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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战蚁

茫茫戈壁滩,一只苍鹰在空中忽而振翅高飞,忽而收翅借着上升气流滑行,间或高亢的鸣叫几声,给这无人涉足的地方带来了一点生机。这里的天气说变就变,刹那间,狂风大着,吹得满地的石头乱滚,沙尘弥漫,天地间一片昏暗,有谁会想到在这恶劣的环境里潜伏着几十个防恐战士,他们已在这里待了十多个小时,每个人都屏息静气,警惕地注视着面前的一切。半个时辰后,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才停歇,昏黄的太阳才懒洋洋地露了出来。忽然一只觅食的沙漠蝰蛇停止了它的爬行,在一名战士面前抖直了身体,脖子憋得扁平,嘴里嘶嘶的,露出了锋利的毒牙,跃跃欲试作攻击状。潜伏到了这个时候,稍有动作暴露,这次任务就前功尽弃了,就在毒蛇攻击的一刹那,一把军用匕首穿过它扁平的脖子,牢牢地钉在地上,满脸迷彩的队长用手指作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一切又归于当初的状态。

狂风减弱了许多,从边界那边摸过来四个人,端着半自动步枪,小心翼翼地前进着,不住地东张西望,时不时地整理着蒙在脸上的围巾,生怕别人看出了他们本来的面目。待四个人转过土丘,几个反恐战士一跃而起,匕首直接抹在脖子上,“留一个活口!”队长小声道。俘虏瞪着双眼,满脸恐惧之色,队长呶呶嘴,用他们的话问,旁边的战士随即用外语审问起来,怕死的家伙倒也配合,很快交待完毕。“队长,他们的暗号是狼叫,表示平安,鹰叫是有危险,大约有百人左右,此行的任务是破坏我境内输油管道,炸毁大型变电站,制造骚乱,营造恐怖气氛。”战士汇报道。他点了点头,一拳将俘虏打晕。

“叫大家作好战斗准备。”战士应声而去。

天色渐渐地暗淡下来,空旷的戈壁滩上回荡起了几声狼嗥,边界那边迅速做出反应,狼嗥声顿时此起彼伏,随即人头攒动,有的骑马,有的步行,后面还有几辆敞篷的越野车,车顶架着几挺机枪,个个荷枪实弹,完全没有意识到正步进入到包围圈中,这边反恐战士握阻击步枪,红外线瞄准镜慢慢对着越境分子的脑袋移动。

队长打开了喊话器,威严地命令道:“我们是中华人民共和国边防部队,请放下武器,高举双手……”“我再重复一遍,我们是……”恐怖分子顿时呆在原地,鸦雀无声。风又刮了起来,沙尘也随之弥漫,最前面的一个恐怖分子慢慢地放下半自动步枪,未料后面一把锋利的匕首已插入他肋下,人群中爆发出一声狂叫:“弟兄们,打!”恐怖分子率先开火,早已瞄准的阻击步枪、自动步枪迅速还击,子弹向敌人倾泄而出,顿时马嘶声、中弹后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恐怖分子乱作一团,率先被击中敌机枪手一把被拉下,跳上来的恐怖分子向我方阵地也射来密集的子弹,随即冲出几匹快马,准备突围折回边界。反恐队长一个地滚,大叫:“干掉那名枪手,用交叉火力封堵山口。”无奈马的速度太快,有两匹马已跃过了边界,还有三人准备过去,队长拿过一支阻击步枪,瞄准镜的十字架对准处已击中两人脑袋,待到第三个人时,哪知那人在马背上腾空而起,刚好和阻击子弹在空中相遇,强大的贯穿力将其摔至边界那边,看样子也是非死即伤了,在俩个人的搀扶下,踉踉跄跄消失在茫茫荒草丛中。

短短的半个小时,战斗即告结束,几辆军用卡车嘎然而止,下来的战士忙着清点着俘虏,搬运着死尸,反恐队员则迅速撤离战场,乘坐迷彩越野车绝尘而去。

某集团军基地,错落有致的军营,掠过整齐的队列,杀声震天的训练场,只见篮球场红白两队的比赛已到了白热化的时候,啦啦队则拼命地叫着“加油”、“加油”,与时同时,两辆越野车正沿着崎岖的山路飞驰而来。

一路扬起股股黄尘,比赛只剩不到一分钟,红队还落后1分,只见身着9号球衣的队长文杰持球连续地假动作,变向突然加速,摆脱三名防守队员后起跳中投,球在篮圈上颠了几下,似乎要蹦出来,球场上的空气几乎要凝固般,一声锣响,时间到,球进了,人群欢快地冲进场内,将文杰高高地抛在空中,这一切都被集团军政委董浩看在眼里。通讯员挤进人群,悄声对激动地文杰说:“连长,董攻委来了。”文杰忙收起笑容来到董政委跟前。“文杰啊,祝贺你们反恐连又取得了冠军。”“哪里,彼此互相学习。”文杰摸摸头,谦虚地说。俩人朝家属楼走去。“想必你已知道,集团军为配合全军的裁军计划,你们连也要缩编减员,你有什么想法?”“没有什么想法,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只不过现在是市场经济,我们转业到地方干什么好。”文杰对未来的生活有些担心。“我也知道你的性格,进机关是不适合的,提个建议,我给在海平省城当公安局长的老胡打个招呼,看能不能开间保安公司之类性质的实体,搞搞贵重物质押运什么的,这样一来可以充分发挥你的特长,二来呢,从另一侧面也是为人民服务,为国家的经济保驾护航。”董政委语气中透出关怀之情。“我考虑了很长时间才对你说的。”文杰笑了笑:“谢谢首长关心。”

