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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酒本无罪

“虽然很平凡,不过看起来还不错呢!”店面那复古的装修风格给人一种中世纪的感觉,虽然简单,却不失内涵,让王炜坚好感大生,只可惜今天不营业,不然就可以看看这家西餐厅的菜品究竟如何了!

“爸爸,我求您了,这些都是葡萄酒啊!您为什么要打破它们?”一个如黄鹂般清脆悦耳的声音在餐厅里响了起来。

林雪摸上门把手,对王炜坚道:“我们进去看看!”然后推开了门。

一个穿着白色厨师服,戴着白色的高帽的中年人,怒气冲冲的举着瓶红酒,似乎要扔到砸碎,他身边那个二十来岁的清秀女孩,披着及肩的长发,穿着一条短裙,拉着中年厨师的手,似乎在阻止他砸酒。

王炜坚连忙上前,从中年厨师的手上抢下红酒,放到一边,林雪细声细气的问道:“为什么要砸酒,咦!这是97年份的CH.DeBourgueneuf(宝加利红酒)三,四百块钱一瓶呢!这还有十多瓶,全砸了会损失很多钱的?”

地上铺满了酒瓶的碎片,红色的液体如鲜血在木地板上蔓延着,餐厅中散发着浓郁的酒香。

“闭嘴!”中年厨师双手扶在餐桌上,高声道:“我留着它们才是会损失惨重啊!”声音中,似乎已经带上了哽咽的味道。

看见身边的林雪像受惊的小鹿一样,双手举起,护在胸前。王炜坚忍不住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摊开双手,对中年厨师道:“虽然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既然看到了,总不能不理的,如果是和红酒有关的事情,我也许能帮得上忙!”

接着,他自嘲似的接着道:“我啊!虽然还只是个新人,但也是从事葡萄酒方面工作的。而且,葡萄酒本身,是没有罪的吧?”

中年厨师抬起头,对他惨笑一声,然后拿起那瓶被他放在桌上的CH.DeBourgueneuf,看着酒瓶上的标签,低声道:“有罪啊!它为什么没罪!”

“就是因为这些葡萄酒,害得我这间开了20年的西餐厅也快要倒闭了!以前这里是要预定才有客位的,但是现在,除了偶尔进来的生客和以前的熟客时不时的前来光顾,根本就没人来了!”他蹲在地上,将红酒放在一边,扯起覆盖在桌子上的透明胶布,带着哭音道:“这加法国餐厅已经完了,现在,我甚至连拿桌布去洗的钱都没有了!”

“以前这里生意不是很好的吗?为什么现在……?”林雪惊讶的问了一句。

站在旁边的清秀少女接口道:“那是四个月之前的事情了,我……!”

“我来说!!”中年厨师挥了挥手,从地上站起,看见他摇摇晃晃的样子,王炜坚连忙拉过一张椅子,扶他坐下。

喝了一口那个清秀少女送上来的凉水,中年厨师沉声道:“我记得那是个星期一的黄昏,恩!大概是五点左右,有一个男性客人在那个时间预定了餐位,那时候我就觉得很奇怪,那个时间,怎么会有人专程来预约!”

他顿了一下,对王炜坚和林雪道:“那个人,就是所有事情的开端!”

“那天正好客人比较少,而且他是第一次来,稍微奇怪的客人,所以我就亲自去询问他要点什么菜!”中年厨师懊恼的摇了摇头,低声继续道。

“那他点的什么?”王炜坚心里一动,追问了一句。

“他,他点了一份A餐,要求前菜用白葡萄酒,主菜用红葡萄酒来配!那天的A餐,前菜是海胆奶油冻,拌上牛油和龙虾壳做成的酱汁,再配上了客人要求的白葡萄酒。等他用餐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了,因为他并没有喝自己要求的白葡萄酒,我以为他是打算在吃生蚝的时候才喝的,所以也没有太过在意!”中年厨师叹了口气,手扶在桌子上,微微的摇头。

他抬起头,眼中出现疑惑的神色,显然是想到那天的情形,仍然想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苦恼的掀下帽子,抓了抓头发,他接着道:“接下来我上了生蚝,可是客人依然没有喝白葡萄酒。没法子,接下来就轮到了红葡萄酒和主菜,那天的主菜是小牛胸肉鹅肝馅饼配煎肉汁,是我多年来引以为自豪的菜式,也是店里的招牌菜之一。可是那个男人只是嗅了嗅红酒,还是没有喝。然后,在我拿出甜品,朱古力蛋糕的时候,他开口了,问我有没有供应餐后酒!”

“哎!”说到这里,他又叹了口气,然后对王炜坚和林雪道:“我告诉他,因为我们甜品比较甜,不配酒来吃,会比较清淡一点,所以并没有预备餐后酒!那位客人吃完后,什么都没有说,就离开了餐厅。一个星期之后,店员突然拿来一本名叫《女王的餐厅》的杂志,对我说出事了!“

“我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据说是很畅销的饮食杂志,如果在封面特辑上的店子得到称赞,就会大受欢迎。相反,如果被贬的话,就会变得冷冷清清,是很具影响力的杂志啊!”林雪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色,对王炜坚高声喊了起来。

中年厨师长出了一口气,苦涩的道:“菜式方面做得相当精巧,值得好评,可是餐酒的选择却太过随便了!这种错误的搭配,只能说是因为店主本身对法国菜有着极大的误解。我每到一间新的餐厅用餐时,一定不会看整个酒瓶,而只会要求用酒杯来盛酒。因为我想用和其他客人同样的角度去评价那家店。普通一对的客人,很少会点红酒和白酒各一支,然后连餐后酒也要一整支的。所以,一杯单点的餐酒,对餐厅的评价,是很重要的。对我来说,没有葡萄酒的法国菜根本无话可说。如果MaFamigue的店主看到这篇报道,希望他一定要反省,对葡萄酒要再下苦功才行!这就是杂志上的评价!”

“杂志上给的什么评级?”王炜坚轻舒了一口气,对他低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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