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在看什么呢？那个时候我正坐在学校前面的观景台上，看大江东去，酸文人的毛病又发作了，突然觉得有些心酸。
正当我准备落两滴泪在风中的时候，一直坚实有力的手按在我的肩膀上，一个声音对我说。
我定了定神，一看，原来是陈香。
她穿着一身运动服，上衣是运动棉衣，领子竖起来，酷酷的。头发比参加篮球赛的时候要长了许多，但是离一个女生的标准还是有些距离。
我在看花开花落，大江东去，看青山绿水，涛声依旧，我说。
酸，太酸了，是不是你们中文系的人都像你这么酸，我看老K就不像你那么酸的。陈香做恶心状。
我哈哈大笑，尽管有些牵强，但是我还是笑了，看着陈香，吴艳的脸有一次浮现，但是我突然觉得陈香还是十分可爱的。
两只蝴蝶，那真的是两只蝴蝶。
陈香的锁骨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两只蝴蝶似地落在肌肤上面，随时可能振翅欲飞。骨子里，到底陈香还是一个女子。
那天，我们在观景台的凳子上坐了很久，我们大声说笑。
居然有那么多好笑的事情可以被我们用来谈论，从有记忆开始，所有的人和事都被我们梳理了一遍。
陈香始终微笑，有的时候还会有发自内心地哈哈大笑，她真是一个开朗的女孩。她说她最喜欢的人是赤名莉香。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突然愣了一下，赤名莉香，陈香，我突然能将她们联系起来。之前，我一直觉得陈香很像一个人，现在答案被她自己说出来了。
莉香，一名很特别的女孩，对爱情的态度是这样的坦率，不管结果如何即使头破血流还是勇往直前。
面对爱情压力，一味付出而受伤时却用微笑掩饰自己来维持最后一点尊严；在自私而虚伪的人群中，莉香就像是个小精灵，灿烂的笑容，直率的个性，出人意表的行为。
对于《东爱》我一直记忆深刻，这部片子在我青春懵懂的时候给我多么大的激励，那些青春岁月里，我一直期望找到一个像莉香一样的人。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回去的路上我突然想自己怎么没有想到吴艳这个名字，以前看到陈香，我满脑子都是吴艳这两个字。
陈香说她要回去了，她越好了和寝室里的人一起吃饭。
我说我再吹吹风。
陈香摸了摸我的衣服说，早点回去，这里冷。
2
那天晚上，我睡得很糟糕。
不断做梦，每一个梦境都是一样的。
陈香不断抚mo着我的衣服说，冷不冷，你冷不冷。然后就把手伸进我的衣服里面。再紧张得要崩溃，定睛一看，那脸慢慢变化。
吴艳居然站在我的面前。她说，你冷吗，你一定很冷吧！
我被活活吓醒了，这个梦重复到第三次，我就不敢在睡觉了。我宁愿自己醒着，听电台里没完没了的音乐。
睡醒之后，应该是周末，寝室里已经没有人了。一个个被窝好像有猪在里面滚过一阵子似的，就昆山的床上收拾得不错。太反常了，胡子都不刮的昆山开始收拾铺盖了。
我躺在床上想这一天该怎么安排。这么好的阳光，虽然天气依旧冷冷地，但是这大好的时光不能辜负。
3
我突然想到给陈香打个电话，寝室里另外一个人接的，好像还没有睡醒，说陈香在厕所里，在大便。
听听，你听听，现在的大学生都什么素质。
很快，陈香跑来，说哪位，哪位！
我说，陈香，你洗手没有啊！