说话间,文杰的妻子牵着儿子龙龙从远处走过来,“龙龙乖,让爷爷抱一下。”董政委一把抱起龙龙,“还是听不到吗?这孩子,咦,娟子的脸色怎么不太好?董政委关怀的望着龙龙和他妈妈。“谢谢董叔叔,只是小感冒,过几天就没事了。”娟子有些不好意思,“到家里坐坐吧!”“算了,我还有事。”

临上车,董政委回过头来说:“通知过几天就下来,准备一下,想清楚了告诉我。”“是。”文杰若有所失,神情有些不自然。

月光如水,照在哨兵的刺刀上泛着寒光,军营里一片寂静,文杰对着面前的一堆军功章、各种鲜红的证书发呆,往事历历在目,抗灾抢险、玩命地训练、打击滋扰我边民的恐怖分子,一幕又一幕就像发生在昨天。作为一个热血男儿,应该是报效祖国的大好年华,突然要离开生活多年的军营,真是难以面对,难以割舍。这时安顿好龙龙的娟子走过来,轻抚丈夫的肩背,柔声地说:“没有什么,你的心情我理解,到外面走走吧!”“你睡吧,我出去走走。”娟子轻轻咳嗽了一下,点了点头。

不觉间来到平常训练过的沙坑边、单杠旁,轻抚着它们,不觉感慨万千。“连长”,老兵战士轮一悄然来到身后,“喔,你还没有休息。”文杰问道。“是啊,要离开生活多年的军营,心里总觉得空荡荡的。”文杰又说:“离开部队后有什么计划?”轮一走单杠上翻了几下,纵身跳下道:“我也不知道,这样吧,老规矩,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傻小子,又不是在部队,况且你也要解决个人问题。”轮一有些不好意思,“这倒不急,男儿应当先有事业,然后才有家,总觉得随你错不了,况且你还救过我的命。”事情追溯到去年的抢险中,面对即将被泥石流卷走的轮一,同样被困的文杰果断地把救援绳扔给了他,自己却差点被泥沙埋住,最后在战友的帮助下才安全脱险,至此以后轮一便视文杰为恩人一般。“老首长有个建议,想让我到地方后开间保安公司什么的,你以为如何?”“好啊,又可以发挥我们的特长了。”轮一言语中透着兴奋。“曲兵他们有什么想法?”“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憋着一肚子气呢!”“哦,看看去。”

娱乐室里,即将退伍的老兵们围坐在一起,一言不发,气氛十分沉闷,见到连长,都站了起来。“坐,都坐下,好像牢骚满腹似的。”文杰微笑地看着大家,要说没有想法,那是假话,只是这突然的要离开军营,的确适应不了。“就是,我们又不老,还可以守几天国门……”七嘴八舌的都议论起来,文杰没有作声,找了个位子坐下,默默地听着,渐渐地大家停止了议论。目光齐刷刷地直视着文杰,他清了清嗓子:“说了这么多,不外乎是舍不得部队这个大家庭,这里你们洒热血,贡献了大好青春,得到了锻炼,国家也给了许多的荣誉,在座的基本上都是党员吧!另外,大家想过没有,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每个人都有离开的一天,很自然的事,再说,哪里不是在为人民服务,哪里不可以证明自己。说句心里话,我都不知道到地方后干什么,心理的落差是可以调整的,都说说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曲兵最先开口:“连长,你干什么去呀,我反正没有家,没地方可去。”娱乐室顿时又炸开了锅,有的要去打工,有的说讨个老婆,一亩三分地过一辈子算了,还有的说给富婆开车当私人保镖,林林总总,乱七八糟的,文杰给轮一眨了眨眼睛,自顾出去了。轮一叫停大家:“我说两句,连长准备开间保安公司什么的,大家有没有兴趣?啊,太好了,我们跟他去,大家又可以在一起了。”吹呼声顿起,轮一忙说:“别影响别人休息,回去收拾一下,我们要站好最后一班岗。”

文杰望着熟睡中的娘俩,默默地收好各种军功章、证书,呆坐着到天亮。

欢送会上,威风锣鼓敲得退伍的老兵们泪水涟涟,个个抱头痛苦,董攻委拉着文杰的手依依不舍,“我给胡局长打过电话,到地方后直接去找他,听说还特意物色了几个反恐队的老兵,我跟你说,在部队有严格的军纪约束他们,到地方后要以心换心,照顾好他们。”“这一点我清楚。”文杰用力地握了握董政委的手。

汽车要开了,红肿着双眼的老兵才恋恋不舍地上了车,文杰一家人也和董政委依依惜别,董政委摸着龙龙的头对文杰说:“孩子的这个病你要抓紧的治疗,娟子的脸色也不太好,找个时间也要仔细的检查一下。好了,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走吧!”文杰一家人上了车,望着远去的车队,董政委这才发觉眼睛已被泪水模糊了。文杰则始终保持着军礼的姿势,直到军营在眼中变成一个黑点。

省城海平市依山傍海,风景十分的优美,街道上人流如织,现代化的建筑和古老的房子和谐的结合在一起,构成了这座城市独具魅力的特点。傍晚时分,这座城市迎来了一群穿军装,却未佩戴军章的退伍军人。文杰他们到了,几天的火车颠簸把大家累得够呛。找了家干净的招待所住下,大家很快地进入了梦乡。

