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月茹一张妖艳如花的俏脸扭曲着,在灯火之下甚是可怖,她一进门来就咬牙切齿的对红袖恨声说:“李红袖,你倒是好手段啊?”
红袖一见她也是大恨,也喝道:“我还没去问姑娘呢?你却先来问我,真是好不要脸!”
冯月茹尖声说:“那梅花鼓你跳得,为什么我跳不得?你为了自己陷害与我,才是真不要脸!”
红袖一听这话,顿时怒从心起:“我陷害你?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冯月茹咬着牙,半晌说不出话来,半天才哆哆嗦嗦的指着红袖说:“你究竟和金妈妈说了些什么,本来要登台的人是你,怎么突然变成了我?你倒是给我说说看啊……”
红袖一惊,这个小桃红刚才没提到,她倒是真的不知,不过转念一想这也是正常,夜明楼的三大红牌只有自己和冯月茹了,自己没事肯定就是她倒霉,想到这里,平时又实在和冯月茹不对路子,心里不禁涌起一阵快意,顿时冷笑道:“你是什么东西,也值得我陷害你?你自己有本事也去和金妈妈说一说,看看妈妈能不能为了你改变主意!”
冯月茹气极,突然一巴掌冲红袖挥了过来,红袖没料到她会突然动手,一时忘记了躲避,小桃红一看,奋力从旁边横插过来,“啪”的一声脆响,冯月茹这一巴掌正正的打在了小桃红脸上,小桃红顿时捂着脸惨呼一声跌倒在地,红袖大怒,迅速挥出一巴掌,啪的一声打的冯月茹脸一偏。
冯月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又羞又怒,又朝红袖扑来,红袖的身手远比她要好,两人扑来打去,冯月茹一指甲都没碰到红袖,反而是红袖为了不让她打到自己,东扯一把西扯一把,一时之间就把冯月茹扯了个七零八落。
有人听到动静,早就禀告了金妈妈,这时金妈妈已经带着十几个人站来了门口,见状大喝一声:“住手!”红袖一惊,急忙抽身躲开,冯月茹这时也没了力气,金妈妈一来她顿时瘫坐在地,气喘不已。
金妈妈喝问道:“这时怎么回事?夜明楼的当家红牌竟然和泼妇一样,传出去你们叫我的脸面往哪里搁?”
红袖先发制人,也高声道:“月茹姑娘突然闯进我房里对我胡言乱语,还打了我的丫头,又想打我,我竟然还不知道是为了何事?请妈妈为红袖做主!”
金妈妈心中自然知道冯月茹是为了什么事,于是不再理会红袖,对身后几个大汉道:“你们几个把月茹姑娘送到宋大娘那里,请宋大娘好好的教她规矩!”有对冯月茹说:“你若是再敢撒泼耍疯,也别怪妈妈不念及这些年的情分,莫以为咱们夜明楼损失不起一个红牌!”顿时吓的冯月茹一个寒战,聂诺着不敢言语,被几个大汉连拖带拉的带走了。
红袖听到金妈妈要把冯月茹送到宋大娘那里,心里也是一震,那个宋大娘心狠手辣,惯使几百种手段折磨人,不听话的小丫头子送到她那里,不几日就只会唯唯诺诺,再没有半分烈性。
金妈妈这才转头对着李红袖,脸上颜色稍霁,只是依然慑人,金妈妈看了红袖半晌,才说:“明日姑娘还有正事要办,妈妈也不追究你了,只是望姑娘多些涵养才好,如果持才傲物,也未必能真心降伏住别人!”
