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通州战役（4）
崇祯二年十一月初四。天刚放鱼露白。虹桥镇内外都已经升起了炊烟。阵地上的两军各自准备早饭，整顿军马开始备战。
后金军的将领透过冬天的第一缕阳光看清了明军的战阵。看完后不觉大为放心。明军的营寨明显是匆忙建立。不仅不是贯有的砖石结构，连建立营寨的树木上的树皮和枝桠都没去干净。
明军的营寨按八字形排列，挡住了后金军正面进攻虹桥镇的通路。而要从东西两面攻击的话也会遭到一侧营寨的攻击。原本没有围墙的小镇，也在匆忙间树起了原木搭起的寨墙。
皇太极和后金诸将看完后，皇太极举起马鞭遥指虹桥镇道：“这个明军将领还是深谙兵法战阵的，仓促之间能有这个布置也算不错了。”
边上岳托不以为然道：“大汗，我到觉得对方殊为不智，放着通州坚城不守，来到这地方与我对垒，快且好像准备也不充分。这种木制城寨根本挡不住我们的进攻。”
边上的济而哈朗皱着眉道：“大汗。这明军透着诡异啊，这军寨前面全无寨门，象是要坚守的样子，但真要坚守怕是不易啊，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了，虽然潮白河水量大，暂时还没冻住，但河里到处都是浮冰，冻住也就没几天了，到时这个营寨就是孤城一个，又是临时建的，攻不能攻，守不能守，莫非有什么埋伏。”
皇太极笑笑：“济而哈朗你过虑了吧，明军不过是想延缓我攻击通州和明国京城的时间，况我们千里远来。他们想的是待我们粮草不济，自己退兵。不过他们的策略也不错的。你们想如果我主力在蓟镇或者三河，除了可以攻击通州，还可以通过攻击顺义南下，但我军在泥洼铺遭到这支明军攻击后，被他吸引，到这个地方，如果不攻破这个营寨，则我军要改道攻击顺义就要退回三河，分兵吧也怕眼前的明军出击。这个地点算是咽喉要地。”
他停了停，有看着岳托问：“岳托啊，你看我军缺少攻城器械，这个仗该怎么打啊？”
岳托在马上施了一礼道：“禀大汗，对付这些土制营寨不必要什么攻城器械。我们用箭阵压制，然后我军重骑排阵上前套索拉倒寨墙就行了。乌龟没了壳还能有什么用？”
听得边上众贝勒闷都哈哈大笑。皇太极也赞赏地点点头。边上诸将都跃跃欲试。吴克善在边上看出便宜道：“大汗，套索是我们蒙古好汉的拿手绝活，不如这头阵就交给我去吧。”
皇太极心里原本是不想让自己大舅子打头阵的，既然明军敢在此列阵，不会没有一点手段，况且莽古尔泰也吃了大亏，但既然他开了口，自己拒绝怕失了他面子，所以就下令全军列阵，首战就由吴克善随身带的四千科尔沁骑兵来战。
明军阵中，文瑞和诸将也早早来到第一营寨观察敌情，也发现对方有大将观营，王胜目测知道皇太极他们观阵的地方在明军大炮的射程以内，所以就想开炮，被文瑞制止。文瑞意在消灭敌人有生力量，而当时的大炮杀伤力有限，霰弹打不了这么远，榴弹没现代引信不一定爆，实心弹远了杀伤有限。所以还是忍住杀伤后金大将的念头。
转头对守前两营寨的俞斌道：“火枪营兵士都休息的怎么样？”
俞斌点点头：“兄弟们都等着杀建奴呢，这些兄弟大都都是北直隶的，有的家里已经遭了劫了，所以都憋着劲呢。”
文瑞查看了寨墙，觉得很满意。寨墙是按他的设计建造的。选用三米长的木料，觉坑在地下埋一米，然后向内一米还有一排露出地面一米二的桩子，两道木桩墙中间链接加固。中间搭板可以站人守卫。看上去虽然简陋，但其实相当坚固。营中却是搭了几个硕大的棚子，加厚的顶，其他空无一物，兵士门都在棚子里休息。
“一个营寨现在配多少士兵？”
“火枪营一个营，刀盾兵一个营，弓箭两个营，长枪两个营，基本是三千兵力。”边上副将黄得功回答着。
