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邦昌,字子能,北宋末年永静军东光(今属河北)人。举进士,历任礼部侍郎、少宰、太宰等职。历史上,在靖康元年,金军围攻东京(今河南开封)时,任河北路割地使,力主对金投降。次年金兵攻陷东京,他建立傀儡政权,曾称“楚帝”月余。宋高宗即位后被流放到潭州(今湖南长沙)处死。
这些信息,赵端自然不会都知道,不过他记得张邦昌是中国历史上有名的奸臣。当下对张茂是张邦昌的儿子颇感惊讶。
张茂不好意思地道:“赵兄,并非在下刻意隐瞒,只是在下真心想与赵兄结交,不想这些世俗的虚名坏了我们的交情。”
赵端道:“张兄说得好!既是相交,又何必在意身份。”
种严笑道:“赵兄果然豁达,各位,就为赵兄妙言当浮一大白!”几人把酒言欢,直至尽兴方散。
别了几人,半醉的赵端摇摇晃晃地走在大街上,忽然对林玲道:“我这么做究竟是好事坏?”
林玲楞了一下,知道是他听张茂对他道出出身,知道几人是有心与他结交,所以对隐瞒身份的事情有所不安,便柔声道:“赵大哥,你如此做,实在是逼不得已。只要是为了天下苍生,撒个谎又有何妨!”
赵端道:“铃儿,如果有朝一日,你发现赵大哥因为天下,向你撒了谎,你会原谅我吗?”
林玲默然,半晌后方道:“只要是为了天下苍生,我自然是不会怪你的。”
回到住处,宗弼等人早已知道消息,急忙将他扶去歇下,林玲留下照顾他。没多久,潘婷儿端了一碗解酒汤来,原来她一听说赵端醉酒,便立刻去为“圣使”准备解酒汤了。
第二日赵端醒来,却是又要出门,林玲本不许,但赵端道:“这次是有要事,我保证不喝酒就是。”
林玲道:“我也要去。”她却是不相信赵端不喝酒的“誓言”。宗弼本不许他去,但赵端对宗弼道:“联宋之事,不可不行!”宗弼无奈,直的许了。
这次他们却是等到黄昏时分才出去,林玲问到哪里去,赵端说去升龙楼,林玲立刻就要发飙,赵端道:“这回真是正事,你不是说我有事瞒着你吗。我带你去见识一下我瞒着你的事!”
林玲道:“真的不许吃酒啊!”
赵端道:“真不喝酒。去酒楼也不一定喝酒啊!”他压低声音,道:“这次联宋成不成,这升龙楼是个关键。”
林玲道:“我才不信!”嘴里说着不信,心里却是信了。只见两人一边斗着嘴,一边问路,不一会便到了升龙楼。
只见门首绑着彩带迎客。进了门,一条笔直的主廊约有百步,主廊两侧又有两廊,都辟作小阁子。阁楼间灯烛辉煌,上下映照,把主廊檐下侍立着的二三百个待召歌妓照得如天上神仙。
更难得的是上来问讯伺候的小厮服务态度极好,委婉道今日阁楼客满,雅座无虚,只有大堂有若干席位。
两人看得目不暇接,赵端忽然听到林玲“哼”了一声,转头望去,不禁哑然失笑,原来这丫头是看到那些待召歌妓向赵端招手,心里不舒坦。
赵端对那小厮道:“叫掌柜的来见我。”
那小厮一愣,但见赵端气派不小,不敢推脱,先引二人到一个僻静处坐下,便去传话。不多时一个四十余岁的八字胡过来搭话,赵端摆手止住他道:“不用说了,叫大掌柜来见我。”
那掌柜吃了一惊,道:“大掌柜没有时间,客官您若有什么吩咐跟小的说便行。”
赵端道:“你去对张林说,他北边的主人来了。他就明白了。”
那掌柜听得赵端直呼张林的名字,吃了一惊,又听得他说是张林北边的主人,更是不敢怠慢,急忙进去通报。不一会,那掌柜回来,脸上神色大见敬畏,躬身道:“大掌柜有请,两位请随我来。”
赵端点了点头,跟着那掌柜穿门越户,来到一处极僻静的阁楼,那掌柜打开门请二人进去,便带上门走了。
门内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林玲看着觉得那人有些面熟。待那掌柜退出去以后,那汉子又望了林玲一眼,赵端道:“这是主母。”那男人便跪下要磕头。
林玲听赵端说她是“主母”,不由得很是羞怯。却见赵端摆手止住那人下跪,道:“别来这套,你知道的,张林,我不喜欢这样。”说着便到炕上坐下,将那男人上下打量,笑道:“怎么样?张林,这一年多过的不错吧!”