吃罢早点,文杰和轮一一路打听,找到了市公安局,到值班室登记时门卫说局长出去了,什么时候回来说不准,正在说话间,一辆警车开了进来,门卫忙说:“局长回来了。”文杰忙小跑上前伸手拦住,胡局长放下玻璃探头问:“什么事?”文杰自我介绍了一番。“哦,是你啊。”他拉开车门下来忙和文杰握手,“到办公室里坐吧”胡局长热情地邀请道。

办公室收拾的十分整洁,宽大的桌上放着一面国旗,一面党旗,后面是一个大书柜,里面陈列着各种法律工具书,左边是一排沙发,右边一张放大的照片,年轻时的胡局长和董政委肩背钢枪目视前方,显得十分的威武,英姿勃发。文杰看得有些专注。“唉,老了,董政委身体还好吧?”胡局长递过一杯热茶,“还好,和照片上比肯定老了许多。”文杰笑了笑,胡局长示意他和轮一坐下。“这张照片还是当年和老董在部队时照的,老了,都老了。怎么样,想不想到我这里来工作?”“您也许知道,我不适合在机关坐办公室。”文杰回答道。“开个玩笑,听老董说想搞保安性质的实体,昨天我咨询了一下这方面的事,我们国家有的城市已开始试点,对我们省来说还没有先例,有关部门也正着手在这方面有所突破,你们既然有这个想法那就最好不过了。”胡局长喝了一口茶继续说:“不过有些细节还要研究,比如单位枪支的管理、车辆管辖权等等。噢,办公地点。”他按了一下电话,“小王你进来一下。”小王应声而入。“你安排一下人手把我们局隔壁那栋小楼收拾一下。”胡局长吩咐,“好,我马上去办。”

胡局长又介绍道,“这栋小楼是名包工头的,因欠民工的钱跑了,被法院查封后一直闲置在这里,后来我和法院的领导开玩笑要来了小楼的钥匙,存放淘汰了的办公用品等杂物,没想到今天派上了大用场,待清理完后,你们就搬过来住,怎么样?”文杰站了起来,感情有些激动,握住胡局长的手道:“太谢谢您了,我代表全体战友谢谢您了。”“没什么,你们尽快搬过来,一有消息就通知你。”胡局长看了看手上的表:“我还有个治安工作会议,你们抓紧啊!”

从公安局出来,两人兴奋地不禁唱起歌来,引得路人为之侧目,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有了眉目,并且还有了办公住宿的地方,简直难以置信。

稍作打扫,文杰他们便搬进了小楼,一楼的大厅作办公室兼会议室,两侧各有两个房间,文杰一家住了一边,另一边轮一和曲兵各住了一间,后边则是厨房和冲凉房,拐角上楼梯,刚好一人一间房。文杰笑着对战友们说:“胡局长想得真周到,还安排了床铺和电视,看来我们得加倍的努力了。”

待大家都睡了,娟子慢慢地依偎在文杰的怀里,悠悠地说:“看把你乐的,不知你想过没有,从事这类工作和部队上有什么区别,大伙的安全可全在你一人身上,我觉得还是买保险什么的。”文杰摸了摸娟子憔悴的脸答道:“在这个上面你不要操心,看你这段时间病的,等忙完了这阵子到医院检查检查。”娟子咳嗽了一声,“我都是其次。只是龙龙的病。龙龙患的是一种非常罕见的先天性疾病,医学名称为:感情神经性耳聋。医学界还没有治愈的先例,看过许多的医院都没有效果。”望着熟睡的龙龙,娟子不无伤感的说:“龙龙都十多岁了,还没有和他爷爷见过面呢,到了家门口,我也应该回去看看父亲。”文杰脸上可扛不住了,当初娟子的父亲死活不同意这门婚事,说文杰是孤儿,又是一名军人,没有安全感,其实他自己便是一名抗美援朝的老军人,不知为何对高大英俊、文武双全的文杰不感兴趣,硬是把第一次见面的文杰赶了出来。至此以后再也没有见面,只是娟子偶尔打电话问候一下。文杰挪了挪胳膊说:“到时候我们一家人一起回去,他一个人管理那么大一个农场也挺不容易的。”娟子眨了眨那双大眼睛笑了,“终于肯低头了,想当初你那个倔劲。”“唉,他老人家也挺不容易的。父亲的农场离海平市有二百公里的路程,是家庭留下的遗产,她妈妈生下娟子和叶子俩孪生姐妹便去世了,是她父亲又当爹又当妈的,把她们拉扯大。”“睡吧,别想了。”文杰打断了娟子的思绪。

恰逢电视转播NBA赛事,大家聚在一起有说有笑的看着。公安局办公室的小王走了进来,对文杰说胡局长有请,文杰忙随他一道来到局办公室。胡局长正和两名警察商量着事情,见到文杰来了便说:“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刑警队长温鹏,另一位是特勤队长毛平。”文杰和他们一一握过手,“你们二人可要向人家文连长学习啊,他从事反恐工作多年,经验丰富,还是全军的散打冠军呢!”文杰谦虚地摆摆手说:“相互学习倒是可以,谈不上别的。”胡局长对温鹏两个人说:“你们下去吧,争取尽快破案。”

