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夏小书离去之时,自树下走出一人,那人静静的站在那,凝视着夏小书离去的方向,眼里分明是浓的化不开的欣喜和爱恋。沧海桑田,巫山yunyu,也不及那人微微一笑。
“书,我终于找到你了。”
“岁寒……岁寒……我错了嘛,但是也不是我的错啊,我又不认识路。不要生气嘛好不好?好不好嘛?”自从夏小书找到岁寒后,此人就一直黑着脸,不再跟夏小书说一句话。夏小书自知是自己有错在先,一路低头认错,无奈,岁寒还是不理。任凭夏小书一哭二闹三上吊,他老人家依旧坐的堪比一尊佛像。
夏小书索性撒泼哭闹起来“呜呜~人家都知道错了,你还这样,我都道歉了!唔~又不是故意的,还这样,呜呜~”可是这招依旧不起作用,以前只要夏小书嘴巴一撅,眼角一斜,眼泪水一包,还没开始下雨,岁寒就必定会老哄她。想到次,夏小书哭的更加伤心,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哭着哭着,竟倒在云朵上睡着了。
坐在云朵前段的岁寒觉得耳根子突然安静了,转身,才看见了在自己身后缩成一团已经睡着的夏小书。无奈的摇了摇头,将夏小书轻放在自己怀里,又怕她着凉,便又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给她盖上,夏小书迷糊的嘟囔了几句,小猫似的在岁寒怀里磨蹭了几下,最终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
“书书,你可知找不到你,我心急如焚,书书,你可知你如今的状况是多么危险……我不是气你,我只是气我自己,明知道这样的情况,还把你一个人丢下。”岁寒看着夏小书的睡颜呢喃道。身为司命一族的他早已看惯了生老病死,生死轮回,人命也好,天命也罢,在他看来,也不过是一纸交易。可是,他却发现自己竟然那么在乎夏小书的生死。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是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或许是更早,或许就是在当初,那双暖暖的手给他温暖的时候。夏小书这三个字,像顽石一样,打破了他心上的冰,霸道的住了进去。
当夏小书在一阵熟悉的莲香中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紫府的床上,身上盖着的是岁寒的衣服。夏小书心里一喜抱着衣服就开始满紫府的找岁寒。
“主人,你真的要这么做吗?”紫夏闪着那对翅膀在岁寒身边忽上忽下。
“主人……”
“主人……”无奈岁寒根本不理会她,径直往紫府深处走去。
紫夏只能拼命的扇着自己的翅膀,她现在就想找到夏小书。只有夏小书可以阻止主人了,而这时候,夏小书也找到了这里,发现了乱的像无头苍蝇的紫夏。
“诶,死蝴蝶,苏寒呢?岁寒去哪了!”
“主人……主人……哇,小书,你去阻止他,你快去阻止他啊!”紫夏已经语无伦次了。
“阻止什么啊,你倒是说清楚啊!”
“主人,呜~主人……改命,他……呜……天罚呜~,主人,主人~”
夏小书见紫夏半天说不清楚,一阵焦急,顺着紫夏指的方向急匆匆的跑去。
夏小书始终还是晚了一步,当她赶到的时候,岁寒已经满身血污的晕倒在地。
“岁寒!岁寒!你醒醒啊,你醒来啊~你不要吓我!呜呜~岁寒”
“咳咳!傻书书,我又没死,你哭什么。”
“呜呜,你没死,可是,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你在做什么啊!”
“傻丫头,我没事,皮肉伤,你忘了我是神仙啊,神仙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呢~”
“对哦,岁寒是神仙,太好了。”
看着夏小书破涕为笑,岁寒才暗自送了口气,他是想逆天而行,他参不透夏小书的命格,她仿佛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一样,跳出了六道三界。本想用司命一族的禁术强行改写夏小书的命格,可是当他把血滴在天命盘上的时候,强光四射,直接穿透了他的身体,瞬间,便又恢复了平静,带血的手扶上夏小书的脸。仿佛有千言万语,却化作无形。
书书,倘若我把记忆还你,你可还会如此这般,哭也为我,笑也为我……
书书,若你一直是我的莲丫头,你会不会比较快乐呢?
