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伤害
清晨，黎初雪睁开眼睛，映如眼帘的是陌生又熟悉的景色，这里，是她以前的房间？她眨了眨眼睛，确定是自己以前的房间，突然觉得松了一口气，深呼吸了一下，她想要起身，才发觉身子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制住，一双大手拦在她的腰间，此刻她才发觉，身后还有一道呼吸声，她屏住呼吸，倏然明白了现在是什么情形，而她，只想逃开。
将自己的手覆上他的手，轻轻地拨开，黎初雪起身想离开他的气息，却在即将成功的瞬间又被一股力量拉回，
“呀！”她惊呼，随即对上一双如墨的双眸，宋辕昊早已将她压在身下，制住她的双手将她困在自己的臂间，对上她惊惶的眼，嘴角擒笑，
“你要去哪里？”
“我——”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需要时间来理清楚她需要面对的这所有的一切，可是现在，她只希望离开这个床，
“我想起来。”她很老实，而他难得的没有讽刺她，只是用他暗亚的嗓音说道，
“恐怕没有那么快，你知道你现在的工作是什么吗？”然后在她惊恐的神色中低下他的头，吻上她的唇，却被她本能地避开，
“不要！”
他的眼睛眯起来，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是在反抗他，他有必要让她知道，他们之间的契约，是谁在主导。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低头在她脖间重重啃了一下，顿时她的颈间红了一点，
“啊，”她惊呼，他则冷冷说道，
“我不想再在你口中听到这两个字，明白了吗。”
她没有回答，沉默的反应又激怒了他，
“很好，看来你完全不把我的话当回事，我还不知道，原来你的个性这么强，不过，”他冷笑道，
“这样我更喜欢。”
说毕他的吻如雨点般落下来，她的颊边，颈间，甚至胸口，这下黎初雪惊慌不已，只能拼命求救，
“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
听到她的话，他的吻更凶狠了，已经开始拉扯她的衣服，她胸口的春光微泄，白晰的性感在清晨的阳光中诱惑着他，他不介意就要此刻要了她，反正这也是他的目的之一。
“我不会了！求求你，放开我。”她学乖，不敢再说不要，低微地哀求他，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给了她一个喘息的机会，可是下一秒，他冷酷的声音在空中响，
“太迟了！”然后是更加狂风暴雨般的吻落在她的身上，她的恐惧，霎那间无限放大，
“不要——”
宋辕昊将她的双手制住，压在她的头顶，另一只手开始去扯她的衣服，她穿的是单衣，胸前有几粒扣子，被他用力扯开，雪白的胸口顿时呈现在他面前，他低下头，在她的胸口落下一长串的吻，从未有过的恐惧侵袭着她，黎初雪已经从他的眼神中明白了将要发生什么事，她无助地哀求，拼命挣扎，她以为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可以接受这样的事，可是不能，她还是做不到！
“放开我！不要，求求你，放开我啊！”
她的泪再度倾泻，谁可以来救她？
此时的宋辕昊，已经听不进她的哀求，身体的本能需求让他渴望她的身子可以给予的安慰，他甚至没有想到，她的身子可以让他产生那么强烈的欲望，他将它归于她的脸，因为那是一张他梦牵魂萦的脸，再度吻上她的脸，床头柜上的手机却在此时不合时宜地响起来，宋辕昊不想理会，手机却仍然不死心地响着，加上黎初雪拼命地挣扎，他终于放弃，暂时放过身下的人儿，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按下接听键，说出的话中已带着十分地不快，
