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秦胤之带领着他所率领了许多年的秦家军，向慕回雪所在的城池走了去。
慕回雪就在城墙之上看着他们走近。她穿着红色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她看着他们摆阵，却没有说一句话，没有阻止，也没有进攻，就只是那样看着。
龙瑶走到她的身边：“主子，那是秦胤之自制的阵法，阵眼偏南，变化多端。”
慕回雪笑笑，问身后的龙瑶：“可以变化成哪些阵法？”
“方圆阵，长蛇阵。衡轭阵。”
“方圆阵阵眼在阵的中心位置，将我军围入其中，绞杀；长蛇阵偏于前方，以攻为主，用的还是绞杀。衡轭阵和长蛇阵相差无几。只是不比长蛇阵适宜追击，机动性不强，适宜原地作战。可是依旧是绞杀的法子。秦胤之便是看准了我们的人数上的差距，才用的这些法子。可是龙瑶你看……”
龙瑶顺着慕回雪所指的地方看了过去，他们都是练过武的，所以目力都很好，即使是距离下面的战场很远，依旧可以看得很清楚。
龙瑶躬身后退，他明白了主子想说的是什么。
他也看到了，有人摔倒。
慕回雪笑笑：“你看到了什么？”
“军心不齐。”龙瑶回答。
“对，就是军心不齐。”慕回雪让龙瑶站在她的旁边，继续说道：“秦胤之虽然带领着这一支秦家军已经很久了，可是，在他当年回京之后，扶桑在他的军队之中又新派进了许多禁卫军，这之后，秦胤之便到了这里，他没有时间练兵，所以，军队之中的战士，没有绝对的配合能力。”
她缓了缓，接着道：“而在战场之中，如果战士们不能够很好的配合，那么，这个阵法，就没有任何的威慑力。”
“可是秦胤之会指导他们。”龙瑶问道，“秦胤之对于军事方面的造诣，只怕不容小觑。”
“不。”慕回雪缓缓的摇头，“龙瑶，和秦毅的那一仗，你察觉了什么了么？”
龙瑶低眉思索，半晌，还是没有明白。“请主子明示。”
慕回雪笑了起来，“你的实战经历还是太少。”
龙瑶有些窘迫，“是。”
慕回雪看了看他，还是将目光转到了战场之上，“在真正的战场之上，没有人回去注意主帅的动向，在真正交手的时候，能够指挥他们的，只是率领着他们分队的百夫将，而如果百夫将之间没有这份默契，那么，这个阵法就不攻自破了。”
“而军心不齐，在人数越多的时候，效果越明显。秦胤之错就错在他太高估他的指挥能力。他以为他所打的那一些仗全是他指挥得当才换来的，殊不知，当时的他是从一个小小的百夫将做起，所以和将士之间还存在着默契。可是，这么多年秦胤之一直在峡谷之中，一直没有勤加练军，他们之间对敌的默契早已消失殆尽，又怎么能够做到万众一心？”
“这样的军队，要想靠最需要人合作的阵法胜利，谈何容易？”
话到最后，慕回雪的心中竟有一丝叹息，秦胤之在得到金钱权力之后，便想要得到的更多，他的贪欲让他从京城到了南北二藩之间的峡谷，也是他的贪欲，让他到今日死在了这里。
其实如果秦胤之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便应该能够明白清晚身上所流露出的能力绝对不是一个小小的舞女所能够做到的。只是，他被他的儿子扰了心，被他的不谨慎送了命。
战鼓终于擂响，秦胤之所摆的阵法也已经成功。
慕回雪对身边的龙瑶点了点头，终于开启了城门。
慕回雪的人没有摆阵，可是，他们前进的步伐，前进的幅度却是万人如同一人。一步一步的朝秦胤之所摆的阵法走去。
秦胤之就只有看着他们走近，却忘记了反应。
他曾经引以为豪的便是阵法，所以，他知道他所面对的敌人是多么的强大，战士之间的配合度有多高。
只是，他还是亲自走到了战鼓的旁边，擂响了战鼓。
三拍，先重后轻，正是阵法的变化，他最常用的攻势，衡轭阵。