胡局长重新坐到办公桌前,脸色有些焦虑,文杰关切地问:“您怎么了,好像有些不舒服?”“哪里哟,最近我市连续发生了几起恶性杀人案,破案的线索少之又少,在社会上道成了极大的恐慌。我这个局长压力可大了哟。来来,我们说正事。”胡局长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文杰,“你们的事经局党委研究后又报省厅备了案,你手里拿的便是批复的文件。另外,经过和多个部门的协商,事情基本上定下来了。”

文杰仔细地听着,生怕漏过一个细节,胡局长仍在继续地介绍,大致分为几点:首先,保安公司行政上归公安局管,说白了就是公安局的下属机构,业务由国有控股的盛兴银行提供,劳务费、押运钱款的车辆也要他们提供,人员培训、枪支管理则由公安局负责。其次是后勤保障如车辆停放、人员食宿及就业保险等归公安局负责。

介绍完后,胡局长问:“还有什么问题没有?”“问题倒没有,只是希望尽快地投入到其中。”文杰兴奋地回答。“押运的特种车辆要过一阵子才能到,你们正好利用这段时间把人员培训一下,侧重是政治思想工作,至于训练的内容你们要针对押运活动可能出现的问题,有目的训练,具体的你来制订,我们不干涉。另外,你把押运队员每个人的详细资料交两份上来,至于训练的场地就到特勤中队的场地上吧。”胡局长走到文杰跟前,疲惫的神情中透出严肃,“文杰呀,你和我所经历的这个事,做得好就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反之,便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所以说押运中不能出任何的纰漏,一定要小心谨慎,切记,切记。”文杰明白这一席话的分量。不说海平市的社会治安不好,因为这都是城市人口膨胀、快速发展中客观的事实,就说押运本身的性质就有别于其它的工作,选择了它,同样就选择了危险,就意味着与死神相伴,想想看,在部队这么些年,何尝不是如此,唯一不同的是换了个大的背景。他理了理思绪说:“下去后,我会制订出详细的训练大纲,请您审核,力争做到平时多流汗,战时不流血,不给您抹黑。既给了我们这些退伍兵们一个适应社会的契机,也要做到军人退伍不褪色。请您放心吧!”“我相信你们有能力搞好这件事,也尽快地把材料都准备好给我。好了,再见,这几天搞得焦头烂额的,这不又要参加市里主持的群众意见会呢。”胡局长用力地握住了文杰的手,文杰内心感到这是信任的力量,更感觉到肩上的担子是那样的沉甸甸。

文杰迅速地召开会议,向战友们传达了文件的精神。末了他缓缓站了起来,冷峻地说:“战友们,在座的各位都是党员,都曾经在部队上出生入死,虽然退伍了,但我们从事这个业务仍然是服务于人民,也就是说仍然为国家做应有的贡献,所不同的是面对的情况要复杂的多,除了平时常规的力量、格斗,射击训练外,更重要的是模拟车辆在押运途中交接办理的过程可能发生的意外,有鉴于此,我宣布几条纪律:①一切行动服从指挥,人在枪在,人在钱在;②工作日内不准喝酒;③有事外出必须请假,说明事由,在规定的时间返回;④训练时要一丝不苟,按部队的训练大纲安排;⑤集体活动集体参加,不得与交往的对象发生冲突;⑥枪械警棍的管理按公安局制度执行;⑦相互团结,相互帮助。他扫视了一下大家,顿了顿,还有什么补充的没有。“没有。”战友们齐声答道。“明天我们正式开始训练,都下去休息吧,轮一和曲兵留下。”

文杰他们三个人忙了大半夜才把胡局长要的材料搞好,一大早轮一便交给了办公室的小王,待他来到特勤中队的训练场时,发现里面早已人声鼎沸,热火朝天,喊杀声从各个角落传来,在高大的训练馆内此起彼伏,气氛十分的激烈。文杰安排好战友们的训练项目,和特勤队长毛平打过招呼,独自到力量推拿器上作准备动作,不过五十下,已热汗淋漓,看到旁边格斗垫上一对一的格斗很是激烈,便找了条毛巾擦了把汗,坐在地上欣赏起来。说实地的,文杰认为特勤队的格斗水平还可以,只是动作有些粗糙,好看不中用,一旦实战起来达不到一招制敌的效果。他拍拍衣服,正准备转身离开,毛平拍拍他的肩膀说:“怎么样,水平还可以吧。”“噢,还可以,只是动作有些粗糙。”文杰直来直去,“帮忙指点一下吧。”毛平说话间已把文杰拉到了垫子中间,没有办法,文杰只好指点了几下,没想到被指点的黑大个并不领情,和文杰较上了劲。轮一见势不对,想上前拉开黑大个子,文杰摆了摆手,这时,训练的人们都围了过来,看他们俩过招,文杰注意到毛平的眼神中透出一丝狡黠,心想这原是来考考我的呢,那我就不客气了。这个黑大个足足有两米,像一座墩墩实实的黑铁塔,比文杰高出一截,他活动了几下,就听得浑身的关节拍拍作响,眼神中满是不屑一顾,没有任何客套,上来就是狠招,左手锁喉,右手来抓裤带,双腿铆足了劲,一般人真不好对付这招,上下都不好防,文杰早已成足在胸,气闲心定,迎上前一步,左手用力拔开其左手,右手抓住他右手腕,使之无法发力,侧肩低头发力,右肩便重重顶在黑大个的胸口上,只听得闷哼一声,大个子失去重心,倒退几步便仰面摔倒在地上,满脸通红,爬起来气势汹汹的就是一通猛攻。由于在队中水平最高,从未败过,今天一上来便丢了脸,听以招招直奔文杰要害处,文杰辗转腾躲,一一化解,久攻不下的大个子更加恼怒,憋足了劲双拳成双雷贯耳之势,挟着风声直奔文杰的脑袋而来,未料下盘全部暴露,文杰也不客气了,一矮身,双拳从头顶掠过,抓住他的腰带,一个漂亮的背摔,口喊一声“走”,大个子应声而倒,爬了几下,试图还想较量,无奈气力已尽,只到趴在地上喘气的份儿了。