“最好你是真的有事！”
离开宋辕昊的桎梏，黎初雪急忙蜷在一角，双手紧紧抱住自己，不住地啜泣，宋辕昊望了她一眼，心情突然变得恶劣，他朝手机那端吼道，
“我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我要他没有办法再翻身！听清楚了没有，按我们原定的计划进行。”
说完啪的一声挂断手机，心里莫名的怒气无法发泄，只好将它重重地砸向床尾，看着黎初雪瑟缩了一下，他的嘴角抿成一条直线，转身离开。
黎初雪这才将声音哭出来，泪水顺着脸颊染湿了手臂，头发零乱地披在身后，犹如一个被上帝遗弃的孤儿，整个世界都变得那么模糊不清，将双手紧紧地圈紧自己，她的脑子这才开始思考，宋辕昊刚才说的是什么？什么原定的计划？要谁没办法翻身？是指爸爸吗？他不是答应了会放过爸爸？他怎么可以反悔？还是——是因为她的拒绝惹怒了他？
黎初雪拭掉泪水，脸上都是担忧，不行，她不能让他那么做，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他放过爸爸的啊，她不可以让他再对爸爸下手！
思及此，她赶紧爬下床，刚才发生的事让她的双腿发软，差点站不稳，可是心中的担忧超过了一切，她要去找他说清楚，她会不再反抗，但他不能再去伤害她的家人！
黎初雪走在楼阶上，手扶着冰冷的实木把手，每向下一层，她的心就沉重一分，宋辕昊站在窗前，背对着她，她看不到他的表情，赤着脚走到他的身后，她哑着声音开口，
“我会听你的话，你要遵守你的承诺。”这已经是她唯一的要求，不，该说是乞求。
他并没有回答，依旧望着窗外，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在他的身上围绕成浅色的光晕。
“求你，不要去伤害我的家人。”她的眼神暗淡下来，上帝的阳光似乎已经遗弃了她。
宋辕昊慢慢转过身，心里莫名地腾出一股怒气，她的脸色苍白，眼睛里的神采没有了他初见她时的光翼，可是不够，还不够，远远不够！
“真的吗？”他冷冷地开口，靠近她，修长的手指冷冰冰地抚上她的脸，她没有逃开，只是微微颤栗了一下，可是他感觉到了，
“我很怀疑你可以真的做到。”
他的气息吹抚到她的脸颊上，惹起她一片烫红，黎初雪拽紧自己的双手，努力着不让自己后退，他撩起她柔软的长发，将她拉向自己怀中，抬起她的下巴，毫无预警吻上她的唇，她忘了反抗，也放弃了反抗，任由他掠夺，宋辕昊忘情地吸噬她的甜美，一只手按住她的肩，一只手紧紧搂住她的腰，而她，只能承受。
半晌，他轻轻放开她，她的脸上，没有眼泪，只是紧紧闭着自己的双眼，
“睁开眼睛，看着我。”他命令，她依言睁开眼睛，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几厘米，她很清楚地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笑意，冰冷的笑意。
“好，就用你来换你家人的平安。”说完这句话他便放开她起身离去，反正他有的是时间，他的复仇，才刚刚开始，黎家，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见到他离开，黎初雪整个人如棉花一样软了下来，不住地啜泣，她好怕，她真的好怕。
“你确定你要这么做？”陆谨滔皱着双眉，问坐在对面的自己最好的朋友——宋辕昊。
宋辕昊头也不抬，不以为然地说道，
“你一开始就已经知道我的做法，现在才劝我会不会太晚了？”
“辕昊，”陆谨滔带着金框眼镜，藏在后面的眼睛露出复杂的神色，他看着他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一步，有些话实在不能不开口，
