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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39--44页

史德森慢慢地睁开眼睛,他嘴唇动了几下,却没有发出声音,用没有打点滴的左手,一把抓住仇若水的手紧紧的握住,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事先写好叠着的纸条,交给了若水。仇若水心里明白他的用意,刚想看看,史德森的妈妈搬来椅子让她坐,她也没有办法看,赶紧把这纸条揣进口袋。史德森那双眼睛默默的看着她,再一次抓住仇若水的手。仇若水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落了下来!

这时,医生和史德森的爸爸等一些人走了进来,医生叫护士赶紧给史德森的东西收拾一下,马上转院到省城治疗。史德森的爸爸嘱咐他妈妈:“你赶紧回家收拾东西,赶快再拿点钱送到省医院。德森妈妈赶紧往家跑,张罗取钱的事情。

仇若水眼看着大家七手八脚的把史德森抬上了救护车,她忍不住流下揪心的泪水,她注意到史德森尽量睁开眼睛,从抬他的人缝中间寻找着什么,当他与她四目相对的时候,他似乎要说些什么……。

望着远去的救护车,仇若水用双手捂住脸,泪水从手指间流了出来。她蹲在县医院的大门口的台阶旁,这个刚刚品尝初恋情人热吻的她,心如刀绞!她恨那条毒蛇,更恨把毒蛇装进史德森口袋的方臣和司马他们四个人,他们的玩笑开的有点过头,都把史德森吓病了!

看到救护车拉走了史德森,她的心仿佛也被救护车拉走了。但是,她不能与他同行,严格的校规、世俗的约束、隐秘不能公开的恋情都像一条无法逾越沟壑,无情的档住初尝爱情甜蜜少女的脚步,她仿佛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凝固了,连呼吸都十分的困难。

她不知道在县医院待了多久,也不知道是怎样的回到家里。当她快回到自己家门口时,在书包里的花束虽然香气扑鼻,已经没有生气了,有的花瓣已经凋零,她无奈的把花束扔进垃圾箱,抬头望去,夜幕降临已经是繁星满天。

仇若水从医院走进家里不敢与父母正面相对,怕他们看到她自己红肿的双眼。母亲是个细心的人,对于她的一举一动早以心中有数。因为史德森的事情早已在这条小巷传开了,她知道女儿与史德森的关系很好,又是在一个班级里学习,虽然不知道女儿已经爱上德森,但是多愁善感的女儿一定非常伤心。所以她没有像平常那样的与女儿打招呼,看着女儿径自走到自己的房间里。

仇若水的父亲是个急性子的热心人,他急于想了解史德森这个小巷里学习好,懂礼貌,文质彬彬的小伙子的不幸遭遇,他站起来冲仇若水的房间里大声问道:“若水,史德森到底是得的什么病?你们同学没有去县医院看看?”“谁知道啊。”仇若水含混的搪塞父亲的追问。“反正转到省医院去了”她边说边从屋里走了出来,端起妈妈递给她热乎乎的饭,边走边吃的走到自己的房间。

父亲还要问点情况,就说,你这个孩子,整天跟人家学习外语,人家有病你怎么这么漠不关心?做人哪能这样啊?若水母亲知道仇若水心里难受,马上打圆场说,“你咋回事?!孩子吃饭呢,她也不是大夫,你瞎打听什么。”

在自己房间里,仇若水隐隐约约的听见父母夸奖史德森,她就更是悲痛,眼泪流个不停。她也不知道吃的是什么饭也不知道什么味道,就着伤心的眼泪把饭扒拉到肚子里,桌上的菜一口也没动。仇若水把剩下的菜送到厨房,回到自己的书桌前,忽然他想起史德森在医院给给她的纸条,她迅速的拿出那小纸条,看到纸条上史德森熟悉的隽秀字体:“若水,你知道我喜欢你,我知道你能够来看我。谢谢你!我到医院经过检查和化验才知道我是中了蛇毒。他们四个人太缺德!尤其是方臣。总是在你面前奚落我。听大夫说,医院没有抢救我的药,可能要送省医院,你不要着急,我会好起来的。现在我明白是方臣和司马他们四个人出的坏主意,他们核计好了的成心调理我。我要你记住:‘WAIGTILLTHERIGHTTIMETOREVENGE!’方臣!’爱你的森。”

仇若水看完了史德森的纸条,无法控制自己的悲伤,她躺在自己的床上,用毛巾被蒙住脸哭了起来。她用手抚mo那张小纸条,好像还带着史德森的体温,她把纸条放在枕头旁边,就好像史德森还在陪伴着她,与她渡过这伤心的黑夜。

这是个让她充满梦魇的可怕夜晚,她不时的被恶梦吓醒,每当梦见史德森的时候,就看见他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司马他们四个狰狞的面孔拿着刀在追杀自己和史德森,她拼命的喊叫史德森,史德森刚拉住她的手,司马他们四个用刀砍了史德森,史德森被他们砍的鲜血直流!她眼看着那四个恶棍抓走史德森,她赶紧去救史德森可是怎么也追赶不上!无论她怎样的喊叫,他都不回头!她被惊醒了,坐了起来……

第二天早晨,天刚刚放亮,仇若水被街上传来的嘈杂声音吵醒。还没有穿好衣服,妈妈就来敲若水的房门,她看见那纸条上‘爱你的森’的字条还是摆在自己的枕头旁边,害怕父母看见这个纸条,就顺手撕了粉碎,扔进了纸篓。急忙起来给妈妈开门。“若水,快起来,不好了,德森死了,德森的爸爸昨天后半夜就赶回来了,德森妈妈也从医院回来了!”