训练馆内顿时响起阵阵掌声,轮一和战友们给文杰递上毛巾和凉水,文杰打趣地对轮一说:“怎么样,怕连长的动作都生疏了吗?说话间,毛平和大个子来到面前,“多有冒犯,不愧是格斗高手,今天我算是开了眼界,张雷,你认为呢?”大个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搓搓手,“文连长,我输得心服口服,刚开始还真没看出来,以后您一定多教教我。”“教谈不上,相互学习,其实你身体条件和基本功都不错,只是求胜心切,反而欲速则不达。”文杰谦虚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他转身对轮一说:“集合战友们洗漱后就餐,通知大家写训练心得和总结。”

胡局长打了个呵欠,伸了伸懒腰,揉了揉布满血丝的双眼,拿起文杰他们送过来的材料仔细看了起来,首先是全部押运人员名单及详细的背景资料:

成轮一:男,现年二十八岁,贵州省人,苗族,一九八七年入伍,一九九八年退役,曾荣立个人一等功二次,二等功三次,集体一等功四次,政治面貌党员,未婚,父母双亡,无家庭及直系亲属。

曲兵:男,现年二十六岁,贵州省人,苗族,一九八九年入伍,一九九八年退役,曾荣立个人二等功三次,集体一等功四次,党员,未婚,父亲早亡,母亲随唯一的姐姐生活在一起。

杨和:男,现年二十七岁,陕西省人,汉族,一九八八年入伍,一九九八年退役,曾荣立个人二等功一次,集体一等功二次,党员,未婚,母亲是他唯一亲人,靠政府救济生活。

单冬平:男,现年二十八岁,山东烟台人,汉族,一九八六年入伍,一九九八年退役,曾荣立个人一等功一次,二等功一次集体一等功三次,党员,已婚,妻子带着儿子和父亲一起生活,大型国有企业上班。

武洪男,男,现年二十九岁,辽宁营口人,汉族,曾荣立个人三等功二次,集体一等功三次,党员,未婚,有兄弟姐妹六人,父亲健在,务农为生。

张怀宇,男,现年二十七岁,四川丰都人,汉族,曾荣立个人二等功一次,集体二等二次,党员,未婚,独子,父母靠打鱼为生。

郑康,男,现年二十八岁,四川省城都人,汉族,曾荣立个人一等功二次,一九八五年入伍,一九九八年退役,党员,未婚,双亲均健在,下有一妹妹,就读于公安大学。

陈福来,男,现年二十九岁,安徽省宿洲人,汉族,一九八七年入伍,一九九八年退役,曾荣立个人一等功一次,党员,未婚,家中父母兄弟三人务农为生。

于波,男,现年二十六岁,湖北随州人,一九八八年入伍,一九九八年退役,曾荣立个人一等功三次,集体一等功三次,党员,未婚,独身,父母为大学教授。

文杰,男,现年三十二岁,河北省唐山市人,一九八四年入伍,一九九八年退役,曾荣立个人一等四次,集团军特别嘉奖一次,集体一等功五次,历任班长、排长,反恐防恐连连长,**党员,已婚,育有一子,孤儿。

第二份材料是押运人所制定的日常训练计划、政治学习的安排,内容极其详细而周密,胡局长逐行逐页地看完,不禁感叹好一个英雄的集体,想想在这么多的军功章背后要付出多少常人难以想像的汗水与努力,这样团结的团队又有什么困难不能克服。他拿起电话:“喂,文杰吗?”那头传来文杰的声音。“哦,是我,胡局长吗?有什么指示?”“你们送过来的材料我已看了,很好,盛兴银行那边来了电话,希望你们到保卫部门去相互认识一下,并且熟悉各个代理处、代理网点的地理位置及相关的人员,至于车辆嘛,你直接找小王就行了。”“好,明天一早我们就去。”

当第二天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到这座繁华城市的时候,文杰和曲兵已经将车稳定的停在盛兴银行的楼前了,门卫示意他们可以进去了,说保卫处是五楼,韩处长已等候多时。乘电梯到达五层,文杰有礼貌地叩叩门,里面有人说:“请进。”办公室十分的整洁,一张宽大的办公桌上摆着一红一白两部电话,一个装工作日志的文件等,靠窗户摆着一排沙发,再别无他物,韩处长率先伸出双手,对文杰的到来表示欢迎。他三十出头的样子,中等身材,剃着小平头,目光中透出一股精明之色,显得十分的干练。“早就听胡局长介绍过你,果然气宇轩昂,不愧是军人出身,腰板挺直。”韩处长称赞道。文杰的双手分明地感受到韩处长力道越来越大,他也不客气,使劲地回敬了过去,韩处长一愣,旋即松开双手。文杰道:“彼此,彼此,你韩处长不也是精明过人嘛!”韩处长端了两杯水递给他俩,笑道:“其实,我也当过几年的兵,转业后到这里谋了份差事,比不上你们有远大的抱负和志气。”趁着说话的功夫,文杰注意到地上有一张文件纸,上面画满了各种奇怪的符号和线条,出于好奇,他捡起来刚想看个仔细,不料韩处长风一样的疾步上前夺了过来:“随便划着玩的,这样吧,我们到金库去看看吧!”脸上闪过一丝的恐慌,旋即恢复常态。

