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马~~~奔驰在辽阔的是大道上~~~~”大道之上一名绿衣女子正欢快地唱着歌,扬起手中的长鞭,兴高采烈地向前奔去。
这名女子自然是绿衣。
自打她醒来之后,那些善良的村民们不仅好生地招待了她一番,还将她的瘦马换成了现在这匹骏马。甚至有人在得知绿衣身无分文的时候,要慷慨解囊,不过被绿衣婉言谢绝了,做人不能太贪心,何况她根本就不是那三个公子的妹妹。当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样的优待换来的是绿衣怀里那一摞厚厚的纸,里面全是村民们女儿的生辰八字。唉,谁说红颜祸水来着?男颜更是祸水中的祸水!
依依不舍的和瘦马挥别,并郑重承诺一定会回来接它之后,绿衣又继续赶路。又经过了几个时辰的奔波,绿衣终于隐隐约约看到了前面几个模糊的身影。
是他们吗?
一阵惊喜如潮般涌上心头,是他们!一定是他们!
绿衣重重地甩了几鞭,全力加速前进!
夕阳之下,昏黄的阳光照在绿衣的侧脸,晶莹的汗滴顺着脸颊流下,一双杏眼里写满了坚定而执着。
“三弟,你可听过京城纪家?”千尘笑得无害。
宫骁骁心漏跳了一拍,他这么问......是发现了什么还是随口提起......当下强自镇定心神,装作一副好奇的表情:“没有呢......怎么了?那京城纪家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特别之处?不知道世代为相算不算特别之处?除此之外,我最近听闻那纪家的公子似乎受到什么重大的打击,终日郁郁寡欢,不思茶饭,后来就病倒了。纪老爷请来了许多有名的大夫,却每一个人说得出纪公子的病状,唉——”说到这里,千尘长叹了一声,似乎甚为惋惜。
宫骁骁心里“突突”作响,却不得不装作一副奇怪的样子,问道:“那纪家公子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呢?”这个问题她很早之前就想知道。
“三弟你似乎对这纪家公子很有兴趣哦?”千尘笑道,一双桃花眼晶亮晶亮的。
“我......我只是.....只是好奇而已......”宫骁骁支吾道,这个人,怎么好像看穿了她一样。她忽然又想起那次她被那个怪老头掳走,他帮她解穴时的情景,那个时候......他的手......想到这里,宫骁骁的脸“唰”地一声红透了,这个人......
千尘看着她忽然涨红的脸,眼神愈发温柔起来:“沈骁,你脸红的时候......真好看。”
叶远闻言似被人踩到了尾巴一样,猛的朝千尘瞪过来一眼,后者直接当做什么也没看见,只是眼角含笑的看着宫骁骁。
“你......你还没有说那纪家公子的事呢!”宫骁骁羞恼得不知该看谁。
此时三人的速度在不知不觉中都慢了下来。
“那纪家公子年方十七,玉树临风,器宇轩昂,风liu倜傥,才华横溢,诗词歌赋、骑射礼乐样样精通,可谓是文武双全,被誉为‘京城第一公子’。不知有多少名门淑媛在心里将他当做此生非君不嫁之人。只可惜......”说到此处,千尘顿了顿,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宫骁骁道:“只可惜纪公子尚未出生时便与江南首富宫家订下了亲事,得知这一消息之后,无数少女的芳心瞬间崩碎,为自己无缘此等绝世佳公子而恨怨不已。不过最近我听说,那位宫家大小姐因为多年的疾病,终于不治身亡......”
宫骁骁心虚地低下了头。
“那纪公子也必是多情之人,听闻此消息后,竟一病不起,一时间不知又伤透多少女子的芳心......”千尘说完定定的看着宫骁骁。
“这件事我好像也听说了,唉,这么年轻的一位姑娘竟然就这样亡故了,真是叫人惋惜呢!”叶远在一旁感叹道。
“是啊,多可惜啊!才十五岁就死了,甩下这么个英俊潇洒的未婚夫为她黯然销魂......”千尘口里在叹息,眼里却充满了让人看不透的笑意。
“十五岁?”叶远惊道,“这么年轻就......说起来,三弟你好像也是十五岁吧......”
宫骁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个人......哪壶不开提哪壶!
“哦,原来你也十五岁啊!和那宫家大小姐一样大呢!”千尘一副很惊讶的表情,但那含笑的桃花妖已经将他此刻的情绪暴露了。
他......他是不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了?宫骁骁的心里忽然浮现出这个令她感到无比后怕的猜测来,如果,如果他真的知道......冷汗不禁流了下来,宫骁骁心里又惊又怕,她不敢再想下去。这个男子,似乎很熟悉她的一切,对她总有些暧mei不明的情愫,却又不明着说出来。言行举止之间,更有一股大家风范,问他却说自己是商贾之家,那块青使令也是机缘巧合而得到的。他似乎总是在笑,却又似乎在笑容的背后藏着什么,她看不透他,真的看不透。
“二弟,那位不幸早逝的宫家大小姐的芳名是什么啊?”叶远也来了兴趣。
“这......”千尘探询的看向宫骁骁。
宫骁骁别过头去,不看他那双别有深意的眼。
“你看三弟干什么?”叶远甚为不解。
千尘薄唇勾笑,正要开口却听见身后远远地传来一阵呼喊。
“你们......你们给我站住......”似乎是个女子。
三人相视一眼,勒住马,等待那人的靠近。
绿衣气喘吁吁的骑着马儿奔到她一路苦苦追寻的三人面前,咦?怎么都变得不一样了?