陈香就哈哈大笑起来，我感觉她把自己的腰都笑弯了。
我还听出她们寝室的人很愤怒，愤怒地要揍她。当然要揍没有几个女生是走得过陈香的。
我说你出来吧，我请你吃早饭。
陈香就把电话挂掉了。
我没有想到陈香也会迟到，我以为女人会迟到，陈香不会。
太阳挂在天上，地上却是冰冷地，透过运动鞋的鞋底，我觉得脚底冰凉。等了十多分钟，我一看手表，再等一下不是吃早饭，而是吃午饭了。
陈香终于蹒跚着从里面出来了，穿着黑色运动风衣，还好我是从前面看她，不然绝对认为她是一个男人。
她像看破了我的心思，说，不要以为我就不会迟到，是女人都有迟到的可能，我也是女人。
我说，你别客气。权利过期不用就要作废滴。
我们经过认真商量，我们决定去吃一碗泡椒肉丝米线，在大门左边的胖子妈面馆。
那是我吃到过的最好吃的泡椒肉丝面，陈香说，以前我和吴艳就经常去那里吃。说完又一愣，吴艳这两个显然引起了她一丝不快，但是不快只是在她的脸上一闪而过。
红色的泡椒，金色的泡姜，碧绿的香菜，清香的麻油，吃米线的时候不不停咂咂嘴巴，这说明米线实在有味道。我这人就有这样的臭毛病，吃到美味的东西就禁不住要咂嘴巴，这跟老K看到美女不禁要*是一个道理。
我不好意思地看看陈香，她说，你咂吧，男人就应该这样，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耿直，连吃碗面条也啧啧出声。
我把一碗面条咂完，才发现陈香还没有吃到一半。
你不是说，你最喜欢吃这里的面条吗，我又回忆起陈香大快朵颐吃火锅的情景，按照当时的状况，这样的米线吃个十碗，她应该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今天她一碗都吃不下，我好奇地询问。
我以为她的肚子坏了，没有胃口。
我不想吃了，我昨天吃得太多了，到现在肚子还是鼓鼓地，她说。
别浪费了，给你吃，给你吃吧，她把碗里的米线全部倒给我。我的肚子好像就在等陈香这么做，咕咕地发出一串欢呼。
我很生气，拍了拍肚子，劝它要冷静。这么可以在女人面前这么失态呢。
不过既然，陈香这么有诚意，不吃也是浪费，所以我就决定将米线吃掉，最后一滴汤也被我灌到肚子里。
4
陈香说这一天她什么事情也没有。
我说我也什么事情也没有。
我们决定到江边去逛逛，我想坐坐轮渡，我还从来没有坐过轮渡，而陈香想把脚丫放在冬天的江水之中，她说，那样一定很过瘾，那个时候人该特别冷静。
从学校到江边其实没有多少路，这个小城建筑在山坡之上，我们的学校在半山腰，而江自然在山涧，只要顺着小路一直往下，很快就可以到达。
我突然想起我应该带上一个照相机，之前我刚好买了一个凤凰701相机和三脚架，我很高兴，这说明我当初的决定很明智。虽然那该死的相机需要我勒紧裤腰带长达三个月。
但是能在今天派上用场，我还是很开心，我屁颠屁颠回寝室拿相机。
在回寝室的路上，我遇到昆山，他看起来要去图书馆，他伛偻着腰，头发凌乱又被风吹得更乱，面色如灰。
我说，昆山，昆山，你去哪里？
他点点头就继续往前走。这段时间，他的话越来越少，越来越让别人厌烦。
我摇摇头，继续往寝室走去。
我们顺着那天小径往下直行，穿过一条又一条小巷，期间遇到不少人，看来和我们一样，尽管寒冷，但是大学生们对大江和轮渡热度不减。
越往下走巷子越发古老，黄桷树也显得粗大，风一吹，树叶哗啦哗啦作响，倒显出一些生机勃勃地气象。
