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竟然为了一个逃走的皇太子置他们的父女之情于不顾。魏丞相愤怒而伤心,作为一个父亲,他第一次尝到了自己的失败。
“爹,女儿不孝。”瑟瑶仍以匕首抵着自己的脖子,但已经慢慢退着往前走着。
“瑟瑶……”魏丞相眼看着爱女离自己而去,起皱的眼里,遍满焦虑与难舍。
已经越过了马车,瑟瑶越走越远,离了五十米的距离,放下握匕首的手,甩步往前跑去。
“小姐!”锦儿身为主子的侍女,主子走了,她也想跟着去,但顾着老爷还在,脚步就有些疑虑。
魏丞相望着爱女跑去的背影,叹了叹气,心中蛮不是滋味,他知道他真要阻拦女儿,女儿必誓死相抗,而让女儿离去,外面的世界凶险莫测……他却最终放走了女儿,也许女儿真的已经长大,已有了自己的主见。
见老爷未发话,锦儿便将眼投向了管家,管家使个眼色,锦儿就明了过来,立即追上主子。
“老爷,你看?”管家走过来问道。
魏丞相望了望女儿消失的那个方向,“我们回吧。”作为丞相,他不可能为了女儿,而在这个时候扔掉朝中的事务。
……
瑟瑶一路奔跑着,心里异常难受,从小她就很听爹爹的话,从未拂逆过爹爹,爹爹的教导一直是她奉行的格言。然而为了那份坚贞的爱,为了齐名哥哥,她不得不抛下爹爹,包括同样珍贵的亲情。她这样做,必定让爹爹难过吧,而她已顾不了那么多,心中的执着愈加坚固……
不知跑了多长时间,多长的路,终于疲惫的迈不动脚步,一屁股坐在了路道旁的一块石头上。
“小姐,等等啊。”锦儿紧赶慢赶才追到了她,见她坐在石头上,方才松了口气,在后面还跟着那个手拿竹棍的江浩。
“小姐,你跑的好快,锦儿都赶不上你了。”锦儿走到主子旁边,有些担心的望着。
跟着的江浩这时凑上来,调笑着说:“刚才你们小姐好脚力呀,我都差点追不上,对啦,刚才那个胡子老头是你们府上的老爷,也是你们小姐的爹吧。”
“你都看见了,还问人。”锦儿讨厌这个跟着的家伙,人家跑,他也跟着跑。
江浩嘻嘻笑着蹲到瑟瑶对面,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带着磁性:“这位小姐,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既然出来混了,就别这样。这个俗话说得好,在家靠爹娘,出门靠狗友,有我这个狗友,你就不会觉得寂寞。”
“你叫自己狗呀,我们小姐千金之躯,哪跟狗做朋友。”锦儿在一旁鄙视的揶揄。
“我啊,是狗怎样,恐怕在这世上不如狗的人还比狗多。”江浩拍着胸膛,貌似自称是狗,比自称是人还要有理。
瑟瑶本来心情极其郁闷,听着眼前这人说自己是狗,觉着很好笑,但细细一想,他之言未必没有道理。不由多看了他一眼。一副油嘴滑舌的样子,时时都带着一点笑意,仿佛一个不怀好意之人,怪的是格外令人容易接近。
“呵,瞧这个。”他手在空中一划,一直蚱蜢突然跳入她眼中。
蚱蜢俯冲而下,停在她眼前,她微微讶异,待看清楚,发现是一只草织的蚱蜢,编织的惟妙惟肖,他捏着蚱蜢长长的尾巴,轻轻摆动,蚱蜢便一下一下点着头。
“小姐,快乐!小姐,我是狗友,你认我这个狗友么?”江浩一边摆动蚱蜢,一边变着声音,很像在演皮影戏。
“嘻嘻……”瑟瑶忍不住微微露出银白贝齿,两颊漩起浅浅的酒窝,好似盛着两汪晶莹的圣水。
自闯荡以来,他见过的美丽女子不少,可面前这位俏佳人儿,是他见过最美最有韵味的女子,仿佛有一道尊贵的气质和优雅潜在她的骨子里,使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显得那么富有吸引力。
见男子投来的愣怔眼神,瑟瑶脸上立时一怒,冲立起来,便欲走开,哪知双腿因为跑路,本已疲惫,现在突然站立而起,竟些微麻木,稳不住身体。
“哎,小心。”男子伸手过来揽了揽她。
一股男子的气息就钻入了鼻里,并伴着一些汗味,她站稳后,看了看他。
“你这人,胆敢对小姐无礼。”锦儿气呼呼的手叉腰上。
男子只是嘿嘿笑几声,没狡辩,
瑟瑶甩开男子的手,瞪了他一眼,转过他挡道的身体,往前走去。
“小姐。”江浩不离不弃的跟上,叫着说,“在下能否做小姐的狗友啊?”
“你不要跟着我们了,你要找狗友,去找别人。”锦儿身为主子的侍女,有责任替小姐打发这样的赖皮。
江浩依然厚着脸皮,乐颠颠跟着,好像自说自话:“小姐,你听我说嘛,你不是要找人吗,说不定我可以帮你,你想啊,这天大地大,找一个人估计如同大海捞针呢……”
许是他说得有理,瑟瑶转过脸来盯住他,问了句:“你能帮我找到人,可是真的?”
“只要小姐信得过我这个狗友,包在狗友身上。”
见对方信誓旦旦,虽然彼此陌生,还谈不上信任,可她总感觉这个人有值得相信的地方,然而齐名哥哥身份是皇太子,又背负着大罪,被别人知道,恐怕对他多有不利。想到这层,瑟瑶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