刀弓亮出，黑色的潮水里，刹那间光芒四射，冷兵器反射出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战鼓擂，洪水涌动，一发势不可挡。
龙瑶指挥的军队用的是偃月阵，攻击的是秦家军的左翼，那里是秦家军原来的将士，较为默契，可是他们的个人能力却不高，这无疑是给了龙瑶一个好机会。因为他手下的人共同配合过的，所以默契不知比这些人好了多少，并且他们的武功也绝对不如他们。所以，在龙瑶前进的，变换的弯月之中，渐渐的将秦胤之的左翼军队包围了起来。杀出了一条道路。
百夫将赶紧向后撤，秦胤之也看见了下面的情景，手中的鼓声欢乐动静，四拍，轻重重轻，是方圆阵。
龙瑶依旧带着人向里面冲，他记得慕回雪所说的话，在秦胤之军心不起的情况之下，他并不难赢。在他的横冲直撞之间，他看见秦家军因为没有尽快的动作而摔倒。他忽然想起来慕回雪曾经是怎样的训练他们的军队。那样的空缈无际的草原，就只有慕回雪一个人站在草原的中间，他们的军队在听到了命令之后便急速的向慕回雪奔跑过去。她的手里有一面旗帜，在旗帜挥下的那一刹那，他们都必须停止。在第一次训练的时候，他们跑得很整齐，可是在距离慕回雪一百米的位置，被慕回雪喝令停下，却还是不能够整齐的停下，那一次的训练，他们的轻羽军损失了大半的人马，竟然全是被惊吓的，因为军心不齐，所以他们的动作并不一致。可是，现在，即使是没有慕回雪的指挥，他们依旧可以很有默契的绞杀秦胤之的军队。这么多年的训练终于没有白费，而他也终于明白慕回雪这样的严苛的训练是为了什么。
秦胤之的军队就是一个教训，而他们之间，绝对不能够出现这样的局面。
龙瑶没有指挥，慕回雪也没有指挥，但是轻羽军却还是动了，他们在渐渐变化，随着秦胤之的方圆阵在渐渐变化，自发的变成了鱼鳞阵。鱼鳞阵主攻阵形的中心位置，一层一层的渐渐推进。越到后面越发汹涌，而此时的龙瑶已然不是将领，真正的将领是位于阵形后方的人。在轻羽军里，没有绝对的将领，因为每一个人拿出来，都可以成为独当一面的将领。只是龙瑶的综合实力更强一些，所以才成为了轻羽军的将领。但是，这并不代表别的人就没有能力。
正是因为只有五万人，所以，慕回雪要将这五万人训练的固若金汤，即使是秦胤之的秦家军也无法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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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赢得很顺利，可是却没有发现秦毅的踪迹。
慕回雪微微一笑，她想，夏青很的动作还是很快的，已经将秦毅救走了。只是，夏青痕毕竟也在她的手下当过差，她会不会怀疑清晚？
虽然她知道凭借清晚的聪明才智在秦毅身边站住脚不是什么问题，可是，如果扶桑并不信任清晚，那么，就仅仅是凭借秦毅的脑子，他还不足以成功的令扶桑刮目相看。
那么，进攻皇城的时候，恐怕就有一些困难了吧。
所以，她这一段时间不能够和清晚联系，只要清晚安全的入了京城，那么，便没有什么可以难住她的了。
慕回雪正想着，却听见龙瑶前来请示，问那些战俘该怎么办。
“杀了。”慕回雪神色不变，声线冷淡。
“可是，如果将这些人杀了，只怕……”，龙瑶没有说完，但是慕回雪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只是，她还是没有要留下他们性命的打算。
“龙瑶，你跟了我多少年？”
“龙瑶自七岁跟随主子，至今已有一十五年。”
“那若是有人杀了我，你会如何？”慕回雪继续问。
“也杀了那人。”
慕回雪笑笑，“秦家军已经跟了秦胤之近三十年了，他们之间的感情难道不比你和我的感情深厚么？在秦家军和秦胤之已经有了感情的情况下，我们杀了秦胤之，难道他们不会想方设法报仇么？”
龙瑶羞愧，领命而去。
