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来的时候,天已大白。凤皇还要我多睡一会,我始终觉得让道翔等不太好,于是,就挣扎着要起来,谁知一动竟然浑身酸痛,微微叹气,凤皇感觉人不壮,力气却不小。如此一想,脸上又是一红,心里火气上来了。赶紧自己摸索着穿好衣服,坚决自己动手,不让他碰我。
他在一边看着我好笑:“昨日还好,今日怎么就闹了?”
我没睬他,现在我最怕的人估计就是他了。再也不敢让他靠近我。
“见到道翔你就这么急切么?”他拉住我的手,紧紧地,手腕上疼痛。
我倒吸冷气:“痛!”没发现手上的力量减轻,我心里委屈,道:“痛呀痛呀!慕容冲你混蛋,弄得我浑身酸痛还要掐我手!”
谁知却是放开了手,将我揽进他怀里:“原是为了这个……”轻轻一笑,“难道你希望我一点力气都没有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发烫,他又调戏我?转过头不理他,他扳过我的下巴,面对着我:“我保证今天晚上轻一点!”
“哪里有什么今天晚上?!”我赶紧推开他,心里有点怕。那个时候哪是保证就有用的。呃,什么呀,一大早在这个问题上徘徊!他那厢却是开心得哈哈大笑。
“你不起我就一个人去找道翔了。”我没好气道。
他轻轻一笑,抬起我的下巴:“这辈子你就别想还能单独见到他啦!”
小气。心里有些微甜的感觉很是不舒服,
道翔还是住在那个客栈,我估计是凤皇这厮吃醋不让他住行馆,凤皇搂着我,在我耳边吹气,这事高盖自然会做,他还在那里住一定是他自己不愿意的。
到了客栈道翔已经叫了酒菜正在等我们,刚踏进门槛,我就皱起眉,酒气很重,凤皇轻轻拽了拽我的手,拉我进去,道翔立身:“你们来了。快坐吧。”
好重的酒味,怎么男人都这么喜欢喝酒?我皱眉,凤皇拿手抚我的眉:“不是让你不要皱眉?”他轻轻扶我坐下。
我不适应地拉下他的手,凤皇也没反对,执起一杯酒慢慢品着,我转头对道翔说:“道翔,你怎么也喝这么多酒?”
似乎是怔了一会,开口时还是那个温文如玉的声音:“男子汉大丈夫,怎可能不喝酒?”
我不禁有点讪讪的,是了,男人和女人,总有些不同。我也摸索了半天,摸到一只杯子,笑道:“既然这样,那我就舍命陪君子吧。”却被凤皇拦了一拦,我顿住。
“本来应该我们摆宴送道翔,现在却让道翔破费,我和凝儿敬你一杯,大恩不言谢!”一仰脖喝下酒,我也呆呆地,喝下手里的酒。
道翔神色微暗,我却没有看得,只听得那个温暖的声音道:“凤皇客气了。”喝下那杯酒,却似乎淡然至极没有任何味道,只是两天而已,竟然已经如同陌人了,心里微苦,自己,不是应该早就看清楚了么?昨日得到消息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了啊,可是为什么会一直买醉,又为什么总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呢?
“凝儿一直以为酒是魔鬼,今日为送道翔也算是破例了。”凤皇淡淡笑道。
“嗯?”道翔疑惑。
“就是魔鬼!”我笃定地说,虽然我知道一切事情的发生有其偶然性也有其必然性,可是,我就是原谅不了,都是因为酒,这个魔鬼。
凤皇将菜夹进我的碗里,我拿勺子自己吃。
看着他们样子,凝儿她似乎和幸福,这就好。怎么不好?于她于他,都是圆满,可是于自己……自己会有这个立场么?生平第一次,有恨不取而代之的心思,微微摇头,一转头却看到杨义若有所思的眼神,心里一惊,微微一笑:“好了,我现在也算是功德圆满了,这时候功成身退应该是最合适的了。这样也算是积了一件阴德了。”
我放下勺子:“道翔的话说得好薄情啊!”
微微一笑,还是那个凝儿,还是那个道翔,还是朋友,只是朋友:“我那边也有事要处理,本来出来的时间也长了。”其实,一早安排好了两个月的事。可是,要自己在这里一直这样看着,似乎有点残忍,自己也该对自己好一点吧。
“哦,这样。”我垂头。
凤皇清冷的声音响起:“道翔,你可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咦?我转头看凤皇,因为视力的问题,什么都看不清,凤皇勾唇一笑:“不要装成你看得到我的样子啊!”
