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抱着小寻默默离开，到第二天早上都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经历此战后，张永对小寻的态度不一样了。
以前他离开，小寻还有父母，现在他离开，小寻身边除了一个不懂事的虎子可以保护她，还有什么？
空间阴阴沉沉，张永淡漠的脸色中带着伤感。
“为什么这个世界的人都那么邪恶？我要是离开，善良的小寻如何生存下去？”
张永第一次真正的迷茫起来。
穿越后，张永潜意识里对生死有一种无所谓的态度。
现在，他不是为一个人而活着，他身边有他隔离不开的小寻，有虎子，还有……“其实和那些修者比起来，汉阳和燕儿真是可爱多了。也许，我真的应该让着她点……”
张永笑了笑，发现燕儿叼蛮任性的后面，其实是纯洁。
“谁对小寻好，我就对他好。燕儿，我让你也没什么，不过你得把自己的坏脾气给改了。”
张永抚着小寻的脸颊，望着阴沉沉的天空，心道：“明亮的天空不一定明亮，黑暗的天空不一定黑暗。总有一天，一切都会变的。”
张永沉稳的面孔显示，他似乎看清了敌人的变化。
九里村，一群村民的手臂断在地上，衷嚎遍野。他们之所以手臂被断，全是因为他们被张永治好后，不知谁感激过盛，不小心跪下了。他这一跪不打紧，却带着不少村民跟着跪了下去。
这个大陆，医师为普通人看病，普通人没有医师要的东西，都会下跪感激。张永没说自己是医师，但他没收钱的行为让村民们感激不尽，要不是他事先声明下跪断手，早就有人跪下了。但这世上就是有人不信邪，以为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们以为下跪感激张永，张永再怎么说也不会做得这么绝。
不想众人刚刚跪下，唰唰唰的几声，几十人的右手全断了。
村民们都因为痛楚呻呤。
“当众喧哗，砍一只手臂！”张永这句话再次如雷电一般击打在众人的心中。
小寻像看一个怪人一般的看着张永。心想：“永哥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了？”但小寻怎么会怪他的永哥哥呢，她马上转念一想：“都怪我，永哥哥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这样，我却一点忙都帮不上他。”
汉阳无情的手也不觉一抖：“我还以为他心好呢，无情起来比谁都狠！”
“汉阳，你又想回去啦！”
汉阳心一寒，拨剑就开砍，一边砍，一边高呼：“行医第一条，高声喧哗者，断臂一条。行医第二条，下跪者，断臂一条。”
“再喧哗者，割耳一只！”
这一下连狗狗都吓傻了。“永哥这是……这是真受刺激了？”
“虐待狂，疯子，神经病……”
“我们不医了，我们不医了，饶了我们吧！”
唰唰唰，
那继续喧哗者，又掉了一只耳朵。那没说话的，多半吓晕痛晕在地。场上片刻鸦雀无声。
“跪者死，站着爬着者生！”
张永说完，一扬手，把若干药丸临空打入村民口中。那随后倒在地上的村民，也得到了他的及时救治。
片刻，那些村民醒转，纷纷小声的惊愕道：“这是哪里？我们又活过来了？”
此刻张永在他们的眼中，再不是济世救人的神医，而是一个穷凶极恶，不可理谕的疯子。他们害怕的看着张永，担心张永又发什么疯，断了他们的鼻子什么的？
就在这时，他们又听到了张永的话，而且张永还没说完，他们就已经哆嗦得差点尿尿了。
“安静者为他接上手臂，喧哗者，再断一耳！”
众人都安静下来，不敢多说一句。
场中所有人默默看着张永，想知道他接下来做什么。直到他站起来走到村民们的面前……
断手的村民害怕极了。他们想逃跑，但他们不敢。他们跟本不相信张永会好心为他们接手臂，也不相信张永能接，但他们心中还是止不住的期翼。就在这时，他们又听见张永说话了。
“我为你们医病，不需要你们感激！你们下跪，会让我自己觉得可耻！我对不住很多人，对不住你们，你们可以打我骂我，但不能跪我。感激不需要下跪，强大是你们自己的事，你们的生死与我无关！”
张永后面的话，已到了声嘶力竭。
“什么？”很多人的感觉就是不懂，因为这话和他们的想像反差太大。
“他这是什么意思？不喜欢人家下跪，你转过身不就得啦，断人家手臂做什么？”
“疯子！”
这个世界没有人理解张永，因为他的做法太古怪了。只有空间里传出了一声叹息。“不想再见到自己关心的人死去。不想再经历生离死别，所以你不想别人感激你，只希望别人当你是陌路人。既然这样，你又何苦为他们看病呢？你真是很矛盾啊。”
这叹息没有人听到，只有张永冷漠的脸上多了一丝意外：“你又来了。”
张永的这个想法藏得很深，连和他心灵相通的狗狗与生在他脑里的老头都不知道。而且这个想法，连他自己都不是太清楚为什么。
村民们只是不解的看着张永，然后看着他把他们的手臂耳朵接上，变戏法似的完好如初……
“天哪，真能接好，这不是天上的神仙吗？”
“这个神仙是不是不喜欢别人给他下跪？”
“这个神仙是不是不喜欢别人打扰他的清净？”
“这个神仙……”
……
多日后，来找张永看病的人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大增，来人都相传几句话。
“你们小心点，神仙不喜欢别人吵闹。”
“你们小心点，神仙不喜欢别人给他下跪！”
“你们小心点，神仙最近心情不好……”
五虎峰，一群挂着药袋，拿着药锄的人抬着一箱金银走进了白虎帮的议事大殿内。这群人和大殿上的威猛老人寒喧几句后，谈到了最近发生的几件事，那威猛老人突然起身问道：“这附近真来了神医？”
“帮主，人的手断了还能接上，你相信吗？这都是这土医生使的技俩，骗乡人的钱呢？我等想与他理论，奈何周围十里八乡的村长保长去向他收税，都被他身边的一壮汉杀了。我等只好上山来求帮主为我们做主，拯救受骗的乡人。”
“也是，你们都是这数百里内的医生，你们医了这么多年，岂有不知之理？你们放心吧，这种为祸乡里的叼民我白虎帮绝不让他逍遥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