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笑了一声,嘲弄道:“你这狗东西怎么来来去去就这么一招?”向左后斜退一步让过铁棍,手中刀“唰”的砍向万老三的脑袋。
万老三见他刀快,赶忙撤回铁棍来挡,三郎没等招式使老,手腕一翻,刀已转了方向,直捅万老三胸腹,把手中刀当剑使了。
万老三慌忙向后退去,口中“哇哇”怪叫,心中说不出的恼怒。
自从他听到前院的惨叫声,便抄起棍子藏在了门后,本想给来人一记闷棍,没料到三郎这厮太狡猾,见门不好好进,先丢个板凳进来,进门后也不好好打,东躲西闪和自己打磨旋,几个回合下来,兵器愣没碰一下,这叫打的什么架?万老三心头恼怒,手中棍子舞得更快。
三郎眼中余光看到何蓟几人已经散开,后院差不多全在掌握之中,心中大定,所以,他并不急着收拾掉万老三,暗忖:反正现在不怕你们跑了,时间充裕得很,老子从前没玩过刀,不如拿你练练。
抱着戏弄的念头,三郎左闪右避,围着万老三游走,见他棍子舞得慢了便抽冷来一刀。
不一会儿功夫李老三便吃不住劲儿了,“呼哧呼哧”直喘粗气,手中棍子也慢下来,眼见这样打下去要吃亏,忽然有人喊:“老三退后,待我来会他。”声音未落,从堂屋中跳出三人,手拿兵器直奔场中而来。万老三听到呼唤,不迭的收棍子抽身要退。
三郎哈哈一笑道:“你这厮砸了我半天,好歹也接我一招,怎地说走就走?。”口中说着,劈头一刀向万老三砍去,万老三举棍来架,没料到三郎这招是虚的,刀砍到半途便撤回来,突然飞出右腿一脚踢向万老三膝关节处,万老三猝不及防,想要躲避已是不及,只听“咔嚓”一声,左腿已被踢断,疼得他扔了铁棍躺倒地上,抱着断腿杀猪一般嚎叫。
堂屋中出来的三人见老三被踢倒在地,赶忙舞着手中的兵器上前护住他。
三郎也不和他们纠缠,退后一步站在那里,冷眼打量着三人。
这时,何蓟带着几个衙役一字排开站在二门旁,拉弓搭箭瞄准三人。
万老三抱着断腿,嘶声喊着:“老二,反正不能活了,快……快给俺一枪……”话没说完,一只雪亮的枪头已插进他的胸膛。
“老三先走一步,二哥我随后就到。”万老二拔出枪头,歪头看着枪头上沾染的鲜血,慢慢地把枪头举到眼前,竟然伸出舌头舔一下枪头上的血,嘴里咂巴两下,阴森森地道:“味道真好,还是咱万家的人血够味儿!”说着,趴下身去,就着老三胸口冒出的鲜血“咕嘟嘟”地喝了起来……
在场众人看了,无不感到毛骨悚然,有一个衙役吓得忘记了手中上弦的箭,手一软,箭脱手飞出,擦着万老二的面颊撞在石板上,迸出一溜火星斜飞开去。
万老二抬起头来,鲜血顺着半张的嘴巴“啪嗒啪嗒”地滴在石板上,惨白的月光映照在他的脸上,如地狱的厉鬼一般显得无比的狰狞……
三郎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诡异的场面,他厌恶地看着这个场面,一时拿不定主意究竟如何拾掇这个禽兽。正在愣神的功夫,万老二身影一动,手中长枪已然刺出,瞬间刺到三郎眼前,快捷绝伦。
这一下偷袭让三郎措手不及,危机中急中生智,身体猛然后躺来一个铁板桥,堪堪躲过致命一击,锋利的长枪紧挨着额头掠过,枪上的红樱擦得额头生疼,三郎正要从地上跃起,万老二的第二枪又接踵而至,三郎侧身几个滚翻滚到一旁,鲤鱼打挺站起身来。
万老二不容他喘息,长枪一抖,几朵枪花闪着耀眼的白光紧随而来,三郎刀一挥架开长枪,正要有所动作,万老二又一枪刺到了胸前,逼得三郎兵行险招,身子微侧劈手抓向枪头,手中腰刀脱手而出,直向万老二飞去……
万老二没料到这招,一愣神功夫,腰刀破空而至,幸亏他反应敏捷,手一松舍了长枪,就地来个赖驴打滚,勉强躲过了这超大的飞刀。
万老二旁边的两个同伴见事不妙,手持朴刀赶忙护在他前面。
到了此刻,三郎才算扳回一招,暗呼一声“侥幸”,感到冷汗顺着脊背流将下来。手中刀虽然没了,却多了支长枪。
一个家伙跳出来,口中喝道:“来!咱们俩过几招。”
三郎正要上前,石参军却跨前一步道:“兄弟,这厮交给俺了,你先歇息一会儿。”他今天一直跟在三郎后面打磨旋儿,压根没插手的机会,这回见机会来了,心说不能总让人家一直忙啊,咱们这些官老爷好歹也要搭把手,让人家喘口气吧。
