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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荒诞的决定(上)

如果古斯塔夫是南区六十七寨年轻一辈的佼佼者,那贾斯丁就是整个部族联盟年轻一辈的偶像。

贾斯丁十四岁就通过了试炼。试炼的确是狂暴族人和狂暴战士的分水岭,但通过试炼后还要根据特异的功法修习炼体术,直到突破体能的瓶颈,达到某一标准之后才能称为狂暴战士。

许多狂暴人都能通过试炼,但突破瓶颈的只是极少数。若不成功,只能算是炼体术修习者,南区六十七寨长老会的人大部分都是如此。

贾斯丁在大武者维克多的指导下,只用了不到半年时间就突破了瓶颈。这还仅仅是开始,之后的八年,他又连续两次突破,达到狂暴战士的第三阶。此后,他又夺取了联盟青年武赛的冠军,并在当年通过了高级试炼。

由此,大祭司和大武者一致确认,任命贾斯丁为初阶功法教习,负责新狂暴战士的考核以及功法传授。这就是埃德加之所以如此懊恼的原因。

高飞之前也听说过贾斯丁,但他前世就不是什么追星族,对炼体术功法也是毫无概念,自然就不像埃德加那样诚惶诚恐。

高飞望着立柱上的贾斯丁,心想:“原来他就是贾斯丁,我还以为他会像头大棕熊,想不到竟然如此‘娇小’,看来炼体术和外表并没有什么关系。”口中淡淡地道:“下来吧。站那么高,也不怕摔着。”

贾斯丁一愣,闪身跃了下来,正好站在刚才的位置。他对高飞的话不以为忤,反而自嘲道:“你们人多,我怕被群殴,站上去安全一点。”

听了这话,高飞不由得心中一笑,他暗自点头,贾斯丁和其他狂暴族人不大一样,有傲骨没傲气,很好!是个可交的朋友。于是道:“刚才不知道你是谁,有得罪的地方,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贾斯丁也为高飞放低身段而赞许,他才十四岁而已,自己十四岁时还谁也不放在眼里呢。他眼神里有了笑意,说道:“年轻的智者,早上我也得罪过你,也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高飞嘴角一弯,“没关系,你那样想是正常的,人和人之间要充分信任并不容易。”

“对对对,”埃德加在一旁搭腔,他向贾斯丁说道:“我也向你道歉……”

贾斯丁大手一挥,“怎么一个个都那么客气了?我没事先说明身份是我的失误。”又指指地上的几个伤者,“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先把他们送回去养伤。”

没等三人有所动作,旁人纷纷依言行事。开玩笑,一个是传奇,一个是智者,这种小事难道还要他们亲自动手不成?至于埃德加,那也是智者的跟班,说不定今后还是狂暴战士呢,也不必劳烦他了。

众人拾柴火焰高,只一小会,伤者们便被悉数送回。人们这才意识到贾斯丁已经造访了本寨,许多年轻人又纷纷跑出屋,来瞻仰他们心目中的偶像。

贾斯丁惨被围观,连同高飞和埃德加也遭受了池鱼之殃。活泼的年轻人不停问着问题,多半与炼体术有关,贾斯丁一一为之解答,显得相当有耐心。

高飞却有点不耐烦了,这些问题均未涉及到炼体术的核心,比如炼体术的由来、作用,以及最本质的功法,但这些自己又不方便问。

高飞正想和贾斯丁告罪,回屋继续晚餐,却看见埃德加一脸狂热地看着贾斯丁,估计再用一百家的存货也不能把他吸引回去,只好勉为其难地旁听。

“听说突破瓶颈以后头顶会出现云彩,是这样的吗?”

“对,所以正式的称呼是‘出云士’。不过,云彩不是时时有,在战斗或者情绪激动时才会出现。”

“为什么叫‘出云士’?叫‘狂暴战士’更好听啊。”

“并不是只有我们才修习炼体术,‘狂暴战士’只是我们内部的称呼。”

“狂暴……出云士也分等级吗?”

“分。每提升一阶花费的时间会更多,也更难。许多出云士就停留在一阶了,此后就再也升不上去。”

“怎么才能看得出来是哪一级?”

“最好当然是自己感觉。如果旁人来看,那就通过云彩的颜色来鉴别。”

“怎么鉴别?”

“一至七阶,分别对应红、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

“有没有更高阶?”

贾斯丁停顿了一下,他望了望山长居室,说道:“有,不过那太难了。而且,如果进阶失败,就得从头开始。”

“啊,怎么会这样?”

“不知道。”贾斯丁摇了摇头,继续道:“更高阶就不是出云士了,叫‘流火士’!”

