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令人把有问题的书架拆走?我一头雾水,我也是刚刚从斯蒂文那里得到这个书架喷有甲醛严重超标的喷漆的,怎么会是我呢?
看到我一脸茫然,李老奶奶接着说道:“给我们拆走书架那人说,是你发现那个书架的木质不是很好,害怕用久了会变形,叫工程部的人把书架拆走,然后给我们换一个用上等檀木做的不易变形的书架,样式还是跟以前的那个一模一样!”
看两位老人很严肃的样子,似乎并不是像跟我开玩笑,可是,我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叫过工程部的人换书架?
“书架是什么时候拆走的?”我忙问道。
“呃……交房当天下午就拆走了,我和老张第一眼看到那个书架,就欢喜得不得了,这真是我们心目中最喜欢的样式,当时看到工人把书架拆走,心里还有些不舍,我们什么东西都还未摆放呢。我安慰老张说,雨菲那姑娘不是说了么,给我们换一个一模一样的,而且我们相信你,要不是你令人来换这个有问题的书架,以我和老张两个老人的眼光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当时老张还表扬了你,说你一个小小的姑娘不仅通晓古今,而且做事情还很有诚信,在如今这个物质至上的社会,像你这种为了公司的诚信,宁愿自己劳神伤财的人已经很少了。对吧,老张?”李老奶奶很是高兴的说道。
张老先生接言道:“就是……而且你叫来拆书房的工人还告诉我们,说你给我们说的这书房是整个房子装修工程的最后一道工序,交房的时候里面还很潮湿,不能呆人,必须把书房房门关上,窗户打开,敞开一个星期才能进人,我们可是按照你的叮嘱,整整一个星期都没有进入书房哟!”
我自然知道为什么书房里一个星期不能呆人,并不是二老所说的因为刚装修潮湿的关系,而是因为即使是把书架拆走,可是书房的空气里还弥散有甲醛颗粒,敞开一周时间,便能把里面的有害物质排尽。
李老奶奶和张老先生你一句我一句的话,我略略有些放心了,他们的健康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可是同时又让我完全懵了,这段时间虽然很忙碌,但还不至于迷糊到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都记不得的地步。
到底是哪位神秘人在背后以我的名义做的这一切呢?
是东升?不可能,倘若是东升的话,刚才他也不会怒发冲冠的拍桌而起了。
是欧阳晨曦?更不可能,从她的表情便能看出来,她跟我一样,都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情的。
公司里除了东升和欧阳晨曦,基本上不会有人跟我关系比较紧密了,即便有关系不错的同事,也没有这么大的权利令人拆走书架。
这到底是谁呢?
就在我为这事绞尽脑汁之时,张老先生却在一旁问道:“雨菲姑娘,我之前还想给你公司去个电话想询问询问新书架什么时候能够做好,什么时候给我们安上,你看那书房里,就这么空一个地方出来,看起来空荡荡的,很影响美观啊!”
被突兀的这么一问,我却无言以对,正在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张老先生的问话时,背后的房门处传来了一句话帮我回答了。
“两位老教授你们不用担心,雨菲设计师这次来,就是专门来给你们安装书架,并给你们赔礼道歉的,书架现在已经到了楼下,马上便有工人给你们抬上来并安装好!”
宁风此时正躺在客厅的落红藤编织而成的藤椅上,不紧不慢的说话,似乎这里并不是客户的家里,他那悠闲自得的样子,倒像是到了他家里。
我看到他那副痞子样,恨不得一脚踹在他的身上,让他滚出去,要知道两位老先生可都是德高望重的学术界泰斗,最注重外表仪态和文化修养,我都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拉好他们的关系,想当初,我和欧阳晨曦二人初来这里,因为迟到了几分钟就吃了闭门羹。而宁风一头披肩的长发胡乱的扎束在脑后,左耳上还挂着刺眼的耳钉,全身上下穿着的都是奇装异服,跟这个房间的文化气息格格不入,连我看着都生气,更不用说两位教授了。
然而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二老不但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生气,反而很是热情的说道:“好好好,那麻烦你们了。”
是我眼花了么?还是我耳鸣了么?这个人见人厌的花花公子居然也能得到两位老人的欢喜?
而且他还大言不惭的说马上就有人来安装书架了,刚才我上来之时,根本没有看到任何工人在楼下搬运书架,不要说工人,我连苍蝇都没有见到一只,这该死的花花公子,难道觉得我今天还不够倒霉么?还在这里置我于死地。
我满眼怒火的看着一脸悠闲的宁风,想大发脾气一通,总之我已经不能再在这家公司干下去了,借最后一天的机会,将怒火通通发泄出去,把自己心中的憋屈和难受都发泄出去,还自己一个轻松的自由身。
就在这时,几个木匠工人搬着大小不一的书架零件,很熟悉的放进了二老的书房里,我还来不及惊讶,旁边的李老奶奶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就是那位赵先生来拆走我们的书架的!”
啊——
我惊呼了一声,今天我受到的委屈很多,但是我受到的惊喜更多,而且所有惊喜都来自一个人,眼前这个站无站姿坐无坐相的花花公子哥。
怎么会是他?
他为什么今天要一二再、再二三的帮我呢?
他又是怎么知道这书架被人动了手脚?
这摆在面前的诸多问题像团团迷雾将我的思维笼罩,让我不能清晰的思考,更让我有些不能接受的是,李老奶奶看我和那位花花公子哥的眼神充满了长辈对晚辈的慈爱,似乎我跟他之间有着什么暧mei关系似的。
在外人面前,假如我和他没有关系的话,那他为什么那么真心的帮我?
我真是有口难辩,我很想给李老奶奶解释,他不是我任何人,我跟他也没有任何关系,但是,我真这么给李老奶奶说的话,以她的理解,我定是掩耳盗铃,自己不好意思承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