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 魔鬼咆哮之夜

希斯王国是一个贫富差距很大的国家，皇城内都是富饶人家，皇城外则是大片的贫民窟。高大厚重的城墙不仅将财富分割开来，同时也将整个国家分成了差异巨大的两部分。

但是在这个晚上，不论是皇城内还是贫民窟里的人都做了同样的一件事情，他们纷纷走到室外，抬头仰望着天上同时出现的两个月亮。

面对这千年难得一见的奇景，有的人感受到了宇宙的无穷以及自己的渺小，在那里战战兢兢地小心膜拜。有的人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两个月亮所产生的压迫感使他们联想到了世界末日。也有的人从中感受到了最原始的兴奋，他们或者在空旷处来回飞奔或者爬到屋顶上对着月亮大声嚎叫，后来有无聊的科学家闲着没事就抓了几个在房顶上嚎叫的家伙回去做研究，想找出它们兴奋的原因，结果在他们身上找到了狼人的血统。当然，这是后话。

已经到了后半夜，铁马躺在床上一会儿将被子盖上，一会儿又将被子拿开。盖上就觉得热，拿开又觉得冷，铁马已经如此折腾了半宿，最后终于坐了起来，自言自语地道：“她说她是肖尔的妹妹，叫做肖琳。”

月亮已经落下，但是魔星的位置却没有改变。

李杜走到观星台前道：“师父，已经过了午夜，您还是休息下吧，这里有我盯着就可以了。”

老者罗杰特道：“不用，我知道无论如何我也过不了这个晚上了，我是个占星师，剩下的这点时间我要和这占星台一起度过。。。”说完又咳嗽了两声。

“师父。。。”李杜欲言又止，使劲地揉了揉眼睛。

“厄啊。。。烦。。。睡不着！”铁马苦恼地双手抱着脑袋：“好，现在不去想肖琳。。。想什么呢？对，白天的那个白袍傻子，肖琳说他是个占星师，肖琳应该不会骗我的吧。。。厄啊，怎么又想到她了。。。”

就在这时，铁马突然听到了一个低沉的声音道：“少年人。。。少年人。。。”

“谁。。。是谁？”铁马吃了一惊，明明听到有人说话，却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传过来的。

“少年人。。。如果你听得到我说话，就到我身边来吧。”

“啊。。。呼。。。”铁马用手捂住了胸口。“真是奇怪，这个声音怎么听怎么都是从我的胸口发出来的。”

“少年人。。。如果你听到我说话，就快到我身边来吧！”

“你在什么地方？”铁马小声地道，生怕吵醒了爷爷。

“闭上眼睛，跟着我的提示走。”那个低沉的声音道。

铁马依言闭上了眼睛，果然在黑暗当中似乎有一条闪闪发光的道路在指引着自己，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铁马沿着那条发光的小路往前走去。

小路并不长，铁马很快就走到了尽头。他将眼睛睁开，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爷爷的房间里，旁边的床上爷爷正睡地香甜，而在自己眼前的小桌子上赫然摆放着爷爷最近白天都会一直盯着看的那个破旧的小铁壶。

“少年人，你知道这铁壶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吗？你一定很好奇吧，打开来看就知道了。”

铁马看着眼前的铁壶，突然想到了白天的那个白袍占星师，他来这里翻找“奇怪的铁器”，但是翻遍了也没有找到，难道他说的就是这个小铁壶？的确，在整个的铁匠铺当中，这只小铁壶是那白袍占星师唯一没有见过的铁器。

“不，我不会打开。”铁马在心中与那个声音对话道：“白天的那个占星师不是傻子，也不是神经病，他找的就是这个东西，这个东西很危险，我不能打开它。”

“不，你会打开的，你一定会打开的，你的好奇心呢？你难道一点都不想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吗？只打开一点点，应该没有关系吧，如果发现不妙还可以马上就盖上盖子啊。”那个低沉的声音正在一步一步地诱导着铁马。

占星台上的老占星师忽然睁开了双眼：“李杜！”

李杜吃了一惊：“师父？”

“可能我的时间快要到了。”老占星师道：“刚才我忽然看到了许多东西，我看到白天的时候，一个肤色黝黑的少年用贴片刮掉了你留下的两个星咒，我也看到那个少年正在缓缓地打开那个装着恶魔的瓶子。。。你快点赶去铁匠铺。。。或许还来得及阻止他。”

“师父。。。”

“快去！！！”

铁马将瓶子抓在手中，双手因为紧张而有些微微发抖。

“是的，打开它！”铁马心中的声音道：“你有强烈的好奇心，打开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就算有你也完全可以弥补过来。。。更何况，这里面还有关于你父亲的秘密，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父亲是怎样的一个人吗？爷爷不是从来都不肯说吗？打开这个小瓶子，你自己就能找到答案。哈哈哈哈，现在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再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你了。。。”

这奇怪声音的每一句话都说到了铁马的心坎上，铁马一咬牙，伸手往那小铁壶的盖子上拧了过去。

“呵呵，就是这样。”奇怪的声音道：“这个瓶子，天下间只有你和你爷爷打得开。”

随着铁马力道的加大，瓶口上掉下来一条血红的小虫子，小虫子仿佛一段红线，全身没有任何的其他器官，就是那么血红的一截。

在铁马惊讶的目光当中，那小虫子爬上了铁马的手臂，在铁马的手腕处一拉，就拉了一条几乎一模一样的小虫子出来。两只小虫子既相互缠绕了一番，终于一开始的那条小虫消散开去，而另一条则回到了铁马的身体当中。

“看吧，这就是你父亲的血液。”奇怪的声音道。“就是它，封印了我这么多年，现在我终于能够重见天日啦，哈哈哈哈。”

