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米国也有穷人。我导师是去读博士的,要花不少钱。在实习期间,她对我帮助颇多,我只是想尽我的绵薄之力。可是她没有接受!”
“是吗?你向妈借的钱,也是想帮助她吧?”杨柳一下子就醒悟过来,儿子为什么会忽然向她借钱。
“是的。”符新能坦诚的就只有这一点了。
“那也不能和贞贞闹起脾气来。好端端的说清楚,什么事都没了。儿子,要珍惜眼前人!”虽然对儿子的表述不是很满意,杨柳也就点到为止。
母亲走了,干姐姐却撇撇嘴:“小新,你不老实。以我女人的直觉看,你和她一定有关系。”
“你这么喜欢人家有关系吗?”符新有些恼火,“那我们俩来关系关系!”他一个箭步冲到张薇面前,唬得张薇紧退几步,转身出门,边跑边叫:“小气鬼,小气鬼!”
足疗室被张薇经营得不错,客源也稳定下来,并不断扩大。做女人生意,还是大有钱途的,张薇已经进入月收入上千的白领行列。手下的徒弟有十来个,面积也扩大到一楼一间和二楼一层。有住户到期后,就没有再租。符张哥和杨柳把租客的屋子进行了调整,他们自己都搬到五楼去住了。
符新和父母商量了一下,决定进一步放权给她。也就是以市场价租房子的费用扣除后,足疗室所得利润对半分成,这样也减轻父母的劳动。张薇连连摇头,不肯接受这个天上掉下的馅饼。
符新认真地说:“薇姐,我在外面读书,哥哥们都在山里,父母亲年纪大了,平时总要你多照顾照顾。这是你应得的,不要推却。否则,你就是不当自家人。”
“爸妈,谢谢你们对我这么好,我一辈子和你们住一起。弟弟,你放心读书,我会在家照顾好老人家的。”张薇以起誓的态度向大家作出承诺。
虽然不是北方,但初春的夜晚还是很寒冷。在小套间里看书的符新发现张薇还在平台上一个人发呆,就开门出去:“怎么了,薇姐,睡不着啊?外面挺冷的,进来坐一会吧!”
“你也睡不着啊?天真的有些晚了。”张薇哈着气走进小套间,用力搓手。
“来吧!我是超级大火炉,身上火旺着呢!”符新一下子捂住张薇的冰手,弄得张薇有些不好意思,她微微低下头,随口问道:“那姓谢的老师真的和你没关系?”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符新一下就把张薇顺势拽着往外推:“走走走,不是看你冷得欢,才不多管闲事招呼你呢!”
“别别,我不说这事了。”张薇忙道,“我就是有点想家了,”
“那你不回去看看?很简单嘛,要在天台冻两个小时?”
“不是,他们不想我回去。”
“他们?你是说你那位的他们?我猜猜,他们在你们县里有点势力。”
“嗯。”
“你嫁的那位是他们唯一的种。”
“嗯。”
“这桩婚事他们不是很赞成。”
“你怎么知道?”
“我猜,你那公公婆婆与你关系一直不好,一直到你那位出事,所以才把责任全推到你身上。”
一滴晶莹的泪珠滚落到符新的手背上,紧接着一串串落下来,张薇抓住眼前能依靠的肩膀,埋头痛哭。还好符新穿着毛线衣,不会被一下淋湿,就当了这个靠垫。
“别哭了,啊。他们不想你过得好,你偏偏要想法过得好些。将来,你想爸妈,可以请父母来省城逛逛,”符新轻拍她的背。
看时钟已经过半了,符新劝道:“好好睡去吧。睡醒了就是新的一天重新开始。”
“好的,别告诉干爹干妈。”张薇迅速擦去脸上的泪水,推开他走了。这女人,还真当他是靠垫啊?
过年的时候,杨凯打电话过来,说爷爷身体状况不是很好,不能来扫墓了。符新忙问什么情况。八十五岁的老人其他都好,就是有些便秘。上厕所是老人很痛苦的事,常常便血还不痛快,果导片已经吃三颗了还不解决问题。害得老人家思想紧张,现在连一向很好的睡眠都出现问题了。
符新想到种植的何首乌有一棵已长得非常不错,及时挖出来制成鲜首乌,对润肠通便应是上等良药,就叫杨凯过来,一起进山去挖。听说表叔要带他去杨家种植园挖药,已经是中医院骨干医师的杨凯兴奋不已,硬是从领导那里批来了三天假期。
符新的想法是顺便让杨凯和符家林正式见个面,将来符家林管理的种植园会经常与杨凯所在的中医院联系,卖一些名贵的中药材给他们,也想对符家林的分配有所影响。
何首乌,一般春收块根秋收种,现在正是挖块根的好时候。钻进石洞,来到种植园,杨凯的嘴巴一直没有合上。他万万没想到,祖宗这么厉害,居然找到这么一块宝地。他更没有想到,符新有意出售其中的名贵药材。中医都知道,要想疗效好,药材大半功劳。要得到好的中药材,已经越来越困难了。许多药材不够年份,有些药材催肥过,质量参差不齐。如果自己把这好药告诉领导,还不把他们乐怀了?
同时,他对符新把地点告诉自己十分意外。因为,爷爷虽然是老爷子的长子,还继承了杨家医术,老爷子也没把种植园的秘密告诉他。一般情况下,只有家主和种植园看护者才知道杨家这个活宝藏的具体地方。表叔怎么告诉了自己呢?
拍拍杨凯的肩,符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杨家的种植园告诉杨凯,他有一种预感,自己离杨老爷子的愿望越来越遥远了。想想自己连足疗室这种杨老爷子在世一定斥之为歪门邪道的东西都弄出来,符新也不禁摇了摇头:好像近年来,自己对钱的渴望的确越来越重,连贞贞都看不过眼了。难道,自己也和全国人民一样,被经济浪潮的波涛冲昏了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