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萧(三)
我的脚步慢慢的接近着这个房间,我推开眼前这扇半开的门,里面漆黑一片,当我正要向前迈一步的时候,漆黑的走廊尽头有人在叫:不……要,不要……进去……
我回过头,看着走廊深处,可是我什么也没有看到,但是我听到走廊的尽头有人跑过的脚步声,我定格在那里,而房间里的哭泣声更加大声……仿佛把声带要从吼咙里扯出来一样的凄沥。
就在我要转身离开门口的时候,我看到一个红影子从门口闪过……突然一切都变得安静下来,我又陷入了黑暗与孤独中……
现在,我只是担心着康硕林白他们,不知道他们现在倒底怎么样了。
*向前慢慢的探着脚步,我不知道前面会有什么,但是在这个无人的空间里,我曾经浮动的心开始慢慢的平静……我从不曾惧怕,但是,我怕我身边每个鲜活的生命就在瞬间死亡。
我慢慢的向前走着,我怀里的黑灵越来越不安分着扭动着身子……
不知道就这样在黑暗中走了多远,突然,我眼前的又出现了亮光……我听到发出光亮的房间似乎有很多的人,有女人在哭,有男人在解释着,也有女人在咒骂着……同时,我也听出那个男人的声音是发自林子衡,在咒骂的女人应该就是林老夫人,如果是这样,那么那个哭泣的声音……会是谁?
“娘,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
“我,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大逆不道的儿子,你让我如何面对林家的列祖列宗?你……你……”
屋里顿时乱了起来,有待女大叫着“夫人,夫人你醒醒……”
终于,那间屋门被人打开了,被扶出的是林老夫人,她已经晕过去了,由二姨太和四姨太搀扶着,向外走去……此后出来的是,三姨太。她的表情很复杂,是怨狠的,是得意的……也有一丝幸灾乐祸的……
这时,三姨太轻轻的绕过我的身边,让我吃惊的是,她竟然绕过我……而不是从我身体中穿过……我惊诧的回过头,看着她……我这时发出冷冷的笑……接下来传出一个怨毒的声音:他……喝了我下的春汤!
我看着三姨太一摇一摇的走远……
心悚!
所有的一切都在三姨太小莫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慢慢暗淡下来……
接着我听到楼下有人在发怒着,听声音应该是林老爷……声音渐远渐近着,我听的最清晰的就是“家法处办”,接着我看着那三姨太小莫,从远又到近的向我走过来……不,是漂过来……她的面部表情,是复杂的……
她一脸阴笑的向我走过来……直到走到我的面前……我怀里的黑灵,竟然挣脱我的手,向三姨太小莫窜了去……
我惊叫着“啊——”
黑灵已经扑到三姨太的脸上,用尖锐的爪子在她的脸上挠出几道血印,我看着那面前这个叫小莫的女人,她的头发因为刚才黑灵的攻击已经散乱,她还是保持着她那阴毒的笑容,血,渐渐的从她的脸上流下来……
她,站在那里笑着……
这时,从她身后渐渐的出现一团黑影……那团黑影,渐渐的清晰……
我惊恐的看着小莫身后的黑影,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不能够看得清楚他的脸,但是,我确实感觉到,这个黑影发出阴森森地笑声……
那个黑影渐渐地靠近着小莫,可是小莫似乎没有发现,只是那样怨狠的看着我……确切的说是,看着我身后……我慢慢的回过头……但是,我身后只有一个人影一闪,就消失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小莫在我身边发出“啊——”的尖叫声,我回过头,小莫已经倒地了……那双曾经一笑百媚生的双眼惊恐地睁着……血,流成河!
那双圆瞪的双眼,有着不甘,有着怨狠,有着……悲哀……
我不敢在看她的双眼,因为,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我听到了久违的萧声,凄婉的……这时,我发现我身后,就在几步远的地上,有一只萧,静静地落在那里……被晚风吹动着不停的动着……这萧声就是风吹过的……
有女人在哭……声音一声比一声凄残!
就在这走廊的尽头,黑暗中我看到三姨太怨毒的目光,狠狠的盯着我……一支不知道被谁遗落在地板上的一支萧,发出凄凉的声音……一切的一切都是,难道都是天意……刚才一直在我身后的那个黑影是谁?而杀死三姨太小莫的又是谁?如果说这个院子内的怨魂是三姨太小莫,好像有点不太像,这场连环怨案的幕后是谁?