我皱眉,转过头,继续吃菜。
“我知,多谢凤皇提醒。”道翔思忖了半天,目光晶亮地看着慕容冲,却见后者只是淡淡喝酒,没有一点波澜,蓦然心里一惊,这个人,一眼就看出自己的计划,且如此淡然,原是都知道么,这么说的话,他……
这么多年,他的耻辱已经烙成印,深刻而弥久,若是他就此满足安逸,便不是那个翱翔于空的凤皇了吧!这样的我们两个人,都不适合凝儿吧。低低叹气,后事如何,今日怎知?
凤皇听得那一句叹气,抬头看那个温和如玉的男子,剑眉星目,脸上有着年轻人的冲劲和激情,却似乎又有了几分看透世事的通透,他温和地看着凝儿,眼里满是怜惜,自己顺着目光看着她,她细细地咀嚼,眉目如画安静美好,心里默默一震,似乎有点明白他为什么叹气了,皱眉,眼里射出精光,凝儿,我不会放开你,永永远远!不管我们都变成什么样,我们都不能分开!
“道翔走了?”听得门开关的声音,我抬头问。
“嗯。”温暖的怀抱,可以一直一直这样靠下去,十指相扣,“遗憾么?”
“好遗憾啊!”我叹气,“没有逼我喝药的人了!”
“这倒不一定。”在我耳边轻轻笑,“明天去找莫岚,要不要吃药由他说了算。”
“不会吧……”我哀叹,这古代的药真是苦死人不偿命啊,一天两天还好,天天这么喝那真是要人命啊!真是赶走一个又来一个!“我不要!”
“现在都不想看看凤皇长成什么样了么?”
“这个不重要啦!”虽然我也想看,不过往往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吧,所以没有希望的话,就不会失望啊。
“真的不想么?”
“我爱你,与你长得什么样没有关系,我爱你,只是因为你是凤皇。”这样能不能放过我啊?自己都起鸡皮疙瘩了!
轻轻地扳过我的脸吻住我的唇,那么温柔那么细致那么缓慢,心里似乎有什么被慢慢融化,眩晕感袭击,他为什么要这么慢这么温柔啊?“好好治眼睛,好不好?”轻轻添了一下我的唇,轻轻地说,我头脑昏昏沉沉地,不能思考,只是“唔”了一声,想要更多的时候,他却轻轻离开,一把抱住我,我惊呼出声,他冲我微微一笑:“沐浴。”说到这个,我真是郁闷了,其实早就想洗澡了,但是古人冬天一般都不怎么洗澡,没有公共浴室,自己在家又怕着凉死亡,凤皇说可以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我惊喜地叫:“凤皇你真好!你真好!”凤皇微微一笑,倾国倾城:“我可以更好,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我勾住他的脖子,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只要幸福,觉得就这样过一辈子也好。
我原来以为应该是一个大木桶里面装了热水,到了地方却听到潺潺的水声,一股温热的湿气迎面而来,我疑惑地站定,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似乎是看出我的疑惑,凤皇扣住我的手:“温泉!”
温泉?这里应该不是山区吧!也不应该会有温泉吧!
“这是我们的家,你想要的家都在这里!”他从后面轻轻地环住我,将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他很瘦我也很瘦,锁骨微微有些疼痛,但是很温暖,我们的脸相互贴着。
我想要的家,有园林,冬日有梅夏日有莲,带着些许古典气质和诗意,有温泉,冬日里冒着温热的水汽,四周种了花木,可以闻到植物的香气……这些是什么时候说的呢?温泉的话,应该只是提了一句吧!
眼里涩涩的,我掐他的手:“你干嘛总做这么多事害我想哭啊?”
满意地轻笑:“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反过身,紧紧抱住他:“怎么办啊?我会越来越离不开你的!”深深地埋进他的怀里,就这样的幸福,微小的,但是,足以溢满整颗心。
“怎么?难道你还想离开我么?”他轻轻放开我,替我解开披着的狐裘,“不过,这不是露天的,其实这还是烧好的热水,虽然旁边还是有些假山和花木,不过,就没有你要的那种天然温泉了。”
“我自己来……”我没有听清他说什么,因为他一直在帮我解衣服,有点尴尬……
没有说什么,只是站在一边看着她,怎么看都不够,外衣,中衣,内衣微微露出,她不喜欢穿肚兜,穿了一件奇怪的东西,只是罩住胸,有两根带子吊着,腰部露出,纤细白皙,没有一丝赘肉,心里似乎有火升腾,慢慢靠近她,只要有她就是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