话音刚落，眼前那小铁壶的盖子就砰地一声自己跳了起来。随即一条紫黑色的细烟如同小蛇一般弯弯扭扭地从瓶子当中冒了出来。

细烟越来越浓越来越粗，最后缓缓地幻化成一个人的形态，只见那人猛地往铁马的胸口钻过来。铁马惊呼一声，只觉得胸口一痛，已经被那紫色的身影咬中，紫色的身影双手抓住铁马的肋骨往外用力一掰，仿佛要整个人都钻进铁马的体内。

爷爷被铁马的惊呼声吵醒，见到眼前的情形不由得大吃一惊，大喝一声道：“浑小子！你都干了什么！”说着手一挥，在铁马的胸前突然就出现了一道铁墙，凭空出现的铁墙。

有了这道铁墙那紫色的人影便无法再前进一步，于是放弃了铁马，直起身来看着眼前的老人道：“呵呵，铁千里呀，多年不见，你也老了啊。”

铁马胸口剧痛，掀开衣服只见刚才被咬的地方已经变紫了一大块。他揉了揉胸口，以为不过是寻常的小伤，过几天也就好了。但是刚才听到什么？那紫色的气体人说“铁千里”？原来爷爷的名字叫做铁千里！

铁千里道：“马儿，你到外面去，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进来。”

魔人道：“少年人，不要出去，否则你就永远也不会知道你父亲的事！”

铁千里道：“你不听我的话么？”

铁马道：“爷爷啊，我问你你都从来不说，这次是我自己找到的答案，难道我都不能听一听么？”

铁千里道：“你这个浑小子！”

魔人道：“这小子跟你真是相像，当年你的第一次将我放出来的时候，也是这般年纪吧！好奇心都是一样的重！”

铁千里不理魔人，反而对铁马道：“马儿，既然你不愿意出去，那就跟爷爷一起死在这里吧，我已经铸成大错，这次再也不能手软了。”说着双手一伸，层层的铁壁将整个的房间都包裹起来，将铁马等三人都包裹在了里面。

“哦！不错不错，已经参透了最终的奥义么？”魔人道：“铁千里呀，你可知道，与风雨雷电光明黑暗等其他各系魔法相比，你们铁氏一族特有的铁系魔法是我最看好的？”

铁千里道：“是么？那真是可惜了，当初你若没有挑弄起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话，我们或许还可以成为伙伴。”

“伙伴？”魔人笑道：“哈哈，伙伴，你只是个凡人，还想着与我平起平坐互称伙伴？”

铁千里道：“或许我的实力与你是有差距，但是当初在你还十分虚弱的时候，我却是真的把你当做伙伴的。”

“嘿嘿，真是感人。”魔人道：“可是，说伙伴的是你，现在要杀我的也是你，你不觉得可笑么？”

铁千里道：“我的伙伴在他决定挑起战争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而你，只是一只恶魔。现在我们同处于铁系最高魔法铁域囚牢当中，整个的空间将会渐渐缩小，直到将我们全部都杀死。”

铁马道：“爷爷，你说笑的吧，真的要我跟你一起死在这里吗？”

铁千里道：“小子，现在爷爷也不必隐瞒你了，其实你狠优秀，虽然爷爷经常批评你，但是心里却是很高兴的，你知道吗？爷爷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炼铁铸剑的技术还不及你现在的一半。”

铁马见对自己一向严厉无比的爷爷突然变成了这样的态度，终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他闲来无事的时候曾经想过自己临死时的情形，以为自己到时候会大哭一场，但是不知为什么，此刻的他的心中却是异常地平静。

“对不起啦，爷爷。”铁马故作轻松地道：“看来这次我又闯了大祸啦。”

“呵呵，无妨！正好有些话爷爷都不知道怎样向你开口才是。”铁千里道：“你知道吗？这个大陆上是有魔法存在的，像水火风雷这样的魔法在多智国那是很常见的，黑牢国的人善于使用黑暗系魔法，但是这些魔法都不及我们铁氏一族血缘相传的铁系魔法厉害，我本打算过了今年就帮助你觉醒体内的魔法，但是现在看来恐怕是没这个机会了。爷爷就在此向你展示一下铁系魔法的威力如何？”

铁马点点头道：“好，想不到原来我们这么厉害！”

魔人有些无聊地听着爷孙两人的对话觉得有些无聊：“快算了吧，就这样程度的魔法也算厉害？”

铁千里不理会魔人的打岔继续道：“知道我们的人都以为铁域囚牢就是铁系魔法的最终奥义，其实他们错了，铁系魔法的最终奥义并不是铁域囚牢。”说着左手一挥，手臂的前端变成了一把长剑，紧接着又用长剑割破了右手的手腕，一时间血如泉涌，纷纷挥洒在四周的铁壁上。

那铁壁吸收了铁千里的血液之后渐渐由黑色变成了红色。

“这才是最终奥义——铁血囚牢，呵呵，魔鬼，刚才你一点都不害怕，是因为你觉得自己的实力能够突破我的铁域囚牢是吧？”铁千里道：“现在如何？”

魔人见状吃了一惊，随即运起全力往囚牢的一侧突破过去。

铁千里将自己手腕处的伤口用铁皮封住，丝毫不理会冲撞中的魔人，转身对铁马道：“马儿，现在你还想知道什么吗？是否想听听你父亲的故事？”

铁马淡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道：“无所谓了，反正都要死了，知道与不知道有什么区别呢？你说是吧？爷爷。”

铁千里伸出手有些爱怜地抚mo着铁马的头道：“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呀？”

铁马摇摇头道：“没有什么心愿，只不过我这几天认识了一个女孩子，也答应了帮她铸剑，现在我做不到了，大丈夫说话算话。。。要是能亲口对她说声抱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