红色缎帕
黑暗中,我看到前面有一个白影,她在这深深的走廊尽头,幽幽的长叹着。
我看不出她的脸,但是,在这个白影的内心境界里,我读不出怨念来,我没有在往前走,就是这样看着浮在走廊尽头的白影。
这时,黑灵“喵——”的跳在我的脚边,我惊奇的发现,这只有灵性的小东西在撕咬着什么东西,我低下头,从它嘴里取过,才发现这是一只红色的缎帕。
我拿在手里,仔细的看着这块红色的缎帕,惊叹出自谁的手,竟然能绣的如此逼真,好一幅鸳鸯戏水……可是,我总觉得看到这块缎帕,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仿佛缺了点什么,我在月光透过窗棂的微光中惊诧的发现,这红缎帕上那对鸳鸯,尾随在母鸳鸯后的公鸳鸯竟然只绣了一个轮廓,在公鸳鸯的头部竟然开始断针缺线了,我惊奇这缎帕的主人绣得了这么逼真的东西来,可想而之,心得有多么的细,可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我在脑海里搜寻着,谁是这块缎帕的主人,刚才所有林家女人手里的缎帕,几乎都是粉红的,好像没有人使这个红色的……用这缎帕的人,会是谁?而黑灵又是从哪里寻到的这个缎帕?为什么这缎帕只绣成这样?我的目光还是没有从这巾缎帕上离开,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
同时,我看到那只依在公鸳鸯身边的母鸳鸯,越来越诡异,因为,因为这只母鸳鸯长了一只滴血眼,就是在这只母鸳鸯的眼睑下有一如血滴一下的毛羽。、
如同这只母鸳鸯的眼里流的是泪,血一样晶莹的泪。仿佛是怨意……如此诡异。我大惊,我手里握着这只缎帕,向走廊尽头看去,那个白影已经不见了,只有留在地板上的那只萧,还幽幽地发出悲凉的声音。
突然间,阴风四起。我拾起地上的那只萧,抱起黑灵。我想,我应该最先知道,这巾缎帕的来头。
这时,楼下的门突然“吱嘎——吱嘎”的响了起来,夜风有点冷……我从二楼的楼栏看到一直打不开的门,竟然开了……
我在发白的月光下,下楼。我要找到康硕他们。因为,现在太多的疑问,我都一时半会儿的解不开,我要找到他们,告诉他们我所遇见的……
我走出这扇门,却听到那扇厚重的门在我身后“呯”的关上,我没有回头,因为我听到就在门关上的那刻,我听到有人在冷笑……
“康硕——”我在这林家大院里的声音变的惊慌,因为我找不到他们,刚才在进门前明明听到林白踩断楼梯跌落的声音,可是现在楼梯好好的,除了踩上去发现“咯吱,咯吱”不忍受重的声音外,一切都是正常的。
“康硕——你们在哪里?”我一路在寻找着,可是,林宅里只有我,没有任何人。难到,他们遇到了意外?
在这诡异的夜里,我找不到所有的人,我在白色的月光下,感觉到的只是死亡的气息。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我听到后院井的方向,传出“当,当”的声音。
这是我从那间诡异的房间出来,听到最真实的声音,我必须知道,是谁在那里。
当我走到后院的井边,我发现的是杜波,他正在用石锤正在井边砸着井沿,嘴里念着奇怪的语言……
“住手——”
杜波停下手,慢慢的回过头,我看到他泪流满面的转过头,我一个箭步上去,夺过他手里的石锤,我这才发现这把石锤上刻着我根本看不懂的文字,我狠狠的盯着杜波:“你会,叫魂?”
杜波目光呆滞的看着我手中的石锤,嘴里突然喊着:“我要杀了那个天杀的女人。”
“那个女人是谁?”我紧逼不舍的问着眼前的杜波。
杜波却突然指着我的身后:“你,你……我……”我回过头,可是身后什么都没有,当我在看杜波的时候,他已经坐在井沿的边上,冲着我诡异的笑着:“你们都得死,其实打一踏进这林宅大门时候,就注定了……都得死……”我上前要去拉杜波,可是杜波竟然已经自己跳出进井里,我站在井边,看着井底深入冒出的水泡,许久,井底的水才渐渐的平静,水面上有我和那泛白的月亮的倒影……
一股钻心的痛,让我清醒。我愕然发现自己也坐在井沿上,我的手被黑灵挠出几道血痕,黑灵尖叫着看着我,我也被下了咒……如果不是黑灵,也许我也会落进井底。
我从井底看着,进底除了月亮的光影,还有一个模糊一个人影,是一个女人,但是,我看不清她的面容,这个女人我在林家从来没有见过。
当我抱着黑灵从林宅后院出来,已经天快亮了,此时,我没有找到康硕他们几个,目前,这个村子里只有我,还活着?
我在林宅大院里,一个人静静的发呆,我多么希望能听到脚步声,看到康硕站在门口,对我说:“青女,昨天去哪里了,害得我担心一夜。”我多么想……
“青女?昨天去哪里了,害得我担心了一夜……”我回过头看到了康硕,他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