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报信
时间就定格在这一仰一俯之间,马儿一声嘶叫,我才将眼神拉回了些,这也才觉得袖口,领口嗖嗖的窜着风,人也打了个哆嗦伸手向上拉拉了领口,就要伸腿下车。
“阿——”怎么来到这里一坐马车竟是这毛病了,麻了!人还在此牙咧嘴的挣扎,身子悠的就离了马车腾了空。
我看着打横抱起我的努尔哈赤一身貂皮大麾,依旧是深黑色金边暗纹,冰冷的大手在我的腰身处散着凉气,周围的温度也跟着低了三四度,我往他怀里更是蹭了蹭,他也没有说话只是顺着我的意收紧了抱着我的手臂。
将我放在一块厚实的草上,待我坐稳,就单膝跪在我的脚边开始揉捏我的小腿肚子,经他这么一按摩,酸痛酸痛的感觉遍及到全身。倒抽了口凉气,眯着双眼享受这种酸痛。
“车……阿……夫呢?”突然想到凭空消失的那个车夫一定和眼前这个冷血的家伙有关系,刚开了口问,就突然感觉他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小腿上重重的挨了一下,基本上可以说是被掐了一下。疼死我了,干吗阿,要是这样那还不如就让我酸麻着呢。
才要发飙,他就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地拉着脸生硬的说“扣下了!”
“扣拉?你,你把他扣哪了?为什么扣他啊?”多好一人啊,刚我还因为无缘无故的怀疑了人家就在心里把自个儿骂了个狗血喷头,他竟倒好,干净麻利脆得把人给扣拉!还一脸的不知悔改,岂有此理,我提高了嗓门,气的就想站起来卡着腰好好和他理论理论。
不站还好一站才想起来我嗓门是好好的可以大叫,可这腿可是还没复员呢不能给我长脸,这么一折腾一个踉跄就又蹲下去了,好在蹲到半路上腋下就被努尔哈赤给架起来了,可这会儿他老人家的眉头就琐的更紧了。
我看他这么一皱眉,兴许是心里咯噔一下给吓着了,不知哪里来得波涛汹涌就往眼头上拱。顷刻间,呜呜咽咽的当真就哭起来了,眼睛决堤似的看着努尔哈赤越来越模糊的脸,止也止不住。就任由眼睛里的珍珠啪嗒啪嗒的往下滚,鼻涕眼泪的脸上衣服上一会儿就湿了大片,一脸狼藉也看不清他的脸可就非执拗的正对他拧到一起的面容,边哭还边哽咽得找他讨说法
“我,我是,我是,有,有急事,告,告,知你。才…才,找了..找那车…连…夜冒…寒,撇…撇了,一家的…….老……老小,呜呜……到这…你……你…竟扣了..扣了!”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大的委屈,越说越委屈,越说越抽搭的厉害,一完整的句话也说不全,又急又气的憋得脸通红好不容易费了老劲儿才说全乎了。
努尔哈赤也不打断我,就这么皱着眉,不明所以地听我抽噎的说完,到了最后耐心就超好了,扶我慢慢坐下,自己也盘腿坐好,听我一直哭一直哭。
我就是这样,只要是哭得笑得一开了头就没了尾,尤其觉得受了委屈的时候,今儿个是又加上怕就更是停不下来了。只是我不曾离开的眼睛模模糊糊中看到努尔哈赤那谭深湖,又泛起了叠叠涟漪,还有一点点柔柔的阳光洒在上面映出些倒影。
眼花了?这样一张没有表情地脸上怎么会有这些暖色调子的东西呢,一定看错了。是看错了吧?