慕回雪便一个人呆在屋子里面，看着夕阳西斜，渐渐的失去光亮。她轻轻的叹息，她不能够在自己的身边留下隐患，所以，只有杀了那些人。
尽管有悲悯，可是她却依旧理智。
她陷在思绪里，无法自拔。
门却忽然响起来了。
她起身，毫不意外，是皇甫祺。
她笑笑，“郡王，请。”
伸手，将皇甫祺朝会客厅引去。
皇甫祺到了北藩慕回雪的书房，书房布置得很简洁，全不似她平素的张扬色彩，倒是显得稳重了很多。
慕回雪让他进了书房，这才又开口。
“这里，是我母亲的屋子。”
“看出来了。”
慕回雪微微一笑，“也对，只有母亲才会将它布置得像一个儒士的书房。全然不像一个女子闺房，也不像一个将军的屋子。”
“大概确实是别出心裁，慕将军是女中豪杰。”皇甫祺说道。他倒是对这个烈性女子多有耳闻。他笑了笑，这个宣朝，能够不知道慕将军的人，只怕是寥寥无几。
这个将军，毕竟是宣朝至今为止唯一的一个女将军。绞杀外藩，功勋卓著。只是，不知是否该叹天妒英才，还是该叹她不知中庸之道，功高震主之人，自古以来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只是，她没有看清楚这个事实，所以，最终成为了扶桑不得不拔出的一根眼中刺。
慕回雪的性子其实很像她的母亲。不同的只是，慕回雪更会隐藏她的能力，不会让自己置身在风尖刀口之上。她懂得隐藏自己，所以才能在秦胤之的眼皮子底下部署自己的力量，也正是因为她的父亲并没有阻止她，所以，她才能够在此时和扶桑分庭抗礼。
“然而你终于可以给你的母亲报仇。”皇甫祺在她的身后找出一本兵法，上面布满了娟秀的字体。他想，这大概就是慕将军曾经写下的吧。
不得不说，里面的对于兵法的见解比他高的很多。
而他难以望其项背。
何况，他所擅长的并非是攻击。在宫中度过的童年，注定了他的忍让，所以，也注定了他的行事作风有很多受着那样的影响，只能够被动的守，而并非是攻击。
“可是，即使是报了仇，母亲也不会回来。”慕回雪自嘲的一笑。失去了的，终究还是不能够复返。
皇甫祺沉默，他其实也是一样的。即使是最后杀了扶桑，可是，他也不能够将以前所受的一切侮辱挽回。
只是为了给自己争一口气，让自己的生后不会失去目标。
可是，报了仇以后，又能够怎么样？
他们其实都很可悲，即使可以成功了，可是，却又面临着下一次的抉择。然而，两个人现在你在都极其默契的不再谈论这些事。便当作他们之间的距离并不存在，虽然说只是自欺欺人，但是，却也是让她门不那样痛苦的一种方法。人啊，有的时候，真的是难得糊涂。太清醒了啊。真的不好。一点也不好。
“可是，即使是这样，也不会放弃。”
“对。”慕回雪转过身，“即使是母亲再也不能够回来，我也不会放弃。我终究会进攻到皇城的。”她微笑，信心满满。
“一定会。”皇甫祺看着她的眼睛，肯定道：“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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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青痕将秦毅救了下来，但是被他缠的无奈，便只有依他所言，去歌舞坊救回来一个名叫清晚的女人。
于是夏青痕一个人到了歌舞坊。
她在慕回雪的手底下做事情的时候，曾经跟随着慕回雪到过落月手下经营着的几家歌舞坊，但是，落月所作的全都是费了一些心思的，所以显得很别致。但是她现在所在的这一家歌舞坊便远远不比她曾去过的地方。
所以，当她看见歌舞坊上面火红的帷幕的时候，她在心里面觉得恶心。大红大紫的颜色，似乎很张扬。然而，歌舞坊的女子毕竟只是歌舞坊的女子，终究不能够真的掀起什么大的波浪来。因为她们的身份，所以，她们即使脱离掉这个歌舞坊，也是不能够在大户人家谋出一席之地。