“你们......你们可是易了容?”绿衣询问道。她记得这三人个个都俊美不凡,特别是紫衣公子和白衣公子。
三人闻言皱眉,这小姑娘喘得这么厉害,看起来好像追了他们一路的样子。
千尘最先开口,笑道:“小妹妹,你是谁呀?”一副大灰狼的口气。
绿衣看着千尘对自己笑得明媚,心里暗想:帅是很帅,可是看着怎么像个花心萝卜?又上下打量了宫骁骁一番之后,心里得出结论:嗯,果然是我家白衣公子最好看!(宫骁骁什么时候成她家的了?)
“我叫绿衣,我听师父说过易容术。”绿衣笑吟吟地说,她也感觉到了三人对她的戒备。
“绿衣?呵呵,真是人如其名啊!”千尘笑得分外明媚。
宫骁骁暗唾他一口,这色鬼!见到年轻姑娘就开始恢复本性了!
“不知绿衣姑娘叫住我兄弟三人有何贵干?”叶远问道。
“我......我......我是来找他的!”绿衣支吾了半天,终于说了出口,将一根手指定定的指向宫骁骁。
“找我?”宫骁骁愕然,她还以为这小姑娘是被千尘迷晕了才追过来的呢!没想到,她却是冲着自己来的。
“对,我就是找你的。”绿衣笑眯眯的说,哇,美男发起呆来也那么迷人!
“找我何事?”宫骁骁马上恢复了过来,冷声道。
哇!好冷酷!
“那个......我......我的冰糖葫芦被你的马蹄扬起的灰尘弄脏了,你要赔给我!”绿衣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一个自认为比较有说服力的理由,一边还变戏法似的从包袱里拿出那根布满尘埃的冰糖葫芦。努力证明自己没有撒谎。
“这......”宫骁骁有些不明所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这么不记得?难道她就是为了这根被弄脏的冰糖葫芦一路追过来的?唉,罢了罢了,不过就是一根糖葫芦,赔给她便是,省得麻烦。
“喏,赔给你。”宫骁骁有些无奈的将几个铜板放到绿衣摊开的手里。
“走吧。”叶远发话了,说完一马当先跑了出去。
宫骁骁看了一眼绿衣,也跟了上去。
千尘上下打量了一下绿衣,自言自语道:“真是奇怪了,居然有人可抵抗得了本大爷的魅力?”口气甚为困惑。
绿衣握着手里那几个还留着宫骁骁体温的铜钱,心里激动不已。这是白衣公子的铜板啊!这是他给她的铜板啊!小心翼翼地将铜板收入怀中,绿衣似乎想起了什么事,不对,她今晚住哪儿啊?她现在浑身上下除了刚才宫骁骁给的几个铜板,可真是身无分文了啊!
看着渐渐落下的斜阳,绿衣再次扬鞭追了上去:“唉,你们别走!等等我啊!我没有钱住店啊~~~!”
............?
“你怎么又跟上来了?”叶远问道。
“难道你终于发现本大爷的魅力了?”千尘插话道。
绿衣白了他一眼,心里越发坚定他是个花心萝卜。
“那个......我身上没有钱了......所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你们看,能不能......”绿衣笑道。
“嘿,我说,你怎么还讹上我们了?刚才不是赔给你钱了吗?这回又是什么理由啊?”叶远不满道。这小姑娘看上去挺乖巧的,怎么竟是个骗子?
“不是......我是真的没有钱......”绿衣辩解。
宫骁骁开口了:“大哥,我看她的样子不似作伪。今日天已快黑了,她一个小姑娘只身在外毕竟不方便,不如我们就带她一程,安排她今晚的食宿,到了明日再给她些银子让她回家可好?”到底是女子,容易心软。
“正是,放着这么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在这荒郊野外的,大哥你也狠得下心?”千尘唯恐天下不乱。
“这......好吧好吧,就依三弟所言。”叶远这个人耳根子软,特别是在宫骁骁面前。
“谢谢三位公子!”绿衣心里大喜,抱拳笑道。
“好了,加紧赶路吧,争取在天黑之前到达何溪镇,不然今晚我们可都要露宿野外了!”叶远说。
于是,四人各自驾着马儿向何溪镇奔去......
在他们身后,一双妖冶而邪魅的眼静静地注视着他们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