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庞蒂克城,抄近路从几个王国境内斜插过去,短短一个月就到了千岛自由领的海岸城市——弥萨。
这个城市终日被潮湿的海风吹拂着,石板铺就的街道湿漉漉像是会滴出水来,建筑都是低矮厚实的,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抗拒狂暴的亚德里海。街市并不太热闹,商人们似乎多不愿在弥萨呆的太久,只有港口是繁忙的,高大的海船密密麻麻挤满了几里长的码头。船主大多是外貌奇特的两栖种族,毕竟他们远比其他种族更懂得大海,也更容易在惊涛骇浪中存活。
迷雾岛是一个拥有数百万人口的大岛,在千岛自由领举足轻重,它的地位决定了在弥萨港口的良好占位和商会宏大的规模。
吴越一行人在瓦特的带领下,快步走进了迷雾岛弥萨商会。
作为迷雾岛的少岛主,瓦特的到来,惊动了商会的所有高层,每一张脸上都堆满了笑,或真诚,或谄媚。瓦特显然很不耐烦这一套,他随便应付了一下,就直接下令动用商会最好的海船,立刻返航迷雾岛。
很快一个两栖人船主被带了进来,他长着一张四方脸,阔嘴鼓眼,指缝间是一层蹼,显然是蛙人一族的。
“尊敬的瓦特少爷,我亚力克愿意为你效劳,可是能否请少爷暂缓几天?”蛙人亚力克操着并不熟练的大陆通用语,有些为难道。
“亚力克,你的载客大游船最适合少爷了,而且刚修缮一新,有什么必要让少爷和他的法师朋友们等待?迷雾岛的游客生意商会可大部分给了你的。”一位商会负责人冲着蛙人吼道。
迷雾岛商会是大顾主,蛙人亚力克可不敢轻易得罪,他赶紧分辨道:“这几天一些远海鱼群洄游到了港口,昨天甚至还有渔夫打捞上了几具海族的尸体,这一切异状据族中的老人推测可能是海族发生了战争,所以我想等几天,等到事态明朗后,再起航。”
“荒唐,难道就凭几句猜测让瓦特少爷推迟行程。”刚才出言训斥的商会负责人又道。
“弗利,我们还是请少爷作决断吧。”另一位年长一些的出来打圆场道。
“爱德华大哥,吴越,你们看……”瓦特一下没了主意,眼巴巴看着吴越他们。
尽快结束这次历练,然后返回克里来学院,迎接即将到来的大陆精英赛是吴越首先考虑的,至于迷雾岛之行会不会遇到海族阻挠,吴越并不放在心上,毕竟他对于海族的了解还只有书本的一些粗略记载,吴越轻声询问了爱德华他们几个的意见后,冲亚克力道:“亚克力船主,去准备吧,你的海船我们付双倍价格包下了,我想,亚德里海那么宽阔,不一定能碰上海族,再说,海族的战争与我们这些岸上种族又有什么关联呢?”
“好吧,尊敬的法师大人。”蛙人亚克力嘟囔着走出商会:“唉,这些法师大人啊,大海远比你们想象的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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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力克的大海船就像是一座浮在海面的豪华酒店,靠着底舱五十多位两栖人浆手和宽大的船帆,乘风破浪,没一会就把弥萨港远远的甩在了船后。
平时载客几百人的大船,这次只搭乘了吴越一行五人,漂亮的女招待们一下空闲了,三三两两簇拥着,好奇的偷偷打量这批尊贵的乘客。
晴朗的天空,微风的海面是令人愉快的,不时有海鸟鸣叫着掠过高耸的船桅,除了瓦特,吴越等人从没真正见识过大海,玛莎扯了爱德华在观光甲板上到处转悠,兴奋的讲个不停。
“看,好多鱼啊!”玛莎指着海面惊叫起来。
嗯,吴越的目光也被吸引了,不远处的海面不见了波浪,只有黑压压的各种鱼群,像是急冲冲去参加什么狂欢似的,朝着大海船的方向游来。没过多久,大海船就陷入了鱼群中,一些慌不择路的鱼儿高高跃起,跌落在船舱甲板上,一时间,甲板上到处是跳动的鱼儿。
“瓦特少爷,瓦特少爷!”蛙人亚克力大声叫喊着,爬上观光甲板。
“有什么事吗?亚克力船主?”瓦特正被这奇景震撼着,头也没回。
“瓦特少爷,海族真的发生了战争,你看一些深海的鱼群也被驱赶来了。瓦特少爷,是不是该等战争平息后,再回迷雾岛?”亚克力小声的询问道,由于紧张,他那淡绿色的皮肤出现了点点红斑。
“迷雾岛附近的海域也生活着海族,他们为渔夫驱赶鱼群获得报酬或是用珍稀海产与岛民交换必需品,我见过他们,没什么可担心的。”瓦特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句。
“可是,瓦特少爷……”
“好了,亚克力船主,我们迷雾岛一向与周边海族关系良好,即使海族真的发生了战斗,也不会与迷雾岛为难。”瓦特不耐烦的打断了亚克力的话语,并挥手示意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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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船走的极快,这十多天,风平浪静的没有一丝异常,就连蛙人亚克力也渐渐放松了,暗笑自己多余的担忧,照这个速度,再有四五天就能到达迷雾岛了。