所以，即使她们拼却性命的练着琴棋书画，希望能够赶得上大家小姐，可是，即使她们能力比她们高，可是，她们的身份却注定了她们不能够成为大家小姐。她们的命啊，轻如蝼蚁。
在这一点之上，她和她们何其相似。她也是一样的不希望被别人看不起，她也是一样的希望别人能够将她和慕回雪等同。然而，她终究只是一个下属。即使她再努力，可是，她依旧只会是慕回雪的下属。别人看到她的能力，首先想到的，只是慕回雪的教导有方，然而，却永远也不会想到她夏青痕是多么的努力。她那样的努力，却最终也得不到别人的一句赞赏，然而，慕回雪只是因为她的父亲的缘故，掌管着‘洛女神赋’这四百人，她没有付出一丝一毫的努力，却最终坐享其成。这是因为什么？仅仅是因为她有一个很好的父亲，但是夏青痕却没有一个当藩王的父亲。只是因为身份？所以她这么多年的努力就理所当然的付诸流水，灰飞烟灭到什么也不会剩下？
凭什么？是，她的身份的确不高，可是，那并不意味着她不会有成功，她不会努力。凭什么所有的人就理所当然的将她的努力算到慕回雪的身上？她不甘心啊，她不甘心啊，她的努力别人永远不会看见。就像别人永远不会知道以前的每一个成名的人身后都有支持着他成名的小人物。而她，很不幸运的，便是慕回雪的名声之下的小人物！
但是，她不想只做一个小人物，不想只做慕回雪手底下的一个百夫长。她想自己闯出一片天空，让世人因为是她，才知道她，而不是因为慕回雪才知道她的手底下有一个名叫夏青痕的百夫长。
所以，她才会投靠了太后扶桑。
扶桑是慕回雪的死对头，终于有一天他们会打起来，然而，那个时候她一定会挫伤慕回雪的锐气。
跟在慕回雪的身边这么多年了，她太了解慕回雪了。而凭借着这一份了解，她可以弥补扶桑那一方的不足。
这也是扶桑为什么会这样爽快的接受她的投诚的缘故。
因为她的确有野心，而扶桑，也的确并不了解慕回雪。在对方身上所取自己所想要的，虽然是交易，虽然是算计，可是，显然，这两个人都很乐意的接受了这样的算计。
老鸨将清晚带了出来，夏青痕看着清晚走近。心底却犯了疑。
因为清晚身上确实有着一种非寻常人所有的气质，安静并且睿智，这样的泰然面对所有的人的一个女子，只会是一株奇葩，但是，又怎么会在这样的低俗的地方出现？
夏青痕眯眼，她在思考的时候很喜欢这样。因为她的眼睛里总是闪现着精光，而这样的半眯着眼睛，可以将她眼睛里所有的情绪遮掩起来，让别人看不清楚她心里面真实的想法。他因为她相信，眼睛是人最容易泄露情绪的地方，所以，她很小心的将自己的眼睛掩藏了起来，不让任何人窥视。
而清晚，却是她认为不得不防备的一个人。她的目力很好，所以能够很清楚的看见清晚的模样。那是一张出色的脸，但是绝对算不上是倾国倾城。然而，即使是不美丽，清晚的身上也有着一种难以言明的气质，是从容。
她甚至从这个名字叫清晚的女子的身上，找到了慕回雪的影子。
这样的感觉太相似，相似到她明明知道那并不是同一个人，却从心底感到压力。
这样的人，不应该是这样的歌舞坊所能够培养出来的。
所以，她绝对不会对这个女子放心。
何况，这个世界上的意外实在是太多了，真正能够相信的人，只怕只有自己。保不准什么时候，放心的人就会在你的身后刺上致命的一刀。
就像是她当初暗算慕回雪一样。所以，正是因为她曾经背叛过慕回雪，所以，她比一般的人更加多疑，所以，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身边的人。更加不会相信这个清晚。
更有可能，这个清晚便是慕回雪安在秦毅身边的一个棋子。所以，她更加不敢相信这个女子。
只是，这个清晚告诉她，她姓苏。
苏清晚，她想她是知道这个女子的身份了。苏家，她知道，曾经是一个大家族，然而，却在一朝一夕之间淹没在历史的尘埃里。究其原因,无非是得罪了扶桑,所以落了一个不好的下场。