“有些事发生就是发生了，你该让它们过去——”他的话还未说完完就被打断，
“我主意已定，是朋友的就别再劝我。”
陆谨滔住了口，无奈地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他，做为一个朋友，他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不过，他想到一件事，
“好吧，这是你要的东西，但是辕昊，我认真地奉劝你，不要把无辜的人拖下水。”
他的话只有这么多，看着一脸不在乎的好友，他的心里，隐隐地有一些不好的预感，他总觉得辕昊在变得不理智，可是他又比谁都了解他内心的渴望，他所有的信念都是为了一个目的，而他，会一如既往地帮他。
陆谨滔说完这些就离开了，宋辕昊抬起头，看着他拿来的一叠文件，上面的那些数据，仿佛在雀跃地告诉他，他想要的那一天，终于要来了，可他的心里，却突然闪过了一个人影，一个快要模糊却又那么清晰的人影。
已经过了多少天？黎初雪没有去数，她正看着桌上的电话发呆，她曾说过要打电话给爸爸妈妈报平安，可是到现在都还没有去打，因为她很怕，她怕那么了解她的妈妈会听出她声音里的恐惧，怕爸爸的关心会让她忍不住想要回家躲在他们的羽翼之下，可是如果真的那样做了，那么会受到伤害的，一定是她最爱的家人，想到这，她伸出的手就变得犹豫了，这个电话，打还是不打？
“你在做什么？”身后冷不防扬起的声音吓了她一跳，这几天他都不在，她难得地觉得松了一口气，却在此刻全部提起来，黎初雪一个转身，手风带过拂掉了桌上装饰的玻璃花瓶，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花瓶在半空中以不算美的姿态摔成碎片，她的脸刷地惨白，
“对不起，”她急忙道歉，蹲下身想去捡，他依然冷酷地望着她，令她不敢抬头，心中的焦急让她的手不小心被碎片划破，殷红的鲜血滴到白色的木地板上，她却不敢声张，王姐听到声响走过来，见状连忙说道，
“我来收拾，我来收拾。”
“王姐，”出声的是宋辕昊，依旧冰冷不带感情，
“这是她的事。”冷漠地看着她慌乱地收拾，他示意王姐不准帮忙，
王姐站在那里，不敢插手，在宋辕昊的指示下退走，黎初雪更加紧张，颤抖的手又划上几个伤口，宋辕昊皱着眉，强忍下欲察看她伤口的冲动，转身离开，却仿佛听到她松了一口气，他停下脚步，居高看着她，果然又看到她的惊慌，他似笑非笑，一把捉住她的手，连着她的惊讶，将她葱白的手指含入口中，
“啊，你——”她惊讶地说不出话，与他的眼光对视，却慑于他熠人的目光，她的手指冰冷，他的唇却火热，触到她的伤口似乎可以将它燃烧起来，感觉到她的排斥与害怕，他眼底的笑更深，仿佛带着极大的快感，慢慢地舔着她划破的伤口，黎初雪又惊讶又尴尬，手又被他捉住，想缩也缩不回来，
“宋先生，请你不要……”剩下来的话在他的瞪视下收了声，他的眼光仿佛在说，这就是你的不反抗吗？想到自己曾经说过的话，黎初雪黯然，忍住极力想缩回来的手，任他吸吮，她的指间慢慢由冰冷变得暖和，他的眼神却由冷漠变得熠人，觉察到自己的异样，他蓦地放开她，再一次转身离去，黎初雪却跌坐在地，望着自己透红的指间，她的心砰砰直跳，伤口似乎也不那么痛了。
夜空，郎星点点，围绕着皎娥的月亮，酝酿出让人意乱情迷的绝色，此刻的黎初雪正有些心神不宁，她望着天边的夜色，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书房里的灯，光线柔和，平时可以让她安心的一排排书籍今晚似乎没有发挥作用，因为今晚宋辕昊在家，而他在家会意味着什么她的心里很清楚，虽然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可还是忐忑，正在此时，她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不大，却让她的心都提了起来，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与他的脚步声同步，一步步靠近书房的门外，然后声音停了下来，她的心也跳到了嗓子口，可是，门没有被打开，脚步声又渐渐远去了，她的心颓然软了下来，整个人再也站不住，一把倚在靠椅上。