红袖心中一凛,连忙敛色称是。金妈妈这才走了。
金妈妈走后,红袖拉过小桃红仔细瞧了瞧,嘴唇都被打破了,心里不由又是大恨:“这丫头好重的手劲!”小桃红眼泪汪汪的连称不疼。红袖又安慰了小桃红几句,让她自行去了,自己又回到床上躺下。想起方才那幕,心里头大感痛快,又不住的想小桃红对自己说的那些事儿,又眼见金妈妈对自己的态度,心想那个不知所谓的神仙教母当真有几分本事,如此一来,自己倒不用节外生枝了,不知道为什么,红袖脸上神色竟然转为悲痛,一宿长吁短叹,一直睁眼到太阳破晓,又直等到天色大亮,她怕耽误了元小小的正事,这才又点燃一节梦甜香,沉沉睡去。
呆了片刻元小小又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看看天色太阳才刚刚升起,屋子里面还弥漫着一股细细的甜香,连忙开窗驱散了香气,窗外的凉风进来顿时头脑清明了很多,想起昨天的事情不也那么心烦了,元小小突然有了一种坚定的想法,那就是,不管是身处何地,不管发生了什么,只要还能看见这生动的景色,就要好好的活着。
元小小唤起小桃红来,看见她脸肿肿的,随口问道:“这是怎么了?”小桃红正捧着水盆,听到这话手一颤,自己明明是替她挡了这一大巴掌,怎么她好像一晚上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一样呢?还是她故意如此呢,一面想着一面胡乱着:“没事了,不疼不痒的,只是还有些肿。”
元小小听她说话没头没脑的,不禁胡乱猜测难道是红袖打她了,想到红袖的脾性,倒真有这个可能,连忙过来拉住小桃红的手,不住的用手摩挲她的脸,疼惜的说:“怎么就打成这样了?都是我不好……”
小桃红看见红袖眼里满是疼惜自责,慌忙道:“不怪姑娘,都是冯月茹那贱人的错。自己没有姑娘这般能耐,只会撒泼使厉害,只要姑娘没事,小桃红这巴掌就算没有白挨。”
听到这里,元小小才知道自己误会了,稍微一想也明白冯月茹大概也是怎么回事,就不再问了。小桃红伺候着梳洗好,两个人一起去了教习坊。
只见一大清早的,教习坊已经是热热闹闹的了,有依依呀呀吊嗓子的,有伸腿蹬脚练功夫的,有抱着琴练习指法的,还有一班人在练杂耍。元小小径自走到练杂耍那处细看,小桃红则机灵的去找来了杂耍班头,杂耍班头是一个三十许岁,身段矫健的女人,名唤碧落,元小小与她互通了姓名,彼此称呼碧落姐姐红袖妹妹,笑了一回,元小小方问道:“碧落姐姐,咱们这里有没有会空中技巧的人啊?”
碧落爽朗的笑说:“不知道红袖说的是哪种?咱们杂耍倒是一半都是在半空演的。”
元小小闻言拍手笑道:“那就好办了,还请碧落姐姐为我改编个节目。”说着把碧落引到一旁坐下,把后代看到的梁祝的杂技技巧和表演方式详细的说给碧落听,碧落一一点头记住,等到说完了,元小小问她:“这个可有难度?”
碧落皱眉想了想说:“你说的这个技巧并不难,只是这样的杂技岂不是和舞蹈一般了?”
元小小笑道:“我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呢,还要配乐,等下我去找乐师定下谱子,你们并在一起演熟了才好。”
碧落连忙道:“那红袖你先去忙,我挑两个合适的人先试试。”元小小见事情如此顺利,又添了些自信。
走到乐师那边,不少人在弹奏一些宋朝的曲子,元小小听了微微摇头,怪不得这时的音乐流传不下去,一众曲子皆是大同小异,听来没劲的很。左右瞧了瞧,命小桃红讨了一管笛子来,元小小心道:“幸亏二十一世纪是个全面发展的时代,自己从小就被老妈逼着学会了小提琴,笛子啊什么的,要不然现在还真抓瞎。”
元小小执了笛子在手,闭目回忆了一番梁祝的谱子,慢慢的把笛子凑在唇边吹奏起来,笛声嘹亮婉转,如在云端,随后绵绵长长幽幽远远,笛声情意绵绵,如情人般的呢喃低语,笛声所及之处所有人都放下手边的事情,屏气凝神的细听。
梁祝一曲流传千古,是你如泣如诉的苦。
元小小一曲吹完,忽然发现满室皆静,四周的人包括小桃红都是一副痴痴呆呆的神色,不解之色顿时浮现在脸上,这时一个白衣男子忽然轻轻的拍了一下手,接着周围的人也跟着轻轻的拍了一下手,顿时三下四下,由小变大,直到哗哗哗哗的无数的巨大的掌声汇成了一片……
元小小站在中央,慌乱无措的看着那个第一个拍掌的年轻男子,突然冲到他身边低声说:“你带头起什么哄啊!快带我离开这里……”瞄了一眼四周皆是狂热崇拜的眼神,顿时大感受不了,急道:“快点!我快被他们的眼神杀死了!!!”
那个年轻的男子也回过神来,连忙引着她到了后院一间厢房,背后是一片掌声相送。
元小小听着掌声渐渐地没了,这才吐吐舌头说:“原来赞美也会引发心脏病的!”回过头来,忽然撞上那白衣男子灿若星辰的眼睛,元小小从没见过男人的眼睛是可以这么亮这么纯净的,心头一跳,顿时移开目光盯着他的鼻子,发现他的鼻子挺直丰满,完美的和希腊雕塑似的;又赶紧移开目光,盯着他的嘴唇,又发现他的嘴唇形状完美如菱角,圆润饱满,还透着致命的粉红色;又赶紧看他的耳朵,天哪,他的耳朵也长的和元宝一样……元小小不敢再看他的脖子以上的部分,眼神下移又落在他的肩膀上,那个……我词汇不够……形容肩膀好看叫做什么来说?我忘了!元小小的眼神下移在下移,那里也不能瞧得……又发现他的手指修长笔直,指甲圆润……元小小忽地背过身去,在心里呼天抢地,这个男人貌美而近妖,再看一眼她就要流鼻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