说到这里,贾斯丁有点走神。多少天资卓越,无论毅力还是胆识均为上上之选的出云士为了更进一步,反而将自己一生的修炼成果葬送干净,这真是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么?自己现在还没那么高阶,但看看趋势,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到时候怎么办,是进还是停?

“流火士之上呢?”又有人问。

“那叫‘覆烟士’。”贾斯丁笑了笑,这家伙还真敢问,流火士之上,那就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就算狂暴部族伟大的祖先,成为覆烟士的也不过区区两人而已。其中一人还性情大变,与另一人大打出手,结果两人同归于尽。如果贾斯丁不是大武者的门徒,他根本就没机会获知这段秘辛。这是狂暴族的悲剧,也是狂暴族的耻辱,当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覆烟士之上呢?”那家伙继续追问。如果他不是狂暴族人,贾斯丁简直认为他在故意找自己难堪了。

“谁都不知道。或许你知道?”贾斯丁似笑非笑地反问。

那家伙显然比较机灵,见苗头不对,立时不吭气了。

“无论如何,你首先得成为出云士。第一步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如果修炼功法之后,你的头顶没有出现那朵可爱的小云彩,那意味着你并不适合炼体术。”贾斯丁皱了皱眉,“我们都希望出云士越来越多,但实际情况恰恰相反。假如今天出去狩猎的人有一个是出云士,那至少他们都能安全回来。”

说到这个,众人兴奋的劲头顿时消失,一个个心事重重的,场面又显得压抑和忧郁。

此时,一行人急匆匆走了进来,当先一人正是管事长老。他脸有怒色,向众人问道:“怎么回事?谁受伤了么?怎么一队人连一只野兽都打不过?”

“一死一伤,他们遇到了玛玟妖兽。”

“玛玟妖兽?”管事长老心里一惊,“这东西早灭绝几十年了,是谁在造谣?”

“我。但这不是造谣,其他寨子也遇到了。”贾斯丁正色说道。

“你是……”管事长老听这声音有点熟悉,但又不似寨中人,待走近了些才认出他来,“贾斯丁,你怎么来了?”

一行人后方的古斯塔夫闻言,猛地朝贾斯丁望去,战意的火焰在眼中熊熊燃烧。

“我来通知文森特注意防范,没想到还是晚了一点。”贾斯丁注意到了这挑衅的眼神,但他不认识古斯塔夫,也就当没看见。

“你什么时候来的?”

“早晨。”

“我怎么没看见你?”

“我在大长老那儿。”

管事长老又有点怨怼之气,总有一些大事到了大长老和文森特那儿就不下传了,自己好歹也是个长老会理事,难道还没有知情的权利?怨怼归怨怼,面对维克多的门徒,客气的话还是得说,“多谢了。是大武者让你来的么?”

“玛玟妖兽出现得很突然,我还没来得及和他说。等通知完各寨子的山长,我才会返回联盟总部。”

“这么说,是你自行其是?”

“是的。”贾斯丁面无表情地回答,古斯塔夫那热辣辣的目光让他难以回避,他想表现得礼貌一些,却是难以做到。

管事长老沉吟了一会儿,“山长可能还要等两天才回来,现在本寨的事就由我来做主。对于玛玟妖兽,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可以直接向我说。”

“这段时间最好呆在寨子里,就算出去狩猎,也必须要有出云士带队。”

“那是懦夫的行为!”古斯塔夫忍不住发话了,“狂暴人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胆小怕事了?血债血偿,我们应该主动出击,把那些怪兽彻底消灭!”

“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贾斯丁终于正眼对上了古斯塔夫,“在联盟还没有拿出决策之前,任何轻举妄动的行为都是愚蠢的。我们必须等待总部的命令!”

“呆在寨子里?这是命令么?这是你自己的想法吧。不外出狩猎,我们吃什么?等怪兽自行散去,我们早就饿死了!”古斯塔夫从里到外的骄傲让他无法像其他人那样崇拜贾斯丁,相反,他还把贾斯丁当成了第一个要超越的对象,因此说起话来毫不客气。

“我没有说所有人都不外出,我说的是外出的人必须要有出云士带队!”

“一个寨子能找到几个出云士?这样下去我们还是会饿死,只是拖的时间长一点罢了。”

“联盟总部会尽快做出决策。有大武者和大祭司,这事就决不会发生。”

“这又是你自己的看法,对不对?我不明白,玛玟妖兽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能让你这位三阶出云士害怕成这个样子?”

“我不是害怕!”贾斯丁明显有了怒气,头顶又现出了一团黄云,“不是所有人都是出云士,难道你还嫌死的人不够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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