啊?!仇若水犹如听到一声晴天霹雳!她翻身下地跟着妈妈跑道史德森家。史德森家里已经有许多人在张罗为德森设置灵堂。学校的领导、教育局、公安局、法院也来了不少人在史德森父亲身边谈论什么。若水看到在德森的房间里史德森生前的照片,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与其它前来的同学围在德森妈妈的身边痛哭,除了陪着史德森妈妈流泪,她已经没有什么帮助史德森更好的办法。

史德森的爸爸用极度悲伤的声音向几个方面的领导和教育局、公安局、法院的人说:“我儿子在去省医院的路上亲口对我说,是方臣把一条蛇放进他的口袋里,对于他的死,方臣是要负主要责任!他是谋杀我儿子的凶手,我要告他!我要方臣抵命!”他连夜写了一纸诉状把方臣告到法庭。

史德森的事情都惊动了法院等有关部门,而且好多领导都关心这件事。因为这毕竟是县里有史以来发生在学校中人命关天的大事!

仇若水从史德森家出来就回到家拿着书包往学校走。受司马的指使,方臣就像影子一样的跟在她的后面。看见仇若水从德森家出来,更是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复杂心理:哼,还想史德森哪?!都他妈死了,我看你还能够去几天?!

人命关天的事件像长了翅膀一样在县城特别是德森的学校和同学中间传开。司马和方臣、典健菲、骆星云他们四个人更是紧张,他们知道自己惹了大麻烦。虽然不是故意要杀害史德森,起码已经造成过失伤害,也难逃脱法律责任!听说既使不进监狱,也得赔人家30万20万的!因此,司马和方臣、典健菲、骆星云他们四个人的关系比以前更好了,来往更加频繁,几乎形影不离,分别探听有关方面对于这个事情的处理结果,然后聚在一起商量对策。

仇若水看到自从史德森死后,有关部门在调查的这几天,方臣也不缠着她了。而且他们三个人鬼鬼祟祟的样子,就更恨他们了。想起史德森给她的纸条的那句英语:“WAIGTILLTHERIGHTTIMETOREVENGE!’方臣!”她立即燃起替史德森报仇的怒火!当她看见司马把方臣、典健菲和骆星云找到一起,溜进学校的水房的时候,她立即从水房的小屋后面跟着,在水房的后门可以听到里边的谈话。

她听司马说:“方臣,你他妈惹大祸了,听说你起码也得算是过失杀人,你可不要把我们牵连上,要是弄不好健非、星云我们仨也是帮凶,跟着你吃瓜落!”方臣说:“司马,不是你告诉我要整史德森吗?怎么现在都弄我一个人身上了?”司马一听就怒吼起来:“看看,现在还没有什么事情你就要反咬一口,我叫你治他我也没叫你杀他呀?***!”

健非、星云马上说方臣:“现在不是往外摘自己的时候,咱们几个是拴在一条线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瞎他妈埋怨什么!得赶紧想点办法呀!”“这可怎么办呀?”方臣说。健非、星云两个人也顿时紧张起来。

“看你们仨吓得那熊样,尿裤子没有?现在还没到对簿公堂的时候。怕有什么用?!咱们马上得共同研究怎样保守秘密!”司马瞥了他们一眼,蔑视的说。方臣说:“司马,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就一个办法,就是死活不承认。”“那公安局要是问我怎么办?!”方臣浑身像筛糠一样哆嗦的问。“没事儿,你记住了:一是那天只有咱们三人在场,我们没有任何人看见你往他兜里放蛇;只要你一口咬定没有放蛇,你就没事!我们仨肯定不说。反正德森已经死了。如果是你自己招了,你进监狱不说,我们也得与史德森家结仇!眼瞅着就要高考了,你可要考虑好!我们三个坚决不承认到史德森家,你也别说到过他家,你就说是我们四个人在去学校的路上碰见的史德森。你知道不?法院有规定,三个人的口供就能够定案,你就放心吧!”

“听说史德森他爸爸已经跟学校和公安局都说了,是我把蛇放在史德森的兜里的!”方臣吓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司马说:“你哭有什么用?你爸昨天晚上把我们仨找到一块,问明白情况之后,分别给我们三千块封口钱!”方臣愣了一下,什么叫封口费?!司马说:这都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你们家的钱不白花了?我们仨都在你爸写的字据上签字了。你爸叫我们不要说,你爸还告诉我们,他又花了2万元请了有名的律师,在法院都找好关系了。告诉你,你在什么情况下你都得坚持住!如果你不挺住,连累我们仨,小心我们仨整死你!听说法院来人了,在校长办公室,一会儿学校校长找你,你就说在路上碰见史德森的,千万别说咱们到他家的事!你就这么说,记住!他们不能把你怎么的。记住没有?!”