金库位于盛兴银行二十五层高楼的地下第三层,穿过长长的通道,一行三人到达金库的第一关口警戒区,两个手持万伏高压警棍的门卫注视着一切可疑的情况。“这是押运的文杰队长,把门打开,我们进去看看。”随电钮的按动,高大厚实的铁门缓缓滑开,里面灯火通明,豁然开朗,韩处长边走边介绍,银行原有的现金存放有很大的风险与漏洞,历年来都要发生几起现金失窃案,原因多种多样,弄得下面各代理处人心惶惶,储户们也不愿把钱存放这里,信誉大受影响,上级总行决心借改革东风,改变这一维系了几十年的制度和状况,斥巨资引进先进的防盗措施,改造加固了总行金库,同时从制度上规定各代办、代理处不允许现金过夜,当盘存后上交总行保存,第二天上班营业前将现金由总行下发到各代办、代理处。但是新问题又来了,谁来负责把这么多的现金收进收出,而又不能出任何的纰漏,请公安和武警吧,政策上又不允许,自己来押运吧,又没有专业的人员,文杰他们的到来刚刚好,总行高层看了他们的简历后相当满意,当即拍板,就用这批人。说话间已到了尽头,韩处长在门边的机器上刷过智能卡后,又输了一串密码,厚实的不锈钢铁门轻轻滑开,他说:“只能到这里了,里面还有一道门,那是核心区,必须是当班的三个人同时输入密码,同时用三把钥匙才能进入,无论是存钱还是取钱都一样,你们只能将车停在这里,由银行的工作人员将装钱的铁箱子交给你们,你们则将编好号的交给相应的代办处,签字确认后就OK。另外,我原是想和你们一起去的,临时想起还有一点急事,这样吧,给你们一张市区的交通地图,上面各个代办处座落在哪条街都做了标记。噢,还要开一张介绍信,你们也要和代办处的负责人相互熟悉一下,走吧,我们出去。”

望着两人步出高高的台阶,五楼窗前的韩处长嘴角抽搐了几下,把那份画满奇怪符号的线条的纸捏成团,骂了句“该死的”,狠狠地摔在地上。曲兵见文杰沉默不语,试探着说:“连长,我总觉韩处长怪怪的,有种说不清的诡异感觉,就好像那时在部队反恐的……”“别瞎想,人家可是盛兴银行堂堂的保卫处长,不过他给我的感觉不是很自然。”文杰说着摊开了市区地图,那份文件纸上的线条和符号和这张标有各分理处位置的地图极其相似,但是他干吗要紧张地抢过去呢,怪事。曲兵没有做声,他很佩服连长过目不忘的本领,这个特长曾无数次的在防恐行动中甄别出犯罪分子,他撇了撇嘴,一踩油口,直接朝市中心开去。

第一分理处位于全市最繁华的宝成路上,高大气派,外观设计极具现代色彩,周围集中了世界顶级的各品牌服饰,大街上人潮如涌,摩肩擦踵,红男绿女交织在一起,一切都显得浮华奢侈,流光溢彩。等了数个红灯,曲兵才从如过江之鲤的车流中挣扎出来,停在分理处的门前。二人进入到大堂中,来此办理业务的人井然有序,正在张望中,从侧门出来一个人,戴着金丝眼镜,儒雅的知识分子的气质中透出商人的精明。“想必是押运的文队长吧,韩处长刚来过电话,欢迎,欢迎。”来人已伸出双手打起了招呼,“敝人王昆,是这里的负责人,请到办公室里坐坐。”文杰递过介绍信,“王经理交接的程序是怎样的?”王经理递过介绍信回答:“是这样的,你们将钱押到银行后,直接将钱箱提进营业室内,我们这边有我、总务会计及保卫干事,确认钱箱的铅印和锁具是完整的,双方签字认可后,你们的任务便算完成了,难道韩处长没有介绍?”“不是的,我们只是想了解得更详细些,也就是说下面的各分理处的交接程序也是一样的。”“可以这样理解吧。”文杰始终盯着窗外的车道,只是偶尔瞟一下王经理。“是的,下面十五个分理处也一样,只不过有的位于繁荣的路段,有的略微偏僻点。”未等王经理说完,文杰便拉着他来到大门外说:“你通知保卫干事,在门前画一个长3米、宽2米的警戒区就行了,并且在门前贴出公告,提醒市民们在押运员警戒的时候,不要在警戒区内逗留,以免造成误会。行了,再见。”弄得王经理有些不知所措,直到二人上了车才忙说:“再坐坐,吃了午饭再走。”“改天吧。”车内扔出了一句话。