我和陈香并排走着，走得小心翼翼，一些坡相当陡，但是陈香走得得心应手，整个身体显示了强大的力量，我自叹不如。
两个人的行走总是有些单调，陈香显得心事重重，她眉头微蹙，我很想凑上去，将其抚mo，让它变得舒展。但是，想想而已。
我胸前的相机晃荡晃荡，不时拿起来拍上一张，镜头里有人或者没有人，这并不重要。有的时候，我喊一声陈香，陈香就转过身来，呼啦啦脸微微一动，想舒展开来，却半途而废。
轮渡上一块玻璃都没有，我们在角落里坐下，船一动风还是呼呼地朝衣服里面串，虽然是枯水季，江水依然汪洋。轮渡像螃蟹一样横着身子朝前走，因为要让着一点那些进出港口的客轮和货轮，轮渡四处躲闪。
对面客轮上有人隔着窗户的玻璃看着我们这小小的轮渡，那是一张女人的脸，俏丽、青春，却疲倦。就一刹那，我接触到她的视线，那眼睛让我想起吴艳，一汪碧波，漆黑的瞳，穿透人心。
你看，那个女孩的眼睛，你看，我对陈香说，一边用手指引她。
她说什么也没有看到，船一下就过去了，我感觉她的紧了一下，她分明已经看到。因为我感觉她的手在我大腿上狠狠抓了一下，我痛彻心扉，龇牙咧嘴。
我突然感觉，她和吴艳之间，远比我们想象地要多。
5
江边冷清了，不像秋天那么多的人呼啸着来来往往。
只有几个大学生点燃了几堆篝火，用铁丝穿着几只可怜的鸡翅和几根寂寞的火腿肠在烧烤。
这哪里是烧烤，分明是烟熏火燎，我说。
陈香说，青菜萝卜各有所好。
那个时候，我们坐在礁石上，我感觉礁石冰冷地穿过我的裤子，我的屁股就好像坐在冰上，浑身冰凉。
陈香却不以为然，她还脱下鞋子、袜子。
她的脚掌十分匀称，雪白却有力量，看起来就积蓄着去穷的力量，难怪她走路那么稳当。
她居然把脚伸进江水里，我猜想那水一定冷得要命，我连去触摸的勇气都没有，她居然敢没有丝毫地犹豫就将脚放进水里。
陈香的小腿优雅地摆动着，像一节莲藕在水面荡漾。太阳高高挂着，阳光射到腿上有些耀眼。片刻之后，陈香的小腿有些发红。
你看，你看，红了，现在开始暖和了，你想试试吗，你也来试试吧？陈香朝我招手。
我赶紧打哈哈，说，我还要拍照你，你玩吧，我等一下看。
实际上，我根本不相信腿脚浸泡在水里会暖和起来，就跟相信老K不好色一样。我们寝室有一句话，老K要是不好色，母猪都会上树。
而这句话的蓝本是老K自己说的，当时他在为自己开脱，所以打算拉所有男人下水，他说，男人不好色，母猪都会上树。后来，这句话被我们引用，成为对老K最好的定义。
6
快门“咔嚓”“咔嚓”响，陈香听着听着居然有些厌烦，说不要拍了，我没有什么好拍的。你过来坐坐，来啊！
这么热情的邀请我哪里好拒绝，尽管我厌恶那冷冰冰的礁石，但是我还是走过去坐下了。
后来陈香将她的腿脚从水里捞出来，捞出来后她居然把腿架到了我的腿上，我的裤子立即湿了。
你介意吗，她说，你介意的话，我就拿下来。
我的头摇得拨浪鼓似的。
我的态度很明确，所以陈香就不再说什么了。
她的腿脚冒着烟呢，袅袅的。
热的，真是热的，陈香说。随后，她拉着我的手说，不信你摸摸看，你摸摸看好了。
我的手在她的牵引下摸到了她的腿。我先用手在她那小腿肚子上摁了一下。
乖乖，真是结实，陈香的腿肚子比我的结实多了，摁进去我的手指就被结结实实弹了出来。
我有些不好意思，想既然想做婊子就别想着立贞洁牌坊了。于是，我摊开手掌在她的腿上抚过。
真是温暖，也可能是我的手太冰冷，不过那感觉好极了。
