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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章003 彼岸花背负地屈辱

神庆日为冬季的第十三个星期天,茫茫的大雪已然为这个城市披上了一层洁白的纱衣,当然,没有什么人会喜欢冬天,平民们大多没有余钱去购买过冬的衣物,因此只能在屋子里裹着被子瑟瑟发抖。优雅的贵族夫人同样讨厌这见鬼的冬季,因为大雪带来的严寒让他们无法再披着单薄的衣服去彰显自己美妙的身材。

帝都天府的奥格斯大街,是凯歌区最为宽阔的大街,大概是两百年前帝国为了欢迎凯旋而归的卡罗·卡伊尔公爵、塔林·阿玛尼亲王两位将军斥资修建而成,没有人敢去贪污皇帝陛下为了胜利所拨的款项,如此,这奥格斯大街修建的华丽与粗狂并存,贵族们占着比街道高了很多的土地,用岩石筑成的高大而壮丽的古堡,四五层那样的林立着,古堡从内而开出来了一扇扇爱奥尼克式样的单扇窗页,深色的紫林木梁柱,加上白白的、厚重的围墙,配调格外活泼,与帝国天府相得益彰。

在这样的一个天府城,除了街道两边塔楼状的作坊区,而繁茂的店铺或者作坊,则多是木架构建,而多了一些从花格窗户上延伸出的雕镂着天府特有的紫荆棘条纹,美丽而大方。总之,这里的建筑大多是“洛可可”中夹杂着一点哥特末期样貌的街楼。

这一天,奥格斯大街上的扫街奴隶忙碌的工作着,为了将它打扫干净,衣着褴褛的奴隶么一边拿着铁锹扫帚挥斥方遒,一边低声的诅咒着该死的天气,好在大方的卡伊尔家族给了他们赏赐,是以他们虽然怨恨,却仍旧耐心的工作着。

今天帝国里荣耀光环最为耀眼的卡伊尔家族要举行宴会,宴请帝国的上流贵族,因为公爵大人刚刚在凯旋之后又遇一喜,美丽与智慧并存的琪娜·安格列斯·卡伊尔夫人为他诞下一子,伟大的皇帝陛下特林·阿玛尼四世陛下赐予这个孩子紫荆花旗帜,这本是帝国中央军队的旗帜,也是挪亚·卡伊尔公爵带领的军队之旗。

陛下之言:愿阿奎那·卡伊尔继承帝国的军魂,将胜利永远留在帝国。

只是一个孩子,他能干什么?

不过这些不是子民们能够考虑的问题了,他们只知道圣恩仍旧笼罩着卡伊尔家族,卡伊尔家族的荣耀得到了继承,十六代公爵每一个都为帝国带来了无数的胜利,这一次一定也不例外。

在帝国子民心中,卡伊尔家族就是胜利与无敌的代名词,血色的曼珠沙华旗帜还在,帝国就永远繁荣安定。

这一切,难道真的只是荣耀?

渐渐被打扫干净的奥格斯大街上,从各个贵族居住的区域断断续续已经有了去往卡伊尔公爵的府邸的马车,奴隶们看着被装饰的异常华美的马匹拉着被精雕细琢的马车幻想着有朝一日自己能够同样拥有这样一辆马车,可惜立刻又被嘶鸣的马叫声打断了这美丽的白日梦,而后恨恨地诅咒着这该死的贵族。或许,在他们眼里,贵族就是坐着美丽的马车,穿着华贵的礼服,其余的一切与他们并无差别,或许还有美丽的情人。

原本充斥着奴隶们吆喝声的大街渐渐地开始拥挤了开来,在这里,地位的好处再一次让人眼红与嫉妒。爵位的高低,也代表了你是否能够走在别人前边,或者给别人让路。能够将这并排行驶七八两马车的家族拥挤成这个样子,可见卡伊尔公爵府的面子有多么大,同样证明了这帝都的贵族也是不胜枚举,已经到了摩肩接踵的地步。