二人按图索骥,把市区内的十四个代理处都跑遍了,同样也要求每个代理处都画好警戒区和张贴公告,只剩下开发区最后一个了,正值下午两点多钟,文杰的肚子咕咕地响了几下,这才想起忘了吃午饭,苦笑了一下,对曲兵耸了耸肩膀,“伙计,饿了吧,找个地方吃点东西。”这里是城乡结合部,路边到处是小饭馆和小食摊,两人下得车来,胡乱地吃了两碗馄饨,正准备上车,来了三个染着黄头发的小青年,对卖馄饨的老汉说:“这个星期的保护费交了没有?”老汉说:“您们看看,哪有什么生意,缓几天吧。”“妈的,上次来也是这个屁话,当老子是开慈善机构的,给我狠狠地打!”为首的一个小青年凶神恶煞地骂道,随即便踢翻了桌子,揪住老汉就要打。曲兵怒火满腔,早已按捺不住,上前便是几下,三拳两脚地便放平了小青年,另两个怪叫两声,操起条凳便砸,曲兵运足气,抬起脚一碰,两小青年便瘫倒在地,先前倒地那个小青年心有不甘,从腰间抽出折叠刀便刺来。文杰有些恼怒了,他最恨欺压老百姓的人,也最恨动不动就用刀用枪的,他脚下一绊,双手按住小青年的手腕,往后一拖,其手腕和肩膀的关节已然脱,其顿时痛得妈呀妈呀的在地上翻滚地乱叫。文杰对老汉说:“这么乱,难道没有人管吗?”老汉说:“您不知道,我们这里地处城乡结合部,公安鞭长莫及,即使把他们抓去了,人家可是有后台的,过几天出来了更加得变本加厉,这一带的都遭了罪了。”文杰叹了口气,招呼曲兵去开车。老汉流着泪说:“今天可谢谢您们了,以后您们遇见他们的时候要注意,听说他们大哥很有来头。”文杰拉着老汉的手说:“您放心,不会把我们怎么样,您自己多注意一些,我们有事要走了,再见。”

告别老头,文杰紧锁眉头,驱车赶往最后一个代理处,看来这里的情况比预想的要复杂的多,不知不觉中已进入山区。公路两边是陡峭的山崖,山上怪石嶙峋,杂草丛生,来往的车辆稀少,一阵风吹来,顿显肃杀之气。文杰和曲兵不禁对视了一眼,他们知道,如果发生意外,此处可能性颇大,是潜伏袭击的理想位置。将车靠边停放后,仔细地察看起来,只见山崖陡峭异常,一般人徒手难以攀爬,凄凄荒草约人把高,里面藏几十个人一点迹象都没有。“车辆如果被逼停在公路中间,便成了射击的活靶子,两边的火力会叫你动弹不得,以后到这里的时候要快速地通过,如果前方被堵,要么退回去,要么靠一边,这样便尽量地减少打击面。”文杰对曲兵说,说完便用笔在地图上做好标记。

翻过山崖,前面便是新兴的经济开发区了,当地政府为了招商引资,将这片荒山平整出来,再配以优惠的政策,吸引了不少海内外的大公司在此创业,不过短短三年,昔日的不毛之地便成了经济热土,盛兴银行因势而动,将最后一个代理处设在这里,给这里的客户们极大地提供了便利。

代理处的建筑设计有些中西合璧的味道,西式的橱窗和门楼,门口西边是汉白玉的护栏,一条人工小河从下蜿蜒而过,盛兴银行分理处几个金色大字刻在旁边横卧的大理石上,显得气派而尊荣。他俩观察着押运车停了什么地方合适。“怎么设计的,车都没地方停。”文杰有些埋怨设计师的成果。“队长,那边有一个门呢。”曲兵拽了拽他胳膊说。“嘿,嘿,我正奇怪呢。”到了银行内,找到负责人,询问了一下基本的情况,交待好警戒区的事宜后便往回赶。

吃罢晚饭,战友便聚集在会议室里,文杰把今天的所见所闻和看法都作了介绍,问大家有什么意见,战友们就他所讲的情况展开了讨论,文杰则在办公桌前记录起来。待讨论声渐渐平息,文杰站了起来说:“在训练上,我们要更注重押运过程可能出现的突发qing况,并加以针对性地模拟训练;在思想上要做好应付恶战的准备,一般的情况下我们在明处,犯罪分子发动袭击是没有预兆的,这就需要我们高度的戒备,明白没有!”“明白!”战友们齐声答道。文杰叫曲兵和轮一详细地研究押运中各种突发事情的可能性,并制定相应的对策,直到凌晨时分才推敲成熟。

训练场上战友们的反应越来越快捷,也越来越成熟,文杰心中很是高兴,但他没有表露出来,这帮小伙子可不能让他们骄傲起来。正在思索间,特勤队整队准备换衣服打篮球去,毛队长说:“怎么样,文队长对篮球有没有兴趣?”很久没有碰篮球了,心念一动,话便出来了。“好啊,向你们学习。轮一,把大家叫过来,训练结束了,和特勤中队的同志们打一场篮球。”“好嘞,弟兄们换衣服打球去。”战友们顿时雀跃起来。

