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玄住在大沙漠里,龙门与草原的夹缝;离开那儿之前,宗玄一直像沙漠里的植物一样艰忍的活着。龙天一偶尔往返龙门与中原,遇见了他。
就如龙天一一直佩服宗玄能在沙漠活下来一样;宗玄一直羡慕龙天一形影如风一般,满世界来去自如;他的一身功夫,都是他给的:龙天一每次路过时都会丢一大堆的秘籍丹药,偶尔还有特产小吃。
不过这些都是龙天一的秘密;从来他在任何人面前,就没有透明过。
后来宗玄受不住诱惑,要求龙天一带他出去转转。但是龙天一说:“你自己走走看吧。如果你走的出去,我们就结伴同行。如果你走不出去。你自己看着办。”够资格站在他身边的,就得要有足够的资本。相互扶持也是有阶级的;朋友,从来就不能作为累赘存在。
那一次,长在沙漠的宗玄,很讽刺几乎葬身于沙漠;龙天一在最后时救下了他,也让他明白这个沙漠大的有多诡异,他所谓的土生土长,不过是那片小绿洲的地头蛇...
为了排解他的郁结,龙天一于是开始偶尔的给他讲讲龙门内外,武林同道;为此还发生过一些很逗趣的片段:
宗玄说:“龙天一,你被我从最敬佩的人的位置上踢下来了。我现在最崇拜你爹。”
“嗯?”
“能在千里之外统领整个中原武林,还能把个儿子养的这么出色,他肯定比你厉害多了!”
“那只是说明他比我多吃那二十年的饭没有白吃。”
“......”
龙天一不明白宗玄为什么认识那些字,为什么说起话来与常人无异,于是问:“你怎么没长成野人?”
宗玄不以为然:“我已经长成野生仙人掌了,还怎么变成人?”
“那你为什么会说人话?”
“因为我遇见会说话的人了。”这是宗玄的秘密,是他遇见他之前的,他不愿与任何人分享的童年小秘密。
“......”龙天一从此不再过问。
宗玄和龙天一坐在沐云生门外的长廊里,闲聊着这些,等待天亮。宗玄说:“她给我取了个很恐怖的名字。”
“哦?”什么程度能称得上恐怖。
“她叫我以后成名了,就号称‘侠盗一乌黑’。”宗玄说出这五个字的时候,再次不寒而栗。
龙天一失笑:“是有点匪夷所思。不过,就冲着名号,应该就能大红大紫的传遍街头巷尾了。”很熟悉的感觉,她的思维一向跳跃性很大:“那她自己呢?”
宗玄摊直了两条长腿,颓靡的倚在墙上叹息道:“她叫,侠盗一朵云。典故是,神偷一枝梅。”太习惯沙漠的生活,弄得他晚上不习惯睡眠,真是大大的坏。不过这样也好,作为一个‘盗’的专业素养,他不用特地培训就拥有了...
“一朵云那......”龙天一重复着这个名字,想起第一次陪她吃琉璃糖时的无忧无虑。只是短短数月,却仿佛已经走在两个世界。
龙天一看看走廊尽头开着的窗户外面,天正在渐渐的亮起来。突然想到了什么,低头从斗篷的夹层取出三本薄薄的册子拿给宗玄,介绍道:“这本是唐门的入门内功心法,这本是招式外修;最后这本,是唐门的修习顶峰【佛怒唐莲】。学不学得来,是看造化的;不过她只要能通学前两本,就够用了。”
宗玄接过去:“嗯。按你当初教我的方法吗?”
龙天一瞥了他一眼:“用不用我给你弄本如何教导的书啊?!”
宗玄笑着岔开话题道:“对了,龙。你知不知道她为何一定要去龙门镇走一趟?那儿冰天雪地的。”
龙天一笑道:“我能告诉你的有两点,首先,龙门镇是一座城,不输于中原任何一个大城的城;其次,那儿没有你所谓的冰天雪地。”
“切~你少来。说的跟世外桃源似的。”宗玄颇不以为然。却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生根发芽。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龙天一摆出爱信不信,不信拉倒的表情,骄傲的转身,大摇大摆下楼走人了。
宗玄懒洋洋的起身道:“是啊是啊,不是那么一方风水宝地,怎么养出你这样诡异的种来。”他才不担心龙天一听到后回来削他呢,龙大爷是非常骄傲滴,对这样的说辞,向来不屑一顾。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吗?有雪和月光映着,五更天起床对照龙天一所说的习武之人,应该算是合适...宗玄伸了个懒腰转身拍沐云生的房门:“小云!起床练功!”新的开始,可不能因为她的宿醉而搁浅。
但很显然,沐云生好像要决心开一个不好的头,叫了半天,愣是没动静。
宗玄活动了一下脚踝,决定踹门时,沐云生拉开了门;她穿着薄薄的衣衫,头发在身后扎了根带子束着,非常简约而便于舒展。只是眼睛眨一下就酸涩的难受,故而大大的睁着,轻易不肯转动眼球:“好啦。”
宗玄松了口气走进房间。沐云生迷惑:“你到我房间里做什么?”
宗玄楞了一下:“不到房间里到哪?”恍然悟出她把练功当运动之流了,有点想笑也懒得给她解释,于是吩咐道:“你过来这边盘膝坐好。今天是第一天,只要给你疏通脉络,教你如何运转自己的真气,如何掌握力度收放这些基本功。不是要你夏三暑冬三寒的练就一身铜皮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