的金鱼,他兴高采烈地和着女生奔跑的节奏喊,一二一,一二一。
她们没有一个人不是捂着脸出来的,那些身上有些印记,不看脸也能被男朋友或者室友用大大小小的衣服接住。不幸的人也有,捂着脸别人就不知道这是谁谁了。出来以后,只蹲在角落里,无数的目光就落在那满月似的屁股上。
老K在不远处,他已将身上唯一的一件衣服剥了下来,用两只手掂着,等待有女生跑出来投他的怀抱,他拿着红色衬衣像个十足的斗牛士,随时迎接“牛”的进攻,但是他想接着的是漂亮的“小母牛”。但是,人人都捂着脸,这让老K很不好判断,很可能一招不慎满盘皆输,所以老K很焦虑很无奈。
昆山趁着混乱选择了一个好的位置,但慌忙中发现自己只穿了一件衣服,他想他应该马上去帮助一个女生,不论是谁,只要出来,他就应该冲过去用衣服将对方包起来。
但是,到了数十个女生出来以后,昆山还是没有逮到机会,昆山急了。昆山问一个蹲在那里的女孩说里面还有没有人。她说如果昆山将衣服给她,她就说,她还有闲工夫讨价还价。昆山只能将衣服给她,然后她点点头说有。
昆山的心一下子吊到了嗓子眼上,昆山跑过去,夺了老K的衣服就想往里冲,但是这时的昆山出奇地冷静地想到,火太大了,门还没有进去,老K的衣服就有化为灰烬的可能。于是随手从边上男生寝室的阳台上拉了一床棉被下来,然后在边上的下水道里浸泡了一下,披在身上。
这个时候,昆山想起了黄继光、雷锋、赖宁、草原两姐妹、特别是想起了邱少云,昆山一下子鲜血沸腾,当再想起女生获救后对他的微笑,昆山几乎失去了知觉。
昆山迈开双腿披着铺盖冲向火海。
五分钟以后,昆山抱着一个女生出来了。之前,基本昏厥的女生靠在浴室的角落里,滚滚浓烟里面白色的身体依然刺目。
昆山用铺盖将她一裹,就往外面跑,等昆山看到外面的阳光时,呼啸如海啸般咆哮。
是一个昆山不认识的女生。那个铺盖的主人站在阳台上咒骂昆山。
昆山决定再进去的时候消防队来了,他们拦住了昆山,他们说,你进去了,还要我们做什么呢,我们的脸往那里放。
昆山一想,如果再进去等于把这个女生丢在众目睽睽之下,那样实在是有些残忍。他打开铺盖的一角看看是不是应该把女生扛到学校医院,不料此女大美。
那是外语系的系花吴艳,能不花容月貌吗?
老K站在边上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是吴艳在里面,他肯定第一个冲进去,老K生气地站在那里。他很想走过去打开铺盖来瞧一瞧。
但是,昆山见吴艳已经昏迷,扛起铺盖就朝校医室冲去。跑到半路,遇到几个女生。她们看了看昆山,又看了看昆山扛着的铺盖,上面露出一个精致的脑袋。
哎呀,是吴艳啊,是吴艳啊,那声音跟豺狼似的。她们跟在昆山后面气喘吁吁。
到了校医室就没有昆山什么事情了,他被吴艳的室友请出了校医室,她们说,大哥你先回去休息,好好休息,这里就交给我们了。
3
从浴室里最后一个出来的是个男人,披散着长发的脑袋从里面伸出来的时候,观众的眼睛充满期待,但是等上半身出来后。有人失望了:靠!飞机场!再后来,下半shen也出来了。有人愤怒了,因为他们发现这个和自己是同类。
于是,只能作鸟兽散了。
男生拉过昆山手中的红衬衣就穿,说借用一下。昆山看到该男生还穿了一条红内裤。
昆山很惊讶,生死关头,他居然临危不乱,镇定得能在浴室里穿好内裤再出来。
男生淡然地说,男生浴室的门打不开,只好等女生走完再从女生浴室出来。
他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昆山差点喊,大侠!
我们的“村长”同志挤了半天无法挤进人群,只能在人群后面放好凳子站在上面观看。有了凳子相助,他就鹤立鸡群了,视野一片开阔。
但是好景不长,“村长”的凳子挤来挤去,慢慢就散架了,几根凳脚“卡擦”就合到一起了。“村长”被人挤在半空动弹不得,差点就把他挤成牙签了。好戏散场,人群散去,“村长”就“吧唧”落到了地上,俯卧撑没有撑住,只能来个“嘴啃泥”。
随后,“村长”被几只脚摁在地上不能动弹。他趴在地上急地冒冷汗。
在紧要处,“村长”发挥本能,狠狠咬了前面的大个子一口,大个子正打算离开现场,小腿上一阵剧痛传来,赶紧往边上挤。
“村长”顺势站起来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逃离了是非之地。回寝室的路上,一摸,下巴鲜血淋漓,只好到校医室将下巴包扎起来。
那个晚上昆山既没有喝成酒,也没有吃成卤味。
昆山同志的头发像被火燎了一下,最上面的部分焦黄焦黄的,像极了鸡翅被烤焦的颜色。幸好,昆山的眉毛没有被燎到,眉毛不仅少而且长得慢,被燎到的话就破相了。
那夜,手上的燎泡把昆山折磨的死去活来,它们像一群贪婪的蚂蝗叮在昆山的皮肤上,想把昆山的血榨干,把昆山青春期里旺盛的精力榨干。
昆山在床上不住地吸凉气,但还不足以抵御火辣辣的疼,昆山恨自己,如果不去逞能,不去当什么狗屁英雄的话,就不用在半夜里受这皮肉之苦。
想到这里,昆山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巴掌。
但是,在一片悔恨之中,他想到吴艳的美貌,那如花似玉的脸盘。他咬咬牙说,我忍。
4
后来,昆山梦见自己冲进了浴室,大声喊“吴艳”的名字,吴艳也在里面也呼唤昆山的名字。他们发现了彼此,然后紧紧拥抱。像一对生死关头的恋人。
昆山说,ROSE!
吴艳说,JAKE!
你终于来了,我知道你会来的,你一定会来救我的,我就是专门在这里等你的呀?吴艳抱着昆山泪流满面。
昆山裹起吴艳就往外面走。人群都在为他们祝福,像是正在参加一场规模空前的婚礼。
昆山把她放在地上,吴艳看着他眼睛说,看吧,我只把身体给你一个人看,你来看啊!她两只手掐住昆山的脖子把脑袋往铺盖里送。
边上还有那么多人呢,昆山不好意思地挣扎着,心里很矛盾。昆山的脑袋渐渐伸了进去,里面的肌肤耀眼得像天上最亮的星辰。
昆山真后悔自己没有带一架照相机。
昆山喘不过气来,昆山呼吸急促,昆山挣扎着进退不能,但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很多人涌上来了,他们拍着昆山的屁股,拍着昆山的大腿,他们拍击着昆山身体的各个部位,他们强烈要求给他们也看一下,他们威胁如果不给他们看,他们将把昆山的胳膊扭断,大腿扭断,把他的花花肠子拉出来做香肠。
他们使劲往外面拽昆山,昆山感觉自己的腰几乎要断了,骨骼在咯吱咯吱作响。
昆山终于受不了了,大吼一声,挣脱了所有的束缚。
昆山醒来。感觉自己的手臂火辣辣的,大汗淋漓。内裤很潮湿。
我日,跑马了,昆山提着火辣辣的手臂起来换内裤。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