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芩大海和她爹爹田青云,就这样一比较,却是高低立分,虽然田甜心里早已清楚,但心里,却难免有些疙瘩,那是一种对自己父亲又爱却又恼其不争气的苦涩。
芩老爷当晚许是吃了人参的缘故,第二日,脸色却果然比前一日好多了。
芩老爷早早的起了床,吩咐下人为他装扮好,又叫人去请了田青云来上房,对田青云道:“贤婿,我瞧着今日天气尚好,我精神也不错,你且陪我出海钓鱼去。”
田青云见芩老爷忽然对他客气起来,立即有些受宠若惊,忙道:“能陪岳父前去垂钓,实乃小婿之幸也。”
芩老爷却笑眯眯的盯着田青云上下看了又看,直到田青云赶紧身体发麻,全身发颤,芩老爷却道:“贤婿果然风度翩翩,一表人才,难怪小女对你一见钟情。”
田青云听见芩老爷的夸奖,却越发小心的道:“能娶到文慧,实是我一生最大的福气呢。”
芩老爷听后,依然笑眯眯的看着田青云,对他的话却不置可否,只道:“这些年,我不让你回去考取功名,你私下巴不得我这个老不死的赶紧死掉吧?”
田青云被芩老爷说中心事,心里却一跳,全身毛骨悚然的站在旁边,一动也不动,口里口吃的道:“怎……怎么……会?”
眼前这人,虽是他岳父,但是,同时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海盗头子。
座驾这时却是移上了海船,任田青云脚步一动不想动,但在芩老爷身体黑大汉那凶残的眼睛的盯梢下,他只能无奈跟着上船。
这海船高若三层,巨型,身高大,首昂尾翘,航行迅速,且不惧风浪。树3桅,主桅高4丈,船长20丈,舱5层,船面设楼高如城,可容300人,配红夷炮,千斤佛郎机等。
待上的甲板后,芩老爷命人摆上香茗,又请了田青云对坐,态度温和的和平常老人没什么两样,他只口不提开始的话题,只问田青云,“贤婿觉得我这艘船如何?”
田青云还是有些见识的,他回道:“岳父这艘船行驶速度比一般官船快过不知一两分,船身却又比一般官船高大且牢固几倍,更重要的是,这船并不惧怕风浪,这船真是神来之船,小婿还从未见识过这样的船只。”
芩老爷笑笑,眼神看着天际,慢慢的喝着茶,并不答话。
在芩老爷身边一直伺候着的黑大汉此时从船舱里抬出几箩筐活泼乱动的鸡鸭,再叫人拿起刀子,一刀一个,不断的把刚才还活泼乱动的鸡鸭具血淋淋的杀了,再扔进海里,当然,那鲜血溅到脸上,却是让原本看起来就有些狰狞的黑大汉,面孔看起来更加恐怖。
田青云看着满脸鲜血的黑大汉,有些结巴的道:“岳父,这……这位……大哥……在做什么?”
芩老爷哈哈笑道:“既然钓鱼,就要有鱼饵,贤婿你说是不是?”
田青云忐忑不安的坐在旁边,不敢答话。
芩老爷这时拍拍手,颦儿端着清茶袅袅绕绕的走上甲板来,见到田青云在,先是愣了一下,却是趁芩老爷不注意,对着田青云抛了个媚眼。
田青云看的心里却是直打抖索,他眼睛偷偷的看了一眼芩老爷,头垂的低低的。
颦儿正要退下去,芩老爷却道:“不忙,早就听文慧说起,说贤婿夸奖颦儿砌的清茶,说是此茶却是余香留齿,韵味无穷,却不知道是真是假?”
田青云和颦儿听完这话,脸色更是白了白,口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芩老爷,眼睛却并不敢看向芩老爷。
芩老爷倒也不在意,自斟自饮的倒了一杯,微微的送进口里,田青云和颦儿此时却都心提到口子里,一动不动的看着正在品茶的芩老爷。
好在没过多久,芩老爷开口了,他道:“果然好茶!”,田青云听毕,松口气,芩老爷却死死盯着田青云,问道:“贤婿,你说是不是?”
这句话问的非常巧妙,田青云不知道芩老爷似否是带着话外之音,不过,他却只能顺着话道:“却是好茶呢!”
他说着,端起杯子,慌忙的往嘴巴里送茶水。
不过,他抖动的手却出卖了他的紧张。
芩老爷此时却砰的一声,把杯子扔在了甲板上。
田青云见状,身体抖得厉害,越发不敢吭声,风骚的颦儿却也怯生生的看着田青云,风姿倒越发的显得惹人怜爱了。
芩老爷冷哼一声,却是话锋一转,冷笑道:“贤婿,你和你贱人做出了‘好事’,却是还要瞒我吗?”