如今,连司命一族的缚神术也失去作用了,可笑的是他还取笑斩洛看不开,如今他这般又与斩洛有何区别?而斩洛终究比他好,他看不透书书的命格,可是他在轮回盘上清楚的看到了书书身上即将发生的事,然而,他却无能为力。
轻轻的唤来了紫夏,要她保护好夏小书,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邙山。然而在他离开紫府没多久,一个小小的身影也悄悄的跟出了紫府,但是没走多远,便凭空消失了,只有那地上凌乱的树叶证明看了曾经有人来过,而岁寒浑然不知,一心想着快些赶到邙山。
就像他见到书书时的情景那般,斩洛坐在杏花树下,一袭白衣上沾了点点落尘,手中还拿着夏小书酿的杏花酒,感觉到岁寒的到来,他的眼神自然而然的往岁寒的身后看去。
“不用看来,我没带书书来。”
“你怎能把她一人留下?”
岁寒没有回答,随性的坐到他对面,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睡莲快开了吧?”
“嗯,快开了。”
“小书可好?”
“……不好!”
“……”
“我来,是有事要问个清楚明白。书书,她究竟是谁?”
“不是说了嘛,就是晕倒在我家门口的凡人。”
“那为何我不能在她身上用缚神术?”
“嘭”斩洛手里的酒杯应声而落。
“你说你内疚于当初没能帮助樱灵,如今书书既然被你所救,就必定是上天给你的劫难,你必定要救她。可是若只是救一个凡人,又何须用的上睡莲,若只是一个凡人,你为何不敢留她在身边而要我藏于紫府?况且,我跟书书朝夕相处,你以为我发现不了,所谓的身躯不过是你用幻术制造的假象吗?书书的身体根本没有问题,相反,她很健康”
“……”
“事到如今,你还要欺瞒我?”
斩洛慢慢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望着那幽蓝的邙溪池水,轻叹一声,缓缓道来:“当初我救起她的时候,她确实是身体受损的相当严重,确实是靠着我渡给她的仙气得以生还,我见她无处可去,便收留了她留在身边,做了我的药童。一切都很正常,我本想等她习的一些防身法术的时候,问她本人的意愿是愿意跟我修仙,还是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可是有一次,她随我上山采药的时候不幸被鸠禾扎伤,可是她居然毫发无伤,连一点中毒迹象都没。”
“鸠禾?可是连我们都要顾及三分的毒草?”
“没错,若是修仙之人被鸠禾所伤,必定元气大伤,修为大减。而若是凡人之体,重则立即毒发身亡,轻则,陷入永久的昏迷,成为活死人,可是小书只是手指流了点血,竟然丝毫未损。我心里暗自觉得差异。所以每隔多久我再一次上山,原本只有一株的鸠禾,变成一片鸠禾丛,而原本青绿的叶,变的血红血红。当天晚上我又偷偷为小书输送仙气,可是,小书体内却好像有另外一股力量在抵抗,我才惊觉事态的严重。我本来只教授了她一些简易的法术,而关于药毒这方面的知识,我只字未提,她却对这方面有浓厚的兴趣,你可知短短数月,她便对那些植物了若指掌,应用自如。不知你可记得几千年前那场灾难?”
“你说的可是花妖离夏?”
“正是,起初我只是怀疑,而后,我却是相当的确信了。小书最喜欢跟洛河花岸的那株梦离草说话,刚开始她不愿意跟任何人交谈,就会跑去那里跟那株草说话,伤心的开心的难过的都与那株草分享。那天我在屋子里等了许久等不到小书,便想去那里寻她,结果,我却看见那株草幻化成了人形,静静的看着已经在花岸熟睡的小书。而六道三界,出了花妖离夏,谁还有这样的能力?”
“所以,我参不透她的命格,所以缚神术在她身上也失效?”
“小书本性天真善良,必定是前世记忆还没苏醒,我便想借助睡莲毁她肉身,重塑元神,让她做一个正常的人,同时也在她身上下了结界,若是被他人知晓,必定天下打乱。所以这些年,我一直把她带在身边。但是混沌也在这时候逃脱,我怕中途生乱,那夜我见小书安然无恙的自紫府出来,料想你对她是不一样的,所以便把她交付与你。只等睡莲开放即可。”
“原来竟是如此。难怪属于书书莲花跟池子里的其它花都不一样,像有意识一般。可是离夏当初不是已经灰飞烟灭,连一魂一魄都不存留啊?”
“我也希望我是错的,但是不能冒这个险,我承担不起,你承担不起,三界众生更是承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