卡伊尔公爵府门前,衣着紫色狐裘礼服的挪亚·卡伊尔公爵面带优雅的微笑,在门前对着来访的宾客一一打着招呼,如果微笑变成了凝固,似乎痛苦就不远了,贵族也同样有烦恼。

比如卡伊尔公爵,今天皇帝陛下也会来这里赴宴,甚至不理俗世的教皇陛下也派来了帝国最为著名的红衣大主教威尔斯·汉密尔顿。这本是一件好事,只是两者加到一起并不代表幸运,神权与皇权的碰撞,这样的火花足以烧死任何一个贵族。

公爵心里的苦恼却被智慧过人的妻子一句话给消弭了,抱着九夜的琪娜夫人赞美着:神的荣耀无处不在,然而神的使者的脚步止于陛下。

这时被数百名皇家骑士环卫着的金色马车稳稳地驶到到了公爵面前,公爵向前迈了三步,行了一个优雅的臣子跪礼,平在胸前的拳头,表示着公爵属于军职而且行下了最尊敬的礼节。

从马车上跳下的皇帝陛下如今年仅三十,正值壮年,特林陛下扶着皇后下了马车,而后来到公爵近前,扶着公爵手臂轻声道:“我的公爵请免礼,朕与皇后一起来为曼珠沙华的荣耀后继有人而庆祝,朕一定要看看我未来的公爵。”

公爵慢慢起身,嘴角原本的一丝微笑早已盎然:“谢过陛下,阿奎那定会因为陛下的眷顾而感到荣幸。”只是那种盎然地微笑之后似乎隐藏着什么愤怒和压抑……

随后满面威严的特林皇帝伴着容颜俏丽的皇后昂首步入公爵府邸,公爵在身后跟着,在他前边走着一个老者,目光似是散漫,却会偶尔射出一缕精光带给人无匹的压迫感。这应该是陛下的首席剑师库尔·卡林,圣堂骑士。

随行的皇家骑士团围在了举行宴会的大厅四周,介意保证着陛下的安全。

就在这时,公爵身后传来一声呐喊:“卡伊尔公爵,圣奥古斯丁教皇陛下托我带来问候,愿神的荣耀与您的孩子同在,把整个世界当做牧区的女神的荣光,总是等待着孩子,而卡什库罗神殿亦是等待着这个孩子步入的那一刻。”

于是,原本将要步入公爵府这座威严而古朴的古堡之际,那将要迈入厅堂的血腥红地毯之上的陛下挥手让开皇后,回身来到了公爵面前,面无表情不知在想着什么。

公爵大人一脸虔诚,静静地站在皇帝陛下身边,目视着缓步而来的红衣主教——威尔斯·汉密尔顿大人。面带荣光的主教大人来到两人近前,对着皇帝陛下行了一个躬身的教士礼,而后温言:“与神同在的皇帝陛下,威尔斯向您问候,神说,信他者,与他荣耀、富贵、地位。”

本是毫无表情的特林皇帝在沉默了片刻之后,终于露出了一丝欢笑:“主教大人,帝国的领土上,神的荣光不曾消弭,荣耀与帝国同在!”

两人相视而笑,心中却是闪过万千杂念,至于信仰的虔诚,或许是建立者拥有信仰的前提上。公爵的眼角发现了陛下衣袖露出的拳头,在微微的颤抖着。

这一局,看到的人没有谁敢说谁胜谁负。又重新回复宁静的皇帝陛下回头望着公爵大人,似乎等待着他说些什么。

公爵上前一步,脸上仍旧是那一抹优雅的笑容:“主教大人,神赋予陛下荣耀,神赐予主教大人地位,在帝国的领土上,皇帝陛下自然身负神的荣耀,神的地位。主教大人与我也是陛下的子民,挪亚为主教大人的到来倍感荣幸,请到席上,相信帝国的贵族子民很乐意感受主教大人的赐福。”

语毕,公爵回到陛下身后左侧,躬身做了一个请礼。此刻,特林皇帝望着公爵的眼中,终于露出一丝满意,不再理会身后的主教大人,直步来到厅内,主教面带悻然,随后又被神圣的光辉所掩盖,作为教皇陛下的代表,也走在了公爵身前。公爵没有再回到门前等候,因为在陛下到来之后仍旧没有路面的客人,等待他们的已经不再是微笑。

尾随在特林皇帝背后的主教大人面上带着莫名的表情,喃喃而语:没有信仰,则没有名副其实的品行和生命;没有信仰,则没有名副其实的国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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