文瑞和遇吉又到处看了看，遇吉对黄得功道：“要防火攻，准备填土的工具，防箭棚要加固。”
黄得功一一应下，传令迅速派预备队准备一切事项。这时对面响起了建奴军特有的“呜呜”的号角声。
俞斌对遇吉和文瑞道：“大帅，监军敌人快进攻了，你们暂时还是退到中军寨观战吧。”
文瑞知道留下也是麻烦，就同遇吉一起回了中军寨。上了寨墙用望远镜观看敌阵。
后金军全军列阵，原本他们惯用的野战阵势是，中间前排是刀盾兵，然后是重甲步兵长枪兵，再后弓箭兵，而两翼则是他们的铁骑。对战后一边是两翼突破或者迂回击溃对方本阵。这次攻城也没准备多少攻城器械，却是骑兵列阵在前，后面跟着弓箭兵，在后面才是步兵，两翼的骑兵倒也还在。看旗帜是左右各四旗。
文瑞看了这个阵势，在遇吉耳边说了几句。遇吉传下令，要一二两寨的火枪营暂时不动，等敌军靠近弓箭兵先还击。
后金军稍稍等待一下后。前阵开始进攻了。由于是试探性进攻。所以只是针对明军左翼的第一个营寨。先由两千弓箭手到达一百五十步的距离，然后开始箭阵抛射。霎时天空放佛突然出现一块乌云，砸向第一营寨。两轮箭雨过后，前排的一千蒙古骑兵就冲向第一营寨。这时明军营寨的弓箭开始还击。由于站的地势高明军的箭支对后金军的箭阵的杀伤更大，箭阵内不断有弓箭手倒下。后金军都是久经沙场，除了后队有人上前拖走受伤或死去的士兵，整个箭阵没有一丝变化，箭还是照旧射向明军营寨。
再放两箭，骑兵已经接近寨墙。一开始明军诸将也确实不明白后金军用骑兵攻寨的意义。在离寨墙五米时，骑兵突然都拿出套索投向寨墙。这时明军明白了骑兵攻寨的意义。这时指挥的命令也改抛射为直射，对近在咫尺的蒙古骑兵进行射击。
后金将领想象中的寨墙倒塌事件没有出现，倒是一千蒙古骑兵被射落近一半，战果只是有几个倒霉的明军弓箭手被不很精准的套索套上了身子给拉出了寨墙，除了这，实在没有看出更大的战果。
吴克善看得心里是一阵肉疼，本想占个首功，现在却吃了个大亏，眼望着皇太极。皇太极倒是没怎么在意，下令攻寨的第一队退了回来。身边岳托有点不好意思辩解道：“没想到，明军连拒马和鹿角也没设，寨墙居然如此坚固。”
皇太极道：“看来还是要硬攻了啊。”就下令重步兵携带少量制作的云梯进行攻寨。
令旗一挥前阵左右两边各列出两千弓箭兵，排好箭阵，缓缓向前。后面跟着持大盾重步兵，再后面就是拿着云梯的步兵。这次全是后金自己的军队，八旗都有，到也没偏向谁。
箭阵放过两轮后，刀盾手和攻寨步兵就向前进攻了。明军的弓箭手照例反击。但对于有盾牌遮掩的后金兵没多大杀伤。等到盾牌兵快要到寨墙，后金箭阵停射的时候。遇吉下令火枪兵上寨墙了。随着枪声的响起，后金步兵象割麦子似的倒下，实在太近了，有的甚至只有几米，要这些训练有素的火枪兵射不中都难。但后金军的悍勇这时显现出来，没有退军的命令，步兵始终在向前冲击。随着火枪发射产生的烟雾影响了明军的视界，后金的步兵终于有人登上了寨墙，但被明军的长枪手和刀盾手又赶下了寨墙。后金军虽然勇武，阵中不乏武艺精湛的巴图鲁，但明军火枪手专找这些有杀伤力的下手弥补了长枪兵和刀盾手的空挡。
不过片刻胜负已经明了，上去的后金四千步兵已经所剩无几。在箭阵边指挥的代善见状，一挥手下令弓箭手无差别射击，箭阵的轮射确实造成了明军比较大的伤亡，但是马上遭到明军火枪手的还击，出乎后金军意料的是，明军火枪的射程要超过己方弓箭的射程。中了弓箭的明军由于有盔甲的防护不一定失去战斗力，而中了火枪弹的后金士兵基本失去战斗力，箭阵上的四千士兵也一下减员一半左右。
皇太极一看，开战才一个时辰，自己的这方死伤已经接近六千人。只能下令停止攻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