这个夜，变得如此的长。
“这是什么？”
黎初雪看着站在她面前手捧着衣物的王姐，王姐礼貌性地回道，
“这是宋先生吩咐我准备的衣服，请黎小姐今天换上。”
“他有说干什么吗？”她问，
王姐摇摇头，其实经过几天的相处，她发现这位黎小姐并不是那种会让人反感的人，相反的，她让人觉得很舒服，或者在她的眼中，她会觉得黎小姐属于那种好人家的女孩，所以对她的态度明显地友善了很多，不过她也没办法回答她的问题，毕竟她只是个下人。
“好吧，你放在这，我会换上。”
黎初雪接过衣物，才看了一眼，眉毛就微微拧了起来，这些衣服……
“宋先生。”柔柔的嗓音在背后传来，宋辕昊回过头，半眯着眼，心中着实吃了一惊——太象了，薇雨！他忍不住在心底低呼，阳光下黎初雪穿着雪白的纺裙，柔美的一如他记忆中的天使。
他走近她，微笑，
“这件衣服很适合你。”
“谢谢，可是我已有很多衣服，以后不必麻烦——”她的话还未说完，他突然道，
“叫我晨安。”
什么？！她愣住了，叫他晨安？那不是姐姐的……
“我——”她不明所以，
“叫我晨安。”他坚持，
“晨，晨安。”她踟躇了一下，还是叫了出来，宋辕昊却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忘情地说道，
“薇雨，我好想你。”
黎初雪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原来，他是将自己当成了姐姐，他是不是一直忘不了姐姐？靠在他的胸前，她呼吸到他身上淡淡的味道，感觉到他将自己抱紧，他的额头抵在她的肩窝，低低地道，
“薇雨，薇雨。”
“我——”她想出声，却被他打断，
“不要说话。”
她不语，任由他将自己紧紧抱住，此时她的心中忘了害怕，莫名地觉得有些惘然，这个人，是在怀念她的姐姐吗？
宋辕昊低声昵喃，
“薇雨，为什么你这么残忍，为什么要离开我？”他的声音低不可闻，只有重重的呼吸声一直传入她的耳中，好一会，他才放开她，可是再面对她的脸上又换上了那副冷漠的表情，甚至他的眼中，是更深切的恨，他看着她，眼神却透过她的双眼看到了他誓言要报仇的黎家人，这样的眼神让她害怕，
“晨安”
“住口！”他喝了一声，
“你凭什么这样叫我！”
黎初雪觉得有些委屈，明明是他让她这样叫的，怎么一瞬间就换了脸色？可她还是忍住了，顺从地说道，
“宋先生，”
他握住她的双肩已经死紧，她却没有叫痛，只是紧咬的下唇出卖了她此刻所忍受的痛楚，宋辕昊察觉到了，他松开手，她的身子微微摇晃了一下，
“我要你今晚陪我出席一个宴会。”
“不行，”她的拒绝脱口而出，她明明跟爸爸妈妈说她去了巴黎，要是这时陪他出席宴会，被熟人见到了怎么办？
“哦？”宋辕昊挑了挑眉，轻蔑地说，
“你觉得我有给你拒绝的权利吗？”
“宋先生，我不能——”她很焦急，她没有跟他说她对家里的交代，可是此刻，她也不能不说了，
“我不能去，爸爸妈妈不知道我在这里，我跟他们说我去了巴黎，我不能在这里被熟人碰见。”一口气将理由说了出来，她好期望他会仁慈一些，别让她不得已的谎言被拆穿。
“是吗？”他莞尔，心里有一个想法在出现，
“那你更得去了，今晚的宴会，就是为你安排的。”
“不，”她不住摇头，他什么意思？他明知道她不能——
“放心，”他的唇边荡出一抹笑，
“我的每一个情妇，都有这个待遇，今晚只是介绍你给我的朋友认识。”
听到他的话，她脸色惨白，又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虽然他的话里充满了对她的嘲讽，可是只要不让爸爸妈妈知道，她愿意。