哦，中间我还哆嗦了一次，在我手触摸到她肌肤的第一时间，我居然颤抖了。一阵快感从我头顶一直传到脚底。
操，我突然觉得我离老K不远了。
太****了，我对自己说。
7
我们一直坐到了下午，我们都感觉肚子饿了。陈香说，她准备吃点东西回寝室睡觉了。
她说，她的床位下午都能照到太阳，这样的时光不睡觉真是可惜了，于是她提出我们回去吧。
我只能说，好吧。
我们再一次坐着轮渡回到码头，在码头边，有一个老人在烧土豆。
煤饼炉子上放着一个平底锅，锅里是一些已经煮熟并却剥了皮的土豆，土豆被烤得焦黄焦黄的，滋滋地响着，香味弥漫。
老人把土豆装在一个一次性的碗里，撒上香菜沫，蒜泥，几滴酱油和醋，当然不能少了辣椒粉和胡椒粉。
真香，陈香一边走一边吃。女生都爱吃这些。
我说我不吃，我小时候吃多了，小时候没有饭吃，吃土豆，现在吃不得这东西了，吃伤了。
往上走就有些累了，一边爬坡一边还听着我肚子咕咕叫，等到爬上我们学校前面的公路时我差点没有倒在地上，我觉得我可能低血糖了，我得赶紧吃东西。
我觉得自己有气无力，我像陈香告别，让她快回去睡觉。
她伸出手，我们握了握手，她的手依旧有力，握得我居然有些生疼。
我在校门口吃了一个回锅肉，我觉得以我当时的状况必须要吃肉才能恢复体力，所以我又吃了一个粉蒸肉。
我坐在凳子上感觉体力一点点回到我的体内，我用自己的左手握了握右手，力量又回来了。但是我怎么握都没有生疼的感觉，看来陈香的确不同凡响。
8
对于没有女朋友的大学生来说，梦遗是家常便饭，那些有女朋友的家伙自己摆脱了半夜冒着寒风起床换内裤了窘境就开始嘲讽起别人来。
所以，对于没有女朋友的大学男生来说，在冬天梦遗无疑是一种冷酷的折磨。
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我也不能例外，但是我比昆山要好些，昆山因为自己的杰出表现赢得了“梦遗”的法号。
那天酒足饭饱之后，我百无聊赖地去睡觉，早上出门的时候，我把被子挂到阳台外面晒了晒，所以我钻进被子的时候感觉好极了，阳光的味道从鼻孔里钻进来，沁人心脾。
我裸睡，毫无疑问，我想让自己的每个毛孔都吸收一下阳光的味道。
我睡得很香，我还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了陈香，她拉着我的手说，你摸摸看，你摸呀，我知道你想摸呢？她拉着我的手朝她的小腿而去。
我有些犹豫，她居然发火了，质问我是不是男人，这么扭扭捏捏。于是，我只好不顾一切了。
我看到她闭上了眼睛，呼吸急促，后来居然哼哼唧唧起来。
我就像喝了几坛子陈年好酒似的，胆子大得无边了，手朝着腿的上游前进，正如陶渊明所言，缘溪行，我准备发现一个桃源洞。
但是，还没有等到我的企图得逞。
我突然惊醒，心中暗叫不好。虽然我还沉浸在战栗的愉悦之中，但是来不及了。被子已经被打湿了，我赶紧抓起枕头巾伸进被窝使劲擦。
后来我发现寝室里就我一个人，就肆无忌惮地将被子翻过来，擦得再干净也会留下痕迹。当时太阳快要下上了，风一吹，我身上冰凉。赶紧先套上一件衣服。
然后下床，再次将被子扔到窗外，准备将那块地图晒干。
我很后悔自己贪图享受居然一丝不挂，如果穿了内裤会好收拾得多。
我坐在床上，身上盖着几件棉衣，想起那个梦，很不好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