张林脸色冒出了细汗,勉强笑道:“赵首领说笑了。我不是偷懒,只是在这边经常要陪酒,所以......”
赵端挥了挥手道:“不用这么紧张,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他顿了顿,又道:“当初看出你比较机灵,所以才派你到开封来。怎么样?这一年多来生意好不好?”
张林道:“这个酒楼是用汉部的金钱开起来的,赚得多少,也理应是汉部所得!这些我都存着,只等大将军调用。”
赵端道:“是吗?虽然我远在北边,不过你花了多少钱,花在什么地方,我都知道。你私卖酒不入公帐的事......”
张林一听吓得扑的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连声道:“大将军,我猪油蒙了心!你罚我吧,你怎么处置我都行,就是不要逐我出汉部。”
赵端道:“这次就算了!不过我不希望有下次。”他把张林扶了起来,道:“当初你南来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宋朝繁华得紧,金银遍地,诱惑极大。又跟你约定,做生意所得,汉部占五成,我们几兄弟和华先生占三成,其余的归你。白纸黑字,大家立得分明。”
张林不敢搭话,赵端见敲打他得差不多了,便道:“不过这次的事我就算了,你把剩下的私钱汇到公帐上我就既往不咎。不过你记住.....”他一字一句地道:“绝对不能有下次。”
张林听了满不迭地点头应是,赵端又道:“这次我南来,本来是不准备到你这里的,不过,有些事情你要帮我办好。”
张林听了急忙道:“大将军尽管吩咐,赴汤蹈火,张林在所不辞。”
赵端笑道:“没有这么严重。我只是想你帮我打听一个妓女。”
张林奇道:“妓女?”林玲却一声不吭,只是狠狠地盯着赵端。
赵端道:“那个女人叫李师师!”
“李师师!”林玲和张林都叫了起来。张林道:“大将军,恕我冒昧,不知道大将军为什么要见那李师师?”
赵端冷哼了一声,道:“不是你该知道的事,你不要问。”张林听了冷汗直流,急忙退了下去。
林玲怪声道:“啊呀,我们的大将军,好威风啊,不知道小女子问下是不是也会被申斥呢?”
赵端听了不禁苦笑,知道她是吃醋了。他把林玲拉到一旁,在她耳边小声道:“你就这么不相信我?放心,我见她只是想通过她接触到赵佶,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玲听了脸上一红,道:“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管你。”
赵端闻言一笑,转过头对张林道:“我还有个比这酒楼更发财的主意,如果你办好这件事,我就将那方法告诉你,并且给你四成的分成。”
张林见赵端没有处罚自己的意思,终于将提着的心放了下来,确实不敢搭话。
赵端又问道:“这楼开了这么久了,有没有什么大人物来过?比如蔡京、童贯等。”
张林道:“蔡京倒是没有来过,他的儿子蔡攸倒是来过几次,还留下了几幅墨宝!”
赵端怒骂道:“蔡京是个大奸贼,他的儿子也是个小奸贼,留下的东西算是什么墨宝,给我拿去烧了。”
张林苦笑道:“大将军,我们是做生意的,哪敢得罪他们啊?”
赵端笑骂道:“这个我自然知道。我只是心里不舒服,随便说说而已。言归正传,我想你应该知道‘三国’吧!”
张林兴奋道:“大将军的巨作汉部之人无人不知啊!”他说着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道:“只是有些东西看不大懂!”
赵端道:“你看不懂并不代表别人也看不懂!算了,这件事以后再做,现在你听好......”他见张林注意听着了才道:“我们这升龙楼不是有三层吗?明天开始,找人赶工,立刻加盖一层,我要七天后就看到。”张林听了急忙点头。
赵端道:“我们的酒楼要划分出档次来。一楼的一切也就是日常的小吃,服务等各方面也只要比其他酒楼稍好就行了,自然接待的也就是普通宾客。二楼就要比一楼要好些,接待的是那些有钱的人,三楼就要更好了,接待的就是大有来头的人,至于四楼嘛,那就接待有才华的人。”
张林道:“大将军,前面的我都听得懂,只是这个什么才叫‘有才华的人’?”
赵端奸笑道:“我会写下几幅对联,只要有人能对上,那就是有才华的人。”他顿了顿,道:“从楼建成后开始,你就把那四副对联贴到每层楼上,只要有人能答上任何一幅,就让他上四楼免费享受我们的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