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比斯(现卢克索),它在埃及的地理位置相当优异,涓涓不息的尼罗河将这块区域分成东西两岸,沿岸是宽广的平原。尼罗河东岸便是极具盛名的底比斯,而西岸与之隔河相望的是帝王谷,埃及新王国时期法老们的陵墓群。
此时的底比斯,最为繁华热闹的街道、大大小小辉煌鼎盛的神殿还有它的中心底比斯王宫。拉美西斯的父亲是埃及法老塞提一世,他和他的王后图雅及其他妃妾都居住在底比斯王宫。
王后设宴款待的消息令拉美西斯宫殿表面越发平静祥和,拉美西斯的九位侍妾正卯足劲地思量如何盛装打扮,以图在王后的宴会上大放光彩。
纳菲尔塔丽也被应邀其中,于今夜入宫参加盛宴,这是王后图雅特别向拉美西斯授意的。
相比纳菲尔塔丽的激动高兴,我却喜忧参半。令欣喜的是,王后图雅的宴请相邀对纳菲尔塔丽是极大的机会,可以在宴会上得到许多王室贵族们的认可,也可以尽快地融入埃及王室贵族们的关系当中。担忧的是,一切似乎进展得太过顺利,王后图雅真会放弃自己的亲侄女娜纱琪而选择了纲菲尔塔丽?
太阳沉入尼罗河的西岸,天空的颜色由红变淡,渐渐转灰,时间又一次迈入黑暗的夜。
从拉美西斯宫殿北门驶出十辆繁纹暗花的黄金马车,为首的那辆车身为宽大,圆花暗纹为底,两侧栩栩如生的翅甲虫图腾逼真地犹如展翅而飞,车前四匹健马,通体雪白,长长的鬃毛是惹眼的火红色,极其丰骏神气。
初见马车,它的金碧辉煌让我诈舌不已,就算我曾经贵为斯蒂兰尔公主,都没不曾见过此**车,古埃及人的奢华再次令我大开眼界。
黄金马车驶进王宫南门,缓缓行驶十分钟左右,才停下。
拉美西斯领着纳菲尔塔丽来到一处偏殿,我搂着小木箱和另一侍女随其后。为了这次盛宴,拉美西斯特意送来一套价值不菲的衣裳,内袍是件无袖露肩修长的及膝长衫,类似努格白,青靛的底色,大朵大朵雪白莲花绽放其上,外衣款式精美独特,最令人称奇是它的颜色,乍看似普通白纱,只要轻轻一抖,随着光线的强弱,折射出各种凝似琉璃盈亮的斑澜滟光,霎那芳华瑰丽。
即使是我也从未见过这种布料,虽然拉美西斯只字未提,但我很清楚,这套衣裳价值连城。
纳菲尔塔丽只一眼便非常喜爱,试穿过后立即脱下唯恐将它弄脏。
本应在进入王宫之前,将纳菲尔塔丽梳装打扮妥当,可纳菲尔塔丽不愿穿它坐马车,怕一不小心,弄破衣裳。
除了那枚淡紫戒指,我极少见纳菲尔塔丽如此喜爱一件物什,她小心翼翼的期待神情令人动容,拉美西斯也任由她作主,甚至宠溺地说道,如此,就进王宫再换吧,到时找处偏殿就行。
拉美西斯摒退偏殿正门守候的八名侍女,指着偏殿东侧一间屋室,轻笑道:“去换,我等你们。”
这间屋内除了有一应俱全的摆设,更包括此刻我们最需要的梳妆台。
我让另一侍女给纳菲尔塔丽褪去外袍,自己则才开小木箱将叠放最大上面的衣裳给取出来。
手指一触,觉得不对劲,赶紧将衣裳抖开,外纱及内袍的前襟、后片甚至领口都被人找上十几二十道口子,撕裂的口子有些长至二三十公分,有些交纵着扭曲张牙舞爪。
心下一沉,我刚想说话,纳菲尔塔丽已经急急地上前,一把抢过我手里的衣裳,不敢置信地望着上面那些破口,“怎么会这样?!”
“有人故意弄坏。”是谁?!我将视线投向那位侍女,她是今天早晨才过来侍候纳菲尔塔丽,随同还有别外一女孩。
“不是我,不是我。”那侍女吓得跪在地上,紧张地摇头否认,“真的不是我,请相信我!”
“为什么我看重的东西,都会以惨烈的方式毁灭。”纳菲尔塔丽握起衣裳的指关节因用力而有些泛白,嘴唇紧紧抿起,“是老天真的不愿给我?”
我怀疑自己的眼睛,刚刚她深褐的眼底似乎有一缕寒光极速划过,快得以为自己眼花,我急急地唤道:“小茜,你怎么了?”
“我生气,觉得难受。”话一出,纳菲尔塔丽深褐眼眸已经蓄上氲氤水雾,脸色苍白无比,“梅菲,现在怎么办?”
“只能想办法补救,你也来帮忙。”我指着仍跪在地上的侍女叹了口气,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宴会快要开始了,必须得想出办法。
回去拿,时间已经来不及,借的话,更有失身份。
我将衣裳重新摊开,细看了一遍,外纱的划口多半在前襟后背及领口,衣袖和腰身以下还是完好的。内袍从腰腹至膝也算完好无损。
我先将外纱的衣袖和下摆全部裁下,再顺着原来缝合线快速拆开袖子。那侍女则将这二只袖片,较宽的一头用针线相接起来。接着又将内袍从腰间裁下,再将其边摆往上十六七公分的衣块剪下,剩下的便作短袍。
大约十分钟后,当纳菲尔塔丽穿上缝制完成的衣服时,我们三人内心激动不已,竟比早间试穿更显美艳动人。
纳菲尔塔丽深褐色的卷发只松松地挽成髻,露出线条优雅的颈脖及雪白温润的肩膀,短紧的青锭白莲上衣刚好包裹住她浑圆的曲线,长长的白纱从上身右侧缠绕,斜斜地往左肩而上,轻轻地打着蝴蝶结。白纱只能微微掩住她上身的一点裸露,却给人一种含蓄娇羞的美。
下身裹着及大腿的短袍,青锭的底,雪白的莲。短袍腰线由右向左稍稍向下倾斜,展露出她纤细的腰身,同样从左向右微微向下倾斜的衣摆使她的腿显得越发修长纤美,腰间右侧再往斜斜地系上了一袭长及左脚踝的白纱,更觉轻盈飞扬。
帮她选择一些合适的首饰佩戴后,我飞快替她上了淡妆,这才急急地从侧殿出来。
拉美西斯正倚在前殿石柱边凝神想些什么,一听动静,回身望向纳菲尔塔丽,明显一怔,墨黑的眼底掠过惊艳的亮度。
“这衣裳?”拉美西斯有点意外,笑着上前仔细打量起纳菲尔塔丽。
“是你送的衣裳,被别人用刀给弄坏了,幸好有梅菲在,她帮我改了。”纳菲尔塔丽眼眸再次迷蒙霭雾,无奈道,“是不是不好看?!”
拉美西斯浓眉皱紧,沉吟片刻,才轻笑地摇摇头,牵起纳菲尔塔丽的手,“不,很美。”
纳菲尔塔丽一听,脸颊不由一红,怪嗔起来:“我哪有那么美!”
为了无视他们的亲昵,我特意将头压得很低,同左侧的侍女一样无声地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