芩老爷这话一说,田青云和颦儿却立即跪下,磕头求饶。
田青云道:“岳父,与我无关,都是这个贱人勾引我,我对文慧一片痴心,断不会无故做出对不住文慧的事。”
芩老爷冷笑连连。
颦儿道:“老爷,不,不,不关奴才的事,是姑爷用强,我……我是迫不得已。”
田青云听颦儿这样一说,冷哼一声,爬过来对着颦儿就是一脚,对着颦儿狠狠的道:“贱人,叫你勾引我!”
那颦儿生为女子,体力自然不如男子,再被田青云这样一打,身体却是怎样也受不住,挨了几下,便滚在地上求饶。
芩老爷这时忽然道:“贱人!够了!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可以任由你胡闹?哼,你以为你做出的那点子事,可以瞒住我的眼睛?”
田青云听的却是一愣,立即住手,只过去抱住芩老爷的脚,哭着求饶道:“岳父饶我一命!岳父饶我一命!”
芩老爷这时道:“罢了,我给你两条路选,你听好了。一,你带着这个贱人立即滚,但是,你身上的衣服银两,那贱人身上的衣服银两,却不能带走分毫。二”,芩老爷说道此时,顿了顿,看着此时已经由血腥味引来的鲨鱼,冷冷的道,“你把这贱人亲自丢尽海里钓鲨鱼,钓完鲨鱼,你可以回去,继续留在小姐身边。”
芩老爷这话一出,颦儿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田青云却是脸色阴晴不定。
终于,田青云行动了,他伸手去抓住跌倒在地上的颦儿,使劲往船舷上推,颦儿还没回过神来,只不可置信的盯着田青云,甚至连求饶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田青云推下船。
大海里的鲨鱼一窝蜂涌上来,贪襟的分食着新鲜的肉体,田青云只瞥了一眼,就不敢再看。
不过,船上的黑大汉早得芩老爷吩咐,有两人走过来,死命的把田青云的头转过去,对着幽幽的,血腥的鲨群。
芩老爷冷冷的看着人性最丑恶的一面,等到田青云吐得差不多了,他冷冷的道:“记住,你若是敢辜负我女儿,颦儿的今日便是你的未来!”
芩老爷看了看田青云,田青云退软软的趴在地上,心里却把芩老爷恨到骨子里了,不过,他不敢抬头,他只是垂着头,在心里不断诅咒,心里却道,“等老家伙死了,芩文慧还不是任由他拿捏!”,芩老爷似看穿他的想法,冷冷一笑,“便是我死了,我今日说过的话,也一定会实现,你且记好了。”
田青云唯唯诺诺的在角落里点着头。
芩老爷淡淡的看着他,知道他把这一幕刻在了心头,并不逼他,只道:“我给过你机会选的,当初,你要娶文慧的时候,我警告过你,你既娶了她,一生一世,只能有她一个女人,好,你和颦儿勾搭上了,我们相处多年,我当你亲生儿子看待,所以,我还是给了你生路,我只叫你带着她走,走的远远的,是你自己,舍不得我们芩家的家业罢了。”
田青云被他的话说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
芩老爷淡淡的吩咐下人,“来人,把姑爷带回岛上歇着罢,可要好好伺候着,怠慢了小心你们的皮!”
下人恭恭敬敬的带着田青云进船舱里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再带着他自小船回岛上去了。
等他走后,田甜自船舱另外一个房间走出来。
芩老爷慈爱的看着田甜,对她道:“甜儿,可怪祖父残忍?”
田甜摇摇头,咬着嘴唇,叹息道,“祖父教过甜儿,这是个人吃人的社会,弱者只有被吃掉的份!”
芩老爷看着天际,目光有些无奈的道,“大家都知道颦儿和你爹爹的关系,只得你母亲不知道。甜儿,如果可以,便骗你母亲一辈子吧!”
田甜点点头,她有些为母亲悲哀。
芩老爷接着道:“可知祖父今日所为之图?”
田甜道:“祖父是在考甜儿马?”
芩老爷慈爱的看着田甜,但笑不语。
田甜道,“其一,如果爹爹和那女人奔走,娘亲虽然一时难以接受,但是,祖父却可以把娘亲放心的交给大海叔,不会担心娘亲的下半生。其二,爹爹的第二个选择,不但让祖父看穿了爹爹的品性底线,也震慑了爹爹,他日后,即使对娘亲有所不满,却也会有所顾忌。”
芩老爷听田甜说完,哈哈大笑几声,满意的点点头,对田甜道,“甜儿聪慧如此,我便可以放心而去了。”
田甜听得芩老爷此话,心酸的道,“祖父,不要离开我!”
芩老爷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恋恋不舍得叹息一声,只叫人回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