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造”，陆斯恩用这个词语，只是觉得他的父亲和母亲似乎并没有什么感情，塞德里克西蒙斯公爵和他的第二妻子，神圣罗兰帝国公主康斯坦丝夫人是贵族圈子里有名的恩爱夫妻，陆斯恩甚至不曾在任何公开或者非公开的场合听到过塞德里克公爵提起过陆斯恩的母亲。
即使是陆斯恩主动询问，他总是讳莫如深，那副仿佛是因为并不愉快的过去而不愿意谈起的神情，并不能欺骗陆斯恩。
谁让陆斯恩还是个婴儿时，就依靠超凡的记忆力记住了父亲和母亲间的对话呢？等他掌握了这个世界的语言之后，他很悲哀地发现，自己的父母不会是那种在乎亲情的普通人。
想到这里，陆斯恩不由自主地抚mo了那颗悬挂在腰间的吊坠，那是一颗黝黑的圆珠，珠子中央有一轮血红色的类色瞳孔的眼轮图案，散发着神秘莫测的光芒，陆斯恩不曾在任何地质材料典籍上找到它的归属，神圣罗兰帝国最优秀的珠宝鉴定师也说不出它的来历。
塞德里克公爵告诉陆斯恩，那是他的母亲留给她唯一的，也是所有的财富。
陆斯恩一直无法理解什么是“唯一的，所有的”，但塞德里克公爵也不愿意多加解释。
吊坠好好地挂在那里，安静地。
“她有没有成功过？”陆斯恩指的是制造神使的研究，如果歌黎谢尔塔连这样的事情都能够做到，那么陆斯恩相信歌黎谢尔塔迟早会是阿斯托莉雅世界的又一个信仰。
“虽然她在事实上是我的主人，主宰着我的一切……但比起歌黎谢尔塔，我的老师圣奥珂塔薇尓才是我的信仰。”
甄妮芙成熟中带着丝妖异的妩媚脸庞上，浮现出一种陆斯恩只在那种以叩拜礼朝圣进入神殿的信徒脸上才会见到的虔诚，那是最真实，无可动摇的信仰。
“老师从来没有在神术领域中有过被怀疑，推翻的理论，老师放弃了的课题，歌黎谢尔塔也不可能完成。”甄妮芙从墙壁上一个隐秘的橱柜里取出一个小瓶子，交给陆斯恩，慵懒地扭动着腰肢，在长椅上躺了下来，半眯着眼睛看着陆斯恩，“我突然失去了和你做游戏的兴趣，所以你还是自己玩吧。”
“玩什么？”陆斯恩莫名其妙地看着小瓶子。
“你并不是一个纯真的年轻人，陆斯恩，难道你真的指望第一次见面的女子为你做那种事情？歌黎谢尔塔没有基本的道德和伦理品质，但我有。她虽然博学而强大，但她并不知道取出男人的那些东西除了上chuang和戴上橡胶手套用器械割开皮层以外，还可以让男人自己完成。”
陆斯恩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在歌黎谢尔塔把他交给甄妮芙之前，她的手上戴着手套是有这样的想法。
甄妮芙笑意嫣然，指着一个房间，“去吧。我允许你幻想我的身体。”
他无奈地看着手中的小瓶子，难道自己还是太嫩了？
……
……
歌黎谢尔塔神情严肃，或者说是面无表情地，总之就是她通常的那种表情看着玻璃瓶子里的液体。
“甄妮芙就是这样的女人，她们除了沦落为交配的玩偶和繁殖的工具以外，没有多余存在的意义。当我可以在实验室里制造这一切时，她们连最后一丝存在的意义也没有了。”歌黎谢尔塔不屑地看着陆斯恩，很显然她对甄妮芙的误解是因为她囚禁了甄妮芙，却没有要和甄妮芙沟通的yu望，更不用说去努力改变甄妮芙的思想了。
她认为陆斯恩和甄妮芙做了一些她觉得浪费体力和无法理解的事情来取出这些东西。
“你要用这些东西干什么？”陆斯恩的感觉十分奇怪，他并不是医学教授，歌黎谢尔塔也不是一身白裙的天使，一男一女之间摆放着这样的东西，那种感觉让他想说点什么摆脱尴尬。
“甄妮芙一定多嘴地和你讲了我在研究些什么。”歌黎谢尔塔把玻璃瓶子放在一旁，没有再去管那些东西，翻出一本类似笔记的书卷，上边记录着一些复杂的符号，大概是她的试验记录。
“说了一些……而且据我所知，这些东西在女子体内的存活时间也不会超过七天，在体外的时间更短，如果你要研究，最好抓紧时间。”陆斯恩可不想为歌黎谢尔塔源源不绝地提供材料，如果有甄妮芙配合，那或者是件不错的差使，但一个人的游戏未免有些过于单调无聊。
歌黎谢尔塔奇怪地看着陆斯恩，“你怎么知道？”
“你第一次研究这个？”陆斯恩更加奇怪。
“以前我是取用活体研究，但对于你，我想从本源开始。”
“什么活体？”
“胚胎，各个阶段的。”歌黎谢尔塔淡然地回答。
“你在亵du生命。”陆斯恩有些难以抑制地愤怒，甄妮芙说歌黎谢尔塔没有人性，伦理，道德，居然到了这种程度！
“你的意思是说它们……那些肉球将来会成为人吗？”歌黎谢尔塔并没有被陆斯恩的情绪干扰，手指在笔记上划着，时不时地翻页看看曾经的记录，头也不抬地说道。
陆斯恩突然沉默了，他不想做无谓的争辩，歌黎谢尔塔甚至可以渺视自己的导师，囚禁自己的同门，她会在乎谁的想法，她会为了谁而改变，她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吗？
只需要知道歌黎谢尔塔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就够了。
“它们之所以存在，是因为我需要它们存在。我需要它们成为人，它们可以成为人。如果我不需要，它们为什么要存在？”歌黎谢尔塔理所当然地解释着她的认知，“再说，只是渺小的生命罢了，和被取出鱼卵做成鱼子酱的鲟鱼，和被拔掉毛的幼鹌鹑，和新鲜的牛排有什么区别吗？人类漠视异类的生命，难道就不允许同类漠视他们的生命？”
“可笑的怜悯，只是一种满足自己的优越感，或者说需要使自己具备善良，同情这样符合理想标准的人格而产生的怜悯。”歌黎谢尔塔合上书卷，那双深沉幽暗的眸子冷冷地注视着陆斯恩，“认清楚自己，你也只是个试验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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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二十几章，修改的十一章，要比较，是不是也等到字数差不多的时候？各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