“真的？”
“今晚打扮得漂亮点，这可是你的工作。”
他在她的耳边轻轻说出这句话，然后转身离开，剩下她一个人，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出神，为什么他总是喜怒无常，今晚的宴会，真的不会出什么事吗？
夜色如虹，旖旎的灯光却拉开了另一个世界，江明大道上，目不暇接的跑车一辆接着一辆，似乎都是往一个地方而去，而先到的人已经在主人的热情款待下满面生辉，似乎所有的人都在享受这让人迷醉的夜晚，只除了此刻正坐在镜子前犹自出神的黎初雪。
她早已顺从地换上了宋辕昊要她穿的衣服，也已经整装打扮好，只是不愿意去面对下面的喧闹，那对于她，只有难堪而已。
“黎小姐，”门外传来王姐的声音，“宋先生让你下去。”
“我知道了。”
黎初雪看着自己的面容，脸上没有任何欢欣的痕迹，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她告诫自己，有些事，终须面对。
“辕昊，你真的打算这么做？”陆谨滔仍然不死心地想要劝服好友，希望他打消今晚的念头，现在弥补还来得及。
“你几时看见过我会更改决定？”宋辕昊举杯对面的客人，微笑的脸上却冷冷吐出这一句话。
“可是，你不觉得这样太残忍了吗？”
陆谨滔摇摇头，为自己劝不了他而无奈。
“残忍？哼，”他低头饮尽手中的香宾，“再残忍也没有他们残忍，而且我已经答应了她的请求，她得到了她想要的，我也得到我想要的，很公平。”
“可是，她是无辜的啊。”陆谨滔不忍心，当年他也曾见过黎初雪，那么可爱的一个小女孩，今天居然会变成他复仇的工具，这么多年了，宋辕昊复仇的心从来没有变过，反而随着时间的迁移而愈具深切。
“谨滔，是朋友就不要再说了，我不会改变我的决定。”
陆谨滔想要说的话被他堵回来，只好闷闷喝掉了手中的这杯酒，酒杯才刚离口，便听到身后传来一片惊叹声，
“哇，好美。”
“哪来的这么一个小美人。”
黎初雪款款而下，白色的抹胸小礼服，腰间是大大的黑色蝴蝶结，不规则的蕾丝裙摆，但最耀眼的是她脚下的一双黑色漆皮鞋，整个鞋面缀满了透明的白水晶，每走一步都摇曳生辉，看来今晚宋辕昊是打定了主意要她大出风头，她明白他的意思，静静地走到他的身边，他早已笑着将手伸向她，没有迟疑，黎初雪将手伸进他的掌中，人们的目光向他们投射过来，其中不乏许多倾慕的眼神。
“今晚你好美。”宋辕昊将她拉过身侧，对着她的耳畔轻轻吐气，他的手霸道地揽着她的腰，她没有闪躲，只是脸微微红了起来，迷人的灯光晕到双颊，更加增添了一份迷人。
陆谨滔看着夺去了所有人眼光的两人，微微叹了口气，又饮下了一杯酒。
“宋先生，你可真不厚道，居然自己静悄悄地藏起来这么一个小美女。”
“是啊是啊，也不帮我们引见一下。”一些男的半开玩笑半起哄，宋辕昊优雅地将黎初雪带到面前众人面前，向大家介绍道：
“这位是黎初雪小姐，她曾经差点做了我的秘书。”这一句话意有所指，听到的人莫不抿着嘴笑，黎初雪也听出来了，她咬了咬下唇，轻轻扯出一抹笑容，她早知道他不会让她这么好过，这样的难堪，她还可以接受，只希望今晚的时间可以早点过。
“那黎小姐介不介意同我跳一支舞呢。”全盛企业的林总轻佻地说道，还故作绅士般朝她颔了颔首，黎初雪还没来得及回答，一道微含怒意的低沉嗓音响了起来，
“我介意，”宋辕昊揽在她腰上的手宣示性地紧了紧，俊朗的双眼看着她说道，
“她只能陪我一个人跳舞。”
“那是自然，自然。”林总尴尬自己失态，赶紧打圆场，周围的人再一次偷偷抿着嘴笑，这个林总，实在太急了些，谁不知道这些当情妇的，等上一手的玩厌了，自然会有人接手。
不再理会那些人，宋辕昊将黎初雪拉进舞池，轻柔的音乐响起，她的双手搭在他的肩上，而他则深情地望着她，有一瞬间，她似乎在他眼中看到了自己，却在自己恍惚的顿间听见他的呓语，
