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嚏！”刚走进用饭的小厅，来兮便打了一个喷嚏。
“不会真的着凉了吧？”承瑞紧张地抚上她的脸，“今晚你还要进宫去出席母后宴请各朝臣千金的酒席呢。”
推开承瑞的手，来兮的语气淡淡的：“哪有那么娇气？快吃饭吧。吃完饭，你还要去国子监呢。”
她怎么知道他要去国子监？难道，她一直在刻意探访他的行踪吗？这个美丽却绝不柔弱的女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娶她又是如何知道的呢？自己身边的亲信，都嘴巴极严，更不是那么容易被收买的……承瑞怔在那里出神。
“想什么呢？”来兮盛了半碗鸡茸蟹肉羹，放到承瑞面前。
他回过神来，略摇了摇头：“没什么。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国子监？”
“李诚的案子今天该开审了吧？如果我没有猜错，皇上一定是派大理寺卿顾言武和刑部尚书张行易共同审理此案，因为这么大的案件，例来都是由大理寺和刑部协办的。但是，大理寺卿顾言武是*的人，刑部尚书张行易则是你的人，皇上心里明镜儿似的，都知道。因此，为了公允，也为了堵住两派人的嘴，一定要再指派一个中立的大臣。朝中保持中立的重臣，只有吏部尚书沐肃、太尉王元景、御史监察尔宏升、光禄寺卿莫韦言和你的皇叔福王爷。”来兮轻轻搅动着那一小碗燕窝。
没想到她会有如此精辟的分析，承瑞有些暗自惊讶，带着笑意看着她：“小东西，你知道得真不少。”
“所以第三个人选一定会在这些保持中立的人中间产生，福王终日醉心书画，太尉王元景性情过于耿直缺乏韧性和应变能力，光禄寺所管辖的是朝臣的奉禄福利，不适合涉足刑事案件，因此皇上选的人，不是吏部尚书沐肃就是御史监察尔宏升。不过，尔宏升与李诚有同窗之谊，应该避嫌，因此，皇上有八成会选派沐肃。”来兮将一块奶皮酥送入口中。
承瑞玩味地打量她：“看来你虽然养在深闺，却对朝臣们了如指掌啊！是从你父亲和哥哥们那里听来的吗？”
来兮没有回答他，而是问：“告诉我，是不是沐肃？”
“是。”承瑞说。看来，月来兮的头脑与她的相貌同样出众。
“三堂会审，沐肃便成为此案的关键，也必会成为你和太子争相拉拢的对象。而沐肃的独生子沐流风，今年参加科举之试，如果能让沐流风高中头名，自然能拉拢沐肃。”来兮不紧不慢地嚼着核桃酪。
“你可真是个小妖精，还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你？”承瑞凑近她的脸，“我的确是因为这个要去国子监。”
“你该不会是想，到国子监祭酒杜延邦那里偷一两道殿试的考题来，送给沐肃吧？”来兮略觉得有些鼻塞，轻轻揉了几下鼻子，难道真的着凉了？
承瑞笑着点点头：“你真是本王心里的小虫子！”
来兮却莞尔一笑，垂下长长的睫毛：“如果我是你，绝对不会这样做。”
“为什么？”
“如果我没有高中头名的实力，自然是希望有人能帮我偷题送上门来；但如果我有中状元的实力，还有人偷题给我，简直是对我的侮辱。沐流风才情高绝，举世无双，普天之下谁能与之争锋？你这样做，不是在变相地说他没有状元之才吗？”来兮的神色严肃起来。
才情高绝，举世无双。听到她这样称赞另外一个男人，承瑞的心里泛起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他冷笑道：“就算沐流风有些才华，但也不能说普天之下无人能与之争锋吧？本届科试，有好几名举子才情名望都不在沐流风之下。这个状元的桂冠能*，还是未知数呢！”
来兮偏着头，又笑了：“总是觉得自己熟悉的人更出色些，是许多人的通病。”
熟悉的人！承瑞更加不悦，微微皱起了双眉：“岳父大人与沐肃多年以来相交甚厚，想必你与那沐流风也是经常见面吧？”
“对。沐流风与我二哥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至交，时常在我家出入。所以，要想投其所好、拉拢沐肃，就先问问你的妻子吧！”来兮带着那么一丝小小的得意，歪着头看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