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过的不错啊。”这一日洛然还是像之前那样找了间亮堂的房间坐下,开始研究她手头里的书本,正想的入迷,突见楚空尘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一脚踹开了门,整个人寒着脸,显然心情非常的不好。
虽说洛然现在已经习惯了楚空尘偶尔散发出来的煞气,但还是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今天的楚空尘很不一样,显然是被气的狠了。
“怎么了?”
虽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但能让楚空尘气成这样定然不是什么好事。洛然也是一阵紧张,从椅子上站起来,整个人都露出了一种防备的姿态。
“你自己看吧。”楚空尘把一道折子扔在了洛然面前。
洛然如今对繁体字几乎没有什么阅读障碍,但古文里许多晦涩的词汇还是够她琢磨上好久的,阅读速度也比别人慢得多。楚空尘似乎是知道这一点的,趁着洛然研究折子的功夫,从茶壶里倒了一杯水,仰头喝干,似乎是想压一压火气。
洛然艰难的看完了折子,顿时有些无语。
“选秀?我这样的也要去选秀?”
楚空尘点点头,“我朝的惯例,凡七品以上官员的女儿无论嫡庶在长到十岁时便会有专人来登记造册,待长到十四岁以后就可以参加我朝每三年一次的选秀,未参加选秀的女子不许私自婚嫁,如有犯者,斩立决!”
洛然一听,差一点一口气背过去,封建社会害死人啊,竟然有这么严酷的规定,且显然所有人都在遵守着。
“你确定以我现在的名声还能被选进去吗?”洛然叹了口气,虽说不知道楚空尘在外面怎么散播了谣言,但金屋藏娇之类的话自然是免不了了,她知这是楚空尘定是要断她退路,若是洛然只能依附于他,那么之前所谓的条件之类根本就不成立,洛然是必须依靠楚空尘而活命的,而楚空尘却不是没有洛然便不行的。
虽说洛然对于这些东西并不算特别在乎,但到底是心里添堵的,且楚空尘不说她也不知该怎么问,此时提到这里,口气颇有些自嘲的意思。
楚空尘叹了口气,“你若默默无闻还好,楼怀羽若真的以为你是我的女人,定然会让你进宫了。”
洛然气的翻了翻白眼,男人们古怪的zhan有欲,她实在理解不了。
说起来,这件事之于此时的洛然也未必不是件好事,她如今身陷囫囵之中,几乎算得上半个软禁,与其在这里受楚空尘摆布,倒不如进了宫去,至少那里面的女人比眼前这个腹黑的男人好对付的多。
楚空尘似乎看穿了洛然的想法,冷笑道:“别高兴的太早,宫里的女人可没你想象的那般好对付,你这种水平也就是陷害一下春杏那种小丫头,其他人保证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洛然不服气的瞪了楚空尘一眼,却说不出一句话来,这个男人总能把什么都看穿,她一直被他压制,几乎每一步都会被他算计到,真真的让人不甘心。
“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入宫以后你若是未选中我自会派人去接你,你若当真被选进宫去,一定要投靠她的势力,到时候到了关键时刻才能保住你的命。”楚空尘神情阴郁,似乎仍是有些取舍不定。
洛然跟着他穿过回廊,到了上一次她去过的那个亭子处,那里正站着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子,似乎和她一般大的模样,但眉宇间更显出一股子沧桑感来。
洛然认出来这女子正是她之前在华严寺见过的那个女扮男装的女子,此时,她脸上未施粉脂,四面朝天,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还是显露出一股子女子的媚,配上英气凛然的神色,有种异样的魅力,连洛然都忍不住一晃神。
那女子见楚空尘过来,单膝跪下,唤了一声:“主上……”
楚空尘甩了一下袖子,示意那女子起身,转头对洛然说:“她叫温锦,是我手下的影卫之一,紫薇之首,这一次她也会参加这次的选秀,且我有把握她定会入选,若你真的被选中,就去找她,关键时刻她自会保你周全。”
洛然恍然大悟,这女子是楚空尘安插在楼怀羽身边的一枚重要的棋子,也难怪楚空尘一直在犹豫,若是温锦出手相救,很有可能引起楼怀羽的怀疑,可以说很有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心下不禁也有些内疚,无论如何,楚空尘还是真真切切的想要保住她的。
“我手下有一支影卫组成的队伍,分破军、七杀、天狼、紫薇四星,温锦是我娘当年亲自选出的人,武功计谋都是出类拔萃的,若她到时候有什么吩咐,你定要听她的,莫要肆意妄为。
洛然被楚空尘教训的有些别扭,再怎么说她也不是蠢笨无知的女人,楚空尘这般如临大敌的样子实在让她很不舒服,却又不好发作,只是在心里结了一个疙瘩,说不清道不明,只得沉默着不说话。
楚空尘长叹一口气,“三日之后便是选秀之期,你自求多福吧。”
洛然听着楚空尘的话一时气结,说道:“我是去选秀,不是去送死,就算进宫做妃子,你也不用这般如临大敌吧。”
楚空尘苦笑,却并不愿多说,转身便要离开,洛然气的要命,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听温锦说道:“当年,夫人也曾入宫,三年之内,去过三次冷宫,两次死牢,皮肉之苦更是不计其数,几乎没有消停过,出来的时候身体也被毁了大半,主上也是因此才担心雷小姐的。”
洛然愣愣的看着温锦,这是怎么回事?
君折柳不是楚老侯爷的妻子吗?为什么会进宫?
温锦知自己说的有些多,只是叹息着摇摇头,表示自己不会多做解释,洛然也不好再问,把疑问统统憋进心里。
紧接而来的是三天的人仰马翻,楚空尘不知从哪里找来了几个老嬷嬷,几近严酷的训练者她的礼仪和行为举止,奈何,气质上的东西不是随便便可以训练出来的,洛然总还是觉得自己少了一份大家闺秀的气质。不动的时候还好些,说话或者走路的时候总是差了那么点味道的。
楚空尘也知是强人所难,终于在折磨了洛然两天半以后让那么嬷嬷们离开了,和洛然相对苦笑。
“好吧,我投降,派人教你礼仪是我最失败的决定。”楚空尘无奈的说。
洛然耸肩,“总有些东西是有些人不擅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