“他现在在建州一处府邸里安置了”他无奈的轻摇头放低了声音,递过来一个丝帕。
我重又睁大双瞳看他,全身还是乱颤,眼睛里还是大河奔流的有些质疑的看着他。
见他哭笑不得的轻点头,我才真正相信。一把揽过他手中的丝帕,用手往脸上抹了一把,半晌抬起头来看到他一脸无奈的模样,我有些不好意思,全身的痉挛一起律动,抽得我胸中的气都短了不少,眼里还是哗哗的流。
“你怎么还在哭?”努尔哈赤竟然没有拂袖走人,而是前倾着身子察看我潺潺细流的两个水帘洞,不可思议,疑惑不解的压低了嗓门问道。
“我…我……呜呜…我停…停…不了…了了”我吸着鼻子抽噎不止全身乱颤哑着嗓子,抿着嘴角扯动着旁边的脸部肌肉给他一个真正的哭笑两得的笑。
他先是一愣,瞧着我活像个坏了开关的水龙头的模样扯了扯嘴角,想掩都掩不住的让他的牙齿终于见到了日升的曙光,还闷闷的笑出了声儿。
好像今儿个这冲出云霄的曙光尤其灿烂,我觉得刺的眼睛都有点疼了,其实他的牙齿……还挺白,挺好看的,还没待看够,他的长臂一捞就让我陷在了他宽阔的怀里。
怪事天天有,今天尤其多。我为这难得的一笑一抱浑身一僵竟在这怀里也不再乱颤了。不知道是不是太阳有些露头的缘故,觉得现在的温度有所回升了,温暖的温度不正是在崔着春天的到来吗,崔着小草的发芽,崔着花木的复苏,崔着大地上的万事万物回春呢!夹杂的阵阵冷风也告诉我,只有在等待完全的扫除冷风后,冬天才会真正的走,春天才会继续上演着四季变更。
“噢?原来只有这样就可以不哭了!”头顶有些笑意的嘲弄和背后轻捋着背脊的大手,都让我也有了惊奇的认知,我不再像刚才那样斯心底里的了,抽搭声也减小了,痉挛也不再那样抽动了,五脏六肺也减轻了不适感,眼睛也不再产珍珠了。
这算什么,前一秒还哭得撕心裂肺的,下一秒被一个男人抱了去了就安生了!我成什么女人了。我猛地抬起了身子,脸上红云朵朵飘,努尔哈赤肯定也看到了疑云,泛泛的噙着抹调笑瞅着我看。我的那个头啊,是低了又低,脸是红了又红。
“对了!”怎么竟想些个不沾边的事把正事给忘了呢。时间紧迫,不能耽搁了。这么一惊一乍的叫,把努尔哈赤的脸都叫得一红一白的。
“我是来告诉你消息的,你的身边有人已经出卖你,联合尼堪外兰要制你于死地!”我一股脑的把尼看外兰说的话原原本本的又重复了一遍,努尔哈赤的越来越阴戾的脸,和身下握的紧巴巴的拳头,让我脊骨不由得发凉。
努尔哈赤仰望着天空,脸上依旧一样的没有任何表情,我也不能从任何异常上看出他到底在想什么,但我可以感触到,这时的他已经和刚才那个看着我哭得努尔哈赤截然不同了。他的眼波闪烁着凶光,眸子更加的幽深明亮了,可是没有一丝波荡。就像那天在畅春园他在看到那几个武士的时候流露出来的嗜血的味道,只是这次他的眼神复杂,更多了一份恨意,似乎还刺痛了他的心。
一个外人确实不能了解吧,在自己最需要亲者帮助的时候,他同宗同祖的诸位叔伯和兄弟,就是历史上称作“六祖子孙”的亲者们,竟然结成同盟,对神立誓,要杀掉努尔哈赤,归附尼堪外兰。
我想任凭他怎样铁壁铜墙的肉体,都经不住这样亲者痛,仇者快的攻击吧。何况是本应该成为自己左膀右臂的堂兄弟“六祖子孙”龙敦呢!他确实需要时间反思及冷静的分析。渐渐的一记高深莫测的神色慢慢的爬到了他的眼里………,他要做出行动了!
“还要回去?”他冷静的问。
“要的”我同样冷静的回。2
我们都知道,这个答案,一个冷静的做法,只有这样才能不打草惊蛇。他看着我片刻,想要把我看穿一般。有着决绝的味道但也夹杂着鼓励的眼神,此去凶多吉少,可他并不出言阻止,只轻轻道
“我送你!”我并不怨天尤人,一切都是我的选择,我还知道只要我开口,我可以不用回头的,单靠着躲在男人背后去躲避问题的女人是我所不耻的,自己又怎会沦落于此呢。从来无论在家在外也都是习惯了自己站出来承担一切,面对不敢面对的,即使是几百年以前的现在也依旧。
他对于我的决定怕是早就了然于胸了,默许的点点头,抚了抚衣服上的杂草就站起向他的黑马走过去,随后我也自己摇摇摆摆的撑着地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歪着头不相信的看他
“骑马?”