“薇薇……”
她的心一凉，黎初雪，你在想什么，她心悸自己刚刚的想法，丝毫不觉他已经将她搂到近得不能再近，闻着她的发际，在柔和的灯光下，他愿意相信，她是他的薇薇，而薇薇，从不曾离去……
“别喝那么多酒，喝这个吧。”陆谨滔体贴地将一杯蜂蜜递给黎初雪，转而换下她手中不能推辞的香槟，她感激地朝他笑笑，原本她就不胜酒力，今晚更是被逼着应酬了许多人，再喝下去，她肯定要醉倒。
宋辕昊正和其他的几位老板谈天，眼神却没忘牢牢看住黎初雪的动静，看到陆谨滔为她挡酒，他的唇边微微一撇，帮得了她一时，帮不了她一世，他手中的猎物，岂能轻易放过？可是下一秒，他的眉头却皱了起来，黎初雪微微一个踉跄，扶住了在她身旁的陆谨滔，半个身子顿时没入他的怀中，虽然知道好友是礼貌，但他的心里还是升起了一丝不快，看看腕中的表，时间已经走到他预计的时刻，咧嘴一笑，一口喝掉杯中剩下的酒，他朝众人说一句抱歉，便起身离去。
“你没事吧？”陆谨滔扶住黎初雪，真心关切，
“看来你今晚真的喝得太多了。”
“谢谢，”黎初雪脚下有些不稳，似乎看到的东西都已经开始有叠影，她只想知道这个宴会还有多久才能结束，她是真的有些累。
“我真不想应付这些人，我可不可以回房——”原来只是一句小小的抱怨，却被人硬声切断，
“不可以！”
宋辕昊强而有力的臂膀从身后将她挽住，不着痕迹地将她从好友的身边抢过来，然后扬起最和煦的微笑，对她说道，
“今晚这个宴会就是为你而举办的，你怎么可以先离席呢。”
黎初雪咬着下唇，无法辩驳，陆谨滔看不过去，出声替她道，
“辕昊，就让黎小姐去休息吧。”
宋辕昊看了他一眼，又看着黎初雪略有迷离的双眸，笑着说道，
“看来你是真的累了，好吧，再陪我跳完最后一支舞，我就放你走，好不好？”
他居然是用询问的语气和她说话，这让她微微有些讶异，还来不及说好，就怔怔地被他握住手，再一次带往舞台中央，原地只留下陆谨滔，看着他们再一次叹了口气。
舞池里的音乐已经换了慢四，整个灯光都暗下来，只有几对相拥而舞，宋辕昊的双手都搭在她的腰上，两个人的距离静得有些怪异，黎初雪已经不胜酒力，连吐出的气都微微含着酒味，他体贴地说道，
“是不是有些累了？你可以靠着我的肩膀休息一会。”
她再一次讶异，这个男人的心为什么总是这样飘忽不定，一会对她冷言相向，一会又脉脉含情，上一秒可以是大发雷霆，下一秒又可以彬彬有礼，可是她宁愿他都是这么好相处的时候，起码这样的他，让她不那么怕。
也许真的是因为酒的关系，她觉得头好晕，而他的肩膀，看起来是那么可靠，也或许是他富有诱惑力的嗓音，她真的忍不住慢慢朝他的肩膀靠过去，周围的人和物好象都不见了，此时的世界里，只剩下柔和的音乐，柔和的灯光，和柔和的他。
可是，犹如闪电划破静泌的夜空一样，一个低沉但悲痛的声音划碎了这一片的柔和，惊醒了她片刻的恍惚。
“雪儿？！”
黎正莘悲凉而震惊地声音传到黎初雪的耳朵里，让她的背脊徒然一颤，宋辕昊明显地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刹那间变得僵硬，他的唇边扬起了残忍的微笑。
黎初雪不敢转过身，她希望她听到的是幻觉，而不是真实的，可是另一个声音打破了她的幻想，是穆婉琴，
“雪儿？真的是你？”她的声音里已经有了受伤，黎初雪不得不转过身，她的小礼裙是白色的，而她的脸色却更加的惨白，转过身见到爸爸妈妈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错了，爸爸妈妈的脸色那么难看，仿佛不认识她一般，妈妈的身子还踉跄了一下，爸爸的手已经开始发抖，是她把他们气成这样，她该怎么面对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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