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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前世因果(五)

成浩的家里就像他的人一样,干净利落,没有现代男孩子那样的习惯,把家里弄得乱乱的。这间房的客厅很大,南面的阳光直照进这里,还有一丝淡淡的清香。成浩的卧房就在客厅拐角的后面,里面放了一柜子的书籍,还有一张很舒适的躺椅。

以前我来他家里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靠在躺椅上,或者握着一杯热茶和他聊天,或者静静的看书。今天他还不在家,我自然是按照老规矩,抽出一本书看来打发时间。可是,今天的情况似乎比较怪异,因为一向爱干净的他,卧房的门口竟然扔着一件衬衫。

我奇怪的捡起来,正要推门走进去,却听见了里面的谈话声!

下意识的收回了已经迈出去的脚,我静静的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成浩的衣服……

里面传来的先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儿声音:“学长,你今天开心么?”

“当然开心,”成浩的声音马上响起来,停顿了一下又听见他说:“难道你不开心?”

“当然没有!……人家只是觉得,今天好像做梦一样……”

“呵,做梦?”

“呃……”那个女孩儿一顿,之后蚊子般细细的声音又传来,“本来嘛,人家崇拜学长你好久了,却从来没有想到可以像今天一样和你在一起。”

成浩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傻瓜!”

女孩儿有些不好意思,随即又娇嗔:“学长,你对所有女孩儿都这么温柔吗!”

“呃……”成浩愣了一下,随口问:“有么?”

“当然!”女孩儿信誓旦旦的说,“我当初看见你对那个女孩儿,也是这么的温柔。”

“哪个女孩儿?”

“就是……就是你的那个女朋友!”

“女朋友?”成浩惊呼,然后慵懒的笑着:“我女朋友不是你么?”

“啊……”我想那个女孩子一定脸红了,因为她的声音已经变得弄弄诺诺的:“那,那个外校的女孩儿,是你的什么人?”

“你是说乔奈?她是我的朋友。”

“朋友?”女孩儿的声音忽然变得很酸,我心中冷笑,当初说要和我交往,原来只是普通朋友之间的交往吗,“是朋友你为什么牵她的手?为什么还要抱她?”

“丫头,原来你是吃醋了啊,”成浩笑着回答,沉思好久才又说:“其实,乔奈她也挺可怜的!”

“这关可怜什么事!”

“你不明白,”成浩打断她,说:“乔奈可怜是因为她有病,我觉得她似乎是得了妄想症一类的精神病,总是幻想着身边有一个人,每天都和这么一个完全是由她想象出来的人对话,情景可是很诡异的。”

“真的?那你为什么还跟她在一起?”

“我就是觉得她可怜,想帮帮她,可是她已经病入膏肓了,完全属于无药可救的那种!我也就放弃了……”

“砰——”

“所以,你今天就给我表演这么一出?!”我的声音冷冷的响起,脚上一个发力就把门踹开了,发出一声重重的闷响!

他的卧室光线很暗,窗帘把所有的阳光都挡在了外面。待在里面的两个人明显被这个变故惊住了,直到五秒钟之后,女孩儿才发出一声尖锐之极的叫声。

眼前的一幕多么的不堪,这个昨天还和我说要让我幸福的人,正抱着一个和他一样浑身****的女人。衣服凌乱的散落一地,空气中也散发着**的味道,我看着那两个人身上错乱的吻痕,想起他昨天正像现在这样抱过我。

我恶心的想吐,不是吐他,是我自己恶心!

成浩先开始一只胳膊搭在女孩儿的后背上,见到我进来之后浑身僵硬,直到她那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把他叫醒,才‘呼’的一下子猛地坐了起来,被子也被他拉了起来。

“小奈,你怎么来了?”

我微笑不语,胃里却翻腾的厉害,生怕自己一个开口,就要无休止的吐下去。

那个女孩儿也反应过来,一把抓起被成浩撑起的被子挡在胸前,躲在他的身后:“你,你,你怎么进来的?!”

“你说呢?”我笑的慵懒。

“不可能,我们刚才明明有锁门的!”女孩儿气愤的回答。

“当然,”我微笑,慢慢的朝屋内走去,“既然你锁了门,我又进来了,理由不就更显而易见了么?”

她睁大眼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成浩,“不可能,难道你有这里的钥匙?!你怎么会有这里的钥匙?!”

我笑得邪佞,缓缓的朝成浩瞟去一眼,慢悠悠的说:“这个,你就不该问我了……”

“你……”

我大笑,捡起了地上散落的衣服,全部抱在怀里,慢慢的走向窗边,“唰”的拉开了窗帘。阳光一下子晃了进来,照得我不得不侧头躲过它的锋芒。

这么一会儿的时间,竟然雨过天晴了,我喃喃低语,可是为什么我心中的阴雨天,总是出现在如此灿烂的阳光下呢?

转过身,我正对着成浩,用和他在一起以来最漠然的声音说:“成浩,我是有病,可怎么也用不着你来可怜我。别以为你有多么伟大,只不过是为自己的失败找个借口而已!那些所谓的甜言蜜语,你还是用来哄哄眼前这种白痴小女生吧!”

说完,我拉开了身后的窗户,一个用力把手里的衣服全部扔了出去!

“啊!!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你不是都看见了么?”