“怕这个?”他并没有停下牵马的动作过来,扬了嘴角挑眉睨向我。
“马…马车怎么办?车夫呢?”我可不愿有什么笑柄落入人手中。
“你我同骑!马车和车夫一同留下!”他不再打哈哈直言道。
“车夫?留下?”难道他还真要扣留人家一辈子,让人家妻离子散的阿。那我肯定不依,我作势抬高声调。
“放心!”他淡淡的两个字,就抚平了我心中的不安,总是这样,只要我得到了他的承诺,我就让自己完完全全的信任他,既是我并不知道他要怎么做,就像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在牵引我一般。
他一脚蹬上马噔子,安抚这马儿,伸手递给我“给我!”我乖乖的伸过去握住这厚厚的手掌,借着他稍稍施的巧力轻而易举的飞到了马上了,对,感觉就是飞上马的,我借力向上跃的时候就像腾云驾雾一样,轻飘飘的就稳稳坐在了努尔哈赤的身后了。
他一手握缰绳,一手向后伸来准确地拉了我的手圈在自己的腰上。两个手圈上了,我们的身子也就紧紧地贴在一起了,想到这里,我有些犹豫。大概是感觉到了我的不甘不愿,他转了身,正对着我,眼中略带嘲笑得说“几百里的路程,你驾车来找一个男人,怕是早已说不清了吧!现在才要考虑,嫌晚了吧?”
说完也不再看我,径自转了回去,扬起手中的鞭,准备策马前行,一声高喊“不想死就抓紧,驾!”我还没有消化他说的话,坐下马儿就开始飞奔,让我惯性的向后仰,再也不敢不顾的伸手紧紧地圈抱住努尔哈赤的腰。那可不是,到了最后还是命最重要!感觉到他因笑而轻颤的身体,气鼓鼓的冲着他的背部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把脸顺势贴在他的背,隔着衣料感觉他的温度,其实……其实感觉还真是不错呢,才刚刚一会儿就发现有些迷恋这个挡风的“铜墙”了。
一路上无语,努尔哈赤把我送到了图伦城外一个最近的驿站里就没有任何叮咛的勒马回去了。我不敢坐马车,怕的就是东窗事发连累无辜,所以一个人忐忑不安的走在清晨的大街上,想着进府的应对之策。可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妥。心一横,不再多想,整了整一夜的倦容,抖了抖衣服,就从来时的偏门进院里了。
不知是我幸运,还是我做事高明,反正就是没有被发现,也没有任何人来问,更加稀奇的是没有看到尼堪外兰过来问。也就这么安稳的过着我如旧的小日子。可怎么觉么着就是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可不怎么着,这就到了五月,阿,五月……。时间的分针不会因为人意愿停下或是飞奔。可真快啊!
