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么?可是真的有得选择么?
“如果真的可以选择的话,我倒是希望什么都不是,我就是我,可是这样可以么?”
“可不可以,我不知道,不过,你可以试试。”仿佛是早就知道可儿会说什么一样,听着可儿这样的回答,那青衣男子毫无半分惊讶,只是若有深意的笑了下,“你真的觉得你适合过这样的生活么?”
“什么意思?”可儿反应的很快,几乎是脱口而出的。
这不正是自己所希望的生活么,每日平平静静的,没有悲伤,没有背叛,更没有仇恨,只有简单的心思,这样难道不好么?
更何况,如自己这般无用的只会伤害别人的人又还有什么资格去争取那些呢?
想到这里,可儿又一次回想起了昨夜所经历的那一切,想到了那个黑衣男子,想到了如今不知在何处受罪的苏赫,还有这一路来的追杀,这一切不都是因为自己的无用所造成的么?
自己这般的无能,还不如过普普通通的生活,来的更加容易,也不至于伤害别人。
只是,当听到这句话时,为什么自己的内心深处,会有着几分异样的感觉,尽管可儿一遍遍的告诫自己,不要动摇,然而,却总隐隐觉得有几分不妥。
“呵,”青衣男子不置可否道,“这种问题也亏得你问的出来,我只问你一句,你在菀殊坊的后院里也待了这些日子了,想必也有了不少认识的人了吧,那么,在那些人中,又有谁可以真正明白你、了解你呢?而且你能真正融入到她们的之中么?”
“这——”青衣男子的问题虽然看似普通,可对于可儿来说,却无异于当头一棒,亦是一针见血,或许可儿可以找出许多理由来说明,却始终无法掩盖这一事实。
在菀殊坊中,可儿过的很平静,也很知足,相互之间,尽管有时也会有些矛盾,但可儿却一点也不烦恼,因为在可儿的眼中,那些矛盾很不起眼,毫不在意,有时看着她们为了一个小小的好处之类的相互使绊子,可儿心中却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不同吧,这一切都是可儿无法否认的。
“你自己好好思量思量吧,如果还想不明白的话,那么你想想你第一天到菀殊坊做的事吧?如若你真的只想做个普通人,在心中真的把自己完完全全的当做一个普通人的话,那么你又怎会说什么‘除了天地父母之外,谁也不跪’的话来。”
“无论我承认与否,我始终是岚家的人,我的身体中流淌着的也是岚家的血脉,又怎么可能完完全全的放下那份傲然,我根本就做不到随意的向人低头下跪。”话虽这般说,一股无奈的苦涩弥漫上了心头,岚家人么,可是这一切不也是拜岚家所赐么?
“原来你还知道你是岚家的人呢?老夫还以为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呢?”恍惚间,一道黑影闪过,转眼便到了眼前,一阵凌厉的掌风迎面而来,眨眼间,可儿便被掀倒,重重的摔到了地上,“老夫会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简直就是瞎了眼了。”
尽管骨头宛若要散架一般的疼痛难耐,但可儿依然勉强着挣扎了站起来,毫无畏惧的看着面前突然而至的老人。
老人一身黑衣,须发皆白,长长的胡须垂于胸前,颇有几分得道高人的模样。然而现在的老人却是一脸的怒容,一身的威严,让人不敢靠近。
“你这是什么意思,目无尊长么?”
“你算的上尊长么?哪有师父帮着外人来陷害自己的徒弟的呢?”黑衣老人不说还好,一说,可儿只觉得这些日子的痛苦与委屈全都涌了上来,怎么压也压不住,面对着这个曾经无比尊崇的师父,这个亲手酿成了自己如今的惨状的师父,可儿只觉得五味杂陈,满心的愤怒宛若要将自己给淹没一般。
“玉不琢,不成器。你既然出生于那样的家族,又是为师的徒弟,早已注定了你的将来将是怎样的一条路,就根本不可能有所谓平常人的快乐可言,而你呢,太过的贪恋那些表面的温馨,你这是在自误!我不过是随手加了一点料,给了点他们你的情报而已,原以为你不会那么容易被打倒,却没想到,你也太让我失望了。”黑衣老人满脸的悲愤下,更多的是一种懊悔与失望。
看着黑衣老者那般的表情,可儿只觉得十分可笑,冷笑道:“好一个玉不琢,不成器,你的决定差点就要了我的命,你根本就不是为了我,你是为了你所谓的族人罢了,而我不过是你的一枚棋子罢了,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吧,所以你才会那般对我。不过也是,你帮了我大哥他们,说不定他们也会达成你的愿望呢?”
听着可儿的这番话,黑衣老者的脸越发的阴沉了,其中的失望也越来越大,然而突然厉声大笑起来:“我确实看走了眼,你根本就是个废物而已,棋子,老夫把你看做棋子又怎样?说实在,就你现在这摸样,根本就不配做老夫的棋子,所谓棋子,还是有价值的,而你,根本就一点价值也没有。”
“大伯!”这时一旁的青衣男子有些担忧的看向黑衣老者。
“原来你们是亲戚,难怪了,我明白了,好一个师父?原来你是云族的人,师父,你骗的我好苦啊!”回想着发生的这一切,青衣男子为何会带自己来这里,为何要逼自己做出选择,而自己师父所谓的为了族人,这一切也都完全也都有了解释,唯一不明白的只是云族为何会全族退隐?
“大伯并非要骗你,只是当时他觉得你并不适合知道这个秘密罢了。”青衣男子解释道。
“小沨,你也用不着多解释什么。”黑衣老者喝住了还想继续解释下去的青衣男子,连声叹道,“也罢,也罢,老夫也只问你一句,你真的只想过普通的生活么?”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可儿昂首道。
“那好,我就成全你。”话音未落,又是一阵袖风,毫无招架之力的可儿应声倒下。
“大伯,这?”青衣男子,或者应该叫做云沨的男子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大伯,“难道我们真的就这样放弃么?”
“也许真的是我们把她逼得太紧了吧?既然她只想过普通的日子,就由她吧,你把她带回菀殊坊,那里会有人照顾她的。”
“你是说,那个男子?”
“除了他又还能有谁?你快点回去吧,那边还有事要你去办呢?”
“是。”云沨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
“还有什么事么?”
“大伯,其实您用不着内疚,以她的身份,即使我们不逼她,这些也是她迟早要面对的,只能说是她懦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