“记住了。”方臣此时好像有点底气了。

仇若水在外面听的真真切切,她把牙咬的咯吱咯吱的!司马他们四个人是害死史德森的元凶!

因为史德森的父母已将方臣告上法院,学校的领导、教育局、公安局、特别是法院对于史德森的死非常重视,围绕他的死展开了多方调查。据说除追究方家的责任刑事外,还要求经济赔偿50万元!

经过法院的调查,在庭审的时候那方臣家请的是省城有名的大律师。据说这个律师非常有名,专门研究法律的专家,是方臣爸爸同志的孩子,是中国政法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这个律师的辩护果然十分有效,他巧嘴如簧,合理的规避了法律,钻了法律的空子。他说史德森被蛇咬伤致死是事实,但是没有人能够证明是方臣把蛇放进史德森的口袋;再说了,如果你史德森知道方臣在你兜里放的蛇为什么你史德森还去碰那蛇?显然是史德森不知道口袋里有蛇,既然不知道口袋有蛇,又怎么知道是方臣放在他口袋里?

这样的辩护已经把史德森家父母气的发昏!当庭大骂律师:“这是什么律师?简直是助纣为虐!畜牲!没有人性!”

事后,律师找到史德森的远房亲戚,告诉他们,我们也十分同情史德森的死,但是,法律是重证据,感情代替不了证据。律师就是这么个职业,只要受雇于一方,就要尽一切可能在法律容许的范围之内为雇佣方辩护,这是他们的行业特征和职业道德。所以,有人说:律师这个职业是双刃剑:既是天使又是魔鬼。

而史德森家因为自己感觉到浑身是理,没有请律师也没有通融法院,官司结果就可想而知。法院的结论就是,单凭德森的爸爸的证词很难做出方臣就是把蛇装进史德森的衣服里,因为史德森的爸爸没有在现场,德森的爸爸只是听死去的儿子的说法;而现场又没有别的目击证人和没有其它的人证和物证,缺乏说服力。经过调查取证:司马和典健菲三个同学的证词都说明了方臣他们没有一起到史德森家找史德森一块上学的,他们是在路上遇见的史德森。不存在方臣把蛇放到史德森的口袋的问题。精明的律师施以否定之否定的辩护技巧,使一审法院判史德森家败诉!

史德森家不服判决上诉市中级人民法院。

市中级法院在调查的时候,也再次找到司马他们仨人,因为他们是史德森生前唯一一起上学校的人。但是,司马他们三个人暗箱操做在前,口供一致。一口咬定,他们没有一起到史德森家找史德森一块上学的,他们是在路上遇见的史德森。不存在方臣把蛇放到史德森的口袋的问题。他们三个人的口供决定了案件的基本走向。

法院对于史德森父母的诉讼请求很难做出支持,因为史德森已经死亡,只有史德森的爸爸的单方面证词,属于证据不足。法律是讲证据不讲情感的,如果不能够拿出史德森生前的文字或其它佐证,那么史家败诉就成定局。

仇若水听说后,立即想到史德森给自己的信----那张在医院里的史德森给她的纸条,那上面有史德森的字迹,可以为史家提供有利的证据。她想立即找到这东西,找到它就能够找到史德森死因的唯一的证据,替史德森父母找到希望!她飞一样的跑回家,要取到那被她撕的粉碎的纸条!虽然已经好几天了,但是找到那些碎纸片,要把它重新对起来,交给史德森的父母,这是她唯一能够为她心爱的人做出的帮助!

她边跑边想,妈妈千万不要倒掉纸篓的垃圾!当他到家的时候一眼就看到那纸篓已经空空如也!!她绝望的看到那纸篓,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失去知觉。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仇若水挣扎着爬起来,仔细的思考着一个问题,怎么样才能够为史德森寻找证据,帮助史德森家把官司打赢。仇若水想,如果我把在史德森家看到的一切向法院说明,去替史德森做证,也许能够帮助史德森家打赢这场官司。她十分冲动的向学校跑去。

仇若水边走边核计怎么对法院说。

走着走着她又感觉不妥,如果法院真的采纳自己的证词,法院势必把方臣、司马、典健菲、骆星云他们都抓起来,到哪个时候他们四个人一定会疯狂的反抗,他们四个人要是一口咬定我不在史德森家,谁替我作证明?为了掩盖自己和史德森恋情的暴露,自己确实是选择了没有任何人发现的时机到的史德森家。她又想起司马他们在水房说的那句话:‘法院有规定,三个人的口供就能够定案,你就放心吧!’”她犹豫了,如果自己不能证明自己在史德森家,法院又怎么能够把方臣、司马、典健菲、骆星云他们都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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