所以，她也知道苏家的小姐被放进了歌舞坊。而如果没有错的话，就应该是眼前的这个女子。
只是，她不敢轻信。因为害怕失败。
而对于清晚而言，虽然是相同的谎言，但是，眼前的这个人是夏青痕，而并非是皇甫祺，所以，在她的面前，更加多了几分从容。并且，相同的错误，主子不会再犯第二次。
既然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不明，那么，叫皇甫祺再多伪造一层身份又有何妨？
所以，即使是夏青痕去查，也未必能够查到什么。
因为这里毕竟是南藩的地盘，所以，即使是查，扶桑，或者是夏青痕的爪牙也深入不到这里来。
也是因为如此，她有恃无恐的又一次用了这一个相同的谎言。
而夏青痕，一旦查不到，或者一旦查准了，即使不会是全信，也必然会信了一大半。
而话又说回来，谁能够得到夏青痕这样的人的完全的信任呢？
夏青痕终究还是将清晚带回了和秦毅临时落脚的地方，秦毅看到清晚，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更是格外感谢她夏青痕。
只是，这个少年太容易相信别人，所以，即使是被别人算计，也并不会起疑。这种人，只怕连自己是怎样死掉的，也不会知道。
只是这样的人，才更容易全心全意的为扶桑做事。这样的杀人工具，才是扶桑最想要的。而夏青痕，却绝对不仅仅是一个用来对付慕回雪的工具.她的尊严，连为慕回雪做事都不肯，更何况是扶桑呢？
在南北二藩的地界儿休整了几天，夏青痕终于还是将秦毅和清晚带回了京城。
要到京城，必然会先经过欢城。这里是当年初后生活的地方。初后是宣朝历史之上的一株奇葩，战乱之年，与建帝携手向前，从不畏惧艰难险阻。只是，即使她在这建国之业之上做出了多大的努力，他终究只能够以年爱晓的妻子的身份出现在人前，她的才能终究只能够埋没在**那个肮脏的地方。世人皆道建帝痴情，非初后不爱，散尽**佳丽三千，只要一人。只是，文人骚客看不见女子被困**的无奈。初后那样的女子，只能够做在外面翱翔的鸟，而不应该是困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他们说爱情的伟大，可是，若是连自己所爱的人的自由都禁锢了，那么，这样的爱情，还能够算得上爱情么？
夏青痕从来都不想要爱情，因为她看多了感情的悲剧，就像她以前的那个大家族，因为争风吃醋，所以才会在一朝之间完完全全的消失。这也是她为什么这么不甘心被慕回雪所掌控的原因。因为她也是出生在富庶之家的啊。她也应该是小姐的命。而不应该是成为慕回雪手中的一颗棋子，成为被她利用的对象。她是真的不甘心，如果她的家族还在，那么，她就不应该过着那样的残酷的生活，接受那样的折磨人的训练，也不会再伤心的时候还必须隐藏，也不会是在悲伤的时候必须讨好慕回雪，笑靥如花。
只是啊，那样又有什么用？
她终究还是不能够摆脱她的阴影。
慕回雪是阳光下的花，而她只是在黑暗处见不得人的影子。
其实又岂止是她，“洛女神赋”这个组织里的四百个人，又有谁是真正的见得光的呢？
然而，却并没有其他的人想要背叛她。为什么呢？他将他们当作棋子，却依旧没有人愿意背叛她？然而，夏青痕不明白，其实慕回雪从来都没有将他们当作棋子。她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所遇，看到的一切都不再真实。她永远也不会明白她的幸运，和她现在的背叛是多么的愚蠢。她以为这个世界上的聪明人都已经不再，她以为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所以，她失去了爱着她的昭银，和信任着她的慕回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