阳光充足的五月艳阳天,却不同往年,太阳就像是被施了法似的就是躲着从月初就一直个不出来露个面儿,整个天空从早到晚灰灰的,阴阴沉沉的就像某个人的脸,还……还真是怪冷的。
空气中混着闷闷得湿气,把头顶的这片本就不亮堂的天又压低了好几分,就噌着世人薄薄的头皮儿,背不过气那是一定,身子骨儿稍差一点的走着走着背过去也是该的。看吧,我一弯腰一起身,眼前一黑便陷入了无限的黑暗中,无知无觉了。
“嘿嘿嘿…,小美人我来了”一阵淫逸的笑声将我沉沉的眼皮惊的撑开了。不,不,这不是个噩梦,尼堪外兰身上刺鼻的酒味恶臭刺激着我敏感的嗅觉,亵du我的眼神正恶心的向我逼近。
等我转神儿明白后,不由得哆嗦了几哆嗦,紧咬着下唇不知道用了多大力直觉有咸咸的液体流入喉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惊恐的睁大了眼,瞬都不瞬得盯着眼前这头兽,慢慢蜷缩起身子,颤抖地手抓紧胸前的衣服直向上鞠,一寸寸的向床的内侧退去,动作却很小心生怕刺激了这头兽。
瞥了眼旁边的枕头想也不想的抓过挡在胸前,这一动作还未完成他就冲到了床边双手抓紧我的脚踝用力的将我拖至床沿,用力之猛让我吃痛得撞上了他□的前胸,肥肉也跟着来回的震荡。我再也没有了任何思考,只是本能的一味的向床内爬离,我惊恐他一次次的将我拖回又放我爬,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脸上的汗密密麻麻。
像是玩够了一般,他拖我来,一并把我的压下床上。“美人儿,别怕,我来了,嘿嘿嘿……”他无视我大肆的捶打,一伸手开始解我的衣衫,脸也跟着凑到了我的眼前,我拚尽了全力,摆动头躲闪他淫邪的臭嘴,手脚齐力希望可以挣开这团肥肉的包裹。我害怕的在颤抖,我想要张开口狂叫喊,可我张着口却怎么也出不了声,这是怎么回事,像不是我的了。
“别怕,别怕,来,美人儿,让大人我来疼你,阿,来”他见我咬牙挣扎却成不了事得意地瞅着我,竟是龌龊,他像笼子里困兽一样,开始凶猛暴力,他的手开始撕我的衣服,嘴也跟着到处碰触我的脸,颈子,胸前。
“阿——”我的脸上已然炯成了一团,在手上脚上的力道逐渐失去的时候,撕心裂肺的仰天长吼了一声,就这一声,就挤干了我身体里的所有力气,身子也跟着瘫软了。
“臭□,小贱人,我让你叫!”他发狠的朝着我的脸狠狠地抽了几大嘴巴,脸上一阵一阵的火辣,却没有痛楚,嘴角有粘粘的液体涓涓的流下。我怒瞪着他,身子再也挣扎不了了,终动也不动的身子,任他这双淫手为所欲为。双手垂在了身侧,牙齿咬嘴唇,紧握成拳,屈辱的泪水顺着脸庞滴落。
“不要……..”
“不…”
“放开我………”的
我一声声屈辱的叫喊,却显得这样的无力和虚弱。
“砰”的一声,门“哐啷”的开了。谁,谁,不,无论是谁我都不脸再见,我怕。我死命的紧闭双眸。
感觉身上的这团肉稍稍离开了些,没有多余的声音,却有着一股杀气冷冷的气息混染了这间屋子。
“哥,待我取了他的头来!”另一个脚步进入了,我认得这声音的主人。难道……那人…是他!
撕碎了的衣物残缺不全的挂在我得身子上,一阵阵的凉意席卷着我的身,更透了我的心,我怎能这样见他,让我在黑暗里,不要让光亮进来,或许当我再次睁开眼睛会发现这不过是场梦。
“你胆敢在近一步,看我杀了这□!”一个锋利无比的利刃更快一步的抵着我的颈子,将我整个人攸的拎起了转向了门口的来人。
“放了她!”如千年寒冰一般浑厚的声音
“哈哈哈………努尔哈赤你这狼崽子,想杀我?……嘿嘿,后退。”背后一个推手,踉跄的跟着往前走了几步。脖颈处的那利刃又入了几分。好,再入几分切了进去,让我得血放开了顺着身子流才痛快。心里有了快意,嘴角不由得噙了抹笑。一个快手,我伸手压向尼堪外兰持匕首的手,刀直直的进了去,这下干净了,我方笑了。
尼堪外兰一愣,猛地抽回了手,收了匕首,就将我猛地推向前,快步的跑出了院门。
“舒尔哈齐,追。”我稳稳的被一个怀抱接住了,我的双眸仍紧闭着,手被另一双大手握着,人被温柔的护着,头顶却响起了凶残的追杀令!
黑暗越来越近了,周围再也没有了人与马的冲杀喧哗,只是一望无际的戈壁,层层的沙丘将我一点点地吞噬,好安静,好干净…………
“你怎么会等在这里?”我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