女孩儿就像是疯了一样,又尖叫起来,手颤颤的指着我:“啊,乔奈,我要告你!你这个疯子!!”

听完后我哈哈大笑,笑得气息都变得紊乱:“哈哈——你还真是可爱,连你自己都说我是神经病了,难道还不知道神经病做这些事是不犯法的嘛!”

“你简直就是个无赖,流氓!”

“随你怎么说!”无所谓的耸耸肩,我笑眯眯的指着她和成浩:“我再怎么流氓,也没有你们的段数高啊!”

“还有,一会儿下去捡衣服的时候,希望你们不要觉得太过丢人!哈哈……”

挑衅的看了这两个人最后一眼,我鼻子重重哼了一声,甩开门就要走……

“小奈!”

“……”

“小奈,你不要走,你听我说!”

“成浩,我想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回过头,有些无奈有些伤感有些冷漠,“我甚至觉得你应该松一口气,因为我至少没有像那些电视剧或者小说里写的那样,上去给你们两个一人一耳光。”

“小奈……”

“麻烦你不要用那么受伤的眼神看着我,是你先背叛的,为什么你还要觉得委屈呢?”

“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

“你到底爱不爱我?”

“哈哈!成浩,你现在,在这个时候,问我爱不爱你?”

“我想知道。小奈,我不知道,你对我总是若即若离的,我只想知道你对我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感情。”

我一笑,随即开口:“现在说‘爱’已经不符合实际了,其实我很感激你。”

“感激我?”

“因为你让我再一次肯定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他,对我更好!”

他愣住了。

但是她却变得不再平静,一脸怨毒的盯着我,手里的被子仿佛被当做我狠狠的撕扯,她说:“贱人!到了现在,你还要说爱不爱的,你简直就是个恶魔,你不要脸!呜呜,我诅咒你,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一定不得好死!!”

先开始听着她的叫骂我还笑呵呵的,她骂得越凶说明她越害怕,我当然不会介意她给我展露胆怯。可是等到后面,我的瞳孔忽然一阵紧缩,不可以!就算是随便说说也是不可以,没有人能诅咒段翼,我决不允许!

大步走上前,我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头皮的扯痛感让她不得不随着我的力道微微向后仰头,“亲爱的同学,你爸妈难道没有教过你,做人嘴不要那么毒么!”

“你这么做,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说着,放开抓住她头发的手,反掌一扬,一个耳光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在了她细嫩的脸颊上。

“啪!!”

她被我打得一个侧头,一丝血从嘴角渗了出来,她看我的眼神更加恶毒:“乔奈,我不会放过你的。”

“那么,恭候大驾!”

浑浑噩噩的就走回了乔家。我进了房间后就把房门反锁了,看着房间里的段翼,一直干涩的眼睛突然泛起酸来,眼泪也这么不知不觉得掉了下来。段翼还是那么温柔,轻轻吻掉了我的眼泪,他叹着气把我搂进了怀里。闻到那阳光的味道,觉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这久违的气息包围着我,我也不用顾忌着什么,抓紧段翼的衣襟嚎啕大哭起来。

乔奈,自己多可笑,还不明白吗?没有人要你了,你悲伤管屁用,全世界都不要你了,你个傻子!哈哈!哈哈!我乐不可支,开始花枝乱颤的捂着嘴笑起来。乔奈,你真是笨啊!你以为成浩可以和你一直在一起?到最后,你还是只有段翼一个人而已,哈哈,你永远只是有段翼,想让别人关怀?你做梦!

“……段翼,我以为成浩,不会像吴灵他们在乎我的怪异。”

“哈哈!我竟然以为,他不会在乎……”

“我竟以为……”

……

段翼一下子抱紧了我,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我的背:“奈儿,没事了,不要哭了。我还陪着你,别伤心了。”

他的好犹如当头一盆冷水浇下,我浑身僵硬愣愣的看着安慰我的段翼,心中觉得现在的自己好自私。我对不起段翼,这么对他招之则来挥之则去。

乔奈啊乔奈,你现在难过的时候想起他了,你当初和成浩在一起的时候干什么去了?你凭什么这么对段翼,你根本配不上他!你就只会伤害他,在他的心里划上一道一道的伤痕,还要假装看不见的让他陪在你身边!你简直自私到死了,怪不得吴灵他们不要你了,你根本就是个自私鬼,只会从别人那里汲取温暖!你为段翼做了什么,凭什么让他对你如此的好,你不配他对你的好,对你的关心!你不配!!

脑子里蹦出一个小人,面容冷冷的痛斥我,她毫不介意的揭起我最不愿意提起的伤疤,然后所有的话像是一把盐一样散在了伤口上。她这么清醒的揭示我的罪行,然后把体无完肤的自己放在自己的面前,让我看到了自己一身的丑陋。

她恨恨的盯着我,然后像我打那个女孩儿一样,抬手给了我一个耳光。想想又觉得不够,反手又打了一耳光。我被她打得头晕目眩,心里闷闷的疼,却忽然觉得畅快了好多。

“对不起,段翼,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好好想一想。”我推开段翼的怀抱,自己缩到了墙角,我应该反省反省自己了。

呆坐在墙角,蜷缩着身子以自己认为最安全的姿态蹲坐。看着日出、日落、月升、月降……

我很痛,我活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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