又是个美好的黄昏,没有一丝风,海面微微泛着金黄的波浪,大海船就像是温柔的摇篮,连吴越也生出了些睡意。
“快停止前进!”瞭望塔上来,突然传来瞭望员艾德恩惊惶的叫声。
“发生了什么事?艾德恩。”亚力克冲出了船主室,大声道。
“船主老爷,前方航道上出现了冰山。”艾德恩从桅杆上溜了下来,飞奔赶来禀报。
“冰山?艾德恩,你是不是酒喝多了,眼睛花了?亚德里海又不是冰封海域哪来的冰山?”亚克力一脸不信。
“船主老爷,我敢保证能看清两里外飞翔的海鸟。老爷,那确实是冰山,尽管我也觉得惊奇。”艾德恩委屈道。
吴越几个也被惊动了,一起走了过来。
“怪事,我在这条航道走了几十年,还从未见到过冰山,要知道亚德里海是不冰海。”亚克力不解的摇摇头,一面赶紧吩咐几个两栖人船员划小艇去探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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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鲸人加瑞塞尔躺在冰椅上,喝着用麦酒和海草汁调制的饮料,惬意的砸吧着满是獠牙的大嘴。这个身高近三米,腰间围了一块海兽皮毛,浑身疙瘩肉上布满刺青的巨汉是虎鲸族的王,也是奥山大陆极北冰封海域的王。说实话,加瑞塞尔一点也不喜欢亚德里海,讨厌的温度,像是要把他融化,不过,只有在这片繁忙、富饶的海域才有他喜欢的东西——金币,那黄澄澄、金灿灿的光,仿佛能映照进他的灵魂。
加瑞塞尔的目光扫过身旁一个瘦弱的人族,这个可怜的叫盖伊的家伙穿了厚厚几件皮袍还在打着哆嗦,加瑞塞尔不屑的咧咧嘴,表示他的鄙视。
盖伊用讨好的笑容回应加瑞塞尔的目光,他曾是个商人,贪婪使他忘记了一切危险,为了追求更高的利润,他冒险穿越冰封海域,整整一百多个船员都成了眼前这个暴君的食物,唯独他活了下来,是的,他并不强壮,也没有什么武技、魔法,可是他有聪明的脑袋和一根油滑的巧舌。在他的鼓动下,加瑞塞尔竟然出动了整个虎鲸和附庸海族,如果能打败占据亚德里海域的人鱼海族,占领整片亚德里海,那么他以前所受的屈辱和财产的损失都将得到千百倍的补偿。虎鲸人不过是些长着肌肉脑袋的蠢货,金币?哼哼,比金币昂贵的东西多了去了。
“盖伊,要不要来一杯?”加瑞塞尔把酒杯递到了盖伊的嘴边,谑笑道。
一股浓重的腥臭味险些让盖伊吐出来,真是比野蛮人还要愚蠢,上好的麦酒掺进这些鬼东西,盖伊强忍着,用恭敬的语调道:“这是强大的王才配享有的,像我这样低贱的人是没有资格的。”
“哈哈!”为奖赏盖伊的识趣,加瑞塞尔大笑着吩咐身边的虎鲸女人去犒劳一下盖伊。
天哪,救救我吧,盖伊看着走近的两座丑陋无比的肉山,无声的悲号着。
“王,有一艘小船正在靠近。”一个八爪鱼人卫士的报告挽救了盖伊。
“盖伊,你去看一下,又该收税了。”加瑞塞尔挥挥手,又道:“我喜欢你发明的收税,这比抢劫好听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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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过去探路的两栖人船员很快又回到了大海船上,不过,他们身后跟了几十个海族士兵。
高大的虎鲸人,凶恶的八爪鱼人,浑身硬甲的海蟹人,吴越站在甲板上打量着底下这些怪异海族,问瓦特道:“这些海族你熟悉吗?”
“迷雾岛周边没有这种模样的海族,他们是哪冒出来的?”瓦特细细看着,连连摇头。
海族士兵突然闪开一条道,一个猥琐的人族从后面走了出来。
不错的大船,这一趟收获不小啊,盖伊贪婪的目光扫过了每一个角落,接着傲慢道:“我是王的参谋官——盖伊,这片海域都属于王——加瑞塞尔,他是冰封海域的王,也即将成为亚德里海的王,在这片海域经过的所有船只都必须付出货物的十分之一作为赋税,违抗者,杀!”
“盖伊大人,我这艘是游船,没有什么货物。”亚克力惶急道。
“没有货物就用金币替代,像你这么大的海船,通行一次付一千金币,当然其它值钱的东西也行。”盖伊的眼光色迷迷的盯着一旁簌簌发抖的女招待们,这一段时间,虎鲸族的女人让他倒尽了胃口。
“这么说,在这片海域岛屿上的岛民出入也要付钱喽。”瓦特慢慢从甲板走下来。
“那是自然,王战胜人鱼海族后,将会宣布整个亚德里海都是他的疆域范围。如果岛屿选择归顺,那么可以享受子民待遇,不然收税是小事,还将面临王的征伐。”有身边几十个强壮的海族战士作倚仗,盖伊根本没把瓦特这个初级魔法师放在眼里。
“狂妄!你们这些无知的入侵者,竟敢藐视千岛自由领,即便你们能战胜人鱼海族,也会在千岛自由领的怒焰中覆灭。”瓦特冷冷的看着盖伊这个人族的败类。
“嘿嘿,”盖伊笑了几声,指着瓦特大吼道:“勇士们,给我把这个讨厌的小法师撕碎了!”
几十根鱼骨磨制的长枪一齐对准了瓦特,惨白的鱼骨由于渗进了鲜血变得有些暗红,一些新鲜的肉丝挂在毛糙的枪杆上,在风中散发出阵阵腥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