从跳球的那一刻开始,文杰就觉得这球不好打,身高上有差距不说,对方打得极有章法,配合也十分地默契,个人基本功也相当地扎实,反观自己这边,由于久疏战阵,显得有些慌乱,一上来便被别人打了个10比0,文杰连忙叫了个暂停,重新把人员分配了一下,干脆换下福来这个中锋,自己和曲兵担任得分和控卫,杨和和洪男司职大小前锋,单冬平则专司苦活,攻其次、防守为主。这一招很快收到效果,到第一局结束时,比分已经反超了。休息的间隙,特勤中队也改变了战术,准备以快制快。文杰可不是傻子,立马换下单冬平,换上中锋陈福来。第二局开始后,特勤队的快攻根本打不起来,不是抢不到篮球,便是让他们一传受到干扰,自己这边福来篮下单打频频得手,如此往来,半场结束时,比分已领先了一大截。第三局文杰没有上场,他觉得没有那个必要,但特勤中队可不这么想,防守的动作越来越大,有次曲兵断球后上篮,被飞速起来的对方队员直接推在腰上,要不是曲兵反应敏捷,失去重心的他定会摔个头破血流,文杰一看这不是个事,忙到毛平那边说:“毛队长,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以后相互学习的机会还有。”语气中透出一丝不快,没想到自己的人在场上处处受伤,被打得灰头土脸,好胜心本来就强,队员们可猜到了他的心事,动作也就越来越大。经文杰这么一问,脸上可挂不住了,有些尴尬地说:“反正也没多长时间了,就让他们打完算了吧,你不准备上了吗?”文杰刚想讲,第三局时间到了。曲兵边喝水边嚷:“哪有这么打球的。”文杰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做声,换下曲兵后,场上的火yao味淡了些,轮到文杰他们进攻的时候,他就不紧不慢地运着球,只到快二十四秒的时候才将球投出去,特勤中队进攻的时候只是象征地防守一下,让他们得分,终场的哨声响起的时候,此分刚好是平局。毛队长显然明白文杰的用意,对刚才场上的事有些不好意思,“看来我们向你们学习的地方还很多呢。”文杰笑了笑,“好胜心谁又没有呢,只不过要用到合适的地方。”

文杰始终不明白,极好的一场友谊赛却以这种尴尬方式收场,真是搞不懂,不过很快就有了答案。刚吃过晚饭,办公桌上的电话铃骤然响起,听筒那边传来胡局长嘶哑的声音:“文杰吗?这几天训练挺辛苦吧,明天押运车及防护装备就要到了,望你们尽快地熟悉车况及押运中的各个程序,及早地开始工作,有问题吗?”“没问题,战友们都摩拳擦掌,恨不得今天就开始。”文杰答道,那头胡局长笑了几声,“听说下午的特勤中队打了场篮球,他们动作有些大吧!事出有因,前几天开会的时候我拿你们和他们作比较,夸奖了你们,没想到把气撒到这上面了,我代表他们说对不起了,就这样吧。”文杰刚想讲几句,那头已经挂了,唉,这老头,文杰摇了摇头。

两辆崭新的押运车在空旷的练场上,显得十分的抢眼,车身长约4米左右,全车用厚钢板打造,坚固结实,防弹玻璃既美观又安全,左右正副驾驶室各有两个射击孔,和车身相连接的地方被一道不锈钢网隔开,发动机采用进口的高速柴油发动机,爬坡性能强,续船力和起动爆发力极佳,文杰开了几圈后,感觉车况棒极了。战友们已迫不及待地穿起了防护服、钢化头盔、防弹前心、防刺的长筒皮靴,显得威风凛凛。就在大家相互打量的时候,射击场的张警官冲这边喊,“实弹射击的时候到了,你们快来!”文杰赶忙安排大家排队进入射击场,他可没有时间去射击,明天就要正式押运了,还有几项重要的工作要做。

车牌为YY001号押运车停在盛兴银行前,文杰和轮一下车后直接叩开了保卫处办公室的门,韩处长又在画着那些古怪的线条和符号,见到他们急忙收起,问道:“文连长,明天可以开始押运了吧!”“是的,我专程来讨论一下细节的。”文杰便问几点钟到地下金库,交接的人员等问题,韩处长一一作了回答。见文杰他们要走,韩处长说:“不坐会了吗?”“不坐了,下午还要全体人员熟悉路况和操作环节呢!”

午后文杰召开了押运分工会,第一辆车由曲兵驾驶,副驾驶由轮一担任,并兼任导航,观察路面及周围可能发生的情况,杨和、郑康、单冬平坐在后面,负责线箱的安全,服从小组长轮一发出的各项指令,第二辆车由武洪男驾驶。

副驾驶的位置上坐着文杰,张怀宇、于波、陈福来三人保护钱箱,文杰刚通过车载对讲机和轮一随时保持沟通,包括两车之间的距离、突发qing况的应对措施等,文杰扫了大家一眼,张嘴欲言,最终没有作声,手一挥:“出发。”其实战友们都知道连长想讲几句勉励的话,但不说出来更能传达这份意思。

押运车出现在省城的闹市,引得人们纷纷驻足观看,对这一新生事物表示出极大的好奇,按照事先计划好的路线,黄昏前十五个分理处已经跑完了,从战友们兴奋的眼神中文杰感到已进入状态,就像当初在部队反恐时一样,这一点使他倍受欣慰。

他揉了揉额头,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即使这样娟子还是醒了,轻轻地咳嗽了两声:“怎么不注意休息啊,看把你累的。”文杰忙说:“又把你惊醒了,真不好意思,今天吃药后好些了吗?”“好些了,明天就要开始押运了吧,可要注意安全啰。”“放心吧,你多注意休息,等忙过了这阵子,我们全家人一齐到海边透透气,散散步,睡吧。”文杰随手关掉了台灯,直到娟子发出了均匀地呼吸声,他仍都毫无睡意,任思绪像飞驶的汽车,毫无目的驶向未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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