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妃离开后,已经是傍晚。守在府门外的皇宫侍卫,仍旧不退。魏丞相回府来看见,也不责怪围住丞相府的皇宫侍卫。因为他先后去找过好几位王爷,他们都表示无能为力,若是齐名没有离开皇宫,一切还有回环的余地,然而他竟逃出皇宫,这已经证明他弑母未遂而逃的罪名成立。
魏丞相只得姗姗而回,对于昭皇后的懿旨,他也不多加干涉,反正他问心无愧,即使是齐名真做下那等事,也是他一人而为,无人指使。昭皇后派侍卫来围住他的丞相府,也许反而可以向世人明示,他魏丞相的为人坦荡和忠心。
只是,想到爱女的终生幸福,他仍觉得有愧。
见到爹爹回来,瑟瑶便打听事态进展情况,爹爹只是叹气的摇摇头。瑟瑶虽已料到事情不会顺利,可真正见着爹爹一脸愁云的时候,仍禁不住焦虑,黯然。
“瑟瑶,你也不要多想,现在宫里情况,并不乐观,玉妃娘娘那儿不好过,皇上若是责怪,玉妃就很危险了。”魏丞相深知,皇子犯错,连累着皇子的母亲也要受罚的,管教失责一罪,就够令人受的了。何况还有一个昭皇后,这么好的时机,她不会落井下石么?
“玉妃娘娘啊,下午时她来过。”听着爹爹如是说,瑟瑶心头着实很乱。
“玉妃娘娘来了,她说了什么?”魏丞相眼珠瞪大,问道。在他看来,玉妃此时来丞相府,定有重要事找他。
于是,瑟瑶便将事情经过讲述一遍,末了,道:“玉妃娘娘让爹爹多为天原国设想,她还说爹爹是百官之首,不能在这事上染指太多,以免让别人钻了空子。”
魏丞相叹口气,抚抚半白的胡子:“玉妃娘娘深明大义哪,可老夫正是因为身为丞相,所以才应为天原国的未来着想。众多皇子中,能够像齐名那样德才兼备,仁义厚道的,没几个。若是让其他人趁机当了皇太子,那才是老夫最担心的。”
“爹爹,你的意思是?”瑟瑶感觉到这背后已经不那么简单,玉妃娘娘的言词晦涩,现在爹爹也道出顾虑。
“瑟瑶,你就不要多问了。爹爹可以肯定告诉你,齐名的事,爹爹管定了。不仅他是老夫的未来乘龙快婿,更重要的,他是能够给天原国百姓带来安定富裕生活的未来国君。”
“爹爹是想出好办法了,可以还齐名哥哥的清白?”自小到大在瑟瑶眼中,爹爹都是一个谋士,能把许多疑难解开。因而听得爹爹这一说,她就看见了几分希望。
魏丞相捻着胡须,缓缓道:“齐名若还在皇宫,事情就好办了,可他已经不在皇宫,还出了京都,这事的头绪就不太好找了。”
“齐名哥哥,你为何要离开皇宫和京都呢?”瑟瑶在心里呼喊着:齐名哥哥,你为何要离开瑟瑶?你难道丢下瑟瑶不管了?同时,她在心中已经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无论如何,她要寻到齐名哥哥。
……
夜,黑沉沉,大街小巷的灯火好似天上寥落的星辰。打更的更夫懒懒的打着更棒。在丞相府的后院,两个影子悄悄打开院门,溜出了丞相府。
二人正是瑟瑶与她的贴身侍女锦儿。他们趁着全府上下睡着之际,收拾衣裳等物品,打算离开京都,去寻找皇太子齐名。
二人一离开丞相府,就径直奔往出城城门。过了几条大街,正欲奔向北城门,前面突然出现一个人影,一闪便到了二人面前。
二人尚未反应过来,那人便蹲跪道:“属下常效尤在此等候小姐多时。”
借着街边楼舍的灯火,瑟瑶看清这人一张方正脸,头戴侍卫青帽,穿的一身青衣,手中拿着一把同样青色的三尺长剑。瑟瑶一下认出他正是玉宫的侍卫队长常效尤。
“常侍卫,你在这里?”瑟瑶警觉的环视四周。
常效尤见礼后站起来,低声道:“小姐勿用慌张。属下是奉了玉妃娘娘的命令前来,请随属下来。”
一提到玉妃娘娘,瑟瑶便放心了,跟上常效尤。转过几条小街,他们来到一条狭小的巷子,巷子里有盏马灯,而那盏马灯正挂在一辆马车之上。
“玉妃娘娘,魏小姐已经来了。”常效尤朝着马车禀报道。
马车帘布微微掀了掀,露出了一个侍女的脸,侍女背后坐着一脸肃静端庄的玉妃。
“玉妃娘娘。”瑟瑶惊喜的跑上前。
玉妃微笑着颔首,轻声道:“先不要说话,上来。出城再说。”
“你也出城?”瑟瑶既惊且疑,但没多想,便与锦儿上了马车,若有这一辆马车,她出城的确方便快捷多了。
“常侍卫,走吧。”
“是。”常效尤跳上马车,手抓在马绳上,驾着马车驶出了巷子。
前面不远是北城门,常效尤就减慢速度,在城门前停了下来。
“出城干什么的?”守在城门的城兵上前吆喝着问。
常效尤简练地回说:“出城办事。”
“办事?办什么事?马车里装的是什么,给我仔细检查。”一个城兵队长指着马车篷,命令其他城兵。
“谁敢!”常效尤声音冷冷的,瞧也不瞧城兵一眼。
“哟呵,反了,来呀,给我仔细检查。要是发现皇太子的同党,给我绑了。”
“啪!”三尺长剑一挥,那个城兵队长摔在了地上,其他城兵见此,纷纷拔刀涌上来。
“这人肯定是皇太子同党,给我抓起来,有赏!”城兵队长从地上爬起来,叫喝着。
常效尤手握在剑上,扫了围上来的城兵一眼。
“常侍卫,不可生事。”从马车里传出玉妃的声音。
“是。”常效尤松开了握剑的手,自怀中摸出一块腰牌,面相那些城兵亮亮,“你们看清了,还敢拦路吗。”
城兵们一见那块腰牌,顿时趴地上,求情道:“原来是侍卫大人,小的们有眼无珠,请饶恕。”
“少废话,打开城门。”
城门缓缓而开,马车不快不慢驶出了京都北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