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体拳第一套，准备格斗！”
杨教官有些沙哑的声音在球场上响起来。
今天是新生第一天军训，也是中秋刚过的第一天。
这个杨教官有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挺帅气的，不过他有点儿娃娃脸，这使得他的威严损失了不少。
学生们见了一副和气的脸，就不怎么想卖命了，早上走军步时嬉笑着就过了，下午打军体拳还那么嬉笑着，本来就一个都不会，这时生疏地学着打出来，那千奇面怪的动作，就可想而知了。
娃娃脸看得快气炸了肺，任他声嘶力竭地喊破吼咙，学生们就是不卖他的情。
娃娃脸无奈，只有任由他们醉汉般地在球场上乱晃，他看得又气又好笑。
可这娃娃脸鬼点子并不少，他皱眉一想，便计上心来了。
“全连休息二十分钟！”娃娃脸喊了一声。
哗！
方块队瞬间崩溃，四下里散了开去。
娃娃脸笑嬉嬉地喊道：你们给我老老实实地休息了，别去打球了，不然等下你们会被我整死的。
那在篮球场上争着在女生面前耍球技的男生们哪里肯听，一个个卖力地拼抢着。
有几个女生也站到了其中，想捡它个把漏网之球。
娃娃不再去管他们，自个儿坐在旁边，翘着二郎腿，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
男生们还没能大展身手，二十分钟的时间便过去了。
“全连归队！”
随着娃娃脸的一声大喊，学生们一个一个稀稀拉拉地站到球场中间，乱哄哄地半天才排出个像样的方块队来。
“军体拳第一套，准备格斗！”
学生们双拳握于腰际，眼睛却还在东张西望着，有些男生忙着扮鬼脸。
“弓步冲拳——穿喉弹踢——”
娃娃开始卖力地叫了起来。
“嘿——嘿——”学生们依然嬉笑着在球场上手舞足蹈地乱晃，一套刚劲的军体拳，硬是被他们改良成了太极拳，口中的喝声也阴阳怪气的，有些男生干学出某种呻吟声来，弄得全连一阵窃笑。
一套军体拳转眼间打完了两三遍，照惯例是要原地休息几分钟的。
然而，这娃娃忽然改变了战略，继续喊着：“准备格斗——弓步冲拳——”
又是两遍打完了，学生们满以为能休息一会了。
哪知娃娃脸依然非常卖力地喊个不停，只是他声音越来越柔和，后来隐含着一点点笑声在里面。
学生们听出来了，也都禁不住大声笑了起来。
“你们尽管笑吧，等下看你们还笑得出来不出来！弓步冲拳——穿喉弹踢——”
打完三遍又三遍，头上还有灼热的太阳照射着，有些学生已经是大汗淋漓了。
可是娃娃脸却是越叫越有劲，越叫越兴奋！
“外格横钩——反击钩踢——”娃娃脸越喊越急。
可怜这群刚才还嘻嘻哈哈的学生，这会再也笑不出来了，打出去的拳头虽然更没有力度，可是却没有了刚才那千奇百怪的花样了，姿势也渐渐好转起来，动作也统一多了。
这一趟子拳，可真把这些大学生们打得累坏了，连续打了一个半小时，有谁不累的？
“嗯！不错不错，我说过我有法子让你们打好军体拳的，你们现在信了吧？”娃娃脸志得意满地说。
没有人回答，八十号人一个个跌坐在地，脱下帽子扇着风，口中喘着粗气。
娃娃脸没有像其他教官一样大声喝斥学生们，可是，他的这一招只怕远远高出其他教官了。
经过这么一次温柔的教训，八十号人再也不觉得娃娃脸的笑容和蔼可亲了。
“大哥！你的腰挺直一点！”
“大姐，腿踢高一点！”
“哟，大侠，姿势不错嘛！”
其后的几天军训里，娃娃脸穿行在方块队中，嘴里叫得甜甜的！
没有人再敢返抗了，连那最后一排专搞怪的男生，也铁青着脸，规规矩矩地照办着。
但是，还是有人在偷笑，因为这娃娃一直在逗，总有那么几个禁不住的。
“你！给我出来！”娃娃脸大声叫道。
应声而出的是杨浦，他有点畏缩却还是笑着走出了队伍。
娃娃脸伸手在杨浦的胸口上擂了一拳，轻轻的！
“疼吗？”他关切地问。
“不疼！”
“大声点，听不见！”
“不——疼——”杨浦高声叫起来。
“好！不疼！不疼就给我做四十个俯卧撑！”
杨浦乖乖地趴了下去。
军训的第五天，他们踏步走的时候，由于靠子与杨浦这两个家伙同手同脚，弄得后面两排男生怎么走就怎么乱。
娃娃看了几遍，只得大摇其头，他没看出里面出了两个害群之马，就拿全体男生开刀。
“大哥们，听我说，我们来玩个游戏！”
男生们迷惑不解地看着他。
“大家听好了，把头抱住！”
男生们照办。一个个猴子似地抱着头，弄得女生们一阵大笑。
“蹲下！”
男生们照办。
这回，一个个像战俘了。
女生们笑得更大声。
“跳起来！蹲下！起跳！蹲下……”
娃娃脸没完没完地叫着，叫声中，男生们像一群青蛙一样起起落落。
女生们笑了一阵，便不再笑了，看着男生们一个个脸色变得赤红，汗如雨下，她们也不得不讲点儿良心。
大约起跳了三十多次，娃娃脸才叫停，男生们早累得直不起腰来了。
可是，害群之马靠子和杨浦并没有被清除，所幸的是，这两个家伙也改好了不少，就算同手同脚，也有点儿小技巧了。
后来，可怜的两个家伙还是让娃娃逮住了，罚做俯卧撑做得拳头都磨开了皮。
凌雁白算是蛮幸运的了，至少除了集体被罚时他逃不了外，自个儿还没出什么问题。
但是也有一次站军姿的姿势不对，被娃娃脸轻轻擂了一拳，外加一句关切的问候“疼吗？”
凌雁白躲在眼镜背后的眼睛不敢与他对视，低声说：“不疼！”
娃娃脸见开他玩笑似乎开不下去，也就痞里痞气地走了过去。
一个周过去了，小伙子大姑娘们的军体拳已经打得有相当有模有样了，军步自然也非常不错。
这天，他们挪到了足球场上去军训，娃娃脸问：“有谁愿意出来带领大家打军体拳？”
他的目光在十六个男生的脸上一一扫过，男生们个个板着脸，没有任何表示。
忽然，有一个人走出了方块队，全连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凌雁白一看，一下子傻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