“石参军小心些,这些家伙都是疯狗。”三郎提醒石参军。
“俺晓得的。”石参军口中应着,挥着腰刀冲过去,那汉子舞朴刀和石参军战在一处,二人打法颇为相似,全是硬碰硬招数,兵器撞得叮咚乱响,打起来倒也有声有色。
那边的万老二也不想闲着,不知从哪里又拿了杆长枪,红着眼睛用枪指着三郎喊道:“王三郎,有种再过来打上三百合,让你见识见识俺的厉害。”
三郎手里拿着刚才夺来的长枪,一边打量着万老二,一边心里算计着:“这个混蛋长枪使的太好,如果枪对枪和他碰,无疑是拿自己的短处对他的长处,聪明人可不能这么做。”正思量着,瞥眼看到那只被万老三击散了架的条凳,心里顿时有了主意,他丢下手中的长枪,走过去拿起条凳,掰下凳子腿在手中掂量一下,感觉还算趁手,遂笑嘻嘻地对万老二说道:“不是我小看于你,实在是你的武艺太过低劣,用兵器和你斗显得不太公平,我便用这玩意儿斗你,省得你心里不服。”
万老二用阴毒的眼光看着三郎,嘿嘿一笑道:“你若不怕死就试试吧,看俺怎么把你的心挑出来。”说罢,手中枪一抖,向三郎攻来。
三郎双手各拿一只凳子腿,一手拨挡一手攻击,倒比用腰刀还顺手。两人以快打快,转瞬之间已过了十几招,只见万老二的长枪如毒蛇吐信,迅捷异常,不时地抖出几朵枪花扰乱三郎的视线。三郎一边和他过招,一边观察着他的招式,寻找他的破绽……
场中两对人在厮杀,场外的何蓟有点沉不住气了,他今天还没有动过手呢。这一刻他站在场外,扬着刀大呼小叫,喊了一会儿不过瘾,就往石参军那里凑,打算寻个机会打打太平拳。
何蓟那里一动,对方最后一人挺着朴刀迎上来,二人也不搭话,照头便乒乓乱砍,何蓟是军中混过的,狠起来根本不管对方怎么出招,只一味地挥刀往对方身上招呼,那人显然武功不济,几招过后便险象环生。”何蓟兴奋地“哇哇”叫着,越打越起劲。
那边打得风声水起,这边万老二有些分心,手中枪缓了下来,三郎等的就是这一刻,怎能容它错过?他左手板凳腿突然脱手向万老二掷去,万老二手忙脚乱地刚躲开,三郎右手的凳子腿也飞到面门,老二再想躲时已然不及,“啪”地一声,脸颊中一记,只觉得眼前金星飞舞,头一阵眩晕。三郎不容他缓过气来,揉身上前,腾起空中双脚齐出,把万老二踢得飞出一丈开外,身子未落地,口中鲜血狂喷而出,落地后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万老二倒下,正同何蓟厮杀的那人已是心慌意乱,他本领本来就不行,这下更是破绽百出,被何蓟瞅准空子一刀劈在右臂上,“铛啷”一声,握刀的右臂掉落尘埃,何蓟抬脚把他踹翻在地,两个衙役眼疾手快,上前按住捆绑起来。
剩下的那人眼见都完蛋了,向石参军摆摆手道:“不打了!不打了!”退后几步,丢下手中的武器,他抬头望天,口中喃喃地道:“完了,都结束了……反正俺杀人也杀够本儿了。兄弟们,二弟三弟,大哥也来了……”说着,手中多了把尖刀,猛向胸口刺去,冷不防一支冷箭飞来,插在李老大握刀的手腕上,“铛啷”一声,尖刀掉落地上。
三郎扭头看去,只见何蓟不知什么时候拿了把弓箭,这会儿,正拿着空了弦的弓冲着三郎微笑,三郎也对他挤了挤眼。
众人一拥上前把那人捆起来,又帮那在断了臂膀的人止血,好一阵忙乱。
石参军来到李老二身前,蹲下身探探他鼻息,又伸手按按他的胸部,不由得吃了一惊,口中喃喃地道:“俺的娘啊!肋骨全断了。”
“大家别愣着。”何蓟见忙得差不多了,对那几个差役喊道:“去各个屋里搜查一下,看有没有漏网的。”
众人依言分头搜索,猛听得一声惨叫,一个衙役从南偏房跌跌撞撞跑出来,脸色如白纸一般,他嘴唇哆嗦着嘴唇看着那个房间,眼神中满是恐怖,似乎随时都会有妖魔鬼怪从那里出来,他颤抖着指着那房间,已经说不出话来……
何蓟走前一步,兜屁股踢了他一脚,喝道:“你这厮做什么死象?撞鬼了么?”
“里面……里面……”那差役哆嗦着,仍说不出囫囵话来。
“我去看看。”何蓟拔脚向那房间走去。
三郎众人紧跟着,等进了房中,众人无不惊得浑身一颤,汗毛直竖起来,一个个呆立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